“没问题,上次甘团长带兵来增援我部,可是帮了大忙了。当时军情紧急,连面都没有见到,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并感谢了吧。今天大家不醉不归。”罗毅对跟在蔡荣基身后的甘雨亭说道。
甘雨亭呵呵一笑:“罗营长发了话,雨亭自当从命。不过,雨亭现在已经不是团长了,我就是一个大头兵而已。
“怎么?”罗毅看着蔡荣基问道。
蔡荣基道:“上次雨亭带兵来增援你们,属于擅自调动部队,按军法是要严厉处罚的。薛长官看在他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出面干预,现在团长已经被免了,我让他先在警卫连当连长。说起来,雨亭也是代我受过,真是委屈他了。”
罗毅抱歉地说:“甘团长,突击营连累你了。不过,在我们突击营心目中,你永远都是甘团长,不是什么狗屁连长。”
甘雨亭哈哈笑道:“罗营长何出此言,和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份相比,区区一个团长的虚衔算得了什么?你如果这样说,可就把老甘当成外人了。”
罗毅道:“那就啥也不说了,晓峰!”
“在!”苏晓峰在一旁答道。 “你今晚的任务就是陪好甘团长,甘团长没喝好的话,我唯你是问!”
“是!”苏晓峰响亮地说,说完,他拉着甘雨亭的手道:”压“自们管它什么团长连长的,喝酒,打鬼子。只要让咱…件事就行。”
“没错,咱们弟兄就是当大头兵的命,走,喝酒去!”甘雨亭豪爽地应道。
一夜狂欢之后,次日清晨,突击营在蔡荣基师两个团的陪同下。启程开向铜州。由于卡车不够,蔡荣基索性让自己的士兵都从车上下来,把卡车腾出来运送突击营的伤员,还有突击营从暂。师缴来的那些装备。好几千支步枪,还有机枪、迫击炮、弹药等,把几十辆卡车装得满满当当的。
临行前,蔡荣基让罗毅找出一些破烂枪支。有个几百支的样子,安排人送到暂。师的驻地,以示归还了枪支。罗毅知道这是蔡荣基用来搪塞薛长官的把戏,自然也就给予了配合。突击营刚刚打完大仗,手头上的破枪还是不少的,搜集一下,竟凑出了上千支。头两天被突击营掳来运枪的那几百名暂。师士兵还没有放走,正好让他们把枪带回去了。不过,这些枪能不能打响,罗毅就管不着了,突击营的士兵们在每一支枪里都做了点手脚,要么是撞针断了。要么是枪管弯了,总之,这些枪连当吹火筒的资格都存在疑问。
得知突击营离开云家岭向东开进的消息,王中将还真的动了一下在路上伏击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孔仁泽给打消了。孔仁泽告诉他,与突击营同时开进的,还有蔡荣基的两个团,那可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啊。这两支部队合在一起,在九战区的地面上是没人敢惹的,即使是日军想搞伏击,也要掂量再三。
“薛长官是什么意思?还毒门派出他的嫡系来给突击营护航?”王中将郁闷地说。
“我估计,薛长官也不知情吧。”孔仁泽道,“蔡荣基一向与突击营关系密切,这一次突击营能够在红水渡口突围,就是因为蔡荣基手下的一个团长擅自带兵来增援。他们的交情,可以追溯到抗战之前呢。”
也别说,孔仁泽这个。参谋当得还是据称职的,他把突击营的历史好好地研究过一番,对于突击营与蔡荣基、薛长官之间的渊源大致都有所了解。
“那么,我们就只能看着他们从我的防区安全通过了?”
孔仁泽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我们现在对突击营发难,蔡荣基的两个团肯定会拉偏手。光是突击营就已经很麻烦了,如果再惹上蔡荣基,估计薛长官也会急眼了。更何况,突击营出发之前,已经把从暂。师缴走的武器归还了,我们跟他们为难,也是师出无名啊。”
王中将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归还,骗鬼呢!我了解过了,突击营只归还了 四支枪,而且全部是旧枪、坏枪,根本不是暂。师原来的武器。”
“这个事,大家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了。”孔仁泽道,突击营能够拿出一批旧枪来走走过场,也是为了给薛长官一个面子,这就意味着薛长官和突击营已经有了默契。在这种情况下,再去找突击营的麻烦就更不容易了。王中将虽然也是九长官的副司令长官,但毕竟是川军,与薛长官也隔着一层,大家相互之间都是防着几分的。
“枪就算是还了,那莫汝群呢?好歹他也是我的师长,就这样不明不白让新四军杀了?” “据突击营的报告,说是莫汝群当天晚上就逃跑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见着人。”
“睁着眼睛说瞎话!莫汝群明明是被他们杀了。”王中将怒道,他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但也知道莫汝群要想从突击营的手里跑出来是不可能的。如果莫汝群真的跑了,以罗毅的性格,哪会这样心平气和地离开?
孔仁泽劝道:“王长官,现在咱们亏也已经吃了,咱们的部队大战之后,也无力再战,干脆还是让突击营赶紧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找突击营的麻烦,以后也还来得及啊。”
“也罢,那么暂。师怎么办?好几千人,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现在师长也没影了,总得有个去处吧。”
孔仁泽建议道:“我到有个主意,林竣那个师,打得只剩下不到千人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兵源给他们补充。不如把暂。师的人马编给林竣,咱们再把武器补上,让林竣带着人到后方去练。
林竣带兵还是有一套的,这几千人交给他,没准还能恢复点战斗力。”
“这个主意不错。”王中将道,“不过暂。师的士兵实在是太弱了,这样补充给林竣,有些亏待他了。林竣毕竟也跟了我这么多年 是一员猛将啊。”
孔仁泽道:“王长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王中将问。
“据我的线人报告,林竣和罗毅在潘家桥前线的时候,关系甚密,多次在一起喝酒畅谈,在撤退途中,他们更是以兄弟相称。这一次,咱们没有及时救援罗毅,其实也把林竣给冷落了,我担心,他会心存嫌隙啊。”孔仁泽道。
王中将醒悟道:“你这样一说,我到是真有些感觉。林竣这次回来之后,话比过去少了,见了我似乎也不像过去那样亲密,莫非真的对我有异心了?”
“异心倒不一定,但要想像过去一样忠诚,估计也不容易了。我觉得,我们不得不妨他一手。尤其是,万一未来我们与突击营发生冲突,林竣站在哪一边,还真不好说呢。林竣与蔡荣基可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只讲军事,不管政治的人。这种人很容易和罗毅搞到一起去的。”孔仁泽的话说得很艺术,其实是他自己看林竣不顺眼,正好趁这个机会在王中将与林竣之间制造一点隔阂。
“我明白了,这样吧,把暂师的部队编到林竣的师里去,撤销暂。师的编制。同时,让林竣到后方去练兵。薛长官不是一直让我调一支部队到湘南去吗,现在正好让林竣带着他的兵过去,驻守衡阳,这样就把他和突击营彻底隔离开了。”
“是!我马上去办。”孔仁泽道。
“另外,突击营这边,也不能白白放过他们,你去起草一个报告,我要直接报告委员长。薛长官那边拉偏架,我起码要在委员长面前讨一个说法。委员长一向要求我们防共,这件事情他是不会不管的。”
'。。'
第三卷保卫长江415抚恤 二答荣基护送突击营赶赴铜州的时候,九战区参谋长郭心防丘贪着一份电报匆匆忙忙地来向薛长官汇报。
“委员长来电报了,询问罗毅的事情。”郭治慎道。
薛长官接过电报,问道:“电报你看过了吗?委员长是什么意思?”
郭治慎答道:“王中将向委员长告了状。不但告了罗毅的状。还把蔡荣基也一并告了,说蔡荣基通共,带着两个团的兵力保护突击营去铜州了。委员长问我们是否知情。看来,王中将虽然没有直接把矛头指向我们。但话里话外,向委员长还是暗示了一些什么的。”
“唉,这个荣基,怎么一点轻重都拿捏不好。他请命去云家岭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想到他还真的去给罗毅当保镖去了。本来这事与他无关,现在扯上来说不清楚了。”
郭治慎道:“罗毅对蔡荣基和甘雨亭有救命之恩,蔡荣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这一次他也是把自己的前程都扔了,还罗毅的人情去了。”
薛长官痛心地说:“作为一个男子汉,敢做敢当是对的。但人微言轻一个高级将令,这样感情用事,日后难成大器啊。我们和共党之间,迟早是要水火不容的,他和罗毅走得这么近,上面会怎么想呢。”
“那么,咱们怎么回复委员长?”
“你去拟一个电文,要说明两点:第一。说明荣基是去调解突击营和暂。师之间的纠纷的。在荣基的劝说下,突击营已经归还了暂。师的武器装备。第二,荣基带两个团陪同突击营去铜州的事情属实,但不是护送,而是监视,主要是担心突击营在行进过程中袭击友军。毕竟王中将是非常顾全大局的,不可能主动攻击突击营,反而是突击营有一时失控的可能性。”
“是,我觉得这个解释可以。”郭治慎道,“那么蔡师长那边,怎么办?”
“给荣基发报,让他马上带部队回来。下一步,把他和突击营隔离开来。调他”去常德吧,那里也需要人。同时离突击营的防区远远的,让他少一些麻烦。”
薛长官的电报发到蔡荣基手上时,蔡荣基和罗毅一行已经来到了铜州城外。蔡荣基看过通讯兵送来的电报,苦笑一声,对罗毅说道:“罗兄弟,薛长官有令,我必须马上回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这么急?”罗毅道,“都到了铜州了,怎么也让弟兄们到朱山镇去吃点东西再走吧?”
“没有时间了。”蔡荣基无奈地说,“薛长官专门交代。收到电报立即返回,不得有任何延误。”
“怎么,蔡师长,是不是你护送我部的事情,也惹得薛长官不高兴了?”许良清毕竟经验更丰富。从蔡荣基的表情上感觉到了异样。
蔡荣基笑笑:“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怕的党争啊。罗兄弟,许参谋长,你们这一次可是把**给得罪了,下一步,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在等着你们呢,你们可千万小心啊。”
“多谢蔡兄,我们会小心的。”罗毅感激地说。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蔡荣基有些伤感地说。“薛长官命令我部移防常德,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他怕我和你们走得太近,所以把我调到常德,以后咱们见面就更难了。”
罗毅点点头,也有些黯然。他的黯然比蔡荣基想的又多了一层。他知道。几年之后,国共之间就将兵戎相见。也许下一次与蔡荣基见面,就是在战场上作为敌人相见了。世事无常,罗毅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送走蔡荣基部,袁静从周围的村子里找来了一些民工,帮助抬担架和运输物资。
突击营是铜州的骄傲,更有不少突击营士兵本身就是铜州的子弟。所以袁静可谓是一呼百应。本来打算召集劝名民工,结果一下子来了几千人,拥着突击营浩浩荡荡开赴朱山镇。一路上,民工们向突击营士兵问这问那,热闹非凡。
来到朱山镇的镇口,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沉默了,眼前的一切让大家觉得惊愕,紧接着,泪水涌上了突击营那些百战老兵的眼眶。
只见在镇口上,插着白色的幡旗,那些有亲人在战斗中牺牲的村民们一个个重孝在身,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镇长林祥信和一些老人们也都戴着黑纱,垂着头等待突击营归来。 突击营这些年在外面南征北战,牺牲的士兵也不少,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集中。尤其是这一次突击营还带回了那些牺牲士兵的骨植。所以村民们便以传统的仪式在镇外迎接了。
“妓子,我对不起大成,对不起你们啊。”罗毅走到王大成的夫人荷香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罗营长,使不得,使不得啊。”荷香慌忙说,她回头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喊道:“平儿,安儿,快把你罗叔叔扶起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