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寒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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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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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然烟只是觉得稀奇:“这世间、真有这等药物,能令他忘记每一个女子?还会让他的身体缩成八九岁孩童一般大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那些让人瞬间七窍流血而死的毒药,不也一样不可思议么?”洛寒先生倒是淡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这倒也是。那,先生想让我帮什么忙?这情毒,先生不能解么?”玉然烟好奇地问道。

   “情毒可解,心结难解。”洛寒先生似是有些叹惋,“我就算能解情毒,也要他愿意解毒才行。所以我想请玉姑娘帮忙,解开他的心结,就当还我今日解开你心结的一个人情。”

   玉然烟倒是没有准备跟他客气,摆了摆手道:“澈予是我的朋友,能够帮上他的忙,我自然是很乐意的。只是,他总嫌我烦他,我能怎么解开他的心结?”

   洛寒先生道:“澈予见过许多前来求医的女子,都没有什么感觉,忘了也就忘了。但上一次你离开之后,他却说想留住当时的心情,不想就这样忘记你。可见在他心里,还是很认同你的。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彻底忘记了你,不过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再次获得他的认同才对。只要能够走近他的内心,帮他解开心结,也不是什么难事。”

   玉然烟听得迷迷糊糊,有些迟疑地说道:“他真的那样说,不愿意忘了我?那,那现在他要是已经嫌我烦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并不是真的嫌你烦。”洛寒先生淡然地说着,言语里,却有些笃定的意味。

   玉然烟恍惚地点点头。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31章 只在山中如一日

   “澈予,我和你一起去采药吧,好不好?”

   “喂喂,带上我啊。”

   “先生都说了,你有义务教我药理,你怎么可以不听先生的话?”

   “澈予澈予澈予!”

   ……

   自第二日起,玉然烟便是每日缠着澈予,跟着他外出采药,问东问西、因为发现特别的药草而激动不已。澈予一开始表现得极不耐烦,但在玉然烟的各种纠缠之下,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她。渐渐的,再要外出的时候,还会主动去叫玉然烟,表情也不再那么生硬和别扭。玉然烟自然是发现了这一可喜的变化,屁颠屁颠地跟在澈予身后,充当他的小跟班。两个人越发有了点默契。

   而洛寒先生也信守诺言,开始知道苏墨寒学习医术,将自己所著的《洛寒医典》拿给他研习,带着他一起研究玉然烟所中的归命散。

   至于玉晚镜和雅儿两人,还是每日在竹林练剑。练的人不觉心烦,看的人不觉无聊,竟是极为和谐。

   这日子过得倒真是快,只觉得山中如一日,一晃半个月已经过去。

   玉然烟与苏墨寒两人得了闲,往山林里闲逛去了。洛寒山极大,树木繁多,且多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这般在林中闲逛,只觉得清凉舒爽,并没有半分燥热。玉然烟更是心情大好,捏着一朵小花,忽然转身问道:“学得怎么样了?若是日后受了什么伤,可要找你苏大神医了。”

   “只学得先生皮毛罢了,这医术不能一蹴而就,还得经过长期实践和不断学习。”苏墨寒说的话总像是在打官腔,玉然烟撇撇嘴,鄙夷地说:“什么时候学会说官话了,真是的。”

   “哪里南里。”苏墨寒哈哈一笑,“你呢,整天缠着澈予,药理学了几分?”

   “我可不是去学什么药理的,我只是在和澈予套近乎。不过说到药理,那小子懂的还真不少。看来在先生身边带着,好处很多啊。我们在这洛寒山,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又半个月。”玉然烟不知是叹息还是喜悦。

   苏墨寒问:“隐居世外,日子就是这般悠然自得。怎么样,这日子可好?”

   “好是好,只是我还没玩够呢。”玉然烟贪心地说,“等我玩够了,再来过这隐居的生活。”

   苏墨寒好像也猜到她会这么说,笑着说:“世事变幻无常,也许等你想要这样的生活时,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说那么丧气的话做什么,”玉然烟又是不满地等了他一眼,“不要拿这样的话来唬我。得,走累了,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苏墨寒四处张望了一方,指着一处视线较为开阔的地方,那边有几块巨大的青石板,“去那里吧。”

   玉然烟点头,一边走一边道:“你会不会吹箫?”

   “箫?”苏墨寒愣了一下,“会是会,只是不精通。”

   “哦?那给本姑娘吹一首小曲听听。”玉然烟装大爷地说道。

   苏墨寒看着那抹灵动的身影笑道:“姑娘,箫呢?”

   “嘿嘿,你没有箫,我可有箫。”玉然烟得意地说着,不知从哪弄出一管箫来,伸手递给苏墨寒,“这是我事后到骁王府,跟段骁要来的。”

   苏墨寒接过箫一看,稍许呆滞了片刻:“原来是你爹的箫。也算是他留给你们的一件遗物了。”

   “是啊。”玉然烟眼中闪过一抹哀伤,“只可惜,我连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听他给我吹过箫。人生在世,最大的遗憾就是生离死别,尤其是后者,不会因为悔悟而变得有退路,死去的人终究是死去了。”

   此时两人已走到青石板处,苏墨寒一挥袖袍,带起的轻风将那青石板上的杂陈碎物一扫而空。

   “正是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有的事情就再无可挽回,所以我们再要珍惜在世的时光。你身边的那些人,也许忽然有一天就会永远的离你而去,你若是此时不珍惜,那时候,就更会徒留遗憾。”苏墨寒说着,轻轻地在玉然烟身旁坐下,举起箫来放在唇边,低沉和缓的音律慢慢响起,将玉然烟所有的思绪都给抽空了去。

   苏墨寒静静地吹,玉然烟便静静地听着。两个人并排坐在石板上,和谐成一幅安静的画。箫声中,玉然烟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倾城绝世的男子,他舞剑、吹箫,笑起来如春风扶柳。她不知道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只能从哥哥的样子里去想象,想象一个更加飘逸出尘的男子,想象一个与哥哥一样年轻时风华绝代的男子。

   玉启书。他把他所有神祗一般的模样,留给了江湖人,却连一点点回忆和画面,都没有留给自己的儿女。玉然烟想着想着,有些痴傻、有些伤感、有些难过。最后,在这箫声中,醉了……

   循着箫声,澈予渐渐走近了他们俩。远远望着两人皆是一副悠远深思的表情,一个吹得认真,一个听得沉醉,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除了箫声,再没有别的声响,那两人,真如同入了画一般。玉然烟淡绿色的衣襟被柔风微微扬起,两个人像是越发靠近彼此。

   澈予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烦闷,远远立在小路上便语气不善地叫道:“喂,你们俩,来了新的求医者,先生让苏公子去一趟。”

   “哦?”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苏墨寒低沉的噪音,“那我立刻过去便是。”

   “诶?新的求医者?是谁啊?”玉然烟把苏墨寒手中的箫夺过来收好,旋即好奇地扭头问澈予。

   澈予此刻见她仍是烦闷,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不会去看啊?”

   “自己去看就自己去看,走,墨寒,我们一起去。”玉然烟一把拉起苏墨寒,就往那小路上准备回茅屋。走了几步再一回头,见澈予仍旧站在原地闷声不响,便又笑道:“怎么,澈予是要呆在这里不走了吗?要是想在这里过夜的话,可要担心有没有毒蛇、毒虫之类的东西哦。”

   澈予忽然回过头去,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理会玉然烟的话,快步走了起来。经过玉然烟和苏墨寒身边,更是狠狠的撞了玉然烟一下。把玉然烟搞得莫名其妙,更加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了?闹什么脾气?”玉然烟不解地问道。

   苏墨寒眸中涌出淡淡的笑意:“不知。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好。”玉然烟答了一句,继续拽着苏墨寒往茅屋走。她极其自然地拉着她的手,没有半分不适。

   “新的求医者会是谁?”走近茅屋前玉然烟又问了一次。

   “不知道。”苏墨寒自然是这般答道。

   待两人一同走近了茅屋,一直牵着的手刚刚松开,就因为眼前的人,玉然烟转身一把将苏墨寒抱住,口中惊叫道:“啊啊啊啊啊啊!”

   “呃……”苏墨寒仍由她抱着,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显而易见的讶异挂在脸上。

   正在一旁取针的洛寒先生听到这般动静,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玉然烟缩在苏墨寒身后,“也不是认识,我认识他,他未必认识我……当然,其实我也不想认识他的……”

   苏墨寒也干咳了两句,说:“这,有过几面之缘。”

   “哦?也是那就是老熟人。他也是中了毒,我叫你来,是想给你示范一下昨天跟你说的针灸。”洛寒先生直接忽视两人话中更深的意思,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得出,也许新的求医者并不是所谓的正派人士。反正他早已远离江湖,正邪善恶,自是不管。只要进了这洛寒山,他便会竭力救治。

   苏墨寒也淡淡地笑了笑:“嗯。好的。先生尽管施针,我自会认真看着。”

   他这么淡定,玉然烟可做不到,揪着苏墨寒的衣袖就要往茅屋外走,一双眼忐忑不安地再度扫过眼前那人,说出话来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墨寒,我们会不会死在洛寒山啊……”

   “怎么会。”苏墨寒安慰地说道,“司马封雍可不是寻常宵小之辈。”

   是,他们眼前坐着的,就是司马封雍。

   此时此刻,司马封雍面色有些苍白,想必是因为中毒之故。即便如此,依旧掩不去那一份妖娆和嗜血,玉然烟总觉得他与血有关,与杀戮有关。每次看到司马封雍,就忍不住想要往后退、后退。他的墨色长剑放在桌上,看上去嗜血、无情,令人不寒而栗。司马封雍就这样安静淡然地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玉然烟和苏墨寒。

   玉然烟被他一眼看得心悸,忙又往苏墨寒身后躲了躲,口中念叨道:“你们,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说完这话,也不等那个人回应,便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苏墨寒看着玉然烟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抛开,不由得莞尔一笑,唇边是淡淡的宠溺和纵容。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32章 两座移动的冰雕
    

    “还请见谅,这孩子就是这样。”洛寒先生一边向司马封雍说着,一边走近来。他也听到了司马封雍这四个字,自然明白了眼前这个面色冷峻的男子,就是如今更加为江湖人所忌惮的七玄门三玄主。


    一只老虎,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一只张牙舞瓜的猫。


    不过对洛寒先生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嗯。”司马封雍淡淡地答了一句,瞥了苏墨寒一眼的目光也随即收回,好像没有什么人真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苏墨寒无谓地笑了笑,认真地坐在一旁,听洛寒先生解说司马封雍所中的毒,以及示范针灸之法。


    而早已逃窜出茅屋的玉然烟,则有些慌不择路,一下子没注意,便撞在了澈予身上。澈予是八九岁孩子的身体,经不住她这样剧烈的冲撞,两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啊!”澈予一声高呼,瞪大了眼睛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玉然烟,除了惊叫,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玉然烟有些茫然地看着身下的澈予,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就垫着澈予的身体,眨巴着眼睛。


    澈予被她看得脸红,呆滞了片刻,率先反应过来,冲玉然烟喊道:“喂,臭女人,快起来,压死我了。”

    “啊?哦!”玉然烟这才察觉自己压在澈予身上,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负荷。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又拉着澈予的小手,将他拽了起来,连声问道:“怎么样?没弄疼你吧?我没注意到你。”


    澈予甩开她的手不满的说:“你见鬼了吧?走路不看人的,你来垫在底下试试,看看痛不痛,还有你这个吨位压在身上……”


    “比见了鬼还可怕!”玉然烟径直打断他的话,心有余悸地说道:“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谁啊?”澈予不以为然的问道。


    玉然烟哭丧着脸:“司马封雍!就是背叛了魔神宗……哦不,一直是内奸。好吧,其实他是七玄门的三玄主。”


    “那你至于吓成这样吗,什么七玄门,魔神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澈予更加不以为然地说道。


    玉然烟拍了一下他的头,不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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