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笑着应了,便自去吩咐下面的人。其实院子里的人都挺守本份的,倒不是那种得势欺人的人,与他们说一声,也只是以防意外而已。
毕竟这个客人应该不至于像李三公子那样没脸没皮,这世上大约也没几个能有他那样奇葩了。只是不知是何身份,让小姐说了一遍又一遍。
应该来头挺大。难道比侯爷还来头大?!这朝堂能有几个人比侯爷还大的?!
沈思思看秋兰走了,想来想去,都难以处理四宝之事,只能先拖着了,想着等以后他见多了京城的美人,也许就移情别恋了也不一定。
太熟了,真的不好下手。
想的头疼便不再去想,干脆回房间进了空间去洗澡,去庄子上倒是挺满意的,只是弄了一身的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大皇子一死,朝堂上一片哗然,弄的臣子之间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是畏罪自杀,也有的说另有隐情,整个京城都在议论,更别提京城的平民了,他们不知道内幕,只是奇怪,但凡有些直觉的,便觉得这要变天了……
朝堂瞬息万变,大皇子死的不明不白,宫中莫名的禁严了三天,平民们也不是傻的,所以从今天起京城的气氛便有些奇怪,萧条的很。
四宝回了二皇子府,继续保护假二皇子,心中想的却是惊艳在心间的沈思思,经常性的发呆……
现在总算明白诗经之语: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而皇宫内,胜帝阴沉着脸,看着忠顺王,咳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点危险。
☆、第515章 心病
其实皇宫内应该要设宗人府的,专管赵氏宗人犯禁之人,但赵氏现在存余之人极少,被胜帝杀的杀,灭得灭的,只剩下这么几个人,所以这几个人专设一个宗人府就有点浪费了,前些年被胜帝直接取消了。
宗人府即使存在,也是一个空的部门,这样的部门其实应该是由族长担任判官的,就像是忠顺王这样的人,既可担任,但无人可管便成笑话了,所以忠顺王现在的位置很尴尬,按理说,他应该要管大皇子之死的,只是却知胜帝性格多疑,不便问,可是不问,又怕胜帝以为自己不管宗室之人死活,所以来问一问,这一来便撞在了石墙上,洽洽是在胜帝对任何人都在怀疑的时候……
因为殷家的事,反而火气移到了忠顺王身上,他真是躺着也中枪。
“圣上,臣弟觉得此事一定要彻查,大皇子是臣弟看着他长大的,怎么可能会谋害皇上呢?!他生性温和,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更何况现在事情才两天不到,他就自杀了,他的性子,绝不可能的……”忠顺王悲戚的道:“皇上,不能让大皇子枉死啊,我们宗室人已不多了,总不能……”
意思是说让他不要再杀宗室人了吗?!是说他杀的人太多了,导致人越来越少吗?!
所以,忠顺王哪怕关心的话,落到胜帝的耳朵里就有点不中听了,特别是在他这么疑心的时候,这简直就是撞上来的。
胜帝的脸便皱了起来,眸中全是不悦。况且他本来就在秘密的查此事,所以更不能公开这件事了。
胜帝便淡淡的道:“此事已经定了,不必再提,忠顺王,大皇子确是自杀,以后朕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事……”
忠顺王一怔,竟是半个字说不出来。他心冷于胜帝的态度。他的语气十分平常,可是在面对儿子之死时,是不是就显得冷情冷心了?!
是了,他往年杀过多少宗室之人,怎么会心热呢?!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死了就这么死了,竟然查也不查,忠顺王心中一窒,眼一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子尚且如此,他这个臣弟又算什么?!说不定哪一天胜帝看自己不惯就要杀了自己全家呢?!
一想,额上竟然流下汗来,再也忍不住的更加胡思乱想起来。
憋了半天,他才道:“……是。”
“无事便退下吧……”胜帝的语气与往日并无不同,说完还咳了一声,显然那毒毁了根本,加上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更是疲惫,便歪在龙榻上,竟然浑身无力。
胜帝的心中也满是心事,自然留意不到忠顺王的表情。待他出去以后,胜帝才暗暗的想,这位置还是留给老二吧,老大死了,老三又是一个能狠心杀兄的,这种人也许哪一天就得弑父,不忠不孝的东西,况且殷家势大,以后他可不想外家独大……朝堂上权臣又虎视眈眈,这个老三,哼……
胜帝皱了一下眉头,歪在榻上,咳了几声,又吐出一口血来,他满心烦躁,不觉间又心灰意冷至极,将帕子丢到火炉里给烧掉了。他的身体,怕是撑不久了……
在自己走之前,他必须得要把国事家事都安排好了,可偏偏有心无力,韩骥不除,他如何心安?!可却毫无办法。
那么,至少也得把老二的位置给安排好了。殷家?!呵……他的心上顿时就有了斩草除根之计……
老三始终是他儿子,他也没有杀子之意,但可以断他羽翼,没了翅膀,看他还怎么飞?!不过,胜帝没想到的是,他无杀老三之心,老三却也有弑父之意。
忠顺王出来以后,心中满是不忿,就像是一把屠刀快要落到自己的头上一般。心中的忧虑就别提了。
大皇子已死,二皇子呢?!这件事不说用也知道是谁做的。老三真是狠呐……好狠,与胜帝一样。现在已杀兄,日后绝对比胜帝还要狠,现在胜帝还在位呢,他竟已杀了老大。以后若让他登上皇位,他这个忠顺王还能被他放在眼里吗?!绝对是要除后患的……
忠顺王心中不忿,不免脸上就带了一点出来。
小李子见了,虽听不到他们在里头说了什么,但还是派了人传了消息出去。告知四宝这事,四宝又与韩骥现在连结在一起,所以这事就又传到了韩骥的耳朵里。
韩骥听了倒是笑了起来,道:“四宝也是一个有本事的,竟能这么快就在宫中找到线人传递消息……”
长生低声道:“也是四宝本心所致,无心救下的人,早已有投转之心……”
“胜帝未免太失败,身边的人都守不住,身在他们旁边,心却早已飞走了,真可悲……”韩骥冷笑着道:“忠顺王离开大胜帝寝殿之时,脸上有不忿不色,我猜此事一定与大皇子有关……”
“忠顺王一向很小心的,怎么这一次这么喜形于色?!”长生轻笑道:“莫不是因为大皇子之死,悲起自己了……”
“当然……”韩骥笑着道:“他是个聪明的,眼看三皇子蠢蠢欲动,他自然心中害怕了,不过此事先不着急,等到时机合适了,让四宝派人去接触他,有他助力,相信事情更好成,此事我们不能出面。”
长生笑着道:“好,我会让人传消息给四宝。”
“至于二皇子……”韩骥眸光一闪,道:“长生,你盯紧了他,若是二皇子府中的替身死了,就当二皇子也死了吧。别让他听到任何消息,他一“死”,那么三皇子估计也忍不住了,到时只剩下胜帝一人,他不逼宫我都不相信……”
长生闻言便笑了起来,也明白了韩骥的计划,便点头应了。
“最近土妞怎么样!?粮也收的不少了吧?!”韩骥笑着道。
长生哪敢提李琛瑜之事,所以便笑着道:“她挺好的,我看大宝最近忙的很,粮食的事估计也收了很多了……”至于她出门之事更是提也没提,二皇子的事也只说是四宝让人托给他的。
长生知道这么隐瞒不好,可下意识的就不想让沈思思再恨自己。现在李琛瑜的动行也小心了不少,只要不说,将军也不会发现,而他的事,别人自也不会发现……所以,他才这么大胆。
“大宝的动作,我猜上面也能查到一些……”韩骥笑了笑,道:“你派些人去混淆视听,也许上面那位就以为是三皇子做的,他做了初一,我做十五,这些事推给他也一样……”
三皇子未免也太悲催了,这脏水泼下去,胜帝若知道了,还不定会怎么想呢?!一定会更加猜忌……
一想,长生便笑了起来,道:“……是。”
韩骥眸光微闪,道:“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和平的让四宝坐上那个位置,这样才是最好的,三皇子可帮了我们大忙啊,胜帝现在估计烦不胜烦了……”
想着便坏心的笑了起来,不是他不忠君,而是他只忠明君,昏君嘛,拉下来就好,他是武人,可没文人那股子迂腐之气。可不是傻乎乎的等刀架在脖子上了,自己还不反抗。
韩骥虽窝在府中,但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长生与他聊了一聊,便又悄悄的出了府中,去了沈思思那儿了,韩骥放心不下她,让长生守着他才放心,而长生早习惯了呆在沈思思那里,毕竟那里的伙食真是没得说的,基本上全京城也找不出比她好吃的地方,连相提并论的都没有……
长生觉得沈思思的厨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了。
也不知她怎么会有如此好的天赋,吃过她的美味菜品之后,其它的东西就是狗屎啊。以后她若进了宫做了皇后,他们这些人……真的就只能去吃次品的狗屎菜了,长生一想就泪流满面,恨不得将军多留她几年……
大皇子的葬礼,其实很简陋,既没有举国哀痛,又没有办皇子葬礼,只是入了皇陵了事,这些事自都是忠顺王做的,可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能入皇陵,就算不错,只是他还是替大皇子委屈。
他暗想胜帝准他入皇陵,只是为了不想别人诟病于他,可不是承认了他,胜帝还是忌恨着大皇子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大皇子做的吧。
一想,忠顺王的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出来的痛苦,办好大皇子的葬礼后,他便回了王府,称病不出。
事实上,他也只能躲一躲,并不能做什么,而他即使想做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
替大皇子冤屈,也是伤己之身,感同身受罢了。冤死了,却连正经的葬礼也没有,亲友更是没有机会来悼念……这样的事,以后自己会不会也遇上,这么一想,浑身便打了一个冷颤,想到胜帝与三皇子的狠绝,忠顺王在家里本是装病,却不料真的越想越坐立难安,便真的病了起来,心病难医,只怕是想不通,他的病也难好……
☆、第516章 杀机
大皇子入了皇陵以后,二皇子还偷偷的易了容想去看一眼,但远远的却没敢进去,因为皇陵都有人把守,他哪里敢进去引人瞩目。
到最后也只能在远远的路边烧了些纸钱,再烧了他写好的祭文,落了几滴泪,远远的望了几眼,便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想到大皇子之死,他也是浑身发冷,就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是这般的下场,又是伤心大皇子之死,又是担心自己之事,哀哀切切的实在可怜,直到回了沈思思那儿去之后,好几天都没什么精神,直到大皇子的头七过了之后,他才好了一些……
其实这种事,沈思思也挺明白,想祭不能祭,这种心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更何况是至亲之人。
多天相处下来,虽然她与他也并不怎么说话,但能看得出来二皇子算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可生在皇家,这种情就是多余,平时也生生的压抑着,到了此时方一并倾泄出去,所以越发伤心,要不是她让人多多的去与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估计他也得病了……
二皇子也能打听得到外头的消息,听说大皇子就这么被塞入皇陵葬了事,他如何能甘心?!什么也没有办,更是难受……
再加上,又听闻大皇子的事胜帝并没有派人查,只以他自杀定性,他更是心灰意冷,心中颇有隐避之意,对朝事更不上心了,只想着远远的躲开,只专心书画以寄情。
殷相依旧病重,心事重重,殷夫人更是日夜照料,可殷夫人年纪也大了,便也病倒了,一时之间,殷府更是霉气重重。
而胜帝虽病着,但几乎心思一刻也歇不下来,在殷相病重的时候,他将殷相手中之人尽掌其中,这才狠了心肠。
他已留不得这个朝臣了,他已侍奉两代帝王,胜帝绝不能让他活下去了。
半个月后,殷相拖了很久的病,终于死了,而殷夫人悲痛交加,挣扎了几日竟也去世。
顿时举国哀痛,殷相在学子中是极有名声的,顿时就引的学子学生们更是祭亡多多,殷家上下依然来来往往的人极多。
这一举更是让胜帝不满,表面上褒奖了殷相一生,实际上已引的更是猜忌。
不过胜帝什么也没做,殷相一去世,殷府倒也不成气候了,完全不必在意,而其子是需要守孝三年的,更要送殷相夫妇的棺木回祖藉安葬,胜帝便更不在意了……
所以,殷相葬礼这后,殷家算是消声匿迹了。
而忠顺王在府中更是战战兢兢,衣食住行更加小心,惶恐不可多日。
韩骥心中明白,殷相之死,只怕与胜帝脱不了干系,看他好像在深宫中养病,其实也是操控着朝堂臣子的……
韩骥心中冷笑,这招釜底抽薪之法实在是毒。不过,也算是全了殷相一生的清名,他现在死了,至少以后的事便与他无关了,他还能清史留名。
不过,胜帝可真是狠。
一想,韩骥微微一笑,叫了人去传信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