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也死吧!姐姐,别怕,弟弟来陪你了……。
无忧紫色的眸间全是破碎的痛楚,一头紫发根根竖起,唇紧紧的咬在齿中,从齿间流下一滴滴的鲜血。
血的味道立刻引来了无数的幽魂,也引得那女子满意的笑,那没有眼睛的空洞中闪现出一抹阴鸷可怖的杀意。
无数暗沉的灵魂虎视眈眈着,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可是他身上的斩妖祭散发的冷光却让这些饕餮之徒虽然急红了眼却不敢有丝毫的靠近。
“啊!”女子陡然惊叫,痛呼声更盛
“姐姐,你怎么了?”女子的痛呼惊醒了快入魔障的无忧,他陡然一惊,跌跌撞撞地抱起了女子,急切地问。
“你身上的杀气…。杀气,割破了我的手。”女子喘息着,颤抖着欲离开他的怀抱,似乎娇弱的身体不堪负担。
“杀气?我的身上怎么会有杀气呢?我怎么可能对姐姐有杀意呢?”无忧不解的皱着眉。
“人鬼殊途,你身上有着鬼不能靠近的杀意,对不起,弟弟,姐姐只是想念你,想摸一下你,没想到,鬼终究是鬼是始终无法与人相碰触的。”女子哀怨不已,痛楚不堪,冰凉的手欲抚上无忧的脸,却终于因为害怕而放弃
孤伶了十几年的无忧听了泪如雨下,试问天下有谁会舍得放下这份唯一的亲情?就算是明知前面了刀山火海为了亲人也会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他想也许只一会,让他姐姐能摸摸他的脸他就收回斩妖祭也未尝不可。
闭上了眼睛,调动了意念,他欲逼出身体里的斩妖祭。
斩妖祭发出淡淡的白光,萦绕着他的全身,只要灵力激射,那斩妖祭就被离体而出。
暗中女子空洞的眼中竟然长出一对眼睛,那眼睛通红如血,射出万般阴毒千般狠戾,暗藏着得意。
“不论发生什么事,你记着,千万不能让斩妖祭离开你,否则你会立刻被尸人所吞噬。”清冷的声音如远方的梵间传入了他有脑海,犹如当头一棒,让他呆愣住了,他痛苦的看向了他姐姐,终于,他慢慢地散开了全身的功力,将斩妖祭沉淀入体内。
“对不起,姐姐,我还得活着,活着给爹娘,给你报仇,等大仇得报,我必会上天入地将你们救出苦海。”痛让他感觉到身上的血液都似乎在逆流,千万根针都不停的戳刺着他的神经,理智告诉他他有他的责任,现在不是为亲情而不顾一切的时候。
女子眼中充满了失望,还有未曾得逞的不甘,声音却更加的柔软,只是柔软中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伤心与痛苦:“弟弟你说的对,我们只要忍得分离一时,总有一天会大仇得报的。”
“姐姐……”无忧呜咽着,他一直是刚强的,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强硬的,可是有谁知道他心底的痛苦,姐姐这个比他大了十岁的姐姐,从小带着他到处游玩的姐姐,如今就在眼前,已然成了一缕芳魂却无法触摸,这让他如何不痛彻心扉?!
“傻弟弟。”爱怜的声音充斥了他的耳膜,让他有一瞬间有恍惚,仿佛回到了父母在世之时,与姐姐到处游历的时候。
暗中,她唇间勾起冷寒的笑意,突然痛苦的大叫“啊,我的手臂!”
“姐姐,你怎么了?”无忧大惊失色从美好的回忆中被生生地拉回到残忍地现实。
“对不起,姐姐没忍住又碰了你,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女子痛得似乎已然无法说话。
而这时两条纤长的手臂就这么飞窜到了无忧的怀里,血腥一下充斥了他的鼻腔,让他带回来了那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的痛苦,他全身剧烈地抖了起来,苍白的手抱着两条长臂,与长臂呈一种颜色。
他那时眼睁睁地看着亲姐姐被蒙面人糟蹋却在得逞后狰狞地笑着,将姐姐死不瞑目的眼生生的挖了出来,那一对美丽的眼睛从此失去了昔日的颜色,而今他却放任身体的斩妖祭伤害了他姐姐,他还是人么?
姐姐已然成了孤魂野鬼,如今死后还要受断臂之痛,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痛苦的徘徊着,两难决择,这时他听到身下传来汩汩的声音,似乎喷泉般的涌动,不,那不是水,而是血,是他姐姐的血,血越冒越多,一会就湿透了他膝下衣裤,
如带着生命般涌向了他的下肢。
“弟弟,看来姐姐就要魂飞魄散了,也许再也不能见你了,以后你要保重…。保重…”女子的声音低而微弱,仿佛就要走向灰飞烟灭的路途,一声比一声更潺弱。
肝胆俱裂,此时他哪还有心思考虑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了巨大的悲痛中,他大吼一声,嘶声裂肺地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出去的血一下被聚集在那里的无数幽魂争先恐后的吸收殆尽。
他目色赤红,明知道将斩妖祭逼出体外就是一个死,可是看到这么悲惨的姐姐,在拔开层层厚霾后看到姐姐一身伤痕,双目空洞,白晰的脸上全是无助与害怕,那从两条断臂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时,他的脑袋哄的一声,理智离他远去,一切都变得暗沉,他仿佛置身于一个黑得无边的苍穹,一身的重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唯有将身体上所有的东西都除去,而斩妖祭就是最需要扔掉的。
“姐姐,莫怕,弟弟来了。”他悲怆地大笑,眼中血泪横流,咬着牙,将斩妖祭逼出了体来。
女子笑了,笑得阴毒无比,她如影子般往后飘忽,淡漠地看着,看着如无数蝙蝠般的恶灵冲向了无忧。
等待着,等待着千噬万咬后嘶心裂肺的痛叫
躲在暗处的人看到那斩妖祭的白光露出贪婪的神色,伸出手欲抓去。
“回去。”一声清脆的声音如艳阳般扫掉全部的阴霾,那斩妖祭就在众恶灵要撕裂无忧的瞬间化为一道白光冲回了他的身体,顿时霞光万丈,无数痛楚的嘶嘶声传遍了斗室,那些恶灵化为灰尘铺洒一地。
当一切散尽,无忧见一女子带着幽怨的眼神慢慢变淡,渐渐化为虚无,顿时面色苍白,直到全部消失后,他突然冲到了花想容的身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悲痛欲绝地怒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你可知道,可知道她是我的亲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把我从小带大的姐姐?”
“无忧,你疯了么?那是女鬼,不是你姐姐,是一个幻影,怎么会是你姐姐呢?”月华宫主想想都害怕,如果他与花想容来晚一步,那么无忧已然成了这里的孤魂,也许那人还会操纵着无忧的魂魄为非作歹。
“不是的,那是我姐姐,我怎么能认不出自己的姐姐呢?”无忧颓然的松开了手,目色俱裂,踉跄了数步后才如抽干了力气般靠在墙边,那一头紫发胡乱的披散,演绎着绝殇,两眼空洞无神,仿佛如死灰般的寂静。
“如果你的姐姐,她怎么会让你扔掉斩妖祭呢?那不是要你扔掉你的命么?你难道认为你姐姐会这么做么?”花想容咳了一会才缓过气来,随后冷冷地盯着无忧,没想到这个男人看似精明竟然这么没脑子,亏她千叮嘱万叮咛让他千万不能将斩妖祭逼出体外,没想到…。幸亏她感觉到了斩妖祭的不安,在最后一刻来到了他的身旁,否则她亦回天无术了。
“不是的,她没有要我扔掉,她只是想摸摸我!”无忧狠狠的瞪着花想容,不甘心地为他姐姐辩解。
“切,想摸你跟让你扔斩妖祭有什么分别么?你真是人脸猪脑子。”花想容嗤之以鼻。
“不是的,你胡说,你胡说。”当一个人本来抱着无限的希望,希望破灭时心底总是会生出强烈的不甘,甚至有时心里明明是知道别人对的,却固执的否认。
无忧就是这样的,当一个人从孩子时期就失去的依靠,全靠自己艰辛不已走到了现在,他有泪不能流,有痛不能说,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倾诉十年痛苦的人,却又是幻影,试想谁也不能承受。
“无忧,你放心,等这里的事一了,花小姐定会想办法让你姐姐与你见一面的”月华宫主见无忧痛不欲生,遂安慰道。
花想容听了一个白眼扔了过去,这个人倒好无故瞎许愿,他以为阎王殿是她家后花园啊?任她来去自由?
月华宫主向她投以一个企求的目光,那目光中竟然有些凄凉,让花想容心一震,想着他们两冲破世俗的眼光,不顾妖与人的分别,不顾同为男身的禁忌能在一起,也彼有不易,遂心一软,叹了口气道:“无忧谷主,待出去后,我会尽力一试。”
正文第四十七章
四人走出一个暗沉的洞穴后,转身而出却是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岩洞壁上有数以千计的洞穴,每一个都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冷寒刺骨,仿佛无数双眼睛正在阴暗中窥视。
“那是什么?”饶是无忧这般淡漠之人也在这阴寒的氛围下觉得毛骨耸然。
“魂灯。”花想容看了眼这一闪一闪,闪着无边冷意的亮光,淡淡的回道。
“怪不得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月华宫主听了眼一闪,犀利地盯着那些灯,莫名地他感觉到那灯中散发出的不祥的力量,那力量却无孔不入的欲侵入他们的思想。,要不是他与无忧都是意志坚定之人,换作一般人也许就被魂灯所吞噬了。
“嗯,一会你们要小心,虽然你们灵力与妖巫力很强大,但在鬼魂面前却并非十分的强大,”
“知道了,”月华难得不与她争执,老实地点了点头,他一直自诩为妖界第一人,也常以弄花想容,可是到了这个地方,他才知道,他的那些妖巫力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对于一般鬼魂虽然有杀伤力,但却无法控制那些利用一切机会侵入他身体里的幻境,它们无形,它们无色,它们让人防不胜防。
“哈哈哈”一声尖锐的笑声在巨大的窟里回荡,声音听不出男女,听不出年纪大小,却只是刺得耳膜生生的疼,“这里寂寞了好久了,既然来了,留下吧。”
“哼,大言不惭,就凭你的这些尸人么?莫说它们尚未练成铜皮尸,就算是成了铜皮尸也不见得能动得了本小姐。”花想容指尖猛得爆出一点白色的激光,向着空中激射而去。
空中似乎有被击中的痛哼声,随后出现一阵白雾。
花想容上前一步,将二人挡在身后,大喝道:“风之力。”一阵风吹散了白雾,顿时吹散了洞内的阴霾之气。
这时从屋顶似乎飘过来几个人影…。
花想容抬眸一看,脸色雪白,一个踉跄地倒退数步。
“怎么了?”无忧离得她最近一把扶住了她,不解地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到两个装束十分怪异的人,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他们正浮在当中。
突然那个男孩脸色一变,变得哭泣起来,双目企求道:“,不要逼我,我不要吃死人肉。我情愿死也不要吃啊!”
花想容听了脸更白了,牙紧紧的咬着唇。
月华宫主看出不对了,他举起了手,凝聚了大量的妖巫力,欲对着那男孩激射而去。
“不要”就在那妖巫力快刺出去时,花想容悲苦的拉住了月华宫主的手,眼中充满了企求,哀怨的眼神让月华宫主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却实在是舍不得她伤心,叹了一声,颓然地放下了手。
而就这时,那小女孩却笑了起来,:“,来吧,吃我的肉吧,反正我已经死了,吃了你就能活了。”
“她说什么鬼话?”无忧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眼月华宫主。
月华宫主白了眼他道:“既然是鬼当然是鬼话,鬼话你也要追根究底么?”
“啊,我好疼啊,不要吃我的鼻子,不要啃我的脸,求求你,不要啊,求求你了。”那女孩突然哭着叫了起来。眼痛楚地看着他们,却又透着一股心甘情愿的意味。
这一切都让无忧与月华宫主面面相觑,可是他们却知道定与花想容有关。
一把拉过了花想容,发现她已然身体在发抖中,“别怕,有我们在。”月华宫主怜惜地将她抱在怀里,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怕,但他明知的选择不问,他只知道现在她最需要是的怀中的温暖。
花想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吸取着温暖,似乎靠着这份热量能将她冻得全身发抖的体温给缓和过来……
“”听说你们长老让你吃你父母的尸体?你吃了么?好不好吃啊?你的灵力这么高,成为这么年轻的阴阳师,一定是吃了吧。“那女童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眼中透着天真无邪,那纯净的眼神如未曾涉世的人儿,让人忍不住的相信。
无忧拍着花想容的手微微地僵了僵,花想容顿时痛不欲生,她前世虽然淡漠,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最怕别人骂她是怪物,是吃死尸长大的怪物,那是她心底的痛,而无忧的动作明显地让她又似乎回到了前世的白眼之中。
”别生气,我们根本不相信。“月华宫主感觉到了她的轻颤,心痛不已,他并不在乎她是不是做过,只是心疼她做这件事的痛,试问但凡有办法,谁会去吃死尸?这就是妖界也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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