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
贵人
这天龙啸桐是前脚迈进了后宫,才召唤了白玉鸾,而白玉鸾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就听见三个让她一口气不上不下不左不右的字:
景贵人。
你选昭仪,她初入宫,爷爷是靖南王,我念你顾全大局,我忍了。
你选梅妃,她资格老,跟着你十年了,我念你有情有义,我忍了。
可是你跳过珍妃和那么多莺莺燕燕,反而选中了这个一无德二无良三无才四无貌的景贵人,这事不能再忍了。
看着白玉鸾眼中冒起的腾腾的火焰,龙啸桐忍住笑意,说
还不快去宣召。
龙啸桐,你够狠,你,你,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走了之?
白玉鸾站着没动,心里像是有一支长矛在搅啊搅。
龙啸桐故意逗着她说,卷帘人,怎么,你对我的选择不满吗?还是你对朕不满?
白玉鸾此刻头脑中只回旋着一个想法,龙啸桐要就寝在景贵人那里,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你自风流快活,我自岿然不动,白玉鸾开始玩消极迎战,死活是选择项失聪,对着龙啸桐开始大眼瞪小眼。
龙啸桐也是够沉稳的,不急不慢,“柳长风,跑一趟,说卷帘人身体不适,不能传话。”
“跑哪去?”
龙啸桐瞪了一眼他,“当然是——”
“景贵人。”
白玉鸾终于还是缴械了,家是他的家,女人是他的女人,又不是落地第一天不知道皇帝的后宫三千粉黛无数,干嘛和自己较劲,昭仪的油也泼了,梅妃的琴也弹了,还怕过不了景贵人这一关吗?
可白玉鸾知道,她过不去的是自己这一关。
始终是不能用一句“不是唯一而是最爱”来蒙蔽过关,尤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龙啸桐和那个没素质没文化没操守的三无女人谈情说爱。
龙啸桐,也不知道是你没长眼睛还是我没长眼睛。
可是终归还是要去的,听到景贵人肆无忌惮乌鸦般的笑声,白玉鸾恨不能立即出宫而去,如若不是她曾说过信他,如若不是她曾信守着留下,如若不是她还背负着女扮男装这个最大的难题,如若不是她亲自带出来的玉家军小命还握在他的手里。
如若不是她还对他抱有一丝残留的幻想,可是这幻想现在却随着景贵人的笑声破碎了。
检查床铺的时候白玉鸾特别想往她床上藏一把匕首,检查食物的时候她也特别想下点迷魂药让龙啸桐直接死猪般睡过去,可是每每这样想,她比谁都更清楚的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
前面有昭仪,梅妃,今天有景贵人,明天有珍妃,后天还会有更多的女人。
而她,连个“女人”都不是。
“卷帘人,辛苦了,我的床很软的,我的酒很香的,我的人——”景贵人瞟了他一眼,“哎呦,忘了你是个男人,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趁机揩油,陛下他不会放过你的,我可不像你的丫头那么好勾引。”
这是谁在勾引谁呀…
白玉鸾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她,要怪只能怪自己在那么多个美好的夜晚,没有来一剑刺了她…
留这么大个祸害在眼前蹦跶,龙啸桐,其实,我替你悲哀。
可是人家龙啸桐不这么想啊,看着景贵人嘴巴都咧到耳朵上去了。
爱妃爱妃叫着亲热。
“门外守着吧,不用跟着了。”
白玉鸾如此被三振出局,这个花心大萝卜,先前还像模像样的抛来个慰问的眼神,说几句安抚的话,现在真是越来越露出起狼子野心了。
守着就守着,老子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场,不到半刻,这景贵人尖锐的叫声就此起彼伏了,刚开始只是声音听不清内容,而后开始单个字往外蹦:
啊
龙
啊
来
啊
快
白玉鸾怀疑这声音能顺着一夜的东风吹遍了整个后宫。
甚至到了冷宫,到了她这个最没有资格吃醋的女人心里。
正这么想着,景贵人突然不叫了,然后过了一会,终于开始成句子
陛下——您不是一个人的,但是您今晚只在我身边,我好幸福——
陛下——我可以不当你的唯一——你只要在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就好了——
陛下——我不需要你爱我,你知道我爱你就好了——
几句话说的白玉鸾心里是越来越沉,明知道这是景贵人取悦他的话,为何句句都像是在说给她?
景贵人如此小肚鸡肠的女人都有这个胸怀,自己这个堂堂的将军是不是不该那么计较?
成不了唯一又如何,试问天下有多少女人是唯一却不是最爱,那岂不是更加凄惨。
景贵人,终于说了几句有建设性的话。
白玉鸾掏出手册,写下了第四条
叫的响没有用,关键是看内容。
而这一点,龙啸桐也再过赞成不过,屋子里,景贵人正躺在床上,龙啸桐举着蜡烛,监督她一字一句念着。
景贵人酥胸半露,芬芳无限,龙啸桐却是眼睛往屋外飘,耳朵也竖起来试图听见白玉鸾有什么动静。
“陛下——”景贵人很是委屈的说,龙啸桐嘘了一声,听到屋外没有什么异常,才说,“叫你叫唤,你竟叫些没水准的,难道每次都让我把底稿写好么?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啊!”
“你是。”被训了一顿景贵人也没了底气,不知皇帝这是抽哪门子邪风,算起来自己入宫后陪寝不过个位数字,他虽是不怎么高兴但总归是行了夫妻之事,而这次,却一进门就说,你躺上床去,开叫。
可是她叫的他又不满意,举着蜡烛刷刷刷写了几句话让她照着念。
景贵人眼珠子溜溜的转,这陛下莫不是在给卷帘人做戏看?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再一想,自己是个不怎么招人待见的贵人,陛下才会做的这么过分,珍妃梅妃那自然不会是这样的待遇。
这样的糗事,还是自我催眠,当做从未发生好了。
而龙啸桐根本不关心景贵人怎样想的,满门心思想的都是——
这个白玉鸾还是挺能忍的,逼到这样都不就范,难道让我来真的吗?
看来,只有珍妃,能撼动她最后的防线了。
正所谓屋里屋外都是一场戏。
闹剧也罢,喜剧也好。
龙啸桐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和他所期待的尾声。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在阅读本卷时,出现以下任何一种心理反感情绪:
(1)小玉玉被虐的太惨了,皇帝了不起啊,你给老娘去死
(2)女人是男人的附属,有了爱情没了尊严
(3)男人要专一,这皇帝就是一种马
请直接跳过本卷,如果你还是不能忍,请直接跳到第六卷
本卷的存在,是为了日后人物的转变服务的。
您砸砖,我理解,我支持,我心疼。
但是砸砖后直接走人的,请恕本鹅要挠墙了。无论你是理解本卷的设置也好,觉得气愤也罢,请多给一点面子,浪费半个小时赏脸看下去吧。如果你能耐心读到第六卷,你的看法也许会有所改变。
至此
珍妃
白玉鸾知道早晚龙啸桐会点珍妃的,可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了的时候,她心里反而很不安。
仿佛她从没有准备好。
不知为何,先前昭仪的口蜜腹剑,梅妃的月宫仙境,景贵人的不可理喻,都未曾让她如此不安。仅仅是在殇花阁例行公事的检查的时候,白玉鸾一颗心就七上八下,而珍妃就那么看着她,未曾说一句话。
等白玉鸾应了句,可以了,她才漫不经心的说,今晚,请卷帘人多费心了。
等白玉鸾走后,怡人方才从后面出来,附在主子耳边说,“不出娘娘所料,陛下前些日子果然没有宠信景贵人。”
珍妃点点头,想,看来陛下真的是在做戏给白玉鸾看,只是,陛下为何这么做呢?难道要激他吃醋不成?
怡人不语,珍妃看了看她,说,有什么你就直说。
“娘娘,陛下…。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胡说!”珍妃雷厉风行的否决了她的话,自己心里却在打鼓,“白玉鸾明明就是陛下的眼线而已,陛下这么做的原因虽然不清楚,但是绝不会是要他吃醋这样简单!”
可是珍妃知道,景贵人懵懂的知道,梅妃和昭仪也都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一次,皇帝是在用她们来激白玉鸾。
白玉鸾若真是在陛下心目中如此重要,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人的仇人,而是整个后宫的敌人。
这个后宫,谁都不能妄想一个人霸占皇帝,就算是个男人,也休想。
夜来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阴谋。它伴着一场雨而来,伴随着珍妃的一句,“卷帘人,你也进屋避雨吧,在外面容易浇湿。”
此时珍妃正揉着龙啸桐的太阳穴,龙啸桐不用睁眼只用听的就知道白玉鸾进屋了,白玉鸾看了他们一眼,白玉鸾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不是我太急于求成了?
龙啸桐未曾睁眼,心里却想了这么多。此刻他不能睁眼,他怕一睁眼看到白玉鸾受伤的表情,这一个月来辛辛苦苦做的戏都白做了。
当初迟迟没有选择珍妃就是怕她看破,结果,她果然看破了,不愧是在白玉鸾出现前,他心目中最佳的皇后人选。
此时的心情应该算是骑虎难下,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耳边传来珍妃温柔却决绝的声音,陛下,我亲自酿的百花酒,您不尝一口么?
一睁眼,酒杯已经到了嘴边,酒香扑鼻,先前为了装给门外的白玉鸾,龙啸桐已经和珍妃你侬我侬了半天,现在如果不喝,实在是说不过去。
龙啸桐笑了笑,说,朕自己来。
珍妃笑了笑,说,让臣妾服侍您。
小手一抖,酒入肚,珍妃趁机在龙啸桐沾着酒珠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就这么一口,比昭仪的呻吟,梅妃的琴声和景贵人的叫唤都撕心裂肺。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这么轻轻一垂,那一刻,一个月以来自欺欺人的所有幕布都被撕碎,露出真真切切的他,和别的女人。
那一刻,只需一个眼神,龙啸桐知道她要逃。
相背而去,如温泉一别,决绝,悲切。
而这一次,也许再没有什么能让她回来,无论是她的玉家军,还是她的秘密。
几乎是在白玉鸾转身的一瞬间,龙啸桐就一跃而起。
站在身后的珍妃惊得酒壶打碎在地上,溅湿了衣裙。
“玉鸾——”
“陛下。”
当白玉鸾飞速的消失在滂沱的大雨中时,耳边传来的是珍妃无比坚决的一句话。
“陛下,您不能去,您这一走,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后宫,而是一个天下。”
“珍妃,你可知你的身份?”
“臣妾只是想提醒陛下,您为了一个男人,即便是你喜欢的男人,而抛弃整个后宫,那无疑是抛弃了整个天下,太后不会同意,前朝不会同意,我们所有后宫的女人,都不会同意——”
“你——”
“陛下,”珍妃跪在了砸碎的酒壶碎片上,“请三思。”
这个时候柳长风闪了进来,说,“陛下,曹司督已经去追白玉鸾了,请您留下。”
“你们都反了!”
“今早在珍妃娘娘的带领下,几位娘娘已经向曹司督禀报了陛下您雨露不实,为了皇家开枝散叶子孙绵延,请陛下留下。”
“哈哈哈——”龙啸桐的笑声那样的无奈,“我的游戏,何时规则改成你们来定!”
柳长风和珍妃同时说,请陛下三思——
这一边,大雨中,白玉鸾毫无目的的奔跑着,虽然打从殇花阁出来,她就知道身后一直有人跟着。
而那个人不是龙啸桐,她知道那脚步声不是他的,在滂沱的大雨中,仿佛世界都听不见了,她唯独还能辨认出他的脚步声。
不是他,不是他,
一点幻想的空间都不留。
停下,身后的人也就停下。
相隔几米,大雨遮住了彼此的脸,遮住了白玉鸾的眼泪,和对方的眼神。
“玉鸾,我还没有见你如此伤心过,你爱上了他了。”
来人摘下雨蓑,青衣。
“你为何又要进宫来?”
“因为我惦记你,怕你出事。”
“你如何知道我今夜会出事?”
“不愧是白玉鸾,就算如此狼狈,还能保持这么清醒的头脑,那你该知道,我会提前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代表靖南王也知道了。”
“知道我会玩忽职守擅离殇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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