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叹着气,然后主动将手里的小包袱放在了桌面上:“陈贤颂阁下,这就是你想要的上古遗物。”
第一卷 492 轻风(上)
巴掌大的投影仪呈银白色,那种流线型的曲线,以及极有质地的金属光泽,根本不是这个时代可以造出来的产物。新人类们对于任何产品,都会赋于一定的艺术属性,当然,设计这些艺术作品的人,都是新人类。
投影仪一直是陈贤颂心中最迫切想得到的东西,但实物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反而镇定下来。一种古怪的情形在他的脑海里弥漫,他很期待投影仪中的内容,但也很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受到打击。
微微地吸了口气,陈贤颂将视线移到访客的身上:“为什么突然之间,你们愿意把这东西送出来了。我记得第一次去拜访你们的时候,你们还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是天荒地老,也不会把这东西卖给我们,为什么现在却改变主意了。”
没有茶水,没有被请坐下,一出口就是咄咄逼人,陈贤颂这根本就不是待客之道。可梁华林却觉得陈贤颂已经相当客气了,如果双方互调立场,说不定自己会将陈贤颂给羞辱到要自尽的地步。
“没有办法,这就是大势。”梁华林微微苦笑着,若不是南北暴乱,皇室和梁王府何惧老陈家,光是用军队堆,也能把老陈家给堆死。但问题是,如果没有南北暴乱,老陈家也不会跳出来说要谋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正所谓世间众果皆有因缘,不管怎么样,现在情况已经糜烂至此,梁王府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大势之前,不作螳臂当车之徒。他微微吸了口气。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明白,作为阁下的敌人。并不会有多好的下场。所以我们献上这个上古遗物,希望老陈家能给我们梁王府一条生路,我们会走得远远的,以后也不会再有梁王府这个世家,只会有一个小小的富户家族,并且,我们的后代子孙,绝对不会以带着梁这个姓氏进入河洛城。”
陈贤颂轻轻地敲打着桌子,梁王府的退缩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想想也对。梁王府也只是分家,没必要陪着本家送死。他想了会,说道:“上古遗物我可以收下了,但这没办法让我向整个老陈家交代,我需要更多的利益,才能说服老陈家其它人放过你们。”
梁华林微笑着说道:“你可是老陈家的老祖公,威望无双,难道也不行?”
“不错,我是可以凭着自己的实力压下老陈家其它人的想法。让你们离开。”陈贤颂笑道:“但那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威望这东西,要积累很难,但要开销却是相当容易。我觉这交易并不划算。”
闭着眼睛想了会。梁华林说道:“我们梁王府有个宝库,但里面有机关,如果没有我们帮忙。没有人能从里面拿出一点东西。我打算用这个宝库里的所有财物,换取梁王府所有人一条性命。陈家老祖公,你觉得这交易是否划算。”
陈贤颂想了会。对旁边的白芊心说道:“芊心姐,麻烦你去通知陈家洛一声,让他把人给撤回来,不用再堵在那条没有什么人的小道上了,人回来后,加入田和的治安队列中,到时候维持河洛城的治安。”
白芊心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梁华林此时冷汗都被吓得出来了,作为梁王府的核心人员,他们的逃走路线,他是自然再清楚不过了。确实就是一条没有什么人的小道,因为河洛城附近,也只有这么一条小道。他实在没有想到,此时陈贤颂居然已经事先派人埋伏过去了。难道梁王府中有内奸?这不可能!此时疏散行动还没有开始,知道这打算的,除了他也只有几个族老而已。族老们不可能出卖自己怕家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陈贤颂已经算到了他们的行动。
对于聪明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透更可怕的事情了。梁华林惊恐之余,又是极度庆幸,好在他们作了最坏的打算,抢先一步向老陈家服了软,否则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既然交易已经完成了,那么我就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梁华林说道,然后他在陈贤颂的点头同意下,脚底打着几分颤抖,离开了老陈家。
出了老陈家的门,梁华林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经密布了乌云,月亮和星光都被乌云给挡住了,整座城市陷入在一片的漆黑之中。一个下人打着火把迎了上来,问道:“三少爷,谈得怎么样了?”
“成了,我们回去吧。”
梁华林坐上了轿子,正要离开。这时候老陈家正门出来一队举着火把的护卫,领头的人骑着高马,身穿着老陈家的绣云华服,但因为这个还披着一件有头罩的披风,整张脸隐藏在头罩下的阴影中,看不到容貌长相如何,不过梁华林却觉得这人的身形相当熟悉,总觉得应该是个熟人,但绝对不是老陈家的人。
这队人马举着火把,急匆匆的向城南的方向去了。梁华林坐在轿子中,往着城西的梁王府回走。他一直有点在意,那个人到底是谁,不知不觉间,轿子回到了梁王府门口,他从轿子下来的一瞬间,立刻就想起来了:“那个人是陈则益……小陈家的陈则益。”
连小陈家都算计在内了吗?这布局究竟有多大。梁华林额头上的汗水又多了些,难道老陈家的老祖公,真的是个活了很久的老怪物不成?
河洛城此时月黑风高,而且还隐隐间似乎还有雪花飘落。陈则益带着一队老陈家的护卫,直接回到了小陈家的门前。近百束火把将小陈家的大门照得通亮,门口牌匾上那个大大的‘陈’姓烫金字,更是被照得像是火焰一般反射着金黄的亮光。
陈家,陈家!陈则益看着牌匾上的大姓,呵呵轻笑起来,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额头上,很快就化成了水滴从他的眼角处流下来。夜风寒冷,但他的心却是火热无比。
“把门砸开!”陈则益用很冷静沉着的声音说道。
他带来的人,都是老陈家顶尖的好手。对付一扇大门,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在震耳的轰鸣声中,小陈家的大门碎成了无数块,这剧烈的响动引起了小陈家的注意,下一刻小陈家十几个护院就从里面冲了出来,领头的那个人大喊:“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欺到我们陈家来,活得不耐烦了?”
陈则益先走了进去,然后将自己的头罩拨去。领头那人见到他,顿时吃了一惊:“陈则益,怎么是你。你不是和族长的儿子一起失踪了吗?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的视线越过陈则益,看到了从破碎大门那里冲进来了敌人,然后他怒喊道:“是老陈家的人,你居然勾结老陈家的人,你这陈家不屑之……”
只是下一刻,一把飞斧嵌到了他的脑门下,在脑浆和血液飞溅之中,这个领头的中年男子仰面倒下了。陈则益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刚才那把飞斧,就是他扔出去的。
“你搞错了一点,我现在不是小陈家的人,而是老陈家一份子。”
见到领头的族人死亡,那十几个小陈家的护院顿时就怒吼着冲了上来,还有一个人落在后面,吹响了古怪刺耳的号声。
这种刺号的号声,有点像是十几只夜枭在一起乱叫的声音,很是难叫。但效果却是很好的,不到一会,小陈家几乎所有的建筑和房间,都亮了起来。然后便是一群喧哗的声音从内院那边传来,陈则益很清楚,这是小陈家的警戒号令。
小陈家的实力有多强,陈则益很清楚,然后他带来的这些人,又有多强,他更清楚。不过这些人再强,都还只是人类的地步,而老祖公和他的两三个女人,却已经强到非人的程度,有时候他甚至在怀疑,传说中的妖仙鬼怪是不是指的这些人。
短暂的失神过后,陈则益的手指向前一挥……除了我给你们画像人的那两个人,其它所有反抗者杀,无论男女老少。
老陈家的护院们收到命令后,纷纷化成身恶鬼,扑进了小陈家的内院之中。而后便是一声声惨叫传来。陈则益没有参加战斗,他只是去了东边的方向,在转过两弯,走过三条小木拱桥后,陈则益停在一处豪宅之前。
大红色的走道梁柱下,站着几十个如临大敌的小陈家护院,陈则益虽然只带着两个人,但在气势上,却是稳稳压着对方一头。
一个小陈家护院急忙进到门中去通报,没多久就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面带着威严,但看到陈则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惊的喊了起来:“怎么是你,六弟!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还有,你的背后为什么站着老陈家的人。”
“大哥,近一个月未见,我可是很想你的啊。”陈则益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微笑地说道:“老实说,这一幕我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幻想了,直到今天才被实现。我小时候特别崇拜你,特别信任你,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害我,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兄弟啊。”
中年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六弟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未完待续。。)
第一卷 793 轻风(下)
小陈家的族长,陈则奇,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作为一个族长该有的素质,他都具备。沉稳,谨慎,而且也懂得运用学到过的计谋来给家族谋求利益。但此时他的脸色却是有点难看,盯着眼前陈则益,他缓缓地说道:“六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他更好奇的是,我刚才听到了警戒的哨声,而你的身后站着两名老陈家的护院,我在怀疑,你是不是勾结外人来祸害我们小陈家了。”
“我身后的人,确实是老陈家的护院。”陈则益的眼睛扫过前面的窗户,看见里面有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他笑了笑说道:“但勾结外人这罪名可算不到我头上。我现在是老陈家的人,一个月前就是了,所以大哥,别给我乱按罪名。”
陈则奇脸色更难看了:“你身上流的是小陈家的血,这不算勾结外人,什么才算是勾结外人?”
“你也知道我身上曾流着小陈家的血?”陈则益冷笑道:“但为什么二十年前,你不顾兄弟之情,硬是要加害于我。甚至连族老们知道真相后都在帮你,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念记我是你的弟弟,为什么不愿意收手,要不是我机灵,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硬认了罪名,恐惧早就被你给害死了。”
陈则奇看看周围,然后一甩袖子,喝道:“一派胡言,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你已经不将自己当成陈家人看待,还带人来加害我们小陈家的人,哼。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叛逆拿下,死活勿论。”
他话音落后。倒是从阴影中跳出两个小陈家的护院,不过除此之外,就没再有旁人了。陈则奇愣了一下,然后听着完处一点的喊杀声,还有惨叫声,他愤怒地看着陈则益:“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来,这里怎么说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
“从我记事起,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陈则益说道:“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和伤害。这二十年来,我无时不刻不想复仇,这个腐朽的世家,就应该消失掉,它没有资格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有没有资格,那可不是你说了算。”陈则奇转身从后面的侍女手上抽出铮亮的长剑,向陈则益扑了过去。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乌云散去了大半,陈则奇手中的宝剑在月光的照映下,仿佛像是一条银蛇般地刺向陈则益,后者迅速退回几步。与陈则奇拉开距离,然后将自己的斗篷一掀,从后腰处拉出一把短剑。然后迎了上去,他怒笑道:“陈则奇。二十年的恩仇,我们就在今晚了结。”
两个老陈家的护院想上去帮忙。陈则益大喊:“你们去对付其它人的,别让任何一个人走脱,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别来插手。”
两个护院听言,便绕开两人,冲向了房间中,在进入房中的过程中,两人轻而易举就杀死了小陈家那两个刚跳出来不久的护院。同样是护院,有时候差距也是很明显的。
陈则奇大惊,想去挡住他们,但陈则益此时却缠了上来,短剑贴着陈则奇的脸颊而过,这吓得后者不敢再分心,专心对攻起来。这两人用的都是小陈家的家传剑法,现般来说,但凡有点底药蕴的大世家,都有一套自己的练体方法,有高低的区别,但绝对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则奇和陈则益两人都是小陈家中的精英人士,除了必要的礼仪,学识外,两人对练体功夫也下过一定的功夫,虽然说不至于像顶尖战者那么强,但也差不多相当于普通中层的战者水平了。
两人面对面猛攻,几乎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但陈则奇终归是族长,他不要命的的气势是装出来的,而陈则益则真是不要命了,他拼着命让对方刺穿了自己的左臂,然后趁机卡住陈则奇的长剑,最后欺身上前,一剑刺中了陈则奇的腹部。
以伤换伤,陈则益赢了,陈则奇呕了几口血,死在都在用不甘的眼神盯着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