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即使以前她对他有颇多的成见,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佩服他。
如果她什么时候也能摆脱命运的束缚,从这座金色的牢笼潇洒地走出去,她一定会大笑三声的。
走出金銮殿,迅速有人过來将宇文玦反绑了起來,但是他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为了那把可望而不可即的龙椅,他等了二十多年,听他母后的安排,听刘宰相的,他从來洠в泄杂桑砦拥乃砻娣绻猓悄谛睦锶词盅挂帜咽埽缃瘢耍窍氲玫降幕故菦'能得到,他认命,但是从今以后,他便可以过安稳日子了。
看着苍茫的天空,宇文玦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金銮殿的尸体被很快地拖了出去,红色的地毯上染了鲜血,很快便成了一块块黑色的污渍,很难看,沈元熙偏着头静静地看着,强忍着血腥味引起的反胃,胃部的抽搐反而让她舒服了一些。
皇帝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让人将已经处于半疯癫状态的皇后拖了出去,瞬间,他就像老了许多岁,再开口时,连声音都是破碎的。
“传朕旨意,将废太子送往景德山庄,一生不得出來,还有,你们不是说无储君,国将不安吗?朕现在就下旨,若是宁贵妃肚子里的龙嗣是个男孩,出生时立即封为太子,若是女孩儿,则再行商议,退朝吧。”皇帝虚弱地摆了摆手,刚才发生那么多事,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沈元熙跌退了一步,被身后的宫女赶紧搀扶住,她挣脱了,勉力站着,眼底最后一丝光亮终于寂灭。
宇文骜推着皇帝离开,走之前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沈元熙倏然转脸,正对上他的目光,清晰地看到宇文骜眼底的歉疚,她笑着,用口型道:“我不会妥协的。”
现在一切都摆在眼前,她还不明白吗?难怪,宇文骜会那么有把握能进京來,原來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用皇帝作为筹码,先阻止宇文玦登基,再借皇帝之口除掉宇文玦和宇文琰,再立她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反正都是皇帝的种,皇帝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但是等皇帝驾崩之后呢?若她肚子里的真是男孩儿,那么将來她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宇文骜有的是办法成为摄政王,到时候整个天下依旧掌握在他手中,可是她呢。
她沈元熙和她的孩子便成了活生生的傀儡,被永远困在这座让人窒息的皇宫内,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只是她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皇帝付出这么多,立一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为太子,现在的她管不了了,她只知道,心里原本对于宇文骜正在消融的恨意,这一次之后便根深蒂固了,她不能容忍一个男人一而再地利用她,到底在他眼里,她沈元熙是什么。
……
芙蕖宫内,贵妃榻上,沈元熙静卧着,她又回到了这里,丫鬟又变成了纸砚,这一切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不同的是,这一次,心真的死了。
“娘娘,荣贵妃在外求见。”一个小宫女进來轻声报告。
沈元熙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神情慵懒:“打发她走吧,本宫不想见任何人。”
小宫女唯诺地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荣贵妃那杀猪一般的哀嚎声:“宁贵妃,我求求你了,您去求求皇上,让他收回成命,别把琰儿分封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现在只有你能见到皇上,我求你了,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求你帮帮琰儿吧,毕竟以前他也帮过你啊!”
第五十八章:如意算盘
沈元熙睁眼,想起了曾经,她凭借一首曲子见到了皇帝,从而将青儿献给皇帝,为宇文骜求得了一条生路,那时,宇文琰确实帮过她,不过他何尝不是在利用她,他想让她凭着这张脸取得皇帝的宠爱,然后受他的摆布,只不过最后她将青儿送给了皇帝,让他的打算落了空罢了,说实话,她并不欠宇文琰什么,唯一要说欠的,便是他和五皇子妃曾在她最难堪的时候给过她一点关心罢了。
荣贵妃的声音一直在外面响着,沈元熙冷声道:“立刻让她走,吵死了。”
看着她不悦的表情,那些宫女哪儿还敢多劝,立刻就有人出去找來人想将荣贵妃弄走,但是对方毕竟也是贵妃,他们不敢硬來,最后吵闹的声音愈发响了,荣贵妃竟不顾阻拦直接冲进了内室。
“庄宁。”一声冷硬的声音炸雷般地响起,沈元熙正握了本书看着,见此,她慵懒地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然后瞥了一眼一旁的凳子,淡淡地道:“坐吧。”
荣贵妃不动,脸上的妆都残了,哪儿还有往日的精致无暇,眼睑下还有一圈浓重的阴影,不过几日不见,仿佛老了好几岁。
“我求你,现在只有你能见到皇上,你去帮忙说说情,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沈元熙瞥了一眼她微抬的下巴和挺得笔直的背脊,本來无意为难她,但是她受够了荣贵妃这种居高临下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呵呵,恕庄宁有心无力,荣贵妃还是另寻他法吧。”
“你……”荣贵妃咬紧了牙关,习惯性地就想刻薄几句,但是一想到她的儿子,她只得忍下了这口气,屈膝,缓缓跪了下來。
“我求你……帮帮我们,我不想离开皇宫,只要能让琰儿留下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庄宁终于不耐烦地合上了书,站了起來,她蹙眉看着地上的女人,这样的人,她连同情都吝啬给予:“你到现在还认为让宇文琰留在这里是好事吗?枉自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跟着他走得远远的,去过两天平静的日子,你不会洠в锌闯鰜恚缃裾嬲茏鲋鞯囊丫皇悄阄遥膊皇腔噬希岳肟饫锉W∶攀枪丶阆衷诹粝聛砭褪亲匝八缆罚一熬∮诖耍迷趺醋觯阕约旱嗔俊!
“你是说……宇文骜他……”荣贵妃失神地望着她,而沈元熙早已不耐,喊道:“來人啊!送客。”
这次,荣贵妃洠в姓踉患父龉氩蠓霭肭科鹊厮土顺鋈ィ缃窕实鄞蟛。源膊黄穑露冀挥捎钗逆窈湍诟蟠芾恚淙恍矶嗳硕杂钗逆竦某鱿直б曰骋桑遣坏貌凰担氖侄问乔坑捕骱Φ模蛭栽紫辔椎囊慌梢丫沟椎氐瓜蛄怂还潭碳溉盏氖奔洌负蹩煲实奂芸樟恕
而司马良一派支持宇文琰的人随着被削弱兵权和宇文琰即将前往封地而声势大减,以前弱于司马良的曲天朗经过这次的宫变得到宰相和宇文骜的赏识,被皇帝升为护国大将军,军衔已经和司马良齐平,而要真正收回司马良的权利,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看到形势急剧变化,司马良在朝中受到打压,他也冷静下來仔细思考,他不笨,很快,他又换了另一条路子,他终于想起了被他关在家里的大女儿司马柔,虽然自己的儿子司马锐因为宇文骜而死,但是如今形势对他不利,他当然要以大局为重,与宇文骜暂时化干戈为玉帛,和平共处了。
司马柔被风风光光地送回了打理一新的谦王府,又成为了她的谦王妃,但是宇文骜却一直洠в斜硖踔亮醺紱'有回过,一直住在内阁里,司马良要唱戏,还得看他乐不乐意奉陪。
如今局势未稳,朝中反对宇文骜的声音依然强烈,甚至许多太子旧党和五皇子党羽秘密联合起來针对他,想将他挤出朝堂,而宇文骜岂是那么好对付的,要知道,为了这一天,他可是准备了十多年,那明着交给朝廷的六万兵马还是握在他的手中,曲天朗又倒向了他这一边,内里还有宰相刘御的支持,如今他才是整个朝廷最有权威的人,他要收服所有的人,不过是时间问睿
……
皇帝寝殿,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散发出來,重新回到皇帝身边的高公公正吩咐着人给皇帝端药來,皇帝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拒绝喝药。
“皇上……”高公公还待再劝几句,外面传來一声通传“谦王求见。”
不等皇帝开口,高公公已经代为开口:“传,。”
宇文骜阔步进來,恭敬地行礼,其他的下人都被高公公遣了出去,屋内只剩下皇帝和宇文骜两人,后者站起身來,恢复了一脸冷酷,随意地走至一边坐下。
“皇上,今天感觉怎么样。”宇文骜把玩着精致的茶盏,微笑着问道,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皇帝努力抑制着咳嗽,虚弱地道:“朕还是那句话,解药洠в校退隳愀尴铝送亩居衷跹背蹼廾搜芯空飧龆镜氖焙蚓蜎'准备研制解药,朕要杀的人,从來就洠в腥盟钭诺牡览恚噪匏懒艘矝'有关系,因为你也活不了多久的,而将來继承皇位的是庄宁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朕的种,宇文骜,到头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的,哈哈哈……哈哈哈……”皇帝得意地笑了起來,脸上是十分满足的神情,你道他为什么要答应宇文骜的要求,因为宇文骜已经通过卑鄙的手段逼得曲晟走投无路,然后只得投靠他,然后他再以曲晟为要挟來对曲天朗威逼利诱,为着曲家的独苗,最后曲天朗也不得不投靠了他。
如果他不答应宇文骜的要求,那么他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了夺位斗得头破血流,最后终会有人丧命,甚至两个人两败俱伤让宇文骜捡了便宜,所以他还不如答应了他的条件,至少他的两个儿子都可以好好活着,远离这里,等待机会东山再起,而即位的是庄宁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的龙嗣,他怎么都不亏,反正宇文骜和他一样,都洠в卸嗌偃兆踊盍恕
皇帝如意算盘打得好,既让他的两个儿子活命,又洠没饰煌獯撬贾諞'有料到,庄宁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第五十九章:孩子,是我的
闻言,宇文骜无所谓地勾唇笑笑,淡淡地道:“是吗?看样子这笔交易倒是我输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当初我召集了那六万兵马,粮草可都是沛国出的,所以咯,我答应了沛国国君的条件便是……”说着,他站了起來,走到床边,神秘地冲着皇帝眨了眨眼,微笑道:“我一死,便将云晋布军图交给他们,到时候他们想怎么攻打就怎么攻打,很不幸,今日,我已经得到了布军图,呵呵。”
看见皇帝愤怒地睁大了眼睛,宇文骜表情可爱地嘟起了嘴,故作诧异地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能破天工巧手步存风设计的机关拿到军机图是吧。”
说着,他终于恢复了正常表情,因为装可爱确实不适合他,他眼里的阴冷和温软的笑容配合起來让人毛骨悚然。
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样的东西來,往皇帝面前一放,他指着封面的几个大字给皇帝看,然后耐心地解释:“这便是《步氏机关》,你虽然杀了步存风,但这本机关图一直在他后人手里,知道我怎么得到的吗?几年前皇上你不是派人灭了蒋家满门,只为抢天魔琴谱吗?很不好意思,我占了点小便宜,得到了天魔琴谱,然后拿去换了这本机关图,还有啊!你派人灭了李家,想得到象征武林盟主信印的天魔琴,控制武林,不过不巧,天魔琴也被我得到了,还拿去给薛家换了武林对朝廷的骚乱,怎么样,惊不惊喜,呵呵呵……”
皇帝气得脸色涨红,脸部肌肉痛苦地扭曲着,他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宇文骜,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來,看那样子,像是随时会闭过气去,他真的洠氲剑嗫嗑绷四敲炊嗳讼氲玫饺礇'得到的东西,都让宇文骜捡了便宜,还反过來对付他,他怎能不气。
但是,宇文骜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什么才是对一个人最残忍的,那便是告诉他被蒙的事实的时候……
“对了,还有,记得洛贵人吧,她的真实身份便是李家唯一一个幸存的孤女,为了报仇,她将毒药涂在自己身上,原本想与你玉石俱焚,若不是你对我还有些作用,此刻你早就进了阴曹地府了,所以现在你能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该感谢我。”
“咳咳咳……你、你、你……”皇帝剧烈地咳出两口鲜血,眼睛一翻,昏了过去,宇文骜抬手将旁边的茶泼在他的脸上,如今他话还洠低辏窀一琛
皇帝大口地喘着气,幽幽地清醒过來,但脸上紫红的血色还洠嗜ィ羰窃偈艽碳ぃ挡欢⒙砭偷萌ゼ滞趿恕
“皇上,恕臣不得不再告诉你一件事实。”说着,他俯下身去,贴近皇帝的耳边幽幽地道:“庄宁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我的……”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皇帝猛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眼球都要从眼眶中脱离出來一般,他不住地颤抖,仿佛浑身被雷击一般。
皇帝沙哑着声音,最终只能不断吐出一个字“不……不……不……”,是“不会”还是“不甘心”,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手一抬,用尽力气拿出早就藏在被子下面的匕首,皇帝用力地向着宇文骜刺去,就算他洠Ъ柑炜苫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