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自然是没事找事,早做完早利索。
晋安一忙起来就是不看时间的,直到许杰叫她,她才回过神来。此刻天色已经渐暗,晋安不禁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自己竟然把隐墨晾了一天,想着便立刻收拾一下,进内院去找隐墨。
进了内院才知道隐墨已经到爹爹的院子去了,晋安只得转身去爹爹的院子。
晋安进了屋,就见晋行正在爹爹面前手舞足蹈的,样子欢快的很,而隐墨和大姐夫则在一边低声说着什么,晋安一进来,几个人都停下来看她。
爹爹皱着眉对晋安道,“听说你今天在书房呆了一天?”言语中颇有责备的意思。
“咳,我一忙起来就忘了。”晋安道,面上有些歉意,只是她怎么能说自己是不好意思了?
“你忙归忙,可是也不能冷落了你夫君,还不快过去!”爹爹不满道,他以为女儿是对隐墨不满意,才这样的。
隐墨倒是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又不能直说,只得接受爹爹和姐夫的好意安慰,此刻见晋安无奈辩解的样子,只能在心中闷笑。
晋行则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边嘲笑,“爹,我看二姐是不好意思了吧?!”
晋安见妹妹拆穿自己,咬牙切齿对她喝道,“乱说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呢!”然后又对爹爹道,“爹,我看晋行对科举没兴趣,可是总这样荒废下去也不行,玩得心都野了,我想送她到青山书院去,在那边再读上两三年,修身养性,磨练磨练。”
“姐呀!你可是我亲姐啊!你哪能恩将仇报啊!”爹爹还没反应,晋行已经跳了起来,“今儿我去找义之,她说她要去青山书院当先生呢!结果你让我去当学生!什么脸都没了,我不去!”
晋安怒瞪她,“你还好意思说!你有那个本事当先生么?!你自己说,你的丹青已经瓶颈多久了?半年来你有好好画过一张画么?不管你你就要上天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敢不去?不去就把你院里那几个小子都卖出去!”晋安一开始还纳闷呢,晋行怎么好久都没有画画,今天可是弄明白了,她去画……画那些东西去了!
“别啊,姐姐,再商量商量嘛!”晋行苦了脸,都怪自己手欠,显摆什么啊!她还当姐姐是外行,看不出来门道呢,谁成想……
“我看晋安说得对,”爹爹发话了,“听你姐姐的,去好好读书吧!等你读完回来刚好成亲。”
“诶?!”晋行一听,家里两个大家长都发话了,还有她反对的余地么?“姐姐呦,你干嘛把妹妹往死路上逼啊,妹妹哪对不起你了啊!”
“瞎说什么!”爹爹不愿意了,这孩子怎么竟说忌讳话,“你姐姐是为了你好,怎么就是害你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人都齐了,摆饭吧。”说罢就不理晋行了,让她自己纠结去。
摆好了饭,隐墨自觉得站到了爹爹身后。爹爹不由笑道,“看你这个孩子,快做到晋安身边去吧,咱家没那个规矩。”
隐墨愣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的望向晋安。
晋安倒是厚道,没有笑出来,只是指了指身侧的位子,对着隐墨道,“过来吧,咱家不兴那个的,回来吃饭。”
隐墨见晋安发了话,才坐到了她身边。晋安又开口道,“那样多没意思,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不是挺好的么。”
“对了,二妹夫喜欢吃什么,便告诉厨房一声,可别委屈了自己。”雅茹对着隐墨道。
“嗯。”隐墨笑着应下,没有拘泥的感觉,反而落落大方,让爹爹见了在心里暗暗点头。隐墨却见这一桌上,都是一些平常的菜样,并不奢侈,心里便有了底。
吃过饭,晋安并没有急着回院,反而跟爹爹和姐夫在一起说了会话,又教训了晋行一番,才带着隐墨回到忆岚院。
第十章
……》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更何况白天还研究了小半天的‘秘籍’,所以今天晋安的表现可是比昨天强多了,至少没有再发生让她觉得伤自尊的事了。
因为有爹爹发话,晋安也是觉得这样躲下去不行,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晋安一直厚着脸皮呆在内院,和隐墨在一起,这倒是让两人熟悉了不少,进入了婚姻状态。
晋安一直不耐烦自己院里有人,总觉得有人盯着太不自由了,所以她在内院的时候,都是叫人在外边候着的。屋里就她和隐墨两人,一开始晋安还会紧张害羞一下,但是后来也磨练出来了,甚至还会主动的靠近隐墨,两人偶尔说说话,要么亲密一下,倒有点如胶似漆的感觉。
到了第三日,是回门的日子。隐墨的大姐杨忠之早早的就来到许府,接弟弟和弟妹回门。
却说晋安和隐墨进了杨府,拜见了杨父杨母后,晋安就随杨母和两个姐姐去了书房,而隐墨则被杨父留下来说话。
待媳妇一走,杨父就迫不及待的将儿子拉倒眼前,仔细观看着,仿佛要看看他少了几根头发一般。看够了才拉着隐墨的手问道,“许家对你怎样?可受委屈了?”
隐墨任由父亲看了个够,听到的他的问话虽然觉得无奈,可是心里却一暖,“他们待我很好。没人给我委屈受。”
杨父深怕儿子报喜不报忧,忙向隐墨身后的周爹爹看去,见他点了头,眼中也是高兴的神色,才放下心来,心里觉得,这许家门第虽然不高,可是却知礼的很,莫怪能教养出个文相呢!正待杨父准备跟儿子说些知心话的时候,却听到外边的下人急忙进来道,“老爷,皇后派宫人送赏来了。”
既是皇后口谕,那全家人都得在场,以示尊敬。所以这个时候,晋安才见到了那个名满京城的杨家第三子。其实与其说是见到,不如说是被见到,毕竟晋安可是低着头目不斜视,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说起来,杨家一共五个孩子,两个大女儿和皇后,隐墨都是嫡出,只有这小儿子杨涟漪是个庶子,他与隐墨相差四岁,可以说是杨辰老来得子,所以颇得宠爱,在杨家也还是有些地位的。而涟漪可和隐墨不同,不但相貌出色还是个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行事做派也是端庄大方,可谓是才貌德兼备,连杨父都说,有几分那皇后的风采,所以涟漪小小年纪就有了第一美人的称号,满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娶回家供着。
嗯,说远了,且说皇后派下了宫人,送了些首饰绸缎什么的,又训诫了一番节俭持家,相妻教女之类的话。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太后也派了人过来,很没新意的将之前的套路又重复了一边。
杨家人和晋安心里都清楚,太后和皇后这也是怕隐墨受委屈,在给他撑腰呢!晋安心里无奈的苦笑,自己可没有那么不着调吧?就这么让人不放心吗?这样想着,可是却没有一点不耐烦或是恼羞成怒的意思,因为她能体谅他们担心亲人的心思,她若是有哥哥弟弟什么的,怕是会比他们更紧张的。
隐墨也想到这点,不由得有些担心的抬眼看了晋安一眼。
晋安察觉到隐墨的目光,微微侧头看过去,看到他眼中的忐忑,冲他轻轻眨了下眼睛,让隐墨安心。两人目光交流,不过片刻的事,其余人都低着头听着太后的训诫,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
待送走了两位宫人后,涟漪走到隐墨身边,高兴道,“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哥哥呢!哥哥回来也不说差人去叫我!还不快带我见过嫂子。”
隐墨心中为涟漪的态度有些诧异,他和涟漪虽然不像别人家里异父兄弟那样针锋相对,可是感情也没有这么深厚,不过就是平常而已,心里意外,面上却微笑着道,“看你说的,我也是刚回来。”说着拉着涟漪走到晋安身边,“这是我弟弟,涟漪。”
“见过嫂子。”涟漪落落大方的对晋安行了个礼,笑道,“嫂子可是要给见面礼的!我这个小叔子可是没那么好打发!”
晋安心中奇怪二人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但是见涟漪并不忸怩做作,声音也清脆的很,便没有多想,反正不过是隐墨的弟弟而已。晋安笑着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那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收买小叔子?”平时晋安不喜欢带那些东西,确切的说是不习惯,只是今天是跟隐墨回门,总不能太寒颤了,所以玉佩饰品什么的倒是齐全,只不过都是些值些钱玩意儿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这还差不多!”涟漪笑着接过来,“看来哥哥可是嫁了个好妻主!那,哥哥,我就不打扰你跟嫂子了!只是日后我要是想哥哥了,去看哥哥的时候,嫂子可不能嫌弃我哦!”
“怎么会,随时欢迎你这个不好打发的小叔子上门,怎么样?”晋安应道。看在隐墨的面上,她也不可能拒绝的,反正不过是看隐墨而已。
待涟漪离开,晋安才对着隐墨低声道,“可不可以带我去你的闺房看看?”
“诶?!”隐墨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面露难色,“这不行吧?”
“怎么不行?”晋安想着,两个人都成亲了,到隐墨住过的地方看看还不行么?“我想看看你生活过得地方嘛。”其实是晋安的好奇心作祟,她只是想知道,隐墨这样的人,住过的地方该是什么样的?事实上,晋安在这个世界里,接触过的男人并不多,熟悉的只有爹爹和姐夫两人而已,可是隐墨和他们都不一样,似乎更加复杂也更加内敛,像只刺猬一样,让晋安想靠近,又无从下手。
隐墨为难的看着晋安,一般来说,男子的闺房是不能让外女进的,可是,可是……两人的确都成亲了,似乎,也没什么吧……
“我们偷偷去嘛,让我看看好吧?”晋安看隐墨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她不希望隐墨拒绝自己。
隐墨忍不住笑了,还偷偷的去,这么两个大活人,谁看不到啊?但是想到爹爹的话……算了,就如她的愿吧,反正是自己家,丢人也没丢到外边去。想着就点点头,原准备告诉爹爹一声的,可是却发现爹爹和姐夫们早就回院去了,还把下人打发的远远的,留出院子让他和晋安说话。隐墨脸上一红,不过到也是方便了他和晋安的‘偷渡’。“走吧。”
见隐墨应了,晋安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问道,“不会害得你被爹爹骂吧?”在晋安心里,这种世家可是规矩多的很,她怕是习惯不来的,虽然知道一女子进男子闺房不好,可是隐墨已经是自己夫君了,应该没什么的吧?
“哪会啊!”隐墨无奈,那好歹是自己的亲爹爹啊,就算被爹爹和姐夫们知道了,最多就是取笑一番而已。隐墨和两个姐夫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主要是因为杨父并不是严厉的公公,对女婿也是和蔼的很,并没有偏心儿子的行为,所以一家人相处得当,从来没有红过脸。
“那就好。”得到隐墨肯定的回答,晋安就放心了,想来也是,一看杨父就属于溺爱孩子的那种人,没了顾虑,晋安就大摇大摆的跟着隐墨进了内院。
第十一章
……》
没多远就到了隐墨住的‘克己院’。
晋安一眼望去,可能是没有主人在的原因,即便是打扫干净了,院子也有些空旷萧条的感觉。再看那满院子都是些常青类的植物,并没有花草什么,晋安不由笑着问道,“你不喜欢花?”
“嗯,是不喜欢。”隐墨应道,他到底是不好意思让晋安去他的卧房,只带晋安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我也不喜欢。”晋安高兴的说道,似乎在为找到了自己和隐墨的共同点而开心。
发现自己是进了书房,晋安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书房扫视了一圈,风格倒是跟晋安书房有些相似,都是简单方便甚至有些随意的,并不像其他文人的书房里那些古董摆设和书画什么的,也不像别的男子房间里那样,又是熏香又是玉啊坠啊什么的,甚至连琴和画卷什么的也没有。晋安奇怪的看着隐墨问道,“你不弹琴画画什么的?”
隐墨直视着晋安,坦然道,“我不会那些。”隐墨知道,他并不符合一个完美男子的标准,不够柔和不懂情趣,他永远不可能放低身段去讨好一个女人,曲意迎合,伏低做小,他做不来,哪怕是一无所有,他也要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晋安仔细的看着隐墨,心中想到,隐墨真是一个骄傲的男子,他所展现的,都是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他不屑于伪装,不屑于欺骗,永远都是那样坦然的立在那里,任由他人冷嘲热讽,恶意中伤,他依然风轻云淡。晋安慢慢绽放一个笑容,“我也不会。”呐,俗男配俗女,这不是挺好么?谁说文相就得才华横溢,样样精通?谁说文相就得曲高和寡,阳春白雪?谁说文相就得附庸风雅,不食人间烟火?她偏偏就是焚琴煮鹤的俗人一个,若真有人跟她谈什么诗画琴棋她才头疼呢!
隐墨的眼神渐渐暖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