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那个义子,杨父也是知道的,当初认亲礼他也来过,听儿子这样一说才稍稍放心了。本来他倒是想提醒儿子,不要那么完全的信任别人,可是一想要是这样说了,反倒让儿子多心到不好了,再说到底不是自己家里,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反倒让儿子难过。这样想着,便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隐墨又详细跟爹爹和姐夫说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一切都好,好让他们放心。
二姐夫也在心里感叹,许家老爷子可真是个难得的,有这样好的公公是二弟的福气,不过目光转到杨父身上,二姐夫觉得,自己公公也不错,待自己和儿子没什么区别,也不会整日的惦记着给妻主添人,他知足了。
只是到底是出嫁了,杨家人也不好多留,说一会话就该走了,隐墨心里舍不得的很,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无法挽留。
许父了解隐墨依依不舍的心情,笑道,“隐墨要是想家了,等你身体稳定了回去住几日也成,要不就让亲家多来串串门。”也不是他给隐墨特殊待遇,当初雅茹也是这样的,只是雅茹是在许家长大的,跟许父就像亲生父子一般,都呆习惯了,在许父身边反而安心,所以才不曾经常回家的。
隐墨知道爹爹不是说客气话,便笑着应下,心里暖暖的,这里也是他的家啊……
自从隐墨怀了孕,晋安的心情一直处于‘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状态,就没有晴转多云的时候,整日屁颠屁颠的惦记着给隐墨补身子和胎教,让人哭笑不得。
只是皇上却见不得晋安这样清闲,她也想多出点时间抱抱自家的小儿子呢!于是皇上大笔一挥,将多半的政事都交给晋安处理,还委以重任,让她负责顺郡王回京的事,又非常信任的将瞳皇女交给了晋安,让她跟在晋安身边学习。这下一下子带两个学生,还得处理那么多事,晋安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晋安是谁呀?最会偷懒耍滑的!晋安只要把任务合理分配下去,又让下面的人相互牵制,她把握一个大致方向,不会出错就好。
顺带的,又给瞳皇女很好上了一课,当皇帝,可以平庸可以无才,但是得有识人之明,得会用人才对。要是凡事儿都亲力亲为的,那岂不是要累死?
歇下来的晋安,就有闲时间带着瞳皇女和轩儿一块儿去逛街,大街小巷的撺掇,琢磨着给隐墨和未来的宝宝买些好玩的小东西,也让两个学生见识了民间的生活,不会出现‘何不食肉糜’的笑话。
晋安好心情的拿着拨浪鼓,风车,风筝之类的小玩意儿进了屋,就见隐墨半倚在床上,看着厚厚的一本账册。
晋安将东西交给采文,忙走过去将隐墨面前的账本抽了出来,“怪累的,不要再看这些东西了。”
隐墨撅了撅嘴,不满的瞪了晋安一眼,“这也不让我干,那也不让我干,我一天天的躺在床上,无聊死了。”
晋安理解的点点头,这里又没电脑又没电视的,有的时候她也觉得很无聊,便对隐墨道,“那也不要看账本啊,这个还要算计对账的,多累脑子。不如我给你找几本游记什么的,怎么样?”
“那好啊,快去快去。”隐墨推着晋安催促道。
晋安只得到书房去给隐墨拿书,只是突然想到,这些什么的,都是些情啊爱啊的,要是万一把宝宝教坏了怎么办?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像晋行那样,那可要她操心死了!这样想着,伸向的手就缩了回来,晋安看向另一边,挑了几本四书五经,还有诗经,棋谱,想了想又拿了几本兵法,才回到内院去。
隐墨本来满心欢喜的等待晋安给自己拿些杂书看,可是却见她拿回来都是这种书,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平日他都不看的,现在哪里看得下去?隐墨不高兴的将书撇在一边,转过头去不搭理晋安了。
晋安无助的抓抓头,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忙靠了过去道,“隐墨,这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么?我知道你不喜欢,要不明天我找人给你来读怎么样?爹说得给你身边添几个人,接生爹爹我都找好了,还有两个小厮,都是识字还会下棋弹琴作画什么的,每天就让他们给你读书,给你弹琴,你看好不好?”
隐墨猛得做起来,把晋安推到了一边,气愤道,“别说两个,要是你有那个闲情雅趣,就是给我找回十个八个弟弟,我也得认下!只是别拿我和孩子说事儿!别拿我当傻瓜!你有那个红袖添香的兴致,我还乐得清闲呢!”
晋安傻了眼,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呀……只是见隐墨气得脸色发白,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晋安也不能跟他生气,只是不由委屈道,“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咱不是都说好了么?我怎么可能跟别人有什么呢?我是真的为了孩子着想,现在就要开始培养她的兴趣么,你要是不喜欢,那不做就是了,别把自己气坏了。”
隐墨撇撇嘴,他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了,只是他现在心烦意乱的,见不得别人违背自己的意思,所以才跟晋安发火,现在回过神来,心里也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只是低声道,“反正现在你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的,就不在乎我了。”
“我哪有!”晋安见隐墨软了下来,便顺杆往上爬,将隐墨搂在了怀里,“我是为了孩子好,可不也是因为是你生的么?你才是最重要的。”要说晋安是什么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思,那是胡扯,她一直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现在之所以这么积极的胎教,就像是得到一个玩具一般,想实验一下而已,多半是胡闹的心思,也有盼孩子早点懂事,省得她费心教育的意思,谁知道却把隐墨惹火了,她哪里还敢再继续?
“这还差不多。”隐墨想了想,虽然没有听过这样的胎教方法,但是晋安既然说了,还不如依她的意思算了,反正总归没有坏处,若是不依她,指不定她心里多郁闷呢!便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吧,明天把人送回来好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真的?”晋安意外的看着隐墨,琢磨不透怎么几句话的功夫,隐墨就改变想法了呢?
“那还能有假?!”隐墨瞪了晋安一眼道。
晋安可不敢再怀疑,忙道,“明天就把人领回来,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听就好,累了睡着也行,没事的。对了,到时候顺便也把大姐夫请来,一起听才好。”
隐墨奇怪道,“你也直接给大姐夫两个人不就好了?来回走多不方便?”
晋安嘿嘿一笑,“大姐又不是我,谁知道她有没有定力啊!要是……那多不好。”
隐墨拍了晋安下,无奈道,“胡乱说什么!我看大姐比你有定力多了!”人家那是青梅竹马,感情可不是别人比得了的,不过晋安想的也有道理,隐墨就没有坚持,反而应下,明天会请大姐夫过来。
这下子隐墨和雅茹可忙了起来,晋安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又是得听人家念四书五经的,还有兵法诗经什么的,还得听琴看人家画画下棋,再也不觉得无聊了。爹爹本来不愿意,觉得晋安竟是胡来,可是一想,反正雅茹和隐墨也没事,平日呆着也无聊,又怕雅茹拿着绣活不放隐墨捧着账本没完,反倒把眼睛累坏了,还不如就随他们去了,全当是玩了,还省得自己盯着他们,这样一想,便也不再管了。
第六十章
到了顺郡王和岳将军回京的日子,虽然皇帝是派晋安处理,但是并没有让晋安前去迎接,反而只派了一个礼部侍郎而已。晋安知道,之前皇帝让自己掌舵,不过就是安插眼线,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已,现在却派一个侍郎去迎接,则是借机敲打顺郡王和岳将军而已。毕竟,通过情报来看,这位变聪明了的顺郡王可不算是真的聪明识时务,而那岳将军就更是可怜了,心里怕是要把她恨死了。
虽然没有人愿意前去凑热闹,但是人人都会关注一下,不会错过城外的情报的。当晋安听到,那顺郡王一身白绸淡紫纹袍,一条醒目的青琉璃白玉玦腰佩,手拿泼墨山水白玉扇,而且并没有下马请罪,反而大摇大摆的进了城,晋安嘴角不由抽搐几下,看来她低估了那个顺郡王的白目程度。其实在这个年代,白色的衣服不是随便穿的,只有重孝的时候才可以穿,还不可以带锦囊佩饰什么的,衣料也有讲究的,得用粗布做衣。那顺郡王全家都死光了,的确是重孝,可是她偏偏还带了配饰,还是上等的绸布衣,手持扇子一副风流潇洒的样子,哪里有丝毫的伤心?哪里是像守孝的样子?更何况,她还是带罪之身呢!
晋安半垂下眼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或许,今晚有好戏看了呢!
礼部侍郎不只迎接那么简单,还宣读了两道圣旨,一道是给顺郡王的,大意是说顺王谋反,实乃大逆不道,但念其已经服罪,就不予追究,夺其封号封地,又正式封了她的嫡女为顺郡王,在京里指了个宅子,往她好自为之。没了差事也没封号封地,空有一个郡王的名头,而郡王府里的下人都是皇上指派的,跟拘禁也没什么区别了,但是这的的确确是恩封了,毕竟以顺王的罪名,皇帝杀了她女儿也不为过,可是顺郡王却没有丝毫的感恩,反而一脸愤慨委屈的接了旨,吓得礼部侍郎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直跳,深怕顺郡王干出什么不合宜的事情来,那她也得跟着受罪。
第二道圣旨是给岳将军的,没有提她的罪过和战事上的失利,反而加官进爵,还给了许多赏赐,又犒赏了军队。岳苍一脸恭敬感激的接了圣旨,她可是当自己要完了呢,这次可是倒霉到了家,她以为皇上就算不迁怒于她,可是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没想到,却来了个意外惊喜。
而后,礼部侍郎又说了,晚上皇上备宴,犒赏岳将军一事,让两人回家准备,晚上准时赴宴。其实正常的顺序,应该是礼部侍郎带两人觐见皇上,然后再颁布圣旨,备宴的,可是皇上此刻却没有见顺郡王和岳将军,这一举动,不由让很多人反复咀嚼琢磨,却参不透。
其实到也没有那么复杂,晋安觉得,皇上是知道顺郡王那一身不合适的打扮,你说,皇上看到了,要是责罚她,那没准别人会觉得皇上是借题发挥,不想让顺郡王好过,惹得人心惶惶,不说呢,又实在不合时宜,还会让人觉得皇上是怕了顺郡王,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晚上让她换了衣裳再见。当然,这是晋安心里不着调的腹诽而已,事实上皇上怎么想得谁也猜不到,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岳苍却难得的跟晋安心有灵犀,进京前,岳苍就想让顺郡王换衣裳的,路上骚包就骚包了,反正没人看着,可是这进了京,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可是偏偏,顺郡王却不听话,还跟岳苍摆郡王架子,让岳苍为难得很,现在接了圣旨,岳苍直在心里犯嘀咕,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就……让她死在半路上得了,就算皇上生气,却不会杀了自己的,可是现在,比死还让人难受啊……
众人个怀心思,但是到了晚宴的时候,还是都带上了和蔼可亲的面具,进宫赴宴。
皇上的话说得很明白,这次晚宴先是给岳将军接风洗尘,然后才是迎接顺郡王,可是顺郡王却以为是为自己准备的,处处抢岳将军的风头,一副‘我是主角’的样子,游走于朝臣之中,话语中多有拉拢和诉苦的意味。若是一开始还有人存着打探的心思,现在却是唯恐避之不及,深怕跟她说会话,就被皇上看在眼里,当自己有二心呢!
晋安跟在皇上身边,听她说起关于瞳皇女的教养问题,余光却一直在盯着顺郡王,此刻见她一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清高,心里叹惜顺王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啊,这顺郡王还不如像原来那样傻的好呢,那样没准皇上还能留她一条性命,可是现在,早晚有惹得皇上不耐烦的时候……
皇上也向顺郡王的方向望了过去,低哼一声道,“顺王也算是个枭雄莽将,可惜,女儿却如此不成器……”先帝在位时就于顺王周旋,皇上也与她斗了几年,虽然说谋反不可取,但是足以见顺王的本事,可是这女儿,也的确如皇上所说,未免太不成器了……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想,晋安却不表露出来,只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轻叹一声就过去了。皇上那话本来也不是说给她听的,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开席后,觥筹交错,文臣与武臣也没了往日争锋相对的样子,反而是一片其乐融融,因为她们很一致的,把炮火对准了顺郡王。这倒不是说顺郡王有多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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