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楼上还有位置么?”晋安对着小二问道,楼上是有单独包厢的。
小二微微抬眼,见晋安和隐墨的穿着面露不屑,刚准备拒绝,就被掌柜的一巴掌拍到身后去了。掌柜的弯腰行礼道,“二位楼上请!”转身又对小二喝道,“还不跟着好好伺候着。”小二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随着掌柜的转变了态度,对着晋安和隐墨笑的热情的很,将她们领到楼上的房间里。
能在京城里最大的酒楼里做掌柜,那眼力自是不会差了。掌柜的见晋安和隐墨穿着虽然看上去简单朴素,可是那料子都是上好的,做工是精细的很,配饰也是不一般,还有身后的许杰和许志,那气势也是非凡,一看就是练家子,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只是心里难免嘀咕,这是不知哪家的小姐,居然还玩‘微服’这一套?
晋安坐稳后,不等小二报菜,便对着她道,“给我来一份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红梅珠香,红烧鹿筋,再来金玉满堂,糖醋荷藕,一壶毛尖,嗯,还有金丝烧麦,豌豆黄,就这些,再给外边那桌也照样上一份!”晋安一气点完菜,又对隐墨道,“她家的豌豆黄做的很不错,不比宫里的差,等下你可要多吃点。”豌豆黄却是隐墨最喜爱的点心了。
小二一听晋安的口气,就知道自己是看走眼了,连忙笑道,“这位小姐可真是个懂行的,我们这的厨子的确是皇宫里出来的御厨,那手艺其他地儿您可是吃不到的,尤其这道豌豆黄,那更是我们厨子的拿手好戏!”
隐墨当然知道小二的话不可信,可是对于晋安的推崇还是有些好奇的,他知道晋安的嘴可是刁着呢,很少占那些点心的,不由笑着对晋安道,“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没一会几道菜便上全了,隐墨一一尝过来,心中一动,这似乎的确是跟宫里的厨艺差不多了,尤其是豌豆黄,因为隐墨爱吃,当初哥哥没少赐下来,便是皇帝嫂子,每次赏杨家东西,也不忘添上这个的。想着,眼睛不由向晋安看去,带着询问之意。
晋安见他那神情,便知道他在困惑什么,轻轻点头,眨眨眼,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心照不宣就成了。
隐墨确定心中所想,便放下了,毕竟这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有的时候还是知道的少点比较好。倒是晋安的表情,让隐墨有些好笑,有的时候,晋安还是有些顽皮的,并不如她表现的那样成熟稳重,但是,很可爱,隐墨默默想到。
“笑什么,吃东西呀!”晋安不明白的看着隐墨,给他加了只烧麦,“多吃点,下午咱还有地方要去呢,否则到时候可就没力气走了。”其实走的时候还真少的,倒是坐马车的时候比较多,不过对于隐墨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来说,还是很消耗体力的,也幸好隐墨不是那种文文弱弱,矫揉造作的,他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还兴致勃勃的。
隐墨点点头,又多吃了一些。隐墨还是属于比较能吃的那种,像雅茹和爹爹都吃的比较少,尤其是雅茹,这个世界的男子怕是都跟雅茹差不多,一顿只吃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看的晋安都觉得胃疼。不过现在晋安喜欢和隐墨一起吃东西,虽然口味不一样,但是在一起说说话,点评一下,就更有兴致了。隐墨虽然不是那种爱好奢侈享受的,可是毕竟没有吃过苦,又生在那样的人家,实在没有必要亏待自己,所以别看他不会做,但是说起来还是头头是道的。
两人吃完饭,晋安又吩咐多做一份豌豆黄和几样点心,送到许府,出来玩总不能忘了爹爹和姐夫呀。安排好了才上了马车,晋安又想到一件事,便让隐墨先呆着,自己转身离开了一会。
没一会,晋安一手拿着只冰糖葫芦,一手捧着一块烤红薯回来了。冰糖葫芦是给隐墨的,说起来这个还是穿越必备呢,不过晋安不大喜欢吃,但是想到隐墨可能没吃过,便特意去给他买的;至于烤红薯则是碰到的了,虽说刚吃完饭,可是闻着那味香的很,晋安忍不住买了一块,随便吃几口解解馋就行了。
“这是?”隐墨瞪大眼睛,奇怪的看着晋安,刚吃完怎么又买吃得了?
“这是糖葫芦,呐,给你吃的,消食的。”晋安献宝似的将糖葫芦递给隐墨。
我当然知道这是糖葫芦,隐墨无奈,还真当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少爷么?不过见到晋安那副表情,他只得装作欢喜的样子接了过来。“那这个是什么?”
“哈哈,这个是烤红薯。”晋安得意一笑,想也是,隐墨吃的怕是都是做好的,上了桌都未必是红薯的样子了,哪见过这原样的,“这个可甜着呢!”晋安说着用手分了一小块,送到隐墨嘴边。
隐墨红着脸,还是就着晋安的手吃了下去,的确是跟在家里吃的不一样,虽然看上去脏了些,可是却有种别样的香甜。
晋安见他吃了,便高兴道,“等回家了咱自己也可以烤,改天再弄点肉啊菜啊什么的,自己烤着吃。”说着又想自己起小的时候,对着隐墨笑道,“我小的时候,跟大姐没少偷红薯白薯什么的烤着吃,后来还带着姐夫和晋行,四个人弄的跟黑猴似的,可是把爹爹给气够呛!”说起来,还是晋安狡猾,那时候明明是她出的注意,最后受罚的人却是晋平,爹爹还一直以为是晋平淘气,非要拉着妹妹胡闹呢,晋平也是,被晋安陷害了那么多次,也根本没察觉的,还当自己是爱护妹妹呢!所以每次晋安想起来,都忍不住想笑,可一点也没有因为欺负小孩子而不好意思。
隐墨咬着酸甜的山楂,听着晋安讲着小时候的趣事,心里是说不出的轻松甜蜜愉快。事实上,隐墨并没有受过什么苦。在家里的时候,母亲,父亲,哥哥姐姐都是宠着他护着他的,哪怕后来有那样的流言,也没人责怪他,反而还保护他,不受流言困扰,隐墨本身也是豁达的,并不在意那些。所以他觉得自己一直是很幸福的,可是此刻幸福,仿佛跟在家里的时候不一样,至于为什么,隐墨却说不上来,只是看着晋安的笑脸,他就觉得心安满足。
第十七章
……》
一路说笑着到了首饰店,隐墨对这个倒是有兴趣了许多,拿着几样特别的首饰挑选着。
“你看喜欢哪样,就带回去好了,反正都是家里的。”晋安也凑了过去,好奇的看着。她对金银珠宝还是有些兴趣的,只是过去也没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毕竟这个世界里,一个女子喜欢这些东西,总归是不太好的,况且晋安前世也很少带这些东西,都习惯了,现在还是沾了隐墨的光,才能欢喜的看上两眼。
隐墨注意的,却是首饰的样式和做工。他想起看到爹爹和姐夫带的簪子和镯子什么的,在家里的时候看着就很喜欢,虽然看上去好像简单朴素的很,并不像常见的首饰那样一串串的珠子或者镶个玉什么的,可实际上却精细内秀着,那花纹都雕的栩栩如生的,刀功真是不凡的。可是似乎铺子里并没有那样式,想必是晋安吩咐工匠单独做的?隐墨心里琢磨着。
晋安想了想,前世看或者看别人谈恋爱,好像都得送东西吧?尤其是过去那些钻戒项链什么的,自己是不是也该送隐墨几样?好像下聘的时候倒是给首饰了,不过那都是爹爹和姐夫挑的,根本不能表示自己的心意嘛!想着,晋安也跟着认真的看了起来。
没一会,晋安挑了一对雨露凝波翡翠镯,还有一对紫玉金兰耳环,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只象牙雪梨簪,想着自己将它戴在隐墨头上的样子,心中尽是甜蜜。
因隐墨原本是打算开成衣店,经营模式和首饰店倒也差不多,所以便在这里多逗留了一会,仔细的观察着店内流程。首饰成衣店的客户大多是男子,一般而言都是将样式画下来,制成册子,由掌柜的带到男子家里去挑选的。看着首饰精细的做工,隐墨琢磨,这裁缝也是很重要的,单看晋安这铺子,怕是把天底下的能工巧匠都搜罗来了,样式也新颖,怪不得这么受人喜爱。
晋安现在有点能体会到前世里,那些男人被逼无奈跟着女人逛街的感受了。她对这些东西是有些喜欢,可是看上两眼过过瘾也就算了,再看多了反而眼花缭乱的,可是再看隐墨,他还在那一劲儿的挑挑拣拣,好像乐在其中的样子,也不搭理自己一下。晋安无奈,示意一旁的掌柜,将隐墨看过喜欢的东西都拿上一份,自己则坐在一边喝着茶看着隐墨认真的背影慢慢等着。
“许大人?!”又是惊喜又是意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将晋安惊醒。
晋安有些困惑的看过去,这个似乎有点眼熟?姓什么来着?晋安一边想着一边平淡的笑着点头。因是个男子,而且看装束是未婚的,所以晋安也不便跟他交谈。其实一开始进店的时候,掌柜的倒是想关了铺子,好让主子和正君好好看上一看,只是晋安并不想过一把黄金VIP用户的瘾,所以拒绝了。这首饰店有男子进来倒也正常,反倒是晋安的出现才是突兀的。
“许大人,您,忘了我了么?我是钱竹箐呀!”那男子见晋安并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连忙道。
“钱公子。”晋安无奈,只得点头应道。我真的对你是谁一点兴趣也没有!晋安心里嘀咕。说起来,会认识钱竹箐也是意外,其实算不上认识,只是某个雨日,钱竹箐的马车坏在了路上,晋安差人去帮了他一下,替他解了围而已。若说晋安真有那怜香惜玉,英雄救美的心思?才怪!要不是钱竹箐的马车挡了她的路,她又急着赶路,她会管他死活?!
可是很奇妙的,钱竹箐知道帮自己的便是那才高八斗,年少有为的文丞相,便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美好戏剧,回家后立刻让母亲宴请晋安,以表谢意。而钱家家主也乐于能巴结上丞相,当然要是能当上丞相的岳母那就更好了,便顺理成章的以‘道谢’为由向晋安发出了邀请。晋安自是拒绝的,可是终究还是在钱竹箐的心里留下了影子,钱竹箐不由自主的收集着晋安的信息,并且多次想跟晋安‘偶遇’,只可惜,晋安的行踪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他也不过就见了晋安四五次而已,晋安早已把他忘在了脑后。
“许大人怎么会在这里?”钱竹箐双眼冒光盯着晋安问道。
“我陪夫君来随便看看。”晋安温和的笑道,一点看不出不耐烦的样子,将情绪隐藏在心底,已经成为了晋安的本能。
“哦,是,您,您成亲了……”钱竹箐失落道,眼里闪着泪光,仿佛就要哭出来一般。
晋安暗暗皱眉,我成亲关你什么事?怎么这么表情好像自己辜负了他一般?仿佛没看到钱竹箐难过的样子,晋安笑道,“钱公子是来挑首饰的吧?我就不耽搁你了。”说着对着掌柜的递了个眼色,掌柜的立刻走过来,缠住钱竹箐,让晋安借机脱身。
晋安走到隐墨身边,才松了口气。可是见隐墨正在观察首饰册子,心里不由有些不高兴,闹了半天隐墨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看着隐墨的眼神也带上几分幽怨。
怨念是强大的,隐墨很快就被晋安盯的背后发凉,回过了神。“怎么了?”隐墨疑惑道。
“没什么,咱们走吧。”晋安气闷道。
“对不住啦。”隐墨知道自己是忽略了晋安,微微一笑抱歉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说着就放下了册子,虽然心里有些不舍,可是好像,此刻这些都没有晋安重要一般。
“嗯。”晋安立刻高兴了,果然还是自己最重要嘛。晋安并没有意识道,她已经开始在意起,自己在隐墨心中的地位了。
“许大人。”钱竹箐幽幽的看着隐墨,道,“这是您正夫么?”说着看晋安的眼神便带了些同情和怜悯。
晋安和隐墨同时暗暗皱眉。隐墨是不满正夫这个称呼,说的好像晋安还有侧夫似的;晋安是不满,钱竹箐的同情,在她眼里,隐墨是最好的,她们两个会过得很好,她不要同情。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二人却一致的露出了平和的微笑,晋安点头道,“这是我夫君,”说着又对隐墨道,“这是钱公子。”
隐墨心有灵犀的与晋安对视一眼,才对着钱竹箐点头道,“钱公子,那我们便不打扰你挑首饰了,日后见。”说着两人便离开,根本没有给钱竹箐发挥的余地。
上了马车,隐墨到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晋安先急了,一连串的将钱竹箐的事交待个干干净净,撇清了自己跟他的关系,表示自己绝对是清白无辜的。
隐墨扑哧一笑,他根本就没把那钱竹箐放在心上,晋安有多受未婚男子喜欢他是知道的,可是那又怎样呢?嫁给晋安的是他,他实在没有必要纠结那个,晋安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见自己的坦白换来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