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到访,勾勾指,把他叫到一旁,俨然一副她家爹亲的嘴脸,半叮咛半威迫,要他善待她、疼惜她、保护她,不许惹她哭,不许害她受半点委屈——害他一时错乱,险些想抱拳屈膝,回一声:
是,岳父大人。
她现在靠山太强大,招惹不起,他父王应该也有这种感觉,颇具感触,听说,西海龙王把他父王招到角落,耳提面命了好一番。
嘴里烟管让人抽走,狻猊不用张开眼,也值得是谁靠近,她身上的香味,他已经熟透透,嗅着嗅着,都成瘾了。
终于,深闺怨夫被人想到了,知道该要回来抚慰抚慰他了吧,喵呜。
他偎贴过去,浑身软绵绵,赖在她肩上,塞进她怀里,像块黏人的糖饴,一粘住,就死不放手。
“你最近好爱撒娇哦。”她呵呵笑,颈边被他呵出的气息,挠的发痒。
“谁教有人得到我的肉体之后,对我爱理不理。”他好怕被喜新厌旧。到手的东西,玩腻后,就不值得珍惜了。
“我不是每天都很疼爱你……的肉体,哪有爱理不理?”夜夜春宵到一整个淫靡欢乐耶,她对他肉体的迷恋,还没觉得腻呀。
“不够呐。”
“你还嫌不够?!”这么想精尽人亡吗?!太、太纵欲了!
“我本以为,把你带回来龙骸城,我们夫妻俩也能像其他几对一样,终日无所事事,只顾着颈项缠绵,杂事退散……”口气超哀怨。
没想到,退散的,却是他的美梦野望。
早知如此,应该和她留在延维狻猊楼,两人独处。
“你真的很会吃醋耶,连这种小事的醋也吃?”
“哼,这不是早就知道是事吗?”他醋劲很大的。他从不隐瞒。
别以为只有女人心眼小,有时一相较,女人的宽容度,可是远超男人太多太多——不然,天底下常见一夫多妻,怎罕见有一夫多妻?”
男人心胸之狭隘,足见一斑。
“好嘛好嘛。下午不跟蔘娃她们去逛鱼市,全陪老爷您,可好?”她俏皮一笑,双手环抱她,使出鱆式抱法,两人缠在一块。
“哼哼哼……”本来还打算抛下他去逛鱼市?!真悠哉。
“我会好好疼爱你、补偿你的。”她响亮亮的在他嘴上一啄。
“这还差不多……”她唇间的他,含糊咕哝,狡猾笑声,喂入她柔软的口中,他加深了这个吻。
拐骗她,成为他的生活乐子之一。
诱哄她对他心软,他将可以得到她更多的宠溺和主动。
好啦,这就叫撒娇。
丈夫向妻子撒娇,犯法了吗?
他总得替自己争取些福祉,否则爱妻只顾着与姊妹淘吃喝玩乐,帮旁人解析感情杂症,还要时时外出奔波,收集云桢魂魄,哪有功夫“疼爱”他?
即便收集魂魄的工作是他陪着一块去,两人共处时间胜过任何一人,他仍爱偶尔扮扮怨夫,让她歉疚,让她像现在,吻他吻的火热热,将他的欲望燃烧起来……
你最爱的,别摆在身边,你护不住,眼睁睁看她死,无能为力的疯癫,将会毁去你。
当年,后头尚有几句话,小小龙子来不及听闻,微醺的白发天人,泄漏的不够完整,便被天女慌张阻挡——
若你真的想与之抗衡,不愿屈服于命运,你便得抱着死而后已的决心,过程艰辛危险,并不好走,稍有差池,你的龙子生涯,将画下终止。
除非,她抱持着与你相同的心,等同坚定、等同的不顾一切,死劫可化,苦尽甘来,终能换来恩爱厮守……
八十三年后,西海城里的水晶棺内,一个茫茫然的男人,终于苏醒。
他睡了太久太久,一脸惺忪憨然,眼缝还被眼屎黏住,只能半开。
好多人争相抢着将他抱进怀里,左一句“少主您回来了”,右一句“少主我们好想您”,让男人大惑不解……
呃,他是不是睡过了什么大事?
大家突然……好欢迎他哦……
脑子里,有个名字,想不太起来……是谁呀?
忘了。
应该不是太重要的人,罢了,头昏昏的,他不想动脑,会更眩晕欲吐。
睡得有点腰酸背痛耶……
他到底赖床赖了多久呀……
赖到大家都呜呜哭起来?
连父王和母后也……
“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