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录龙子之卷: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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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录龙子之卷:烟华-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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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指指腹,滑触在丰盈胸乳间,描绘着淤红的大小。
  那不是他造成的吻痕,淤伤约莫两个手掌大小的范围,布满她雪白胸间,红中带紫,也泛有青绿,看来已有好一段时日。
  似曾相识的伤。
  “啊?”她跟着俯首,看见他所指之处。“呃……不小心太用力……”
  “嗯?不小心太用力是指?”他执意要她给说清楚、讲明白。她神色扭捏,一副被逮着坏习惯的窘状,支吾半晌,才别扭回他:
  “有时胸口很痛,为了阻止那种痛,我……会用手拍拍胸,呃,偶尔痛的太厉害,我就握起拳,敲它几下,叫他不要痛……”
  打从离开他之后,无意间养成的恶习。
  发作情况不固定,有时明明身处幻境中,与假的狻猊快乐游湖,心情愉悦着,胸口却剧痛起来……
  因为痛着,又不知该如何治好这种莫名的痛,只好采用最笨的“以痛治痛”法。
  狻猊望向于红,沉沉思忖,脑海中闪逝而过,对他的相仿记忆。
  曾经在哪里、在某人胸口上,看见过类似的伤痕?
  在那里……
  胸口……
  伤痕……
  一瞬间,灵光激闪,乍然顿悟!
  一个名字蹦跃出来。
  龙子云桢!




终章

  四海龙主的寿辰大宴,绝对是海中一等一的大事。
  寿宴前十天,宾客陆续前来,一箱箱的珍奇宝物,一篓篓的仙草神果,将龙骸城库房塞得爆满。
  不仅全海关注,连天界也派下位阶极高的天人天女,带来无数仙裳羽冠、玉液琼浆,向龙主道贺。
  外人都如此热络参与,龙主的族亲兄弟,更是不会缺席。
  东海龙王第一个携家带眷到,南海龙王一家,在次日踏进龙骸城,北海龙王为三,西海龙王迄今尚未驾临,有一说是丧子忌讳,不方便太早来到欢腾庆祝之地,影响众人兴致,另一说则是,他误杀兄弟之子,多少心存歉意,才会拖延着迟来。
  为免客人在龙骸城感到无趣,不耐久候寿宴到来,城里日夜皆举办热闹活动——拼酒大会一定有,比武夺冠还分老中青各来一场,笙歌竞技,选出全海中最悦耳的天籁美声,当然也不能少,其余那些摸蚌,料理神厨,舞技比拼……族繁不及备载的大小赛事,时时上演,每场皆吸引大批人围观。
  西海龙王赶在寿宴开始前一刻,终于带着龙后前来。
  几名龙王寒暄叙旧,龙子龙女亦热络聊开了,话题不外乎昨日武魁赛的最终对决,及今早刚出炉,热乎乎的天籁之音得主。
  “年年武魁都是睚眦哥,今年胜出的小家伙是谁呀?矮不隆冬的,没什么架势和本领呀……”龙女青花在围坐一桌的同辈间,算是消息最不灵通的一位,她若是明白今年武魁的身份,便不会说出这种蠢话。
  “青花妹妹,你没注意到新武魁所使的兵器吗?”七龙子笑笑说。
  “兵器?”龙女青花蛾眉淡蹙,仔细回想,那武魁……手上不见任何兵刃,她只不过是站在原地,周身有道银光乱窜,就击败对手……

  “她拿着的,是电掣。”九龙子给了解答,咀嚼果干的嘴,可忙的呢。
  “电掣?!那不是睚眦哥的吗?!”好几名龙子龙女皆感错愕。
  “那位新武魁,也巧是我家二哥的。”
  对,闪亮亮的新武魁,蔘娃是也。
  不擅对打,讨厌血腥,一遇麻烦就只会逃的一根灵蔘,贪着新奇有趣,跟人家玩起武术大会,偏偏蔘鬓娇软无力,若没人在背后暗暗出力,她第一轮便给刷下来。
  睚眦让出电掣,由电掣上场,她只需要站上擂台,要在台上嗑瓜子,吃海饼,或胡乱比划着蹩脚招式,全都随便她,反正她半点功用也没有,真正认真对战的,是电掣,那柄睚眦鲜少离身的专属兵器。
  “是说,天籁之音的比赛……每年都这样,可以考虑取消吧?”龙子堂弟提及此话时,一脸苦笑。
  “由城里所有观众投选,最后十强中,票数最高者夺冠……明明一开始就公告过条件规则,十五万张票里,有十四万全投给了某人,那位某人还是受邀的主审之一,真是毫无天理……”
  私底下将票投给“某人”的数名龙女,报以赧颜傻笑,谁也不敢坦承自己的作为,只能稍稍缓颊。
  “……可全海底城里,就属大堂哥的声音最好听呀,没有谁胜得过他嘛,他获胜,当之无愧。”十四万个海城居民,眼睛是雪亮的!另外投票选大龙子的那一万多个,当中也高达八成,在选票的最角落写下“我真正想选的是大龙子啦”之类的附注。
  某人,正是龙骸城的大龙子,坐在台下观战评议,也能通杀台上十强。
  那桌龙子龙女详谈甚欢,另一方的长辈桌,则显得沉稳严肃许多。
  “怎么不见狻猊?还在寻找那丫头吗?”西海龙王无心于品酒之上,浅浅沾唇一口,视线落向龙子后辈的大桌之间,寻找狻猊身影。
  再怎么说,当人伯父者,误杀亲侄,心里多少有些介怀和歉意,因而对狻猊多所关注。
  嘴上撂狠话,说“就算你是我侄儿,照杀不误”,实际上真正一错手,误取侄儿性命,仍深深自觉对不住兄弟。
  幸好,狻猊还魂过程顺利,否则他这位二伯父,没脸来喝这杯寿宴酒。
  “是呀,还在四处找着……只能等他自个儿忙累了,放弃了,谁劝他都不听。”四海龙主已经懒得阻止狻猊。
  “那丫头,当真消失得干干净净?”
  “照我家老五找不着人的沮丧来看,她真的躲的很隐秘,决心永不见狻猊。”四海龙主饮下一杯酒,突地想到一件要紧事,忙道:“二哥,这一回他们是真的断了连系,你可别再找狻猊讨人,小疯子完完全全不干我们家的事,冤有头,债有主,要替云桢报仇,可得找正主儿讨。”
  “我知道。”西海龙王心里有些感叹,狻猊成功复生,他儿云桢却死得神魂俱散,若魂魄完整,他也能替云桢回阳。
  “二哥……看起来好像没那么急于寻她?”西海龙王试探问。
  先前几回,他二哥一进城,怒目横眉,逆鳞狠竖,一副要将人给碎尸万段的狰狞模样,此次前来,气焰减了,恨意淡了,就连提及小疯子,也不再咬牙切齿。
  “恨,依旧存在,并未消失殆尽,每每思及云桢,对她的怒火,还是会燃烧起来,只是近来慈莞替她说了不少话,丧子剧痛,慈莞不必我少尝一些,她却能以德报怨,细数我对那丫头的所有作为,已与她咒杀云桢一样的冷血残酷……”西海龙王淡道。
  慈莞是西海龙后闺名儿,云桢的亲娘。西海龙王仅娶一妻,无其余妃妾,对她宠爱至极。
  “大庭上,雷金锤引来雷电的责罚,而后赶尽杀绝的追缉,再到错杀狻猊,使她尝到死别之痛,现在,更将她逼上生离之苦,我们对待她的方式,算来已近乎凌虐……”西海龙后难掩恻隐神情,她本就心性温婉,虽然爱儿突逝,教她肝肠寸断,对延维也产生了怨恨,所以任由夫君采取激烈手段为儿子复仇,只是……
  那日雷金锤的极刑,她不忍卒睹,以暴制暴的血腥,并未抚慰她丧子的痛楚,反倒让她觉得他们的私刑,何其不人道。
  “所以倘若她有本事躲一辈子,我也不刻意去为难她,除非她自寻死路,又出现在老夫面前,否则……便给她一条生路走吧。”这已是西海龙王的最大让步了。
  “二伯父此话当真?”
  狻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踏进厅,便听见西海龙王此番大赦言论。
  “老夫说话算话。”
  狻猊闻言而笑,眉目俊朗愉悦,抱拳揖身:
  “那么,侄儿带来一个消息,算是感谢二伯父高抬贵手。”
  “你别弄错了,我并非饶恕她,而是她不主动出现,老夫亦不派人追捕,如此而已,若她此时站到老夫面前,老夫同样会一掌击毙她——”
  “杀她是大错特错,事后若察觉冤枉好人、滥杀无辜,就不是‘后悔莫及’四字能简单带过。”狻猊吁烟轻笑,意有所指。
  “此话何意?”西海龙王剑眉挑扬。
  “我找到云桢真正的死因。”狻猊之言,投以震撼威力,令厅堂众人问而惊愕惑然。
  “什么?!——”西海龙王声如洪雷,吼得震天动地,顾不得失态与否,慌张来到狻猊面前,西海龙后紧随在后。他忙问:“你说找到云桢真正的死因?!难道……他并非死于言灵?!”
  狻猊缓缓颔首,不疾不徐道:
  “先前我便觉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云桢是龙子,若没像我六弟负屃,惨遭设计拐骗,寻常来说,延维的言灵,不该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言灵用来欺负弱小,轻而易举,但要取龙子性命,恐怕无法三言两语便如愿。
  她的术力,不够强大。
  “我闯入西海城救人时,探视过云桢的遗体,他死状古怪,让我感到疑惑。直到日前,我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相仿的伤势,我大胆假设的情况便是如此——”
  狻猊吐烟成形,细腻烟沫,逐渐聚集为人影。
  与其动口说,不如真实模拟一遍,才能解除在场所有人的质疑。
  烟,变成了云桢的模样。
  他追逐着另一道烟沫拟造的敏敏,苦苦哀求,要她别离开他,敏敏不理,仍是绝情离去,留下云桢一人。
  他沮丧失落,时时发怔发傻,开始食不下咽,以惊人的速度削瘦憔悴,这副模样,西海龙王及龙后皆是熟知的,在云桢过世之前,确实如同虚影所呈现一般。
  敏敏!湮没化成的云桢呐喊着,一遍又一遍。为什么要离开我……
  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云桢每嚷唤“敏敏”一句,便自虐般地槌打胸口,一次次,力道凌乱失控,有时重击有声,抡起拳,疯狂落在心窝处,仿佛那儿藏了可憎的妖物,非得使尽全力,才能驱逐掉它;时而轻若拍扶……
  胸前胸臆之间,肉做的心,终是不敌长达半年的频繁残虐,应击而碎,内伤之剧,造成云桢口吐鲜血死亡。
  “怎可能有这等荒唐事?!……”西海龙王久久难以置信,跌坐椅间,只能震惊拧眉。
  “我确实撞见过……桢儿有好几回,不断槌打自己的胸口……我以为那只是……”西海龙后哽咽,无法言语。她好自责,没能及时阻止云桢自残,让他葬送宝贵性命一条。
  云桢性子虽温驯懦弱,在感情上却是死心眼,与父亲西海龙王一样,一旦认定了,便是全心全意的痴情种,甘愿为心爱之人掏心挖肺。
  他学不来西海龙王的骁勇善战,没有其父的合合龙威,独独这一点,完全继承了西海龙王。
  父子俩的差异,则是西海龙王的痴心,幸运获得龙后慈莞的爱意相随,云桢爱上不懂珍惜他的女子,才演变为今时今日的结果,教人不胜唏嘘。
  龙后捂面哭泣,西海龙王无言地安慰她。
  “你是想为她脱罪,编织这一套说词,企图将云桢之死,导向其他方面?”西海龙王稍稍收拾失控的错愕,深吸几口气,恢复原有的冷静,扶在爱妻肩上的手掌,隐隐地,泄露了激动的微颤。
  “不,我是在延维身上,看到相似的伤,才不排除这项猜测。同时,我向数名服侍云桢的鱼婢求证,要验证我的想法对错,所有鱼婢的回复,皆与我设想情况没有差异,云桢并非任何人杀他,是他自己,打破了他的心,也可以说,他失去爱人之后,心碎而死。”
  狻猊挥散了烟沫,云桢的音容,回归成泡影,颗颗破裂消失。
  “……你找到小疯子了?”死海龙主听见狻猊话中另一项重点。
  “嗯。”狻猊坦诚点头,不过关于她的事,容后再议,先解决云桢死因之谜,替延维平反恶名,才最重要,他不希望自家族亲每每见到她,便对她指控怨怼。
  为此,他不急于带她回来,转而去调查云桢生前所有蛛丝马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做出了现在的结论。
  “还有,我去了一趟狐神住居,他拥有一面水镜,是黄泉孽镜台所分舀的奇水,只需置入一根云桢的发,便可以看见他生前所有记忆,当然,镜里呈现的景象,仅有死去过的人才能看见,很巧的是,我也看见了。”狻猊微笑,笑容与唇边的银烟管,同样灿亮。
  因为他死而复生,水镜所有显影,他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看见了什么,方才已用烟沫幻影,呈现在众人面前。
  “延维有错,错在她口不择言,但绝不是造成云桢骤逝的罪魁祸首,她获得的教训,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该负的责任,就为一句话,非要取他性命,逼她逃无可逃,又岂有义正言辞的正当理由?”
  狻猊语调轻轻,混着迷蒙的烟沫,吐出,状似悠哉闲聊,言谈间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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