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有没有道理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那妇人,径自带人走了。
一路上倒是没人拦着,袁璐上了马车却并不回去,而是让人调转马头,直接递牌子到了太子妃那里。
因为是临时起意,递了牌子他们也只能在宫门外头等着。
一盏茶以后,才有宫女来领她们进去。
入了宫门就得靠步行了。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袁璐才到了她大姐姐所在的东宫。
难怪老太太要把这事儿交给她处理,老人家就是要进宫告御状也没那个体力!
袁璐被带进殿内。座上有一宫装少妇,两人眉眼间有四五分相似。
太子妃见到她,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刚迈开两步,又收回了脚步。
袁璐刚在等候的时候已经向史妈妈请教过宫中的礼节,这时便规规矩矩地给她行了礼。
太子妃绷着脸让她起来,又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宫女丫鬟前脚刚走,太子妃脸上的脸也绷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住了袁璐的手,一路把她拖到座椅上,按着她坐下了。
袁璐被拉的时候还有点懵。
太子妃就捧着她的脸,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娘亲来信儿说你好了,我还不信。如今瞧着,你可真是好了,太好了!”
袁璐的脸都要被她大姐姐的手捏疼了,又听她说:“人家都说我和你二姐姐长得好,现在看是你最好看,你比咱们娘亲都好看。”
袁璐之前虽没有见过她,但听她这声音便回忆起大姐姐在家时,也是这样轻声细语的同自己说话,便拉着她两人坐到一处:“怪我,好了这么久,竟没想过进宫来看看您。”
太子妃拿了帕子给她擦过眼泪,又给自己擦,“宫里好呢,姐姐也好。你和爹娘、哥哥都在外头好好的就行。你身子刚好,下次有事,你只让人拿着牌子来传话就行。”
袁璐点点头,刚要说那件事,太子妃已经先开口道:“庆成郡王纵子行凶,这事儿太子爷和圣人都已经知晓了。”
袁璐惊讶道:“竟传得这样快?”
太子妃点头,“圣人耳聪目明,还是他昨日先知道的,传了我和太子爷去让我们出面调解一番。”
袁璐蹙眉,这皇帝是要帮着他那侄孙把事儿压下来?
太子妃又道:“算算时辰,给国公府赏下去的伤药也应该到了。太子爷今早也领了旨去申饬庆成郡王了。”
袁璐道:“伤我儿的是个十一二岁少年,史妈妈同我说庆成郡王妃嫁入王府才十来年。且头两胎都是生的姑娘。今儿我去了,接待我的竟不是郡王妃,而是个浓妆艳抹的如夫人。见了我且不说赔罪,倒是嫌我身上钗环寒酸,拿了一匣子珠宝便要打发我。”
太子妃听了也气笑了,忽地站起身道:“欺人太甚!这庆成郡王府真当袁家和高家没人了不成?一会儿我便去求见圣人,这样的人家岂是一顿申饬就能教训的了的。”
袁璐沉吟,心道这事儿既然皇帝有心从中调和,那么这事儿再拿到他面前说也不太能管用。只是当下也不能和她大姐姐说。
因着有事,太子妃并未多留她,两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就让她出宫了。
袁璐一走,太子妃脸上的温情也消失了。这庆成郡王如此不给脸,难看的可不只是成国公府和袁家,便是整个东宫都脸上无光。且她其实早打听清楚了,打人的并不是庆成郡王家的嫡子,而是个不知道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
这说出去都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袁璐出宫后经过让车夫绕了一绕,去了嫁妆里的那座分给李德全住的宅子。
宅子里被收拾得很妥当,李德全一家却全住在下人房里,并不曾越矩。
李德全和他儿子都去了店铺里,只有她媳妇在家。
李德全家的以前就是个做粗活的,没有亲自服侍过主子,此时见到袁璐真是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袁璐问了一些他们日常起居的问题,她磕磕巴巴地答了。
袁璐便让她找了笔墨,她要给李德全留个字条。
当然这字条并不是她自己写,她虽然认识繁体字,但是并不会写,更不用说拿毛笔写。她口述,青江负责写。字条上只两句话,就是让李德全回袁府传两句话:宠妾灭妻,轻视武将。
袁璐走后,李德全家的捏着烫手的字条就出去找她男人了。
袁璐昨天已经派人把这事儿跟她爹娘说过了。
但成国公府鱼龙混杂,她也只是命人大概转述了下。
如今却是要派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去说一些至关重要的话了。
她想着,凭他爹的本事,有这两句话收拾个没落的郡王府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预料的没错,袁老爹当天就拿到了这张纸条,再派人去查了查,一切就心知肚明了。
他当天晚上睡觉的都是带笑的。
没两天,整个御史台的人都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各位和我交流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是我绝对不能忍的是涉及到我家里人!(此处强调100遍)
至于女主关于嫡庶看法的那段,联系上下文就知道,那是女主从小被后妈欺压,甚至被间接害死,心里是带着轻视和恨意的,所以她回想像她后妈这样的人在古代也不过是个妾,什么时候都轮不到她来当家做主……
照着文下某位神逻辑的看法,就是女主不要脸不自爱了呢……那如果说现在谁谁谁看到某个性生活十分不检点的女的,想着这样的人照以前就该浸猪笼!那么这人就是想回到封建社会受压迫的受虐狂了?
另,主角观点也并非作者观点。谁规定写个角色还非得按照世俗礼法来约定了?别说我这文女主三观还是挺正常的,就是不正的,那也是在设定了某个成长环境下的。谁规定写个坏人还必须先去杀个人体会下他的心理了?金庸还写令狐冲韦小宝郭靖杨过各种不同男性角色了,难道他是个精分?
最后,欢迎米娜和我讨论角色心理和性格的合理性,但是上人身攻击和诅咒人家家里人的都是大low逼!low逼请滚粗!不要带坏我的读者小天使!
☆、弹劾
同庆帝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愁得头发都白了。
这两天御史台真跟打了鸡血似的,奏章不要命地往上送。还有跪在外面死谏的。
弹劾的还是前两天庆成郡王家的打了成国公府那件事。
同庆帝对庆成郡王这个侄子,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两人一年到头也就重大节日的时候见一面,何况他老子还跟自己抢过皇位。
但是前头看皇帝杀大臣的势头,也知道他不是个手软的。他早年把和自己同辈的抢过皇位的都弄死了,也把宗室得罪了遍。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同庆帝才想着息事宁人,不然回头重罚了庆成郡王又被宗室逮着说。
但是现在御史台就专挑了庆成郡王两点说:一是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这往小了说呢,是治家不严,往大了说就是混淆血脉。这也怪庆成郡王自己黑点够大,这庆成郡王妃就进门还不到十年,冒出来的庶长子却长到十二岁了。且这两年庆成郡王到处疏通,还想把这个庶子记到嫡妻的名头下。
二是轻视武将,心无社稷。十一二岁的儿子竟能对带兵在外的成国公评价说出“尚不算什么东西”这种话,肯定是有人这么在他耳边讲过!这人成国公是在外头打仗,保家卫国呢,这样的将领你都看不上,你这心有多大啊?大到连守卫江山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这头皇帝愁得很,那头庆成郡王是吓得酒都睡不着了。
庆成郡王前几天不在家,刚回家就听说长子闯了祸。
他回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呢,前头申饬就来了。
庆成郡王和太子是同辈,论年纪他还长太子几岁。这个时候却是吓得直冒汗。
这头庆成郡王小心翼翼地在书房陪着太子聊了大半个时辰,太子看不上这个堂兄,加上自己媳妇儿的亲侄子被打了,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
他处处陪着小心,突然后院就来传话说王姨娘让他快点过去一趟。
太子就在身侧,庆成郡王把来禀报的人一通骂,赶走了。
前脚刚赶走了人,后脚又来了王姨娘的贴身丫鬟。
太子看他三番两次往外走,也没闲聊的兴致了,直接就走了。
庆成郡王看这丫鬟心急火燎的,再细细一问,王姨娘居然自己做主接待了成国公夫人,还把人给气走了。
庆成郡王这会儿子也没空料理这个王姨娘了,赶紧让人套了车往城外赶去。他这次就是跪着也要把世外庵里的郡王妃迎回来!
袁璐从宫里回来歇了两天。
这两天城里的茶馆酒楼、三教九流聚集之地,都在谈论庆成郡王家的事情。这种跟权贵宗亲的八卦真的是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了。
宫里虽然现在是风平浪静的,但皇帝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袁璐就等着看什么时候发难呢。
那头高老太太却没这么好的耐心。那小袁氏只出过一次门,然后就在家里坐着不动了。老太太是真瞧不上她!一点用都没有!
只听说庆成郡王府挨了申饬,这两天可就啥都没有了。老太太心一横,想着只能靠自己了。她睡了个早觉,第二天天不亮,赶着百官早朝之际,她就跪到宫门外去了。
袁璐又是被人喊醒的,丫鬟说老太太不见了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
这老太太能去哪里?
却是听说老太太竟然只带着守夜的丫鬟,叫了车夫从后门偷偷出府了。连孙嬷嬷都被蒙在了鼓里。
家里的丫鬟妈妈都吓到了,这跪宫门几乎就是老太太的看家本领了。但是国公爷出征前可是撂了狠话,让她们小心老太太这点的,毕竟如今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袁璐一边梳妆,一边听花妈妈把这里的门道都说了一遍。当下也不敢耽搁了,收拾了一下也套车跟着去了。
袁璐到宫门外的时候已经辰时了,百官都快下朝了。
老太太跪在那里看着可扎眼,更别说旁边还站着个内侍。
这个内侍是大总管三有太监的小徒弟,那头皇帝正准备上朝呢,三有太监让他先来劝劝高老太君的,最好能让高老太君肯先到宫里坐坐。别在宫门口闹事了。
但人老太太也倔得很,不论他在旁边舌灿莲花地说什么,这老太太愣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袁璐走到老太太身边一福身,喊了她一声“婆母”。
老太太这才缓缓地抬了抬眼,说:“你来了?谁让你来的?”
这小内侍一看老太太肯理人了,这有戏啊!他赶紧给袁璐行了礼,道:“夫人,您可劝劝老夫人吧。”
袁璐跟他点了点头,让青江给他塞了个红包。
小内侍把鼓鼓的荷包塞进了袖子里,想着总算能回去交差了……可谁知道来的这夫人竟然陪着老太太一起跪下了!他觉得他师父回去要弄死他了!
袁璐让绿水给老太太拿了个垫子,自己跪到老太太身边帮她把垫子塞进了膝盖下。然后自个儿就在她身侧稍后的地方跪下了。
老太太也当着小袁氏是来劝自己回去的,心想虽说她虽然办事不中用,但好歹心也不坏。可一转头,小袁氏只是给她垫了个垫子……呸!这坏心肠的!
没多会儿到了下朝的时间。宫门口的车马软轿也多起来了。
这官员走过路过,都要在这对婆媳身上看上两眼。高老太太满头华发,袁璐纤细瘦弱,这让人看着看着心里也挺不落忍的,这成老国公也是元勋级的人物了,现在儿子又在外面的打仗,这家里孤儿寡母的就这么让人糟蹋!
袁璐偷偷拿余光偷瞄,倒是没见到她爹。
话分两头,袁璐她爹正在御书房里跪着呢,头是磕得梆梆响。
袁老爹好歹是文人出生,文人最注重的不就是那点子脸面么?他外孙被人打了,还在家里躺着发高烧呢,他闺女上门还被个姨娘如夫人什么的羞辱了一番……他直说自己这一品大员当的实在太没脸了,告老还乡回家种田吧!
皇帝也是从前用袁老爹用的太顺手了,看袁老爹那个事事顺着他的恭顺模样,这事上就忘记给他长脸了。
这御书房外头还跪着一群武将和谏官呢。
武将是跟老成国公多少有点交情的,并且这件事跟他们自己也息息相关。如果这次就这么轻轻揭过了,下次要是他们自己出征的时候,家里遇到这种事……今上如今对他们这些开国元勋的态度令人齿冷。
谏官就更不用说了,个个脖子洗的特别干净 ,什么都敢说,争先恐后地等着被砍呢。
宗室那头的态度也挺微妙的,一方面看不上庆成郡王这种以庶充嫡的行为,一方面又不容许皇帝动庆成郡王。这庆成郡王连个封地都没有,真不是什么大角色,但宗室就是拿他做筏子跟皇帝干上了。
但事情都闹到现在这样了,同庆帝也顾不上宗室的脸面了,一道圣旨把庆成郡王贬成了镇国将军。
圣旨下了,大总管三有太监揣着圣旨亲自在宫门口顿了顿,把高老太太给搀了起来。
高老太太听到这事儿也不跪了,颠儿着回府了。看着精神头绝对不像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倒是袁璐昨夜看着泓哥儿,本就睡得晚,今早上匆匆忙忙的又空着肚子在宫门口跪了一早上,浑身跟脱了力似的,在太阳底下打冷战。
老太太来时坐的是辆装饰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