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双眼狠狠地瞪他,“你不说话最有意义。”
他果然闭了嘴,只是朝我的方向迈了一步又一步。我像失了魂一样任由他的靠近而不自知,只是心脏的跳动、脸上的火辣证明我还有口气在身上。
盯着他渐渐放大的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大舌头似的,就是发不出一个音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黑眼圈很厚重,眼睑下布满了《奇》细细的纹路,更显得颓《书》靡而憔悴。我情不自禁地《网》伸手想抚平他的疲惫,终是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的火辣更甚,扭着手腕想要挣脱他,“离我远点。”
“口是心非!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较喜欢靠近我!”他抿着嘴角,脸上居然有着揶揄的笑意,跟初见时候一摸一样。
这久违的流氓样竟迷惑了我的双眼和思维,我抡拳揍他,恼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去,滚!”
“女孩子文雅点。”
“要你管。”
“你这女人也就我来愿意管,换谁谁愿意?”
“你TMD的臭流氓。”
“不,我不是TMD臭流氓,我只是你的臭流氓。”
“你还要不要脸了,顾春晖!”我终于发飙,一脚踢到他的小腿骨上。
“啊!”他大叫一声,痛的弯下腰去,捧住腿单脚不停地跳着,“你猪啊!”
行为很夸张,我早就看透了他的伎俩,当然丝毫不为此担心,转身就要走。
他的反应也很快,一把拉住我左手,不可思议般地叫道:“你就这么不管我了?”
整个就一无赖样!!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嘛管你?你身边女人不是很多吗,真想找人管你,就去找陶和笙找梁雨吧!我不是你的谁,我没资格管你!再说了,你好好的跟梁雨玩雪玩浪漫,跑N市来干什么?活该,咎由自取,谁爱管谁管去!顾春晖,你就是个拎不清东南西北的垃圾站站长!”
我想甩开他的手甩不掉,越折腾气血就越往上飙,到了头顶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最终连珠炮似的发了出来,虽然语无伦次,但也唬得顾春晖一愣一愣的。当然,也唬住了我自己。
收了音,我喘着粗气站在原地,尴尬得要命——大概是我情绪太激动了,音飙高了,周围居然不断有行人侧目,捂嘴偷笑……
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得了,真是丢死人了,“顾春晖,你打哪儿来回哪去吧,我不想跟着你丢脸。”
顾春晖起先还涨红着脸,半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晨晨,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场景很熟悉?”
熟悉?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好像确实我们曾经也这么吵过。不过,嘴硬的我是不会承认我心里不断涌起的潮流的。
“流氓,说什么傻话!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叙旧!我说了,这是我的地盘,你别跟着我,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不耐烦的指着身后的方向——H市的方向。
顾春晖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怯意初露,随后春笋般腾地冒上来,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喊——丁衍琛,你还想嘴硬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想再一次逼走他才甘心!你真是犯贱,作践自己!
但是,越是这样,我越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我说你打哪来回哪去,别来烦我。”似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底气已经没有原先的那样足了。
他低下头,双拳紧握。我真怀疑他会不会忍不住打我,或许要是我是个男人,他肯定会打我了。
真是可笑,你还有闲情这样嘲笑自己,丁衍琛。
顾春晖低头又抬头,已然控制了情绪,“丁衍琛,撒娇也得有个底线。”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言语。因为心虚,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有撇开眼睛不去看他。
其实很多个难眠的深夜,我都觉得顾春晖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我也不该横亘在顾沉康和舒予憾面前。他们也没有错,唯一错的是时间和命运,它们让大家相识相遇,却又让我们经历那样的磨难和挫折……
前思后想,我大概能了解顾沉康和舒予憾之间的矛盾。顾沉康本就有一颗高傲的心,却这样低垂怜悯在舒予憾之下,当然不甘心不愿意。或许他说他爱上我,只是爱上一份自由……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觉得我不该放过顾春晖,我曾一再告诫和决心,等躲过这段时间,我是不是该主动去追回顾春晖?
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出来个梁雨,湮灭了我唯一的自信。现在他来主动找我……就在刚刚我还告诫自己不要再执拗了,还在思虑是否主动一点,那丁衍琛,你现在又是在做些什么?这不是犯贱是什么?你怎么就管不了自己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丁衍琛啊丁衍琛,你这该死的性格!
“半年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他在我身后说,“晨晨,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犹豫了好久我终于转过身,微微颤抖的唇泄露了我的情绪,“可你能抹去我的记忆吗?”
他的脸在车灯的照射下扭曲着,狰狞着,好似在拼命地忍耐着。
忍耐着什么?
我吗?
我觉得好笑——我的问题有点好笑,“当然不能,所以我没办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下轮到他泄气了,肩膀倏地垮了下去,双手垂立在身体的两侧,十指大张——这也是他愤怒的标志,“够了!”
“你生来就是来折磨我的是不是?”他的语气里透满了沮丧,沮丧得我也想哭。
其实我早就心软了,“我……”
“你告诉我,丁衍琛,你是不是生来就是来折磨我的?你说话啊!”
“我……”
我想说的话再一次被他打断,他举着拳头在我眼前晃了又晃个,晃得我浑身发颤,“你,你想干嘛?”
他把拳头转向他自己,然后视线在我和拳头之间来回,表情更加狰狞……
“顾春晖……”我颤抖得更加厉害,“你……”
空气紧张得凝固,周围的气温更加低了,被冻住一般无法呼吸。我下意识地往后腿,却发现退无可退,马路上来去车辆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惊得我心惶惶……
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我耳边突然出现一个堪称天籁的声音——
“哥,哥,哎,你别打人啊!”
“哥,有话好好说,你别打人啊!”
……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平安夜快乐!记得吃苹果哈!
46
46、番外之一 。。。
丁衍琛,丁衍琛就像一条蛇,浑身光不溜秋的,明明抓在手里了,一眨眼,一不小心不注意,她就溜走了,梭梭的,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躲在碧绿的丛林间,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伺机一点一点吞噬掉你的意志,你的真心。
清雨说,哥,你真笨,都已经在你手里了,你还能让她溜走。
我唯有一笑置之。
丁衍琛不仅是条蛇,还是条毒蛇,锋利的牙齿里藏满了毒液。你得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接近她,太过急躁的话,小心死无葬身之地。对付丁衍琛,还得强上加强,她这个人防备心太重,你不用点强硬手段,那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她能妥协?曾一度以为她受过情殇,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试探,才知道原来她的心早已粘腻在顾沉康的身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个女子?说真的,还真记不清了。
是那天,她T恤加牛仔裤的简单穿着,却举着高脚杯花枝乱颤地游走于形形色色男人间的模样让我印象深刻?
还是那个七夕的夜晚,她摇曳的舞姿和神秘的气息让我着迷?
亦或是她跟小杉攀谈时的天真表情让我迷惑?
我不是个痴情的男子,但那张略带哀伤的脸却足足让我惦记了两年之久。
我一次次地尝试接近她,但一次次地失败。只因,她的眼里只看得到顾沉康……
顾沉康,我的哥哥,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自古,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可是顾沉康他已经有舒予憾了,不是吗?为何还要招蜂引蝶地挡在我面前?
俗语说的对,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所以我心心念念地想要得到丁衍琛。也一度以为动情和动心是两回事。
我也只承认我对丁衍琛,只动情,没有动心。
“那女人是谁?”
第一次向顾沉康打听她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怎么,看上她了?”顾沉康不答反问,仔细分辨,能从他声音里听出一丝淡淡的嘲弄。
我莞尔一笑,你怕我抢了舒予憾,如今还不允许我看上舒予憾身边的女子?我的“移情别恋”,不正好如你所愿?
我跟顾沉康向来不合,是他嫉妒我,还是我讨厌他?总之,我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没有别人眼中的亲厚。
“挺合我口味的。”岂止合我口味啊,没吃过的当然要好好品尝品尝。
“你合口味的东西还真多。”
顾沉康带着讥诮离去。那时候我在想,这东西恐怕不止合我口味,也合了你的口味吧。可惜,你舍不得放弃你嘴里正叼着的肥肉。哈!
俗语还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如果顾沉康的悲哀源自不懂爱,不懂把握机会,那么我的悲哀比他的悲哀更悲哀——即使我得到接近她的机会,也没办法让她注意到我。
丁衍琛,顾沉康真有那么好吗?值得你一路瞧一路看,深深的压抑,摧毁自己的青春和幸福?你回头看看,看看你身边,有多少人值得你回顾?
丁衍琛,你就是一只钻进死胡同的猫,活该被堵在里面出不来。
终于有那么一次机会——
“你好,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当然。”
“顾春晖。”
“丁衍琛。”
……
那一夜,我们玩得很愉快,我以为得到了她的正眼相待,隔天再见,我兴冲冲的跟她打招呼,可她居然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视我为无物。
这是对我自尊的深深的亵渎和伤害。
我只能自嘲,得了吧,顾春晖,人家压根没有正视过你!
回到家,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这张脸算不上多帅,可是某些地方跟顾沉康还是挺相像的嘛,你看这鼻子,这嘴巴,简直都是我爸的翻版嘛!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章没有完,刚写了一半是想放入存稿箱的,可我手贱不小心按了个“直接发表”……完整的内容容后补上。
47
47、番外之二 。。。
——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去告诉她。即使得不到回应,至少你努力过了,那样,就不会遗憾了。
她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反而从中透着疏离的冷漠,她坐在离我一公分处,微斜脑袋,侧耳倾听我的诉说。
某个光怪陆离的夜晚,我戴上厚重的面具故意寻机向她诉说我的心事,想借此来试探她的内心。
男人,都是犯贱的动物,如若女人太热情,他们的欢喜程度就会持续降低,女人越冷漠,越会挑起他们的征服欲|望。所以,女人往往喜欢拿欲擒故纵这一招来手擒男人。男人心知肚明,却甘愿被束缚。在爱情的游戏里,不是你追我赶,而是心甘情愿。
若不是经过多日的观察,已经深入了解到丁衍琛的行为模式,我真会以为她也是跟别的女人一样给我来一招欲擒故纵的戏码。但,我知道丁衍琛不是,想要对付她这样的失心女人,走进她的心里,得设好陷阱,把她身上的刺慢慢地一根一根连根拔除,然后让她卸下心防。
越是复杂的游戏,难解的局面,男人越有战斗力。
我告诉她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不见得有多漂亮,不见得多有魅力,反而眼神刚硬嘴角尖利,甚至身无长处,但,这个女孩却高傲得目中无人。我,不计一切代价的,寻尽机会凑近她跟前,却从没被她正视过。
说着这些的时候,我暗中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她并没有表现出很感兴趣,又或者对我很同情的样子,她只是噙起嘴角一抹淡然的笑容,大方地端上酒杯告诉我:
“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去告诉她。即使得不到回应,至少你努力过了,那样,就不会遗憾了。”
之后的很久,她说这句话的样子一次次地在我面前上演,像迷人的罂粟花,一旦接触,便再也戒不掉它的毒……
之后的很久,我也很后悔。后悔当时没有直截了当地接她的话,告诉她——丁衍琛,我被你迷住了……
商人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们懂得先机,把握机遇。
孔子说,三思而后行。
我深谙论语,却因此在这样的交锋里失去了先机。
以后再遇到她,我问她,“你说喜欢一个人,最好的表白方式什么?”
“喜欢一个人,最好的表白方式?我也想知道,可我不知道。”
彼时她正趴在吧台上,身体前倾,下巴微昂,眼皮微掀,错乱迷离。她喃喃自语,缓缓侧过头,我以为她是要偏过头来看我,可是她的目光却越过我的肩膀,射向不知明的黑暗。黑暗里,站着一个男人,我的哥哥,顾沉康。
我呼吸一哽,不满的酸楚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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