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即将面对是成千上万,源源不断的敌人,苏文也可以毫无畏惧,傲然执剑立于桥头!
从远处看去,满地的金光照射在暗河水纹之上,再反射到苏文的衣间,就像是在他的身上穿了一件璀璨夺目的金甲,而他手中的业火三灾倒映在暗河之中,便像是于水底盛开了一朵绚烂的火莲花,美轮美奂。
苏文这一站,便整整在桥头站了五个时辰,期间就连旬尘都已经醒来,可唐吉却仍旧没有丝毫反应,成千上万的追兵也未曾现身。
直到此时,终于有一阵蹚水声于黄金桥下回荡开来,随即在苏文的眼前出现了两道略显狼狈的人影。
然后苏文对着他们说了第一句话。
“此路不通。”
话音落下,两位文人顿时看到了头顶上方的苏文,脸上均露出了欣喜之色,却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苏文口中的冰冷之意。
其中那个高个子的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上跃起,似乎想要抢在第一个抓住苏文。
可惜他所跳起的高度差了一些,所以连黄金桥的桥墩都没有摸到,便重新落回到了水中。
见状,苏文说了第二句话。
“不要逼我动手杀人。”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苏文已经非常克制了,因为他知道,这些追兵之所以会穷追不舍,并不是真的因为他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而是听由圣令之所命。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苏文不想杀人。
听得此言,两人这才注意到到苏文手中的浴火长剑,更看到了苏文眼中的凛然杀意,而此时的他们,已经无法激发体内才气,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无异,所以不得不面色铁青地倒退了数步。
可即便如此,这两人也仍旧没有离开,而是就守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援兵的到来。
苏文也不动手,只是回过头问向旬尘:“胖子醒了吗?”
旬尘摇摇头,面露急切:“还没有!”
闻言,苏文握剑的手掌顿时更紧了几分,当下命令道:“如此,你先带着胖子穿过门后面的甬道,在藩篱前面等着我!”
旬尘开口应是,然后非常吃力地抬起了唐吉,很快便消失在了苏文的视线当中。
就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又有好几个人赶到了黄金桥之下,虎视眈眈地盯着苏文,脸上写着跃跃欲试之意。
然后便在下一刻,一道剑光突然从水中掠起,携必杀之意,很快就掠到了黄金桥下三尺,剑锋所指,直刺苏文的头颅。
这是武国的人到了!
这一次,苏文也不再心慈手软,单手执剑于空中划出了半道圆弧,于瞬时之间连出两剑,但这两剑却都不是冲着那武国文人去的。
其中一剑斩在了黄金大桥的桥墩之上,第二剑则落于桥身的正中央。
剑势乘火意穿过黄金桥,余威未尽,非常理所当然地便向着水面上的那道剑光迎了上去。
只是一个照面之下,那位剑客手中的长剑就已经被熔成了废铁,情急之下,那人不得不弃剑保命,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遮天蔽地的金影却向着他狠狠地砸了下来。
黄金桥塌了!
轰!
半截桥身轰然塌落,砸在暗河之中,立刻溅得水花四射,而那位倒霉的剑客,则被大桥压在了水下,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金色的桥身几乎尽数没于水下,只露出了不到一寸左右的高度,俯瞰下去,就像是在暗河水面当中,画了一条金色的线条。
苏文轻抬剑锋,指着那道金线,对着那些惊疑不定的文人,说了第三句话。
“逾此线者,杀无赦!”(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杀无赦
半座黄金桥,在苏文与各国学子之间隔开了一道约莫三丈的缓冲区。
苏文站在断桥桥头之处,手中的业火三灾还在持续喷吐着炎炎火光,映得他脸上一片淡漠。
接连赶到的那些文人学子则立身于暗河之中,眼中闪烁着惊惧不明之意,却在幽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一高一矮,一明一暗。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尤其在见识过苏文的剑术之后,不少文人已经情不自禁地再度向后退了数尺,众人拥挤堵塞在河道中间,显得混乱不堪。
“他只有一个人,一把剑,大伙儿怕什么?一起上啊!”
“说得好听,你行你来前面啊!躲在后面逞什么英雄?”
“武国的兄弟们呢?你们手里面也有剑,理应打头阵才是!”
“嘿,这个时候想到我们了?之前在迷失沼泽的时候你们这些文人不是个个眼高于顶,认为我们是跟着来捡便宜的吗?”
“废话!要是在这里能使用文位和才气的话,哪里还轮得到你们?”
“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怎么,你还想要在这里动手不成?有种出去之后我们来比划比划?”
“来就来,谁怕谁啊……”
一时之间,整个暗河之中都充斥着各国学子的针锋相对之声,苏文站在桥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心底摇了摇头。
就这么一群乌合之众,竟然是如今人类世界的中流砥柱?
这哪里还有文人之风骨。又哪里还有学子之修养?
完全与骂街的泼妇没有丝毫区别!
经过长时间的骂战之后,终于来了个在无双书院中颇有威望的院士。此人名叫夏侯浔,文位虽然不高。但作为老一辈的武者,一套刀法却是使得出神入化,他一到,场中那些武者便纷纷噤了声,再也不敢说话了。
见状,几个情绪激动的文人还以为对方服了软,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当下拔高了音量:“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们这些武人果然都是些软蛋。什么事都只敢躲在后面,我看呐,再这么下去,你们武国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刚说完这句话,那人便忽的看到一片刀光自他眼前落下,轻而易举地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刀光雪亮,顿时将整座河道照得通明,强大的刀意压迫得众人脚下的水花四射飞溅,如惊弓之鸟一般向着河道两旁纷涌而去。
于是整个河道中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只能听到水流澎湃之声。
下一刻,那个从生死之际捡回一条性命的少年突然放声惊叫了起来:“啊!谁!谁敢在这里动手!”
夏侯浔转过身,用一双清冷的黑瞳看着他,说道:“我叫夏侯浔。无双书院院士,如果你不服的话,我愿意陪你在这里分一个生死出来。”
听到夏侯浔的名字。那少年顿时面色一紧,但他似乎笃定了对方绝不敢在这里动手。于是咬着牙扬起了脖子,继续叫嚣道:“怎么。无双书院的人就这么了不得吗?有种你别留手啊……”
少年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片刀光落下,但紧接着落下的,还有少年的头颅,以及喷涌而出的血花。
场内没有人惊叫,也没有人表示愤怒,仿佛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夏侯浔抽手回刀,看也不看那具栽倒在河中的尸体,转而对着场中的一众武者说道:“凡武国之人,皆出列随我擒贼!”
说完这句话,夏侯浔踏水而行,很快就来到了整个队伍的最前方,然后抬起头,看向傲立桥头的苏文。
“你便是苏文?”
在见到夏侯浔第一次出刀的时候,苏文就已经轻轻眯起了眼睛,心中暗暗道了一声可惜,但直到此时,直到夏侯浔来到他的身前,他也一句话也没有说。
更没有去回答夏侯浔那无聊透顶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
因为此时的夏侯浔还没有走过那条黄金线。
夏侯浔是在后面赶上来的,所以自然没有听到之前苏文所说的那番话,或者说,即便他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里面。
毕竟他已经是武国成名已久的刀道大师了,而苏文呢?
在夏侯浔的眼中,虽然苏文手中的那把长剑看起来并非凡品,但剑再好,拿在一个文人手中,也是没有用的。
就算对方真的在机缘巧合之下学过几记剑招,又有何用?
见苏文沉默不言,夏侯浔也不再与他多说,直接将手中雪刀高高扬起,然后身形一跃,踏水而起,刀锋卷起三尺水幕,向着苏文所在的桥头冲击而去。
与此同时,苏文手中的剑也终于动了,或者更准确地说,在众人的眼中,苏文突然摆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
他将剑收回到了腰间,沉下了腰身。
就像是被夏侯浔这位刀道大师所震慑,放弃了与之相搏的机会。
但如果有见识过苏文剑术之人,或者对剑道颇有研究之人,此时一定会认出来,这其实是舍身剑的起手式!
可惜的是,夏侯浔所行的乃是刀道,而且这也是夏侯浔第一次见到苏文,甚至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苏文也会剑术,所以他放松了警惕。
他认为,自己的这一刀,已经足够分出胜负了。
事实上,不仅夏侯浔是这么想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便在夏侯浔之后,又有数道人影破空而起,这些人手中大部分都握着一把长剑,清一色都是武国中人!
然而,苏文的目光却根本看也没看那些所谓的剑客、刀客,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夏侯浔,因为他知道,这才是自己即将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
因为燕北说过,舍身剑,只能在一次战斗中使用一次。
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以在下一刻,苏文手中的业火三灾开始以一种看似非常缓慢的速度从他的腰间拔了出来,再以一个极其古怪的角度,在空中划过一条火色弧线,准确而狠戾地刺进了三尺之前的那片水幕中。
隐隐之间,仿若有剑吟之声在空中响起,震得随后那些武者手中的长剑也急急颤鸣。
一息过后,水幕碎了,火莲开了,夏侯浔手中的雪刀寸寸碎裂,连带着他的手腕,一同被削落到水中,而夏侯浔则目带惊恐地从空中坠落下来,身体被其后的数把利剑贯穿而过,血如雨下。
而苏文则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亲切地对一位落后半步的剑客提醒道:“你快要走过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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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谁敢当前!
苏文的声音很轻,但落在那位剑客的耳中,却宛若一柄大锤砸在了他的胸口,令他再不敢向前迈出半步。
举目望去,在他的面前,已是尸横累累,却是连一声哀嚎声也未曾响起。
因为包括无双书院院士,刀道大师夏侯浔在内,但凡是越过了那条黄金水线的人,全都死了。
一个活口也没有!
苏文的舍身一剑,不仅斩断了夏侯浔的手腕,斩碎了他的刀志,更在瞬时之间就点燃了数道人形火炬。
那些被业火燃尽生机的剑客、刀客,前一刻还沉浸在夏侯浔身死道消的震撼当中,尚且未能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火光燃成了一块块焦炭,接二连三地栽落水中。
这一幕落在那位剑客的眼中,或者说,落在其后的那一群文人眼中,险些就被吓破了胆!
他们哪里能够想到,苏文的剑术竟然如此可怕!
夏侯浔是谁,那可是武国成名已久的刀道大家,竟然,就被苏文那古怪的一剑给斩杀了?
事实证明,年纪这种事情,以及习从武道的时间长短,并不能完全代表双方的实力强弱。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天才。
比天才更天才的,叫做圣才。
而苏文,便是曾经圣域所亲承的人族圣才!
如今人们终于知道了,苏文不仅在文道成就上堪称圣才,就连在武道的领悟之上,同样也是一位圣才!
一时间。整个河道里的人群变得更加拥挤了一些,不是争先恐后想要一睹苏文之风采。而是目色惶恐地向后退去,想要避开苏文手中的三尺剑锋!
尤其是那位得到苏文“亲切”提醒的剑客。更是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立刻便钻进了人群中,再也看不见了。
这不是懦弱,而是武者的大智慧。
双方势均力敌尚敢以死相搏,那叫勇敢,明知不敌还要前去送死,那叫愚蠢。
苏文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以一剑威慑众人,是因为在这批先头部队里面,没有真正的武道大师。
如今的局面对苏文来说,既有大机遇,也有大风险,只是苏文暂时还不知道,哪一个会先行到来。
所谓大机遇,具体说来,其实是苏文在等一个人。
沧澜皇。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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