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真的吗?”赵宽虽然爱钱,但没怎么见过金子,还是交给冯孟升鉴定妥当。
冯孟升没过多久就达成了结论:“好……好像也是真的。”
三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晌,李鸿突然惨叫一声:“赵宽,那本书……”
难道也是真的?赵宽连忙奔过去,却见书已经不成模样,碎散又各自粘成一团,赵宽捡了捡,尴尬的转回身,摊手说:“算了吧。”
“我还记得那句话。”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至此三六丹球成,天下玄功反掌易。”
记得这句话有什么用?赵宽正无奈的摇头时,李鸿突然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的说:“反掌易、玄功、天下……一掌反……反攻?赵胖子,你刚刚背的那一大串,头一句是什么?”
赵宽熟极而流,冲口而出:“一掌反攻玄夏天……呃……倒过来念?”
“不就是这个?”冯孟升也听出来了,他张大嘴说:“赵胖子,你背的正是那个柱国什么……”
“柱国先修。”赵宽可还记得那四个人字,他顿了顿说:“所以……‘城球丹六三此治’,倒过来就是‘至此三六丹球成’?”
“接下来呢?”李鸿跳了起来。
“不对。”冯孟升却摇手说:“既然颠倒,该从最后面开始背起,赵宽,倒过来背吧!”
这我可不会。赵宽瞪了两人一眼说:“哪这么简单,哪天写出来之后再看看。”
“人家不都说倒背如流吗?”冯孟升不以为然的说:“班前辈在天上有知,恐怕会……”
“少胡说了。”赵宽没好气的说:“你找一个这种人给我看看。”
冯孟升也是开玩笑,三人抛开此事,继续翻动着赵宽搬出来的东西,又拣了半天,除了那袋金币与金牌之外,却也没再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李鸿目光转向那口箱子,向着冯孟升笑了笑,冯孟升跟着连连点头,眼睛也注定那口箱子。
“别想。”赵宽立即摇手说:“拿出来是不得已,这东西不能打开。”
他取过一块还算完好的衣服,摊开来包住箱子与金牌,还有那一皮袋金币,绑在腰间说:“好啦,家当只剩这些,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赵宽包起那口箱子,冯孟升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说:“若真有人来,未必是要这口箱子,也许是那块金牌呢?”
“我答应师父了,拿出来是不得已。”赵宽摇头说:“全都不能动。”
“连金币也不能动?”冯孟升大惊小怪的说:“赵胖子,你吃错药了?那只是普通的金币。”
“也许师父欠人家钱呢?”赵宽摇头说:“不行。”
“算了。”李鸿说:“还是找个地方把那段怪话写下来才是。”他对武功比较有兴趣。
赵宽顿了顿,点头说:“若这功夫当真有用,我才考虑动这金币。”
冯孟升明白赵宽的意思,若那功夫当真高明,来的人必然也会,当然不缺这点钱,他也无所谓,转过话题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买弭城全毁了。”
“换个地方盖房子吧。”赵宽嘻嘻一笑说:“不过我倒有个念头,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冯孟升问。
“董龙的家。”赵宽贼兮兮的笑说:“我猜他也有地窖。”
冯孟升与李鸿两人的目光同时亮了起来,董龙聚敛数十年,财产想必不少,这笔横财非发不可。冯孟升立即说:“太好了,我们快去。若真有,我们也不用盖房子了,直接去莱家……不,说不定可以去方家习艺了。”
“去了又有什么用?”李鸿却不大起劲的说:“无论是莱家、方家,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井底之蛙。”
“别管这么多。”心情好起来的赵宽,当先迈步说:“横财先发了再说。”
李鸿口中虽这么说,但见两人迈步,他也只好跟着,三人一面走,冯孟升还在问:“赵宽,记不记得最后几句?”
“唔……最后……好像是‘是移手内、笃敬急需、岁所无外、赢所无内’。”赵宽一面想,一面回答。
“内无所……外无所……”远远的似乎是李鸿骂了起来:“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赵宽声音一点不小,理直气壮的叫:“我就是这么背的,又不知道是什么字。”
“内无所赢……”冯孟升还在研究:“这个赢不知是盟亏的盈,还是营造的营。”
“开头八成没什么用,再来呢?”李鸿接着问。
“这样记不得啦。”赵宽嚷了起来:“哪有人抽着中间背的?要听我就从头开始。一掌反攻玄夏天、城球丹六三此冶、下上分双有运颈、一隐腰三藏中腹……”
“住口!”冯孟升与李鸿同时叫了起来,跌着却传来赵宽得意的笑声……三人一面你一句我一句,一面越走越快,向着董龙房舍遗址奔了过去。
无元五三○年八月十八日
八日前大浪来袭,贺如半岛死了无数的人,冯孟升、李鸿、赵宽却得偿所愿的在董龙家发现了大笔财物,算算总有个百万无币,但三人才打点好,幸存未死的人,也开始逐渐返回了买弭城,三人原有的手下,倒是大部分还能活着回来。
一方面,有功夫的人本就比较容易存活,另一方面,在赵宽先一步提醒下,这些人总算事先稍有准备,纵然没能抵住大浪的冲击,总还能抱着桌面或门板随水漂浮。
这么一来,本来计画离乡习艺的三人,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先帮助幸存的灾民重建。就如赵宽当时所说的,大多数人都决定在买弭城不远处重新建立家园,至于死气沉沉的买弭城,在众人将财物都整理了差不多之后,已经开始发出恶臭。
毕竟现在是炎热的夏天,人兽尸体的腐烂速度十分迅速,眼看状况不对,三人与幸存的居民商量之后,一把火将买弭城烧得乾乾净净,总算在烈阳曝晒数日下,大多木材都已乾燥,还算不难烧。
这些日子中,也没见到董龙或是他的余党,看来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买弭城,至于以莱毕果为首的莱家驻买弭城人员,也没有一个回来的,反正这座城暂时也没钱可徵敛,他们来了也没意义。
一忙忙了足足八天,人们也从四面聚集,算了算,幸存的居民只剩近万人,新建起的聚落,连城也称不上,买弭城不知何时才能再度聚集足以称为“城”的人口。
“不干了。”在新市镇,忙着兴建房舍的人群中,挥汗如雨的赵宽,左望望右望望之后,突然大声的冒出这句话,一扔手中的木头,砰地一声往地面躺了下去。
“剩下的我们来就好了。”一个看起来颇精明的年轻人正架着一根横柱,一面笑着说:“赵二哥休息。”
“交给你们了。”赵宽头也不抬,懒懒的挥手说:“别偷懒!”
“是。”正协力盖屋的众人都带笑应了一声,谁也没怪赵宽休息,他们心里都有数,赵宽口中虽然这么说,但一开始,他已经把最吃力的工作--架起主梁与横梁扛下,等于完成了大半的工作,不过他老是喜欢这么说话,众人自然也不当真。
不远的另一边,在一座房顶铺设椰草的冯孟升也刚刚停了下来,他望见赵宽整身大汗,四仰八叉的躺在木料之间,远远的笑说:“密苏,别让赵宽偷懒啊。”
那个看起来十分精明且浑身活力的年轻人闻声一笑说:“冯大哥,我们不会让赵二哥躺太久的。”众人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死密苏。”赵宽躺着骂:“你再吃里扒外吧,哪天老赵溜了,你们就知道累了。”这下众人更是笑声不绝。
“还没好?”李鸿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毫没声息的站在赵宽身旁,向着远远的冯孟升发话:“你们那儿还有多久?”
“你好了?我也快好了。”冯孟升加快了手脚,跟着微笑说:“赵宽负责的莱府最慢。”
“赶什么?”赵宽依然没起身,哼哼说:“没一年半载,莱家的人也不会来……
而且我们各负责一块。为什么莱府就在我这区?”莱府所不能随便。否则大家倒楣。
“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李鸿一头雾水的说。
“算了、算了。”赵宽挥挥手,突然坐起来嚷:“密苏,去看看后门。”
“后门?”密苏回头一望,大惊小怪的叫:“等等、等等……你们留的太小了。”
他一面攀下屋梁,向后方赶了过去。
“再来该怎么办?”李鸿望着赵宽说:“房子盖好了,农耕渔猎也各归各位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差不多吧。”赵宽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心里有话不知该不该说。隔了片刻,他忽然又躺了下去,这才懒洋洋的说:“你偷练的如何?”
“呃……”李鸿一愣,忽然间傻了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装了。”赵宽摇头说:“别说你了,孟升也偷练了……你们两个不怕死的。”
李鸿听完,这才尴尬的笑了笑说:“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冯孟升刚过来,还不知道两人聊天的内容。
“知道你们偷练功夫。”赵宽瞪了一眼说。
冯孟升的脸上立即僵住,推了李鸿一把说:“你怎么告诉他了?”
“不是我说的。”李鸿瞪大眼说:“不是你说的吗?”
“你这糊涂虫。”冯孟升笑开了:“被赵胖子一试就试出来了。”
“你们这两个家伙!”赵宽板着脸说:“乱练很危险的,你们答应我有个结果才::”
“唉啃。”冯孟升截断赵宽的话说:“我们是不是兄弟?”
“是又怎样?”赵宽瞪眼说。
“那就应该同甘苦、共患难。”冯孟升慷慨激昂的说:“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受风险?”
“去你的吧。”赵宽臭着脸一跃而起,眼看结构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他大声说:“密苏,剩下交给你了。”
“……好。”密苏正忙着重调后门,愣了愣才回过头应声。
“有问题记得找我。”赵宽一挥手,对两人说:“到我家去说。”
三人到了赵宽的新家,房舍格局十分简单,一个长十公尺,宽八公尺的长方形,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大床,还有几个散乱的草垫,至于厨卫,则在屋子的后头。对赵宽来说,最习惯的是躺着与人聊天,所以他的房间就等于客厅。
赵宽一进屋,第一步就是把自己摔到床上,然后说:“我想了想,你们不可能这么安分,既然这样,还不如讨论讨论,免得大家各自练,没问题也有问题了……尤其李鸿。”
“为什么尤其是我?”轮李鸿瞪眼了。
“我还不知道?”赵宽说:“你就会闷头苦干,等会儿走火入魔,我可不想养你下半辈子。”
“这……”李鸿愣了愣才说:“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而且孟升有和我研究。”
“有志者事竟成?我可不信这句话。”赵宽扮个鬼脸,这才转过头对冯孟升说:“孟升,一定是你怂恿李鸿的对不对?”
冯孟升尴尬一笑说:“别说的这么难听……不是要讨论吗?讨论、讨论。”
赵宽哼了两声才放过两人,懒洋洋的张口说:“经我们研究的结论,开头该是
‘内无所营,外无所遂,虚寂静笃,内守一视。精无妄伤,袖无妄动,气无妄虚,真元从之。”这些似乎是基本的凝心平气定神的准则,接下来该是重点;‘气纳入丹旋七提,逆转阴脊冲天灵,安旋引动步步提,侧倒循行过承泣,回纳入丹转一行……’”
“宽哥?”门口传来柔柔的声音。
“啊。”赵宽一愣住嘴,哈哈一笑说:“进来。”
门呀然而开,一个身穿布衣的温雅女了往内望了望,眼见冯孟升与李鸿也在屋中,她立即说:“原来冯人哥,李二哥都在,你们好。”也虽然不算什么天姿绝色,肤色还稍深了些,但一举一动分外的温婉,看起来十分舒服。
“绣蓉你好。”冯孟升立即含笑点头回礼。
李鸿却是没什么表情,但仍微微点头,向女子示意。
此女随赵宽的师父姓班,说起来该算是赵宽的师妹,她似乎也习惯了李鸿的表情,微微一笑说:“宽哥,大家都在这儿吃吗?”
“是吧?”赵宽望望另两人。
“那……”班绣蓉秀眉微镂的说:“我去想办法。”说完似乎就要离开。
“等等。”赵宽忽然一顿说:“这几天我都在忙,师父的东西收得如何了?”
“你放心。”班绣蓉柔柔的笑着点头说:“我都收好了。”说完再向众人笑了笑,走出了门外。
门一关上,冯孟升马上瞪着赵宽叫:“赵胖子,你老实说,是不是欺负了绣蓉?”
赵宽见冯孟升没头没脑的这么问,他无辜的说:“你胡说什么?”
“你们从小住在一起,为什么现在绣蓉另外弄个小屋住?”冯孟升大表不满。
“你管的真多。”赵宽躺回床,不在乎的说:“她也二十多了,孤男寡女,还住在一起像话吗?而且……这也不是我的意思。”
“所以找说你欺负她了。”冯孟升义愤填膺的说:“若不是对你失望,她何必搬出去?你们两个在一起可是名正言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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