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周宽打算尽全力诛除谢栖,但又怕力有末逮,只好嘱托李鸿留神,若最后谢栖仍有余力,他却已经无力再战,只能看李鸿能不能宰了他。
两人相识已非一日,虽未经言语,李鸿已然明悟。既受嘱咐,李鸿当即运转内息分心化念、心剑浮体而出,若周宽耗尽功力之后谢栖仍末毙命,就是自己全力以赴的时候了。
狂霸七式极耗内息,虽是刚猛异常,却不适久战,没隔多久,周宽便觉得自己内劲已近不足,虽然四周能量不断从全身各处涌人,仍比不上“威服天下”的消耗之速,若坚持太久,说不定连在外空存活的能量都将不足。他正思索着该不该收功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股气劲从地表爆出,更以极高的速度向此处冲来。
周宽心中一紧,知道正是王崇献以高速身法往此处急飞,想必是来援助谢栖,若他插上一手,岂不是……就在此时,谢栖陡然高速往外飞退,试图脱出周宽的攻击范围,周宽心一惊,注意力集中回来二面催动功力,一面操控着那大片彩云往前方推延。
王崇献高速接近,李鸿自然也有感应,他心念一动,心剑倏然收回体内,强大内息散入身躯的每一小点,分别汇聚大量能量,李鸿跟着轻啸一声,陡然加速往王崇献的来势迎去。
两人都以高速身法接近,只一转眼间,已在宇宙空间中接近,若这般碰上,谁也没把握能不能凝聚成原形,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减速,在离周宽与谢栖战场两百余公里外凝定下来。
李鸿与王崇献相距约四百余公尺,彼此对望,都有些提防对方,功力谁高虽然不知,但李鸿已提升到当初四强等级是不争的事实,而他心剑之术先有圣主指点,后受新后点拨,已集两家之长,恐怕更胜当初的四强;而王崇献那大半年的销声匿迹,虽自承并非闭关,但与大云湖高手一战却显示了实力,与兹克多对仗之际,他本体遭戴池等人偷袭,还能破出重围击杀兹克多,表明他已超越四强。
此时另一面的战局又变,在谢栖全力外逃之际,周宽的大片劲力毕竟不比肉体,无法高速追袭,正如当时西牙也无法御使着大量能量追击谢栖,加上周宽也不知王崇献此来何意,感应到李鸿迎去更是担心,当下一收劲力,回纳散出的内息,不再追击谢栖。而一整内劲后,周宽心中不由得有些忧虑,刚刚只不过交换了三、两招,自己内息已经去掉大半,虽然躯体正快速地从四面八方补充劲力,但短时间内,想再击出相同的劲力,可是十分不容易。
毕竟掌力汇集催动需要一定的内息,而散出收回之际又会有所损失,周宽刚刚若是持续攻击,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现在收回,短时间内可就挥不出第五招了。
这一点,周宽自己清楚,谢栖可不明白,他远远撤出十余公里,这才缓下身形,将身躯慢慢张开。只见他已经不成人型,浑身白色的肉块不断翻腾,过了片刻,终于再度稳定,汇聚出人型的模样,但却大约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看来损失不少。
察觉周宽没有再度逼近,谢栖先愤愤地瞪了周宽一眼,跟着右臂猛一伸,倏然化出一支短剑,短剑上黑气缭绕、越来越浓,只不过一瞬间,已然汇聚了足够的内劲;只见他猛然一剑向着周宽劈出,那道黑气霎时划入虚空,带着刚猛的劲力轰来。
刚猛劲力配合锋锐的剑形,加上谢家招法,这一击可不好对付,周宽不敢掉以轻心,心念一聚,两手摊出,一个七彩光球在他脑门上方聚集,倏忽往外急射,直撞对方剑气。
剑气与光球在宇宙间相遇,剑气先直直破人光球当中,光球立即轰然炸开,剑气也跟着被爆散的气劲解体;这样的结果两人都不意外,当剑气与光球相遇之前,谢栖已然往前扑出,周宽则开始汇聚功力,准备施出“推山移岭”以应付接着而来的攻势。
果然谢栖剑气借着高明的招式施出,攻击方式又产生了巧妙的变化,只见数道黑气划出不同的轨迹分别飞出,但彼此之间似乎仍有巧妙的联系,前面的应付不好,后面的可就难以对付,还好周宽的狂霸七式本不以巧妙为尚,“推山移岭”的光河正面迎向剑气,不但将之一一轰破,还向着谢栖正面冲去。
第五章打入圣殿
周宽的掌力连破剑气,谢栖却也不惧,一面转移身形一面连挥长剑,不但闪避开周宽的掌力,还能趁隙而攻,周宽被打的有些手忙脚乱,只好一面运起“立地金刚”护身,一面以“气涌如山”的光球抵御。
但周宽却颇有些心惊,谢栖知道这些功夫对付西牙无效,所以完全不这样攻击,但面对足以损坏他肉体的自己时,谢栖立刻转换方式攻击,百多年的经验果然不能轻视。
而刚刚那一阵交锋,周宽内力虽然耗去不少,谢栖应该也吃了不小的苦头,却不知道谁比较吃亏?此时谢栖四处绕行,也让周宽有点意外,谢栖身躯巨大,速度怏不起来,怎还会绕着打?
没想到谢栖动作陡然迅捷三分,仿佛他肉体因轰击而减少,反而提高了他的速度,得以绕飞着让剑气从四面八方向周宽轰击;周宽就算此时有能力发出狂霸七式的第四或第五招,以谢栖现在的速度,也未必能顺利将他里在威力范围中。
不过谢栖的剑气虽然威力不小,感觉上却比之前新后、罗方弱了不少,看来刚刚那一下他毕竟还是有受损,至少内力已耗去颇多,所以面对内息不足的周宽,一时之间仍没法占上风。
两人这边打的热闹,遥远的另一面李鸿却与王崇献相对峙着,都没动手,隔了几秒,王崇献突然一笑,一股淡淡气劲远远往外散出,李鸿同时听到他说:“我是来劝架的,谢兄、周先生还请停手。”
周宽与谢栖虽然搏斗激烈,但也听到了王崇献的言语,此时周宽颇有点落于下风,以防守为主,所以要不要停手端看谢栖。谢栖目光转向王崇献,倏忽抽身飘出,一面冷然说:“王首席何必多事?我和这胖子是个人恩怨,与天下大势无关。”
“谢兄。”王崇献飘近了些,目光扫过李、周两人说:“不知可否将经过向小弟说说,也许能有化解之道。”
谢栖冷然说:“老夫不想重提。”
“话不是这么说。”王崇献脸微微一沉说:“如今两方并非敌对,如有争端,当循律法处置,岂能私下殴斗?”
谢栖脸也拉长,哼声说:“王首席硬是要插手?”
“不敢。”王崇献肃容说:“我们虽然算不上朋友,还望谢兄能给我一个面子。”
“王首席既然硬是揽下此事,谢某的帐就改日再算。”谢栖恨恨地瞪了周宽一眼,转身急飞,向着旧大陆的方向飞去。
两人的对话,都是往虚空中散出气劲传音,所以周、李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此情景,周宽只好呵呵一笑说:“多谢王首席。”
“应该的。”王崇献回身一笑说:“当今天下承平,过去的一点私怨,没必要一直挂在心底,不是吗?”
“正是。”周宽嘿嘿笑了声,然后向王崇献微微作了一个揖说:“适才一战颇损内元,胖子先回地球休养了。”跟着飘到李鸿身边微微一拉。
“两位请便。”王崇献笑说:“日后如有需要,仍可随时找王某协助。”跟着投身往西,向着新大陆西岸飞去。
“走吧。”周宽摇摇头,与李鸿一起返回欧连市。
两人刚回到李鸿的住宅,冯孟升就跟着奔入,一面气呼呼地大声嚷着:“真是可恶。”
“怎么了?”李鸿莫名其妙地问。
“王崇献和谢栖作的好戏。”冯孟升在客厅中一面踱步一面说:“他们这么一搞,王崇献的声势又要大涨,下个月底,议事长可以说当定了。”
“因为他劝退了谢栖吗?”李鸿这才有点会意。
“当然。”冯孟升跟着说:“而且谢栖根本不理我,却被王崇献一说就退,我不只丢脸……而他插手才有效,不就显示了不该废武吗?”
“不只如此……”周宽缓缓地说:“今日一仗,王崇献顺便也摸清了我和李鸿的实力。”
“喔?”李鸿讶然说:“难道谢栖真的不是来寻仇的?”
“若我们两人毫无还手之力,谢栖当然就把我们顺便收拾了。”周宽沉吟说:“不过王崇献很快就判断出,我与李鸿合力,谢栖不足以取胜,甚至还有危险,所以他立刻叫停,至于后面的戏……也许又会成为西岸的天讯新闻吧,一方面也能稍微撇清他与谢栖的关系。”
冯孟升思绪一转,跟着说:“其实他是要弄清胖子的实力,李鸿练的既然是心剑,他应该不难判断。”
周宽没赞同却也不反驳,停了停才说:“总之我与李鸿合力,还打不过他们两人。”
“我有办法。”李鸿一挑眉说:“只要胖子练妥了高速身法,我们可以先合力解决王崇献,才对付谢栖。”
“高速身法?”周宽不知道这功夫关键在于内息量是否足够,呆了呆说:“这么好练吗?”
“依你的功力……应该可以学会。”李鸿上下望望周宽,皱眉说:“不过你胖,耗的内劲更大,衣服也得换一种材质的。”
周宽更不懂了,楞了楞才说:“哦?”
冯孟升却拍手说:“正是,谢栖身躯巨大,无法使用高速身法,绝对追不上你们。”
“该没这么简单。”周宽摇摇头说:“说不定下次见到谢栖,他把身体变小了呢?今天炸掉他一部分躯体,他就快上不少。”
“也还是不小……若他身躯当真缩小到跟一般人”样,还顶得住你的‘威服天下’吗?”李鸿提出疑问。
“有可能。”周宽说:“他今日故意让身躯受损,以保留大多数的内息,若他全力以内劲抗衡,不会损失这么大……也说不定他想试试身躯变小的状态,故意让我炸成这样……”
“我先教会你快速移位的方法。”心里一直挂着满凤芝的李鸿岔出来说:“先学会了总没坏处。”
冯孟升此时也冷静下来,他接口说:“周胖先学会再走吧,我去找人讨论今日之战的影响。”说着一面奔出去了。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十八日
李鸿传授周宽秘诀之后,本以为周宽也像自己一样,得学上半个月,却不知周宽当初修练气道之学,全身内劲散布既深且广,就算仍有遗漏,也比他快上许多,所以周宽只花了五日就能顺利施用此法飞行。不过他心知李鸿向来不愿输人,故意多拖延了三日,这才启程前往圣殿,但依然让李鸿吃了一惊。
周宽离开欧连市,心念一动,索性把全身功力催出,以高速向着圣殿冲去,一来不用担心谢栖又突然跑来,二来也让王崇献不敢贸然动手……至少他想打架的话,该不会选择用高速身法了。
周宽之前只是短距离测试,这一下长距离飞射,可真让他吓了一跳,内息的消耗比起一般的飞行方式,增加可不只数十倍,虽然没有狂霸七式耗得凶,但要用此法打斗,可真的打不了太久。
既然用了这种办法,当然只在一转眼间就飞抵圣殿,周宽倏忽间停止了身形,果然圣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空中无人迎接,周宽也没想太多,直接往下方殿顶平台飞去,反正以前沐执事迎接自己,也都是从那儿进入。
周宽刚落下,目光才转向入口,一道强猛劲风就从里面轰了出来,同时人影闪动,似乎有人正向着自己直扑。
怎么回事?周宽一怔,来不及开口,两掌往前一挥,七彩光芒倏然爆出,迎着来势挡去。
周宽不是来打架的,所以这一招并非狂霸七式,只是汇聚了掌力往前顶,哪知与对方一接触,两股劲力同时往外爆散,自己的劲力更有些反激的味道,周宽霎时知道对方的功夫,他腾身急闪,往上方直窜,闪过了对方的力道。
对方却也适时收劲,稳稳立在平台,有些疑惑地抬头上看,一面发问:“周先生?”
此人正是圣殿中另一个习练“狂霸七式”的沈执事,刚刚他正是以“立地金刚”护身往外直冲,周宽随手两道气劲当然马上被撞散,而两人这一招交换,周宽明白了对方的招法,沈执事也才弄清了周宽的身分,当下同时停手。
周宽这时也想通了,自己以高速飞来,圣殿中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弄不清自己的身分,不知是敌是友,沈执事是执事中功力最高者,当然首先冲出,也才会运出“立地金刚”防身,倒是自己太过孟浪了。
想通这一点,周宽当即说:“是我不好,刚学会这功夫就到处乱冲乱撞,沈执事请勿见怪。”
沈执事这才搞明白,只好跟着干笑说:“不敢当。”
两人之前算是有点小误会,今日又这么撞了一下,多少都有点尴尬,周宽不想多说,勉强挤出微笑说:“我想见圣主,可以麻烦沈执事通报一声吗?”
沈执事微微一怔,强笑说:“周先生请进,我去通报一声。”
“多谢。”周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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