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居中协调下,倒没出什么乱子。”圣主的神色有些沉重地说:“不过统合之路却更漫长了。”
“统合?”李鸿不是很明白圣主指的事情,他自语了这句话之后,没再说话。
圣主也没打算解释,跟着又说:“你还记得赵宽身体的问题吗?”
“当然。”纸条上有写此事,李鸿目光一亮说:“圣主可有好的办法?”
“这几日,我思索了一番,可说已有了一些眉目。”圣主回答:“但我并不清楚赵宽体内储存能量的状况,所以如果你同意的话,可否让我探视一下,如此赵宽到达之前,也许可以找出适当的方式。”
让人探索自己的身体状况?这可不能等闲视之,被探索的状态下等于毫不设防,若不是自己十分信任的人物,谁也不敢贸然让对方探入内息。不过李鸿望望圣主,对方想要自己的命易如反掌,倒也不用这么费事,何况是为了赵宽,有风险也得赌上一赌。
李鸿遂点头说:“任凭圣主。”
圣主见李鸿允可,点头微笑说:“不愧是胖子的好友。”他也不伸手,话声一落之际,脑门上浮起了一个柔和光团,飘过李鸿身躯,缓缓地从他脑门钻了进去。
第二章卓卡浮空
李鸿头部微微一热,感受着那股劲力窜住自己经脉,之后便在自己周身巡行,他不敢运内息抵御,只能呆立在房中。
那股劲力巡行片刻,探清了李鸿躯体的经脉状态,期间当然也经过了那三十六个特异点,此时那股热流停留在胸口一处丹球中,包容住那个特异点,也不知道是要怎么观察。
李鸿正有些担忧的时候,耳中却听见圣主说:“赵宽内劲过于霸道,我无法探入了解,多亏你肯帮忙……你行走坐卧都没有问题,暂时别运功即可,让我仔细看看。”
李鸿正要点头,却见圣主向着自己微微一笑,就这么出门去了。
呃?他人走了也能看啊?虽然知道心剑之术可以分心化念,但李鸿却从没想过可以这么使用,不禁十分佩服圣主的造诣,不过这方面的用途,感觉上并不适合打架,佩服归佩服,李鸿却没啥兴趣。
但此时不能运功,那么该做些什么?李鸿楞了楞,无聊之下一推房门,往房外走了出去。
虽然圣主对李鸿颇放心,但在名义上,他仍算是人质,所以并不是居住在一般外宾住宿之处,而是在圣殿地下层的外围居室。这附近的通道口都有圣殿各阶武士轮班驻守,想跑也没这么容易。
所以李鸿的房门虽然并未锁起,但事实上能活动的区域仍有受限,除了一个空荡荡的地下广场之外,只有一个图书室能自由出入。
李鸿没有看书的习惯,所以今日踏出房门,自然而然就转向广场,想去那边随便遛达。
说是广场,其实也可以说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厅,一个方圆约三十公尺空荡荡的空间,四面分了六个出入口,每个人口都有一位武士把守,李鸿能自由出入的只有其中一个门户。
这是李鸿到圣殿之后,第二次走向广场,他接近入口前,门口的年轻武士已经有了感应,他回过头来向李鸿和善地一笑说:“李兄身体无恙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体有状况?李鸿一怔说:“阁下怎知……”
“刚刚我们感受到你房内有异状,是我禀知圣主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跟李鸿的年纪差不多,咧开嘴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在古铜色的肌肤衬托下更显白亮。
这人看来挺和气的,李鸿点点头说:“多蒙关照。”
此人毕竟是男子,李鸿答话时还算自然,但他语气简洁,对方却也不好接话,那男子不多纠缠,一笑退开两步,让开通道说:“我叫连松,李兄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聊聊。”
此人废话不多。李鸿对连松不禁颇有好感,他点点头,踏步走入广场中,随意漫步的时候,一面思索着自己的功夫,现在功力又进,要将体内能量用出来并不困难,大不了三次分心化念送出,全身能量就能像穿盔甲一般地穿在身上,不过能离体轰击依然是四柄心剑为限,也许该好好努力修练,快点进入一心化六,五柄心剑的阶段吧?
毕竟以现在的状态,虽功力又进,但单一心剑的威力却还停留在老早之前,要全然发挥自己的能力,几乎只能揉身而上,整个人向着对方冲撞过去。但上次与圣殿骁骑交手之后,李鸿真正确认了自己的功夫还是适合远攻,揉身而上这办法感觉上有些减损了心剑特色。只能算是过渡时期的运用。
李鸿思索了几个方案,但此时又不能立即运功测试,那团暖流还在自己体内乱转呢!李鸿想了想,圣主送入自己体内的已经完全脱离了心剑的形式,正与当初自己存想出人形心剑的原理相同,看来这是体用心剑的一个法门。
李鸿又走了两步,突然抬起头,却见六个出口的武士们,目光都随着自己迈步而移动,李鸿一怔,顿时觉得不大舒服,当即打消在这儿踱步思索的念头,打算回房算了。
走回通道,那位名唤连松的武士见李鸿转回,再度咧开嘴直笑,李鸿面对男子毕竟不至于不近人情,回了他一笑,正想穿过的时候,连松却开口说:“李兄,不知道方不方便请教个问题。”
李鸿一楞止步说:“连兄请说。”
“听说你是赵宽赵先生的好友?”连松压低声音说:“为了他才留下?”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李鸿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果然如此。”连松露出一嘴白牙,开心地笑着说:“能说说赵先生的事情吗,他个性如何?模样如何?功夫又如何?”
李鸿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连松,隔了几秒才说:“问这些做什么?”
连松尴尬地说:“好奇嘛,说不定以后与他接触的机会不少。”
这话从何说起?李鸿皱眉说:“他半个月内就会来圣殿,到时你们自己看比较清楚。”
连松有些失望地噢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只不过李鸿转身走没两步,却听身后的连松又忍不住说:“听说赵先生学了路南的气道绝学,将狂霸七式功效完全发挥?”
李鸿转过身来,点点头说:“赵宽的功夫确实很不错。”
“与李先生比起来呢?”连松紧接着问。
这话其实有些失礼,不过李鸿也不怎么在意,只摇头说:“我们很久没过招了。”
连松一怔说:“原来如此……”
见连松似乎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李鸿当然连忙趁机转身离去,才刚返回房中,只觉得胸口那股热流突然一动,再度缓缓在体内巡行,也不知道圣主这会儿又想做什么,李鸿不敢乱动,索性坐下休息。
那股热流巡行李鸿周身一遍,最后才缓缓探出脑门,同时李鸿耳中传来圣主的声音说:“我已大概明白。”
李鸿连忙说:“有办法解决吗?”
“还得研究一下,等赵宽抵达此处之时,我再细问他身体的变化,那时才能做出决定。”圣主说。
李鸿也颇认同,毕竟赵宽曾经胡搞过一次,与自己的正常练法颇有几分差异,圣主现在顶多探清了那特异点的性质,但赵宽胡乱释放内息产生的变化,才是重点。
隔了几秒,没再听见圣主的声音,当李鸿以为他已离开的时候,突然圣主又发话说:“你想多了解一些心剑操控的法门吗?”
这不是圣殿不传之秘吗?李鸿吃了一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圣主见李鸿没答话,声音中有些疑惑地说:“你没兴趣?”
“当然有。”李鸿连忙说:“圣主愿意教我?”
“因你早已习得心剑之术。”圣主顿了顿说:“我只算是稍加点拨,不算有违无祖遗训。”
是这样吗?李鸿只能楞楞地说:“多谢圣主。”
圣主轻声一笑,又补充说:“不过你修练之后,别说是我教的,就说是自己想出来的。”
“呃……是。”李鸿心中难免觉得圣主有些掩耳盗铃,不过有功夫学就是好事,反正没叫自己干不愿作的事,一切好商量。
“我愿教你,一方面是觉得投缘,毕竟能修练心剑之人不多,我这百多年来也体会出了不少特殊用法,这些法门就算记载下来,千百年后也未必有人能修练,未免可惜。”圣主顿了顿接着说:“另一方面……日后赵宽来此,恐怕会多有磨难,我亦颇有不便维护之处,还须你大力帮助。”
听到赵宽的名字,李鸿心一惊忙说:“什么多有磨难?”
“这事先不必提。”不知身在何方的圣主叹了一口气说:“我只问你,赵宽遇到问题的时候,你可愿意全力协助?”
“当然!”李鸿说得斩钉截铁。
“那就好。”圣主一转语气,说:“我现在便传你初练法门,先从元婴开始谈起……精气神凝而于内,形而于外,元婴初成形似修练之人,固名元婴;元婴不受形体束缚,能凝聚能量而无限,纵入虚空与天地互感,久之可藉此化练精气神入道,乃弃皮囊、入大成法门之一……”
听到这儿,李鸿忍不住打断说:“弃皮囊?”
“就是抛掉这无用且会衰老的身躯。”圣主解释说:“与修练肉体不坏,是完全不同的走向,此二法各有优缺点,不分高下。”
“喔……”李鸿恍然大悟地说:“正如当时圣主去康勾森林的模样?”
“不是这么解释。”圣主顿了顿说:“能化出元婴只是初步,元婴凝结程度未至、神识与天地化合的境界不到,就远称不上抛弃身躯的地步,若真有成,形体外观上将与一般人无异,看不出来实为元婴。”
又猜错了。李鸿不禁有些惭愧,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懂了。”
“说到这儿,也正是元婴心剑的由来。”圣主接着说:“元婴凝练以及元神化入天地之法,本应同步修炼,但单修元婴之凝练,反而可取其高速特性,成为一种独特的攻击法门,不过说到实用性,只是在高速移动上,比起本人省下不少能量,并非十分突出……直到配合上心念化分之法,可以分出多量心剑攻击之后,才真的成为一门武技。”
到了这儿,李鸿才真的明白了心剑的由来,他这时不敢再发表什么感言,静静地等圣主接着说。
圣主停了片刻,见李鸿没有疑惑,接着又说:“心剑化分之法你虽已习得,但想来并不完整妥善,你如今内息已足,我传你圣殿心念化分之法后再传你变化驾驭之术,之后你安心修练,月余之内当有小成……日后如无必要,无须不断在攻击法门上多加琢磨,可试着凝聚完整元神出体,感受天地至理,从而在天地间自在散聚元神,终至抛弃皮囊与天地同存,这才是元婴修练的正途。”
李鸿对与天地同存没什么兴趣,也没打算停止在攻击法门上的琢磨,不过这一点倒无须此时与圣主争执,他直接点头应了声是。
“很好。”圣主缓缓地说:“我们就从分心之法开始,习武修内本取一心不乱为上,分心之法反其道而行,本有难处,非资质特异之人不可成,一般分心之术无论如何巧妙,总多以习惯成自然为原则,有其极限与难处,圣殿所传之法,从自我人格分化开始。所谓的自我,本由多重复合而成,抽离的过程中务须注意留存至真本性于己身,余心只用来操控心剑,才不至有未测之患……”
一个钟头之后,圣主将心念化分修练之法解说了一遍,交代李鸿自行修练,至于体用变化之术,他随时有空将再来传授。而圣殿心剑修练之法,果然比外传的“气剑心诀”精深巧妙,李鸿初闻大道不由得心痒难熬,一待圣主心神离开,马上迫不及待地趺坐凝神,依法修练去了。
※※※
无元五三一年五月一日
一向能坐不肯站,能躺不会坐着的赵宽,今日难得地站在五世过去的研究房中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又有些期待。也不知这么转了多久,终于身后传来一声:“好了。”
赵宽一惊回身,脸上露出喜容,一头钻入密室之中,只见一个圆锥状巨物,就这么横躺在密室之中,前尖后钝通体光滑的水滴般造型,还泛出淡淡的青色。
赵宽拍了拍那东西说:“阿转……不,卓卡。你终于好了?五世那儿催得可急了,圣殿那边的期限也快到了,你还真会选时间。”既然要瞒过五世,称呼上当然得跟着改变,赵宽虽然偶尔还会叫到旧名,但也渐渐地习惯了。
“还差最后一个步骤没完成。”声音从圆锥的上方传了出来:“我得先跟你说一下应变的方式。”
“什么?”赵宽一楞说:“什么应变?你怎么一直没提?”
“我改换控制方式时才决定的。”转转壶改造而成的全新卓卡说:“我决定延伸出我的智能结构,以达到对本身体内完美的控制,但这么一来,我的思考与判断能力可能会稍有退化,要预先防范。”
“怎么防范?”赵宽讶异地说。
“我重组了原本设计在内的旧卓卡计算机系统。”新卓卡说:“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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