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说不定根本没什么坏处,但此情此景,如何劝导他们?
就在此时,一直扶着墙壁的赵宽突然嚷了一声:“原来在这儿!”他右臂突涨,一掌打向一旁的墙壁,炸出一个深近半公尺的大凹洞。
赵宽这一出手,洞内的戴池、洞外的玛莉安等人都吓了一跳,运转转壶都蹦起来转个不休,玛莉安等人刚冲回,戴池正要开口之际,赵宽突然哼了一声,两手一举平摊回勾,一个小小的七彩光球陡然汇聚成型,向着刚刚炸出的大洞又打了过去。
纵然是小试牛刀,“狂霸七式”仍与随手一掌大不相同,这一下打然声中气流激散,洞壁被打坍了老大一块,而整个地底城的人群也被惊动,纷乱声正从通道内传来,玛莉安等人急急赶回,正要与戴池一起责问赵宽之际,目光望见墙壁的大凹坑,每个人都呆了下来。
只见那个凹口深陷之中,一道道小指粗结构如网的红色血脉隐现,每一小段距离还肿起一个个核桃般大小的圆肿血球,无论是血脉还是血球,似乎都正在隐隐的伸屈抽搐,血脉旁的石壁也窣窣碎散掉落。
“这……这是什么?”玛莉安惊骇之馀,忍不住询问赵宽。
“这……”赵宽也没想到看到的是这东西,他愣了愣才哇哇叫:“这是特拉奶奶的天罗地网,所有人都出洞,快。”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有股能量爆起,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往那儿集中,孙飞霜目光一厉说:“原来躲在土里!”话声一落,她往空中就冲了出去。
赵宽虽然不能很明确的感应位置,但也知道此人隐身之处,距通道开口并不是很远,赵宽这时想清楚前因后果,这些被附体的家伙既然能布下这种罗网,自然不希望有人能逃出,所以若不是毁了这个通道口,就得利用这种罗网把出口拦住。
不过通道口若是开启状态,想不引人注意地封住又十分困难,这人八成等候许久一直没有机会,这时眼看血网已经暴露,这才忍不住出面。
这一瞬间,玛莉安当机立断地说:“凤芝,你与戴兄看守这儿,我去通知所有部队撤出地底城。”
赵宽也不插口,飘身飞上井口,眼见孙飞霜那团紫色光球正与人拚斗的十分热闹,两人飞来飞去的剑光乱闪,只不过那人似乎并没打算与孙飞霜正面搏斗,大多以格挡飘退的方式来避其锋锐,惹得孙飞霜一面追杀一面哇哇乱叫,却又出不了气。
那是……刚回来的谢且川?赵宽摇摇头心想,这人既然也被附体,整个谢家八成已没有半个幸存者,而那些红色血网是谁搞的?若是人人有此能耐,岂不是整个地底城都被包住了?那只要约好在同一时间探出地面,所有不知情的人岂不是马上遭殃?
眼看孙飞霜与那人一追一闪地越打越远,赵宽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那儿的能量大幅外拓,谢且川似乎首度运足了全身能量,赵宽目光自然而然地望了过去。
南极洲身法举世无变,孙飞霜自然不怕谢且川逃到天边,不过他功力也不弱,只守不攻却也一时拿不下他,孙飞霜正觉气闷之际,见对方突然停下积引劲力,孙飞霜朗笑一声说:“终于有心想拼了,老娘等你。”
赵宽不禁暗暗咋舌,对自己这群人,孙飞霜顶多自称姊姊,没想到扁起敌人居然自称老娘?果然是个颇凶的婆娘,大有新后之风。
赵宽正胡思乱想兼看戏之际,却见谢且川长剑凝集庞然黑气,冷冷一笑中长剑一挥,那股剑气居然向着自己当头轰来,一眨眼间已经迫近自己。
啊?扁我这个无辜的胖子?赵宽本想转头就逃,反正有段距离应该来得及溜,但就在这一刹那,赵宽猛想起对方的本意,身形不由得停了下来,百般无奈之下,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全身七彩光华陡然暴涨外射,衣衫碎散乱飞的同时,全身涨大的赵宽飘起急旋,一个旋绕周身的巨大七彩光带倏忽间四面涨出,随即汇成一道长河往黑色剑气直冲。
孙飞霜见谢且川不攻击自己,也是突然一怔,但她随即悟出对方是想破坏通道口,惊骇之下连忙拦阻这道剑气,但对方剑气已出,身法再快也是追之不及,正大叫糟糕之际,却见赵宽猛然逼出一股刚猛无俦的劲力,迎向那道猛烈的剑气。
两方劲力随即相遇,黑色剑气果然强横,直劈入彩色光河之中,但光河却是连绵不绝流泻而出,剑气连冲入十馀公尺后外围劲力终于一散,整团剑气爆散开来,连赵宽轰出的彩色光河也跟着四面乱炸。谢且川功力毕竟远胜,赵宽功力尽出下,一个立足不定,被激荡的气流轰入洞中,不知滚到哪儿去了。
居然给他让住了洞口?孙飞霜又惊又喜,她大叫说:“好个胖子;好个‘狂霸七式’!好个‘推出移岭’!”跟着迅疾地闪到洞口,阻挡对方再度追击。
“好你的特拉头……”这时赵宽才灰头土脸、口角冒血地探出头来,闷声说:“大姐你也帮帮忙,顾好洞口成不成?”
“嘿嘿。”孙飞霜不怎么在意赵宽的口气不怎么好,乾笑两声说:“下次会注意的。”
谢且川没想到原本十拿九稳能毁了出口的剑气,居然被这个貌不惊人的怪胖子拦住,他恨恨瞪了赵宽一眼,这下不再做戏,一道道剑气不断的向着出口炸来。
孙飞霜对谢且川哈哈一笑,长剑挥舞间,整团紫色剑气四面张开,结结实实地护佐整片出口,谢且川的剑气打到紫色剑网上根本毫无用处,孙飞霜偶尔得空,还射出数道剑气逼得谢且川到处乱飞,颇为狼狈。
过不多久,南极洲与舒家的人群已经不断往外撤退,孙飞霜越拦越高,加上舒家二位也至洞口守护,谢且川发现不对,转身就逃,孙飞霜却早有预备,紫光一闪间已经拦住谢且川的去路。
谢且川还要转身闪躲,却见眼前倏然没头没脑地劈下一道森寒的紫色剑气,他连忙飞退十馀公尺勉强躲开,这才看到满凤芝正冷冷地守在一旁。
孙飞霜笑说:“你只要不逃,凤芝姐该不会插手。”
“不一定。”满凤芝冷冷地说。
谢且川一楞,却儿孙飞霜眨眨眼说:“你惹恼凤芝姊了,她的意思是随时会偷袭你,我看你认命吧。”
就算一对一都未必逃得了,何况多一个……谢且川还来不及说话,孙飞霜已经挥剑扑了土来,既然无路可走,谢且川一咬牙,与孙飞霜扎扎实实地拚了起来。
这时洞口那边却又出了新的变化,在众人不断出洞之际,洞口周围突然冒出了一根根血红的触手,迅疾往中央直冲,一个南极洲卫士正好经过洞口,被十几根触手同时穿过,他惨叫一声,硬生生就这么被凝定在空中,全身伤口一滴血液也没流出,似乎部被那些触手吸纳了。
玛莉安正守在洞口,眼见状况不对,连忙挥剑割向那些红色条状物,没想到那些血脉居然隐隐有着内息护体,加上本身质地似乎也是古怪的坚韧,随手一割还只微微下陷,玛莉安连忙加运几成功力,猛地切断一边,正要切另一边时,触手已经带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卫士缩到墙边,跟着在洞口不断伸缩。
这么一闹,还没出洞的自然不敢出洞,舒家两位高手见状,连忙飞起与玛莉安分占三面,一面说:“我们挡着,你们快出去。”
至于戴池却也抽不开身,墙壁刚刚被赵宽打出的血脉,此时也正不断向通道延伸,戴池只能运出掌力将那些血脉顶回去,而通道内的地面似乎也开始微微震动,似乎隐藏在石壁后的血脉状根茎都打算往通道内伸入。
玛莉安这时不禁暗暗庆幸及早发现,看来这些红色血网才刚钻到出口,其他的部份为了避免被人发觉,都藏在很深入的地方前进延伸,一时想钻出来也不容易,所以这时还能挡得住,否则若是整个通道上下都是不断外展的触手,就算自己能安然逃出,也没法护送这群人离开。
不过时间也不多了,眼看不久之后,那些成千上万的红色血脉必然会破土而出,到时单凭眼前的三、五高手,绝对无法能清出一个安全的通道。
赵宽不断观望着撤出的人群,直到看到班绣蓉搀扶着舒家的妇孺离洞,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吴耀久也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他看到赵宽浑身狼狈坐在地面,大惊小怪地跑来说:“赵胖子?你挨打了?”
“对啊。”赵宽没好气地指指空中正在拚搏的谢且川说:“那家伙没品,不找差不多的人打架,居然欺负我。”
“可恶的家伙。”吴耀久功力也不高,一听感同身受,连连点头,跟着注意到赵宽的衣服说:“绣蓉这套衣服还真不错,否则你又得光溜溜了。”
赵宽这时身能已经恢复原状,原本穿在衣服内的黑色背心短裤,已经松垮垮地垂在身上,赵宽也懒得整理,坐在地上说:“李鸿呢?没跟你一起出来啊?”
“他还没出来?”吴耀久吃了一惊说:“不会还在闭关吧?”
赵宽也颇意外,他知道李鸿闭关只代表不想被打扰,想安静等候内息置换的过程,顶多顺便思索一下心剑化掌的使用之道,决不可能对外界事情一无反应,所以他一直不是很担心,没想到到现在还没出现,除非……
想到这,赵宽一蹦而起叫说:“糟糕,我去接他。”
“我也去。”吴耀久连忙叫。
“你别去。”赵宽脸一沉回头说:“乖乖待在这儿。”
没想到赵宽突然凶了起来,吴耀久吓了一跳,连退了两步不敢说话,赵宽不再多言,气机一引向着洞中直飞而去。
玛莉安没想到这时还有人要钻进去,一看是赵宽,她忍不住叫:“胖子,你进去做什么?”她心中有数,这次的事件多亏有赵宽在一旁提点,对他不由得有些关心。
“大姊头别管我。”赵宽一面飞一面叫:“把人通通送出去就对了,出去后离洞口远点,小心土中有鬼。”
玛莉安一楞,却见另一团黑黝黝的东西闪过自己身侧,跟着赵宽身后往内直飞,却是老跟在赵宽旁边的转转壶。她听到赵宽的提点,自然顾不得转转壶,连忙吩咐众人往远处撒,一面调度安排高手保护。
这时地底城中已经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虽说舒家与南极洲部队已经撤出,但谢家人本也不少,这时却都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赵宽也没时间注意,飞到一半发现转转壶跟了过来,也没空跟他囉嗦,先穿入自己居住的单位再说。
刚打开上方的顶盖,突然一股庞大的气流由内而外往外直爆,虽然杀伤力不大,却是十分浩大而绵绵不绝,只听里面四片房舍门板啪啪作响,赵宽更是被那股力道往外直挤,连转转壶都颇有些定不住身子。
赵宽等在洞口片刻,那股劲力却是无边无际地不断外涌,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宽心中发急,乾脆运足功力往内挤,只不过刚刚应付谢且川那一剑赵宽已经受了点伤,这时往内挤更是辛苦。
不过他心里有数,李鸿正好遇到散功,散完了短时间内会无法移动,总不能放他在这儿等死,赵宽一面住内挤一面暗骂,今天算自己倒楣,等李鸿这臭小子好了,绝对要他作牛作马来偿还。
好不容易挤进李鸿房中,果然李鸿正无力地浮在床上,浑身气劲不断外涌,居然没完没了。
赵宽靠在墙上,忍不住哇哇叫说:“你哪来这么多内息啊?”
“我哪知道?”李鸿虽不知外面发生何事,但从能量的不断爆震中,早知道不该呆在房中,问题就是动弹不得,他其实也很希望能快点移动。
赵宽这时不易逼近李鸿,他虽然口中在骂,心里也有数,这种外散内息不伤人,就是因为凝结度不够,而既然结构松散地往外散,当然得散上一段时间,也不是李鸿内息真的有这么多;不过等他散完不知道还有没有路逃生,若是没有……没有就没有吧,还能怎么样?
当然他也可以硬挤过去抓起李鸿,但这种状况下能不能乱动实在难说……赵宽横下了心,这下有空回头开骂:“你个特拉壶,以后不想到处逛啦?”
转转壶往后飞退说:“好凶、好凶。”
“当然凶。”赵宽瞪眼说:“这儿等一下就没路走,你快出去找那个草包,跟他一起等我。”
“不要。”转转壶转来转去说:“他都叫我‘妖壶’。”
“你再不出去……”赵宽火大了,咬牙切齿凶狠地说:“以后我都叫你特拉壶!”
转转壶呆了半晌说:“什么是特拉壶?没路走你为什么又跑进来?”
“懒得跟你解释。”赵宽得意地说:“总之特拉壶比妖壶难听几百倍。”
转转壶还在半信半疑,李鸿忍笑插嘴说:“真的,特拉壶难听多了。”
“你好坏。”转转壶怪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总算飞了出去。
赵宽松了一口气坐下说:“好吧,咱们来个同归于尽吧。”
“干嘛同归于尽?”李鸿没好气地说:“外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