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早的时候,我就把你当做了我的天空。”
小苓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动。
耿蓝琪不敢去看小苓,因为她知道小苓在哭,所以更不敢去看她,如果心软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便会束缚她一辈子,硬了硬心肠,道:“我有你这个朋友此生便已足够,下个月我成亲的前你就离开吧!但……不要忘了我!”
小苓转过身去抱住了她,哭道:“不会忘,永远不会!蓝琪!”
耿蓝琪轻拍着她的肩膀,也是一般的泪如雨下,泣道:“你以为我愿意你离开吗?小苓!”
小苓温柔的手抹去了耿蓝琪的眼泪,反而笑道:“我走了,又不是不回来看你!希望到时候,你和沈晨风是幸福的!”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毕竟现在的沈晨风并不喜欢耿蓝琪。
耿蓝琪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笑道:“看你,才说要祝福我的,沈晨风哪天敢对不起我,你也定会放不过他的对不对!”
小苓用力地点了两下头,道:“是的,我会这样做!”
两人一起往城里走,走了一阵,小苓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道:“蓝琪,你知道我的全名吗?”
耿蓝琪摇头,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这个。
小苓点头,又道:“你本来就不知道的,交朋友贵在真诚,我们苗人更是如此!”
耿蓝琪转头看向她,惊道:“你是苗人。”
“是,我是苗人,我的全名是茯苓,至于姓氏太难记了,说了你也不记得。而且我的所在的族群是苗族里最特殊的一支!”
茯苓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耿蓝琪的心里并不平静,苗人是分很多种,有白苗、黑苗,最可怕的是……
茯苓已然猜到了耿蓝琪心中所想,道:“是的,我就是蛊苗的人。”
耿蓝琪惊诧之意更甚,以前就喜欢看神奇古怪的故事,关于蛊苗的故事更是烂熟于心,那是苗人里最可怕的一支,不是因为他们外表凶残,而是因为他们会下蛊,蛊是什么东西,几乎没有人知道。
被下蛊的人通常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就被下了蛊,而且蛊除了下蛊的人无人可解,所以最好不要得罪蛊苗的人,不然你什么时候被下了蛊都不知道。而最神秘最厉害的蛊便是心蛊,这种蛊下在一对恋人身上,如果一方变了心,两个人都会死去。
耿蓝琪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蛊是什么说出来给茯苓听,茯苓只是笑笑,被追问的急了,才道:“也许吧,我们从小就信奉蛊神,它让我们的寨子得到保护,蛊的种类不同,炼蛊的东西也各异,这样吧,我送给你一个蛊!”
耿蓝琪道:“送我?”
“这是最普通的虫蛊,中蛊之人会全身发痛。这个给你在遇到危险之时保护自己所用!”茯苓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很小的木头盒子,递给了耿蓝琪。
耿蓝琪双手慎重地接过,见上面只有一些古怪的图案,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神秘的事物,令耿蓝琪的心怦怦直跳,害怕一个拿不稳,跌了开来可怎么办!因为是蛊,耿蓝琪没有打开来,将之放入了怀中。
随后,茯苓又告知了耿蓝琪下蛊的方法和咒语,耿蓝琪用心记了下来。
茯苓道:“我会回苗寨去,但是说不定也会离开,但是你有了空记得来看我啊!”
耿蓝琪道:“嗯!我会的。”
边走边说,已经到了木府,这一晚耿蓝琪和茯苓同塌而眠,说了很多话,茯苓在进入木府前便走南闯北,见识不低,和耿蓝琪的共同话题倒是很多。
此时,耿蓝琪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笑道:“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怎么有见地的人,真是很少了,哦!不!沈伯伯也算是一个,有机会啊,还要介绍你和晨雨认识!”
茯苓转身看向她,道:“我十六岁时,阿伯就叫我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于是我穿州过省,去了很多地方,但从不做停留,停地最长的时间是三个月。直到我来到了京城,遇见了你!”
耿蓝琪道:“是我绊住了你的脚步,那时,你怎么是个神婆的模样啊,到处给别人算命!”
茯苓大声道:“喂!我可不是大小姐啊,身边有数不清的银子,我也得靠双手吃饭的,其他的我的什么都不会,只好扮神秘骗骗人咯,哪知道被人揭穿,还好你帮我解了围!”
耿蓝琪没好气道:“那一次啊,你可是差点送了命好不好!还好我经过!你不是蛊术高超吗?”
“会蛊术是一回事,会未卜先知是另一回事好不好,我都是靠先去打听消息才去接触那些人的,还好有蓝琪,蓝琪最好了!”茯苓双手抱住耿蓝琪,及其亲密。
耿蓝琪道:“茯苓,你该不会趁机在我身上下蛊吧!”
茯苓伸手打了她一下,道:“我会么?要下早该下了!有种桃花蛊,倒是可以下,不过不是给你,是给沈晨风,这种蛊一下,他就对你死心塌地了,你愿意吗?”
耿蓝琪摇了摇头,道:“你这时才说有这种蛊,便是早已猜到我是定不会用这种方法让他爱上我的!”
茯苓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耿蓝琪道:“茯苓,你们的苗寨在哪里,我怎么能找到你呢?”
茯苓说了一个地名,在广西一带的山中,那里的山几多,有苗人的寨子也多地很,每一个寨子的规矩也是多得可怕,一般是不许外人进入的。茯苓说得很是仔细,哪里不能乱去,该往哪条路走,遇到不讲理的苗人该怎么说,到了茯苓所在的苗寨,又要怎么找她之类,最后道:“只要你拿出我给你的那个盒子,他们就会带你来见我!”
耿蓝琪用心记了下来,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再过几年,我们就不能住在京城了,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去找你,这三高水远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耿蓝琪转过头去,看向了窗外,今天的夜特别地明亮,透过窗子,还能看见满天星斗的一角,耿蓝琪又觉自己的渺小,从小的眼见惨剧,让她厌倦了官家的生活,她唯一的目标便是离开应天府,去到连皇帝都触摸不到的地方。
皇帝!皇帝会放过我吗?
茯苓见耿蓝琪不再说话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觉得很不习惯,叽里咕噜说了一阵,最后道:“睡吧,蓝琪,我们明天好好去玩玩……去玩……”
说着说着,茯苓已经睡着了,耿蓝琪转过身子看向她可爱的模样,笑着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大早,饭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耿炳文沉默不语,陈召南自顾自地扒着饭,耿蓝琪也默默地吃着饭,没有多说一句话,因为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也是无意义的。
而且,耿蓝琪也知道是什么原因,皇太孙朱允炆一继位便开始削藩,而现在燕王朱棣那里更是一个一触即发的弦。
耿蓝琪抬头看向耿炳文,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六年里尽了他所有的可能给了我最多的关爱,而下个月就会离开长兴侯府了,对他,我是否有些亏欠?
耿炳文感觉到了耿蓝琪的目光,抬起头来,看到了耿蓝琪略带忧伤的眼睛,愣了一下,接着说道:“蓝琪,我觉得你和沈晨风的婚事应该提前一些!”
耿蓝琪点了点头:“全凭爹爹做主。”转眼间,看见陈召南一副关心的神色看着自己。
早饭后,耿蓝琪来到了练功房,这时,陈召南正挥汗如雨,瞧见耿蓝琪来了,道:“蓝琪,正好你来了,我刚刚在想,不管怎么,都得让你学点武功!”
耿蓝琪一笑,道:“我正有此意!”说着,将一旁兵器架上的“解语”取了下来,银光闪耀。
陈召南一愣,道:“蓝琪,你怎么今日这么主动,我还以为要劝你很久呢?”
耿蓝琪道:“那你又为什么突然想起非让我学武?”
陈召南脸色露出担忧之色,道:“我只是怕,我以后上了战场没有人照顾你,你学了武,就不怕别人欺负了。嗨!你召南哥是个粗人,只认得刀枪,能保护你的也只有我的这双拳头。”
第二十一章 突遭绑架
陈召南终是爽朗之人,立刻又恢复了开朗,随即又道耿蓝琪太久没练,定将要诀都忘在了脑后,于是将练习“解语”这一类短兵器的要诀又说了一遍:“用法分为刺、点、划、穿、抹、挑、扎、等。用时,可脱离招法,随心所欲而发挥。我们先来练习虹铃暗法、灵蛇出洞、喜鹊穿枝这几招。”
说着,随即演示开来,右脚向右前方踏前一步,右手持一短棍,手腕一翻,手心朝上,向左下方劈去。
耿蓝琪本有基础,重练这几招,更是得心应手,手持“解语”,跟着陈召南练了起来,不到一小会儿,便已独自练习,陈召南满意地站在一旁指点。
只见耿蓝琪这招喜鹊穿枝练得非常娴熟,陈召南叫停她,又将燕劈翅、蜻蜓点水、顺水推舟等几招演示了几遍,直到耿蓝琪完全记在心中,此时,耿蓝琪已是香汗伶俐,按照平时陈召南对耿蓝琪的疼爱,应该早就喊停了,可是他像是对耿蓝琪额头上的汗珠毫不注意,依旧在教习,像是要把所有的招式在这一天中交完似的。
耿蓝琪娇喘吁吁,但转眼见看见陈召南认真的模样又不忍心说要休息。
陈召南一挥手道:“好了,蓝琪,今天就到这把,明天我们继续。”
耿蓝琪收刺在手,点了点头,道:“好的,召南哥哥,你是不是在担心朝廷会和燕王开战?所以才这么急着交我武功。”
陈召南正将棍放回兵器架上,听到耿蓝琪的话语,先是楞了一下,又将木棍放好,转头哈哈一笑,道:“哪有这回事,你召南哥哥是战无不胜的,你永远都会在我和侯爷的保护之下。”
耿蓝琪握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正色道:“不!我要听真话。”
陈召南这个爽朗的汉子,此时才低声叹了口气道:“以我这么多年打仗的经验,我可以断定,只要燕王发起进攻,我们要战胜便是困难重重,我害怕自己有什么意外,所以,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耿蓝琪点了点头,希望没有战争,你们永远都是平平安安的。
陈召南见耿蓝琪露出担忧的神色,道:“蓝琪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侯爷已经去沈府商量你的成亲日期了,希望早点把你托付给沈府,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耿蓝琪道:“我了解的。爹爹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希望我能够在沈府的羽翼保护之下。”
陈召南道:“你了解真是太好了。以后不要任性,要孝顺,要对沈晨风好,知道吗?”
耿蓝琪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这天的练习就这样结束了,鼻子有些酸酸的,也许是刚刚的话太伤感了,可是心里有些难受,仿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晚间,耿炳文就将话带了回来,成亲的日子提前到了月中,已经是够紧凑的了。
次日,耿蓝琪又早早地到了练功房练武不在话下。其余的时间便是和茯苓到处游玩,这一天一个路边卖画的吸引了耿蓝琪的注意力,突发奇想,挽住了茯苓的手腕,走到卖画的跟前,道:“请问,你可以为我们画一幅画吗?”
这天太阳有些大,卖画的本已躲在了一幅画后,闻言,钻出了头来,秀才模样,长得清清秀秀的,身上的衣服补了又补,看来家境不好,不然也不用卖画为生了。
见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秀才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道:“行,哪位姑娘要画?”
耿蓝琪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秀才的手中,笑嘻嘻地道:“是我们两个一起,一定要把我们画像,要两幅!”
秀才盯着手中的银子有些发愣,似乎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连忙答应了下来。研好了墨,便画将开来。
耿蓝琪跟茯苓亲密地站在一起,沈晨风揉了揉眼睛,有些生疼,不想会在这里遇见耿蓝琪,耿蓝琪正注视这画像的秀才,没有注意到他,沈晨风快步地绕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耿蓝琪和茯苓纷纷揉着自己僵硬地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转头看向秀才手中的画像,不禁惊呼一声:“实在太像了!”
耿蓝琪满意地接过画像,和茯苓一人怀揣一张,向前走去,看到画像上惟妙惟肖的自己,脑中突然一闪,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转头向秀才看去,秀才见耿蓝琪看向自己,忽的撇过了脸。
耿蓝琪还是没有想起哪里不对劲,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放过一边。抬头看看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才觉画像用去太多时间,和茯苓准备往回走。
走至巷口时,忽然看到沈晨风急急地走了过去,心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将手中的画往茯苓手中一放,道:“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去去就回!”
身后茯苓的叫声渐渐远去,耿蓝琪也已走进巷子深处,才一站定,便吃了一惊,只见地上有一摊血迹,而沈晨风正躺在血泊之中,双眼紧闭,不知是昏迷还是……
耿蓝琪心里着急,正欲走上前去查看,手刚刚接触到沈晨风身体的时候,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不知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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