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蓝琪打量着这间屋子,看样子还真是一个女子居住的,一切的家具都是那么地精致,处处透着秀雅。
耿蓝琪摸着竹桌,想道:如果有一天我的心归于宁静,也有这样一间屋子供我居住,逃开世间的纷扰,那该多好,那时,他会在哪里呢?
一边的竹棚里传出刀板相触的声响,耿蓝琪的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有种窝心的暖意袭上心头。
竹笙竹棚里忙活了好一阵,才出现在耿蓝琪的身前,他的脸上竟不沾一点汗珠,连身上也没有一点油烟味,还是那一股清爽的竹子气息。
竹笙道:“蓝琪,可以吃饭了。来!你坐在这边。”
耿蓝琪被他拉着进了另一个房间,看来便是吃饭的地方。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一盘盘的菜肴,香气袭人,让人食指大动,桌边还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
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看得耿蓝琪眼睛都花了,竹笙一一指着道:“这是炒竹笋、这是竹荪、竹菌,对了,你打开这个竹筒。”
耿蓝琪打开一个竹筒,一股饭香扑鼻而来,还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味,笑道:“我知道,这是竹筒饭。”
竹笙道:“你知道!那好,这是竹荪酒,我们喝一杯。”
竹笙将酒壶里的就倒进酒杯,两人各执一杯,喝尽。
竹笙道:“蓝琪,你有心事,今天的你跟往常不同。”
“你看出来了,哦!菜都凉了我们吃菜吧!”耿蓝琪飞快地夹着菜,拼命地往嘴巴里送,笑着嚷道:“简直太好吃了。”
过不多时,桌上的菜就被消灭殆尽。
第十七章 突生变故
竹笙放下筷子,道:“好了,菜也吃完了,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的神情真的不对。”
耿蓝琪哎呀一声道:“你怎么回事啊,还记得!”
“我就是还记得。”
“我……”耿蓝琪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她道:“竹先生,我一直敬你爱你,有些事也不该瞒你的,这些天来,我看到了沈晨风对连香菱的情意,浓得化不开来,我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所以我想……”
“就是他,快把他抓起来!”
一声巨响,门被推开。沈晨风指着竹笙站在门口,一群捕快从他的身后冲进房子,抓住了竹笙。
耿蓝琪又惊又怒,道:“沈晨风你干什么?”
沈晨风冷笑,手指上下指着竹笙,道:“你看看他,一身青衣,相貌俊雅,还不是伤害香菱的凶手,而且你还是同党。”
一名衙差从竹笙身上搜出了竹笛,道:“看,这就那个凶器,沈公子说的果然不假,来,把他带回衙门。”
竹笙接触到耿蓝琪担心的眼神,以眼神暗示她不必担心。衙差押着他走出屋子,耿蓝琪愤怒地望向沈晨风,本来想就此远离你,但是竹先生要是有什么事,你这辈子也别想安宁。
沈晨风却是一副得意模样,向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耿小姐,请吧!我们一起去衙门!”
再次站在这个公堂之上,耿蓝琪的眼睛里少了一份淡定,多了一份担忧。看向连香菱,只见她苍白地脸上有一抹激动的神色,就是一刻钟前,她肯定的告知刘诚竹笙便是那日伤她的人。
刘诚一脸的疑惑,道:“如此说来,孙简便不是凶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耿蓝琪,真如沈晨风所说牢房一干人等都是被你收买,目的便是为竹笙开罪?”
耿蓝琪面无表情,语音平静道:“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牢房的人串通,叫他拿出证据来啊。”
沈晨风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我看牢房那些人是求自保,还是保你!”回头道:“大人,不如就传牢房众人来此作证。”
刘诚道:“来人,传于不平、徐诺等人。”于不平、徐诺等人站在堂下,丝毫不向耿蓝琪望去。
只听刘诚道:“于不平。你可与耿蓝琪串通?”于不平语声平静道:“绝无此事大人,我从未见过耿小姐!”
刘诚向牢房众人望去,众人纷纷摇头。
于不平道:“这事,我看还是跟孙简有关,大人为何不传他问话!”刘诚道:“那好,传孙简。“
孙简被带来的时候,目光不像平时那样呆滞,而是平静释然,刚刚于不平告知他,他的妻儿已经安置妥当,耿蓝琪还送去了大量的银两,保管她们母子下半辈子不愁吃穿,而且还带来了妻子的一封信,证实了于不平所说。
孙简目光平静地跪在堂上,当被问及是否伤害连香菱的真凶,孙简的供词依然不变。
沈晨风怒道:“他一定在撒谎。”
“撒谎?”耿蓝琪沉声道:“我有证据证明竹先生不是撒谎,竹先生将你的腿露出来给大人看?”
竹笙会意,拉起了裤腿,只见在他的小腿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小孔,看来是被什么暗器所伤。
耿蓝琪道:“早在连姑娘受伤之前,竹先生外出时就被土匪暗器所伤,试问,受伤这么严重的他,怎么还能走到莲塘伤害连姑娘呢?”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的孙简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沈晨风看到可怖的伤痕道:“怎么会这样?对了,定是你们想逃脱罪名,才想出了这样的苦肉计?”
耿蓝琪道:“苦肉计?亏你说的出来。若是竹先生真要把自己伤成这样来逃脱罪名的话,那么,早几日他就应该离开京城,难道还等着你来抓吗?”
沈晨风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们搞什么鬼,说不定他舍不得你啊!”
耿蓝琪双肩微颤,樱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她的心中极是愤怒,双眼竟是要掉下泪来。
刘诚道:“好了,不要再吵了,这是本官在查案,不是你们。耿蓝琪,你和竹笙是什么关系?”
耿蓝琪道:“师徒关系,竹先生是父亲请到府中交我琴艺的!”另有耿炳文派来的人证实竹笙的身份。
刘诚道:“原来是这样,来人,叫方大夫来!”有人应声而去,刘诚又道:“众所皆知,方大夫是城中最好的大夫,让他来验验竹笙的腿上是合适造成的!”
沈晨风与耿蓝琪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都不再出声,像是在生者闷气。
过了小半会儿,方大夫进来了,先是为竹笙把了把脉,再仔细检查着竹笙的腿伤,正欲说话,突然,堂中爆发了一声惊声尖叫,众人纷纷转过头去。
只见本来跪在一旁的孙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了起来,全身都在颤抖,右手指着竹笙的腿,叫道:“是这个,是这个,他又回来了,又回来了,哈哈哈……你这个恶魔,害我背黑锅做了这么多年的牢!”
众人都呆住了还没缓过神来,孙简又是伏地大哭,道:“终于又回来了,我的冤情也该了结了。”
堂边,连香菱躺在椅中,目光惊讶地盯着孙简,脸色竟是又苍白了几分,唇上也是毫无血色。
刘诚向李明使了一个眼色,李明赶忙走向前去,制住了孙简,防止他有过激的行动。孙简却一直保持着伏地的动作,也不再哭泣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了人松了一口气,这件案情本来已是疑点重重,再加上孙简这么一闹,气氛更是紧张万分。
刘诚示意方大夫将检查结果说出来,方大夫道:“经过我的检查,这个伤是三天前造成的。”
沈晨风道:“方大夫,你能说出是哪个时辰受的伤吗?”
方大夫皱眉道:“这……这个老夫倒是不能确定,因为每个人伤口复原的程度都不一样。”
沈晨风点头道:“这就是了,这不能证明他是在香菱受伤之前受的伤,也许是在香菱被他所伤之后才受的伤。”
刘诚道:“不错,有这个可能!”
耿蓝琪的心一点点下沉,真的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证据来为竹笙开罪了吗?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我知道这个伤谁造成的!”
耿蓝琪喜道:“孙简你说什么?”
此时孙简已经抬起了头,他的眼中有着一种坚定,道:“是的,我在十几年前见过这样的伤口。那日,我的妻子快要临盆,我赶到集市采买东西,就在一条山道上,我见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很快便不见了,我走上前去,才看到前面的地上躺了三个人,我探了一下他们的鼻息,唉!都死了,那时,我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脚也移动不得,后来,有人见到了这一幕,便报了官,再后来,我便被判杀人罪入狱。我清晰地记得,那三个人的身上便是有这样的伤口。”
孙简的手颤抖着指向竹笙的腿。
耿蓝琪看了一眼连香菱,只见连香菱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孙简,眼睛里有着一丝恐惧。
刘诚道:“照你这样说,当年的凶案,你并不是真凶,而真凶便是伤害竹笙之人?”
孙简点了点头。
刘诚道:“竹笙,你的伤口是被何种兵器所伤?”竹笙道:“是袖箭!”
刘诚道:“到底是谁的袖箭功夫了得?李明,你可知道吗?”李明侧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在堂上的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
公堂上沉寂了很久,因为这件案情实在是太过复杂,连十几年前的案件也牵扯了进来。刘诚此时的脑子也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来。
孙简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动机也算是合理,也有能力伤害连香菱,但刘诚总觉得这件案子了结地太过完美,始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太过完美就是最大的破绽,而在这时,孙简又否认了当年的凶案是他所为,突然之间又牵扯出了一个黑衣人。
至于竹笙,始终在为自己开罪,可是理由不充分,刘诚看着桌上从竹笙身上搜出的竹笛,再加上连香菱确定指认出竹笙便是行凶之人,几乎已经确定了竹笙便是行凶之人,那耿蓝琪真是主使者吗?那竹笙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自己……
刘诚不禁连连摇头。
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清晰异常地声音却解决了所有的难题。
“不用再查了,我就是凶手,不关任何人的事,孙简便是我收买的,连香菱也是我伤的。”
第十八章 竹笙之死
耿蓝琪不可置信地看着竹笙,竹笙不敢看向耿蓝琪,转过了头去,耿蓝琪道:“竹先生,你干什么这么说啊,你没有做过,没有,没有啊!”
竹笙没有理她,只是看向刘诚道:“大人,我自知罪孽深重,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下去了。”
耿蓝琪叫道:“不!大人,这不是真相,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竹笙道:“不要再说了,傻女人,我只是利用你,帮我开罪而已,你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了。真是笨!”
耿蓝琪心里一痛,手捂着胸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竹笙道:“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你实在是太笨了,我受不了了,只有承认算了。”
耿蓝琪的手从胸口慢慢滑下,心里有一阵愤怒之气,欲发作而不可,就算是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到了现在,耿蓝琪的心里只是感觉到愤怒,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她哈哈一笑道:“是啊,我是笨!你们这些人只会同情弱者,却不知道有时最柔弱的东西却伤人最深!最笨的是你,沈晨风!”
耿蓝琪的手指向连香菱,道:“你被她骗了,这个女人,连香菱!这个受害者,其实是她,是她用袖箭打伤竹先生的!”
孙简的眼睛看向连香菱,复杂委屈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沈晨风道:“你在胡说些什么?香菱怎么会武功!看吧!你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的嫉恨让你派竹笙暗杀连香菱,他已经承认了。”
耿蓝琪慢慢放下了手,心里的愤怒还未平息,连香菱此时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让她气愤,恨不得此时便冲过去杀了她,但她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这个时候,她恢复了理智,只是呆呆地站着,竹笙的话一句句地传入耳朵,耿蓝琪却没有再反击。
“大人,是我伤连香菱的,不关耿蓝琪的事,那天,耿蓝琪来找我,跟我抱怨沈晨风对她不好,迷恋上了一个叫连香菱的穷酸女子,当时,她说了话就走了,后来我又想道,难道连香菱真是个极美的女子,便寻去见她,哪知一见之下,真是美丽动人,我一时克制不住自己,便……哪知她奋力反抗,我才误伤了她。这脚上的伤便是我为了替自己开罪,找了袖箭来自己打的!”
竹笙静静地说着,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是却又合情理。
沈晨风闻言,更是握紧了拳头,只是耿蓝琪再也没有了反应。
刘诚道:“证据确凿,本官宣判,竹笙终生监禁,至于孙简,疑点甚多,日后再审。”
竹笙被押了下去,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耿蓝琪,耿蓝琪此时也看向了他,竹笙的眼睛深如碧潭,似乎要将耿蓝琪望进碧潭深处,耿蓝琪的眼睛泛着泪光,终究还是没有流下来。
另一处,沈晨风复杂的眼神在凝视着她,事情真是这样的吗?她的眼中为什么有那么痛苦的神色?
不知怎么回到沈府的“海棠阁”。也不知道以琴和以慧在身前忙活了多久,只知道她们是开心的,对啊,自己没事了,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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