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刺痛他的掌心，更是让他一天比一天难熬。
想他帝永王，想要什么要不到，想做什么做不到，却偏偏不愿委屈了身旁这个看起来简单之极的小女人，每次抬眼看她，她白皙的脸颊里微微透着粉红，柳眉大眼，看书看到精彩处，嘴角边不自觉的扬起微笑，黑瞳里满是惊讶之色，那生动的模样，引得人忍不住想要搂住她一同在阳光下读书看画，想必那感觉必定是世间少有。
只是这个小女人不懂他的心思，还总是想要赶他走……
叹口气，东翔闭着眼硬朗的轮廓下难得浮现一副无奈的模样。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个小女人开窍呢？
隔天清晨，若涵醒的时候，身后的东翔已经早走了。
最近东翔似乎很忙，每日她都忍不住先躺下睡去，迷糊里感觉到那熟悉的手臂揽过她，第二日醒来，那人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离开了，寝宫里已经熄了的炉火冷寂的摆在原地，若涵裹着软被起身，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屋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早就等在门边的环燕敲了敲门。
“王后？要奴婢们进来服侍王后吗？”
等了等，里面传来迷蒙的声音“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侍女们鱼贯而入，有人添置炉火，有人摆上热茶，有人端来热水。
环燕亲手拿了一旁的衣衫服侍若涵穿好，又亲手为若涵梳了一个漂亮精致的发髻。
黄铜镜里，若涵伸手将脖颈后的卷发捋到身前，又弄了弄两边的耳发，正开口夸环燕的手艺好，就见环燕身后的侍女恭敬的端来一盘样式各样的发簪。
“这么多？”若涵挨个扫视一遍，抬眼看环燕“难道要我每天换着戴不成？”
“这可是大王亲自选了让人送来的。”环燕温柔的一笑，抬手选了一只玉白的簪子为若涵戴上，那玉白的簪子上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头吊着一串经过雕刻的贝壳，样式看起来不失华贵却又极为淡雅，看起来非常适合若涵。
“他……亲自挑的？”若涵还在品尝心里那份有些羞涩的惊喜，抬眼看木盘里，果然每一只发簪都是素色，但雕刻工艺和设计又各不一样，虽然简单，却又都极为符合若涵的喜好。
东翔和她相处几日，似乎已经摸索出了一些她穿着的大致样式，如此细心，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宫里现在人人都说，大王和王后的感情可好了。”环燕看了看若涵的表情，微笑着道“大王甚至连办公事都到这里来呢。”
“无论是哪个世界，八卦永远是人的最爱呢。”若涵撇撇嘴，脸却染上一层霞红“他要来是他自己选的，又没有人拿刀逼他，谁和他感情好了……”
“是是。”环燕无奈的应声，和若涵待得久了，她也渐渐不再向最初那样恭恭敬敬，若涵待人亲和，不喜欢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似乎在她眼里，谁都是平等的，这几日来，几个伺候她的侍女也都和她混得熟了，她对谁都总是笑盈盈的，说话也都很客气温柔，一点都没有王后的架子。
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和她们生活的世界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但环燕还是对若涵的性格秉性有些吃惊，她听若涵说过，在她们那里，那种不把人当人看的家伙，是会被鄙视的，虽然不知道‘鄙视’是什么意思，但环燕清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而听若涵将她们那个世界的事情说得多了，环燕偶尔也忍不住生出一些向往的心情来。
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能够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不用被人呼来喝去，不用小心翼翼生活，就因为是那样一个世界，所以才能养出若涵这样性子的人吗？
想着，环燕微微有些走神，直到若涵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几晃，她才猛的回过神来。
“你干嘛呢？”若涵拧拧眉头，突然淬不及防的伸手拂上环燕的额头，探了探，她又收回手奇怪道“没有发烧啊？环燕你哪里不＇炫＇舒＇书＇服＇网＇吗？”
“奴婢……奴婢没有不＇炫＇舒＇书＇服＇网＇……”环燕心里吃惊，有些慌张的摇头。
“环燕不是不＇炫＇舒＇书＇服＇网＇，一定是为了王后和大王的事太过开心了。”
身旁有侍女轻轻的笑起来，这几人都是负责伺候若涵的，若涵不喜欢身边的人太过死板和小心翼翼，在外人面前，几个侍女不敢造次，但是只有几人相处时，气氛就会活络起来，大家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即使插嘴也不会被罚，更不会被骂不动尊卑之礼，原本大家的年纪就相差不远，习惯之后，私下相处起来便愉快了很多。
“你还胡说！”若涵刚刚退烧的脸，蓦的又红起来，她伸手去打那个说话的侍女，对方笑着躲开，在环燕身后探出头来。
“王后什么时候打算给大王生个小宝宝呢？”
“对啊对啊！”其他的几个侍女也笑着凑过来，其中一个拿了热的帕子为若涵洗脸，一边笑着说“如果是位公主，奴婢们一定能要将她打扮成天下最可爱的公主！”
“如果是小太子呢？”有人笑着问。
“小太子一定会和大王很像，想想看，和大王一模一样的小太子，但是脾气却没有大王那么凶，小的时候能被人随便捏来捏去，那一定很好玩！”
“对对！一定很好玩！”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若涵连脖颈都红完了。
“你们几个！再胡说小心把你们拖出去打上几大板！”虽然话音凶凶的，但是若涵根本没有那个气势，再加上几人对若涵的性格已经熟悉，知道她是故意的，便更加开心的笑起来，一边还有人劝慰道。
“王后，奴婢们可不是胡说，照大王这样子，时时刻刻都离不开王后似的，大概过不了多久，咱们帝永宫里就会有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啊！”若涵扯着嗓子大吼“我和他……我和他……我和他才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
众人以为若涵故意这样说，也只是笑不答话，但是一旁原本也跟着笑着的环燕，却突然僵住了笑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安静的看了在那里闹得不行的若涵一眼，眉头微微撇起，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18
18、第十八章
环燕等人退出房门后，刚好遇到汤时迎面走来，环燕等人福了一礼，就听汤时有力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王后在寝宫吗？”
环燕一愣，抬眼看了汤时一眼，对方提到若涵的语气一点尊敬的意思也没有，似乎只是在问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王后正在用早膳。”环燕轻声回答。
“老夫有事要见王后，让人通传一下。”
闻言，环燕回头看了守在门边的侍女一眼，对方点点头，推门进去了，过了一会对方出来，恭敬的低着头回答“王后请大人进去。”
“嗯。”汤时点点头，长袍一撩往前几步推门走了进去，他和环燕擦身而过的一瞬，环燕敏感的拧起眉头。
站住，转身，原本安静的瞳孔里放射出一丝疑惑的光，环燕看着汤时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正想着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旁边的侍女抬手推了推她。
“环燕？怎么了？”对方有些关切的看着她“难道你真的哪里不＇炫＇舒＇书＇服＇网＇吗？”
“不是……”环燕恢复乖巧安静的面容，摇了摇头。
对方点点头，不疑有他，只道“那快点走吧，王后不是吩咐我们去找一些好看的书来吗？”
“嗯……”点点头，环燕跟着对方往前走，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望了身后的房门一眼。
汤时是刑部的人……身上有那种味道，应该只是偶然吧，这样一想，环燕便抛开了心里的疑惑，转回头，跟着其他的侍女一起走了。
王后寝宫里，若涵正捧着一碗小米粥，乳白的颜色，里面有剁碎了的细肉，寥寥热气升起，闻起来不仅浓香醇厚，捧在手里又能暖和双手。
身旁不远处，一个站直了身影立在那里，将这美丽的小女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汤时心道，不得不说这女人确实有打动人的地方，也难怪大王会为了她拒绝再迎娶嫔妃的要求……不过……
想着，汤时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万象的公主，虽然你我无仇无怨，但谁让你迷了东翔那小子的心眼，若不是这样，老夫也用不着来要你的命，日后你黄泉下若要怪起，就去怪那个东翔吧。
“汤大人？”若涵吞下口里的米粥，有些疑惑的看着门口的汤时，今天这些人都是怎么了，一大早的环燕走神，汤时也走神？
“王后殿下，微臣是有事想请教王后殿下。”汤时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挤了起来，他上前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若涵隐隐似乎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从汤时身上传来。
“哦？什么事？”若涵眨眨眼，伸手请汤时坐下，然后又捧起手上的热粥轻轻喝了一口。
“王后您知道，微臣奉命调查绿衣的事情，她死后，我们要将/炫/书/网/整理的所有信息，写成折子递给大王查看……”
“嗯……”若涵一边听着一边细细咀嚼美味的热粥，心里还暗道，不就是汇报工作嘛。
“微臣在/炫/书/网/整理资料的过程中，有一件事因为无法确定所以也无法记录，因此……”汤时看看若涵，压低声音道“微臣想知道，那日在牢房里，绿衣都和王后殿下说了些什么。”
若涵一愣，眼神望着窗外有一瞬的闪神。
——“这是骨气呢？还是傻气呢？”
那个如黄莺般好听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还有那张美丽绝色的脸，细长的眼眸，里面装满了无奈，还有对东翔的一汪深情。
心里五味杂陈，若涵没有注意到汤时盯着她看时，眼里闪过的一丝恶毒和别有深意。
“呃……绿衣告诉我的，我都已经如实告诉大王了。”若涵低下头，继续品尝热粥，只是此时热粥的美味消失了，多了一份苦涩在心头。
“大王并没有和我们提过只言片语。”汤时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一来，微臣倒如何是好。”
东翔没有告诉汤时吗？
若涵奇怪的扬起眉头看了汤时一眼，她清楚的记得，东翔当着她的面，还和直雁生讨论过关于这件事的详细情形，还有追踪奸细去了万象的事情。
这些汤时都不知道？若涵表面不动声色，脑袋里却飞快的转起来，东翔再搞什么鬼？如果是他让汤时/炫/书/网/整理文件，不可能不告诉汤时实情，况且……汤时还是刑部的人……
东翔既然没说……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应该也避而不言。
手指在碗沿轻轻敲了敲，清亮的大眼里瞬间定下决定，再抬头看汤时，神情间便少了些疑惑和无措。
“既然大王什么也没说，说明大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自然也轮不到我来插嘴。”若涵露出一副纯良的好内人的表情，浅浅一笑，无害的神情看起来没有一丝恶意。
闻言，汤时脸色变了变，他站起身，弯腰鞠了一躬。
“王后殿下说的是，是微臣鲁莽了，这件事，还请王后替微臣保密，不要告诉大王以免辜负了大王的心意。”
“恩。”若涵不介意的笑笑“汤大人一片忠心，我今日就当没见过汤大人，也什么都没听到。”
“谢王后殿下。”汤时又深深一个鞠躬，这才转身离去了。
门掩上后，若涵秀眉微拧，放下已经空了的碗，脸上若有所思。
——“小心汤时。”
绿衣的话，若涵一直没有忘记，她不知道绿衣到底指的是什么，平日她又没和汤时接触过，也抓不到什么头绪，只是今日，汤时的多此一举才让若涵脑袋里似乎抓到什么似的，但又具体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只是，若涵对汤时多了一分戒心。
眼珠转转，若涵拿食指抵住下颚歪过头仔细想，汤时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香味……似乎很特别……是什么呢？
今天一整天，东翔都没有回来，若涵一个人无聊，下午看了会书后，便趴在桌上晒已经好久不曾出现的温暖阳光。
窗外有鸟儿清脆的啼鸣，似乎它们也都为终于拨云见日的温暖而高兴。
“王后？”环燕从门外进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