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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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主母-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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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二两,真是坐地起价。

    文珏没说话,文瑜倒点头:“四妹妹这主意好,我也有些,一并拿去换了吧,等爹爹回来,晓得我们能赚钱了,定会高兴的。”万老太太哈哈笑了笑,文珏已经开口:“三妹,食不言寝不语,怎么你到现在都没学会吗?再说赚钱本是男子家的事,我们还是少插手的好。”

    文瑜的嘴撅起来,拉住万老太太的衣衫撒娇:“祖母您瞧,姐姐总是这样,明明比我大了还没半个时辰。”万老太太安抚地拍拍她:“你姐姐说的对,你们现在都定亲了,再过个一两年也就嫁出去了,到那时做了别人媳妇,哪还能像在家一样自在。”

    文瑜不依,还是没放下万老太太的衣衫,万老太太又拍一拍她,对文珏道:“不过虽说赚钱是男子家的事,但做家里主母的,也不光是只晓得接了赚来的钱精打细算,若是有合适的道路,也能开源一二,这既是为男子家分忧,也是为自己打算的事。”

    文珏规规矩矩起身行礼:“祖母教导,孙女记下了。”这个孙女总是这样,瞧着文珏文瑜两人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万老太太心里悄悄叹了口气,示意文珏坐下,捏一下文珍的鼻子:“你这主意好,祖母这里也有些金子,让人拿出去一并换了,赚的钱都给你们买糖吃。”

    文珍双手一拍就叫好,初雪心里有些苦涩,和杨氏对看一眼,万老太太已经对初雪道:“你近日也没什么事,就让人带出去换了。”初雪恭敬应了。

    万老太太既发了话,服侍过了午饭,初雪就随她到房里取金子,万老太太让丫鬟们都在外面等着,让初雪掀起帐子,卸掉一块床板,露出一个复壁来,里面光华耀眼,全都是足赤黄金。

    初雪刚要说话,就听到万老太太淡淡开口:“这些金子,有一万两,是我这些年攒的体己,还有后来你们孝敬的,你拿五千两去,我就问你一句,老大究竟出了什么事?”初雪虽隐约觉得瞒不过万老太太,但总有那么几分侥幸,听到婆婆这么问,那泪不自觉地要滚下来,但还是忍住:“婆婆,并没有什么大事。”

    万老太太一双眼盯着媳妇:“是吗?没什么大事?没什么大事你换这么多金子,还有二太太也把自己攒下的票子给你?我知道你们孝顺,可是这瞒着我也不是事,我什么事没经过,哪会听到消息就受不了。”

    初雪擦一擦不小心流出的泪,面上笑容带了一丝苦涩:“是这事是媳妇鲁莽,把婆婆当普通妇人了。”得了一句马屁,万老太太的神色并没放松些,等听完初雪讲的,万老太太才叹气:“难为你了,这官场之中总是如此,牵涉太多,不肯出面也是有的。”

    初雪既已讲出,也就不再瞒着:“秦府那边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盐运使肯不肯出面?”这件事做好了是大功,做不好就是把上上下下的同僚全得罪了,那位秦大人三十多就坐上这个位子,定是那种思虑周详的人。

    万老太太把前因后果想明白,垂下眼帘道:“听天由命吧。”也只得如此,万老太太示意初雪拿出几个空箱子,和初雪把金元宝往箱子里面装,五千两黄金连三箱都没装满。放好复壁,床板装好,再把帐子放下,谁也不知道那帐子后面还存了那么多的东西。

    万老太太盯着那些黄金,如今也只有靠它们了,初雪把箱子盖好,怎么也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白白被那个骗子骗走这么多的金子吗?门外有人敲门,万老太太让初雪去开门:“只怕是你那几个侄女带自己的金子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万老太太的丫鬟,她见初雪忙道:“大太太,外面观音庙的莫语师太来寻您,说有急事。”莫语?初雪那近乎绝望的心里又升起希望,推开丫鬟就往外走,在院门口还险些撞到了文珍,文珍身子一闪总算没被撞到,不由抱紧怀里的荷包奇(…提供下载…)怪地问:“大伯母这是怎么了?”

    文珍的丫鬟背着个大包袱,觉得那金子只是瞧起来好瞧,真背在背上差点把人背都压弯,有些支撑不住地道:“四姑娘,先进去吧,不然奴婢就要累死了。”文珍见初雪已经消失不见,点头同意。

    初雪几乎是一阵风似地跑到厅上,莫语刚要打招呼初雪已经让下人们都下去了,不等坐下就问:“到底如何?”莫语见初雪额头上全是汗,行动之间已经不见那些自如,咳了一声才道:“秦太太就说了八个字,事有可为、稍安勿躁。”

    虽然只是短短八个字,初雪却像听到圣旨一样,长长舒了一口气,莫语又笑着说道:“秦太太还说,万太太先别忙着换金子,全都换完了,让人想打几副金头面都寻不到去处。”这样的话更让初雪放心,她露出个笑容:“多谢师太了,师太先请在舍下用斋,等会儿我让人寻几匹料子,好给菩萨做帐幔用。”

    莫语就知道这趟不会白来,笑容满面应了,初雪让丫鬟领她下去用斋。这十来日的辛苦奔波又有了一丝曙光。

    万二老爷回来时候,初雪让人请进来,和他说了此事,万二老爷听闻也展开了眉头:“能帮忙最好,虽说太尊有令,但已去拜过三府,三府称别的倒罢了,但要关什么人进几号牢房,三府还能做得了这个主。”这更让初雪吃了定心丸,现在,就等着盐运使那边的消息了。

    转眼二十日已过,那边没有收到银子,话语里带有恼意,知府不敢怠慢,忙寻来万二老爷,话里有了几分愤怒,万二老爷人要老实些,除了说在筹银子这话就再没别的。知府恨的牙痒,外面已经有人来报:“本省藩台到了。”

    
    96回家

    本省藩台?知府急忙起身,慌忙问道:“藩台大人在那里,快些出去迎接。”来报信的人也跑的气喘吁吁:“藩台大人已快到衙门口了。”知府哪还顾得上和万二老爷追银子,急忙喊人来拿公服出来,好换上出门迎接,嘴里就对万二老爷道:“藩台大人来了,你先暂时回去,等明儿有空了再来。”
  万二老爷心里狐疑,这藩台大人怎么会突然跑来?但知府既下了逐客令,万二老爷也只有告辞。一路走出知府衙门,两边的人都跑出跑进,一副忙碌样子。万二老爷不好去寻相熟的人问,一路走到门外,小厮迎上来,万二老爷让他去寻人打听打听,瞧到底藩台大人来所为何事。
  
  小厮领命而去,万二老爷回头看了眼知府衙门,不晓得这藩台大人来此,是凶是吉?一路往回走,路上不时遇到官轿过来,看来都是去知府衙门伺候藩台大人的。再过一会儿,合城士绅知道了消息,该纷纷去拜会了吧?
  万二老爷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迎面来了杨大老爷,他也顾不得行礼就上前抓住自己妹夫的手:“快,藩台大人已经来了扬州,你我去求见,说不定你们大老爷就能被放出来。”万二老爷摆一摆手:“舅兄,小弟方才才从知府衙门里出来,太尊只让我先行回家,说等明日再论,此时若去求见藩台大人,只怕见不到大人。”
  
  杨大老爷把手放下,眉头并没松开,只是不知道藩台前来所为何事,近来也没听说有谁的官要被坏,再说就算被坏,也动用不到藩台来摘印。这站在街上总是不好,万二老爷把杨大老爷往宅子里面请:“舅兄,依小弟之见,藩台大人既来了,全城官员定极忙碌,大哥在牢里也会没事,旁人藩台大人未必会见,但总商是一定会见的,你我不如去一趟黄家。”
  这也有道理,藩台来此,全城官员和士绅都会去求见,但藩台又见得了几个?还不是只捡那几个重要的人家见见,旁的能递进一张帖子就不错了。此时去黄家,让黄老爷代为说情倒比贸然跑去的好。两人商量定了万二老爷就坐轿前往黄家,一路上只见车轿纷纷都往知府衙门那里去。
  
  万家小厮眼尖,一眼看见黄家的轿子,忙对万二老爷说了,万二老爷急忙停轿,让小厮去对黄家的人说了,黄老爷坐在轿中,心里正在打嘀咕,这藩台所来何事?听到小厮来报万二老爷在前面等候,虽说要急着去拜藩台,可也不差这一会儿,让轿子停下走了下来。
  万二老爷已对黄老爷拱手:“事出忙乱,在下也不多说,还请黄兄见了藩台大人,为我家兄长说几句好话。”这些日子万家也来拜会过黄老爷,请黄老爷出面说情,只是那贵人来历神秘,来头甚大,黄老爷既没见过那贵人,也不晓得这是非由何而来,平日又极其谨慎,只是去拜会过太尊,说了几句见太尊也为难也就回了万家。
  
  此时听到万二老爷又来恳求,这藩台定是会见自己的,到时见机行事,说两句话也算不得什么。黄老爷思虑定了这才道:“万二老爷你是明白我的,能帮一定会帮,等见到藩台大人,定会趁机说一两句,只是起不起效就不敢担保。”
  能得了这句话万二老爷已心里欢喜,对黄老爷又打两个拱:“能如此就好,黄老爷您多费心了。”话既已说完,黄老爷还要赶着去拜会藩台,也就拱手告辞。
  
  万二老爷站在这街头,见这来往之人从身边经过,也不知为的什么奔忙,还不晓得自己兄长能不能安然渡过,万二老爷叹了一声,也就坐上轿子回家。
  到家之后那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已经在等候,见万二老爷回来忙上前禀报:“小的在知府衙门门前侯了半日,好容易出来一个小的曾见过在书房里服侍的人,他虽忙还是拉住他问了两句,才晓得藩台来此后就拉了知府进书房密谈,吩咐所有来拜会的人一概挡驾。小的怕老爷在家着急,特地先回来报信。”
  进书房密谈,一概挡驾?这藩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万二老爷想不出来,让小厮下去,又遣了人去告诉初雪,说藩台来了,知府忙着接待藩台,来不及理万克己这边。
  
  初雪知道了信,心又被提了起来,藩台来此,是盐运使说动了呢还是为别的?初雪挂念着丈夫,坐卧哪有半刻安宁?好容易挨到夜黑,外面没有新的消息传进来,这白日无事,夜里也就好过,初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从万克己出事,哪有一夜好睡?
  此时已是八月下旬,屈指算来,万克己在牢里已有一月,虽知道他在牢里不会受苦,可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初雪还是抑制不住地想他。
  
  又辗转了一个更次,初雪的眼才微微合上,只觉得万克己站在自己面前,浑身是血,嘴里一张一合说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初雪在梦里一阵心痛,睁眼看时哪有万克己的影子。
  初雪坐起身,觉得浑身汗淋淋的,上夜的香杏听到床上有动静已经掀起帘子:“太太,您被梦魇到了吧?先喝口水,再躺一会儿吧。”初雪接过茶喝了一口,香杏重新扶她躺下,初雪哪里睡的着,望着床帐道:“香杏,你陪我说说话吧。”
  
  香杏本以为初雪喝过茶就会去睡,没想到竟要自己陪她说话,悄悄打了个哈欠才笑着道:“太太要奴婢说什么呢?”初雪也不知道,过了会儿才开口:“说什么都行,你家是哪里的,原来姓什么,几岁进的府。”听到这儿香杏明白了,初雪哪是要和自己说话,只是夜里寂寞,想了想开口道:“奴婢六岁进府,原来是这扬州城外的人,奴婢的本姓,奴婢自己都忘记了。”
  六岁进府,自己也是六岁进的庄家,唯一不同的是还记得本姓是什么,香杏瞧一眼初雪,见她眼没有闭上,继续说下去:“奴婢能服侍太太也是奴婢的福气,他们都说太太是个和善人,从来不打骂下人的。”初雪笑一笑,见香杏面上有掩不住的疲惫,把眼闭上,轻声道:“睡吧。”
  
  香杏忙把帐子重新放下,已经走了困又怎么睡得着,只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数数,数到不知道多少的时候睁眼看见天亮,刚要起身去服侍初雪梳洗,门就被人叩响,丫鬟的声音有压抑不住的喜悦:“太太,太太,外面有人来报,说老爷回来了。”
  香杏还在发愣,初雪已经从床上跳下打开门去抓丫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丫鬟连连点头:“太太,太太,老爷回来了,不光是老爷,还有三老爷,也一起回来了。”巨大的喜悦涌遍全身,初雪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身体,仅存的神智让她推开丫鬟就要往外走。
  
  香杏一把扶住她:“太太,先梳洗了再出去。”说着香杏已经让小丫鬟端水进来,草草梳洗,穿上一件外衫,发胡乱梳好,用一根玉簪别了,丫鬟们动作已经足够快,初雪都还嫌慢,等发一梳好就冲出了房门。
  此时的初雪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一心只想见到丈夫,他在牢里时候,初雪虽然可以去瞧他但一次也没去,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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