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着急的跺了跺脚,郁闷又焦躁的看着其他几名同样受了重伤的兄弟,道:“那你们说怎么办?若是头儿当真中了毒,没能得到及时救治……”
后面的话,在看到楚东阳突然睁开眼坐起来时,便当即咽了回去,赶紧上前去扶住楚东阳的手臂:“头儿,你没事儿吧?可觉得有哪儿不舒服?”
楚东阳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比之前冷静了许多,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称之为冷漠,眼底透着冷冽的光,整个人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浑身透着一股煞气。
“究竟发生了何事?其他弟兄们呢?”楚东阳慢慢的站了起来,并将受伤的几名弟兄一一扶起来,声音嘶哑却显得十分森冷。
这次,弟兄们没有丝毫犹豫,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了楚东阳。
楚东阳听着弟兄们的禀报,寒意森森的眼眸里时不时闪过一抹如刀般冷厉的光。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杨进的声音。
“东阳?”
此时杨进背着芸娘正打算回家,特意绕到楚东阳家想看看这边的情况,没想到刚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了里面有人说话,探了脑袋进来一看,看到了楚东阳,杨进又惊又喜,背着芸娘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来到客厅。
杨进还没说话,趴在他背上的芸娘便先开口了,语气急切中又带着几分埋怨和责备:“你之前去哪儿了,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你不在家,你可知九娘……”
“芸娘,住嘴!”
芸娘话还未说完,便被杨进低声喝住。
杨进将芸娘放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让她挨着火盆坐着,并将手搭在芸娘的肩头按了按,表情严肃的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比东阳跟着急难过。”
芸娘张了张嘴,知道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过分了,脸上有些讪讪的,可想到九娘这会儿生死未卜,便又忍不住担心起来,道:“也不知道掳走九娘的是何人,有何目的,现在最紧要的是将九娘找回来……”
楚东阳的脸上的表情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可眼底的寒意却更浓烈了。
“绝杀”的弟兄十分会看自家头儿的脸色,于是纷纷朝芸娘投去一个冷眼,不让她再继续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让头儿难受。
“行了,你别说了。”杨进看了看周围,便连忙低声叫住芸娘,道:“我先送你回家吧,劳请凤歌姑娘在家里陪着你,我等会儿再过来。”
听到杨进这话,芸娘才注意到凤歌一直跟在后面。
“杨进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芸娘嫂子的。”凤歌点了点头,便来到芸娘身边,低了低身子,道:“我背嫂子回家吧,杨进大哥想必是有事情要跟楚大哥商量。”
凤歌说着,便作势要去背芸娘。
芸娘连忙摆手,道:“哪能让你背,我自己能走。”
“嫂子连鞋都没穿,脚丫子都冻成这样了,你自己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我可担心你肚里的孩子。”凤歌说着,便扯着芸娘往自己背上来。她自小习武,力气大,背芸娘回家自然不是问题。
芸娘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是光溜溜的,鞋子袜子都没穿。
因为担心杨进出了事儿,着急忙慌的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这么跑了出来,找遍了杏花村,最后在村口找到了杨进。
知道自家男人没事儿,心里那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又惊又喜,并没有注意脚下传来的刺骨的冰凉,大概也是冻麻木了,这会儿挨着火盆子烤了一会儿,渐渐回暖,脚下便传来了一些刺痛感来。
可芸娘看了看身材纤细的凤歌,便摆手道:“还是让杨进背我回去吧。”
杨进急忙赶回村里,在村口看到自家媳妇儿时,既诧异又恼怒。她身上穿着单薄,脚下连鞋子都没有穿,脚丫子被冻得通红,可恼归恼,心里还是心疼得不行,想着赶紧背着她回家。
若是平时,杨进自然是不会麻烦凤歌背自己媳妇儿回家的,可现在看到楚东阳回来了,杨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楚东阳说,便也只好麻烦凤歌了。
杨进朝凤歌点点头,道:“那便有劳凤歌姑娘了。”
凤歌点点头,又朝一直冷眼在旁边站着的楚东阳看了看,这才背着芸娘离开。
等凤歌和芸娘走出了院门,杨进这才拉着楚东阳,压低声音道:“东阳,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是否跟掳了九娘的人有关。”
楚东阳面色一紧,连忙道:“何事?杨进大哥,快说!”
杨进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低声道:“我前两日去镇上置办年货,在集市上遇到了一远房表哥,他家住西山村,挺偏远的一个小村子,离镇上有二十多里路,按理说……”
楚东阳打断他:“说重点。”
“哦,好。”杨进话音顿了顿,道:“我那远房表哥说近日他们村来了几个面相陌生之人,从来不与村里人说话往来,装着打扮十分光鲜富贵,并不像是落难流民……”
“面相陌生的人……杨进大哥的意思是,那人有可能是掳了九娘的人?”楚东阳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眼角闪过一抹寒光。
杨进愣了一下,连忙道:“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这么猜想……”
“我这便赶去西山村。”楚东阳捏紧拳头,说着便转身往外去。
只要有一丝可能,楚东阳绝不会放过。
九娘,你一定要等着我!我来接你回家!
百第三百五十二章:大结局
炽烈将唯一的一间房让给了九娘,他自己则在外面客厅的长凳上凑合一晚上。
此时外面虽没有再飘着雪花,可地上却积着厚厚的一层雪,屋里连个火盆都没有,大门又敞着,北风呼呼的刮着,那冷凛的寒气便毫无阻挡的逼近屋里,直冻到人心底里去。
炽烈自小就喜欢习武,身体强壮结实,抵抗力好,且乌蒙国的地理位置比景龙国还要偏北一些,也更荒凉,冬日里气候比景龙国更严寒上几分,而生在乌蒙国的炽烈,自然是比景龙国的人更耐寒的,所以现在这点冷他还是耐得住的。
他躺在长凳上,双腿交叉,一只脚高高的翘起来,并十分悠闲的抖着,咋一看显得十分惬意,可他不经意的朝卧房方向看了一眼,便立刻将目光移开,朝门外看去。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即便有什么,也看不见的。可炽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看,眼眸越来越深邃,不时眉宇轻蹙,像是陷入沉思,可他脸上并未显露出什么表情,着实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清潭倒挂在门口屋檐下,盯着自家主子仔仔细细的瞧了好一会儿,任猜不透主子此时的心思,可看到自家主子躺在凳子上,想着堂堂乌蒙国皇子竟受这般委屈,心里既心疼主子又对卧房里的女人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人拎出来,好让出床铺给自家主子睡。
可主子费尽心思才将人掳来,方才又吩咐过,那女人身子虚弱不能受罪,要尽可能的善待着,清潭便对她打不得、骂不得,于是只好赌气的瞪了几眼卧房的方向,忿忿的磨起牙来。
“咳咳!”这时,躺在凳子上的炽烈突然轻咳了两声,目光幽幽的看着倒挂在屋檐下清潭,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清潭乍一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目光便回转了过来,刚好撞上自家主子凉凉的目光,头皮一麻,心里当即有些发虚,便只好将一肚子的不满和火气强压下去,可他又见不得自家主子蜷在长凳上睡觉的样子,便干脆眼不见为净,身子一甩,就见他像只猴子一样的扑到了门口的一颗槐树上。
炽烈坐起身来,眯着眼睛仔细朝门口的看了一会儿,看到清潭正稳稳的倒挂在那颗槐树上,且用背对着他,不禁愣了一下,嘴角便不自觉的勾了勾。
清潭一直以护卫的身份跟在他身边,身手又十分厉害,竟让他忘记清潭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此时见他这般任性赌气的模样,才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模样,往日整天板着脸,冷冷的,一丝表情也没有,一点都不可爱!
炽烈好笑的挑了挑眉,想招呼清潭进屋,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正好逗清潭玩儿。可眼角余光瞟见卧房透出来的一丝光亮,想着里面的人担惊受怕不轻,这会儿大概需要休息,若是他跟清潭在外面吵闹,只怕扰得她不敢睡,便当即将这心思压下。
……
九娘在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将房间照亮,可以看清屋里的摆设。
她随意的瞟了一眼周围,床上还算干净,铺了毛毯,还有棉被,瞧着就挺暖和。
这屋子瞧着虽破败不堪,可这房间里却是经过一番收拾的,房间里一应摆设都干净整齐,也闻不到什么难闻的气味,看来外面那男人对住宿还挺讲究的。
可即便这房间里的环境瞧着挺舒适,九娘却无论如何还是睡不着。
一来是不习惯睡陌生人睡过的床铺,且还是个凶恶的男人睡过的床铺,这人伤了“绝杀”那么多兄弟,又强行将她掳了来,且不知道他有没有对楚东阳和承儿怎么样,更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九娘心里装着怨和恨,怎么还能放松心神、安然入睡?
二来,九娘心里记挂着家里,担心儿子和楚东阳的安危,还有“绝杀”的弟兄们,想着家里肯定乱成一团了,她心里也是着急,如何还睡得着?
这一夜,注定无眠。
九娘嫌弃床上有陌生男人的体味,不肯去床上睡,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若有所思的盯着那盏油灯,绞尽脑汁的想有什么法子能逃脱。
油灯烧得噗噗作响,可九娘想了半晌却还是没主意。
外面那两个大男人都身怀武功,甚至比“绝杀”的弟兄还要厉害,那么多弟兄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想从他们手中逃脱实属难于登天……
左右想不出法子,九娘托着腮叹了口气,感觉身上冷得厉害,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打了几个冷颤了,脚下更是冻得没知觉了,她心下一沉,想着这样熬一晚上,明日只怕要生病。
九娘转头朝床上看去,迟疑了片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吸了吸鼻子,便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抖了两下腿,待脚下稍有知觉了才慢慢朝床边走去。
虽嫌弃这床上有陌生男人的味道,九娘却还是硬着头皮拉着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身体本就很虚弱了,不能再受寒,让自己生病。
待裹好被子,九娘又回到椅子上去坐着,没有往床上躺,而是继续盯着油灯想逃脱的法子,不时竖起耳朵屏着呼吸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不能怪她多心,外面那两个男人到底什么心思她猜不准,也不了解他们的为人,她还未出月子就被掳了来,虽然现下舍得将卧房让出来给她睡,可难说半夜里会不会突然闯进来行那禽
不会突然闯进来行那禽兽之事,九娘对此不得不防。
她虽然将房门上了栓,却还是不太放心,摸出匕首来紧紧攥在手上。
九娘这般警惕,将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更是不肯轻易入睡,外面稍有一点点声响,她便立刻握着匕首起身朝门后躲去,想着若是有人闯进来,她便毫不犹豫的捅过去。
如此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便突然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
九娘虽然与外头的那两人接触不多,但也能判断出说话的人是名叫清潭的小护卫。
听得外面传来声音,九娘不由得心中一凛,猜想大概是“绝杀”的弟兄们一路跟踪搜查找到了这儿了。
她先是一喜,随后便又忍不住担忧起来。之前那么多弟兄都护不住她,还有多名弟兄在打斗中受了重伤,此番找来,想要将她救回,恐怕很难。再一想,又担心外面那两人将她当人质要挟弟兄们,心里便更是不安,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才好。
九娘在屋里左右难安时,在客厅里躺着的炽烈也从凳子上坐了起来,他沉着脸走到门口,见清潭要追出去,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便出声叫住他:“清潭,不必追去。”
清潭才追了几步,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便立刻折了回来,满脸不解的看向炽烈:“不出十招,我便能要了那人的命。主子为何要放他走?”
清潭说这话时,眼底的不屑之色十分明显。他向来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绝杀”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炽烈回身朝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只要这女人在我们手上,便不用担心。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回乌蒙。”
清潭愣了一下,低着头应了声,转而便朝屋里走去,边走边道:“既如此,得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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