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盗女娼。”从齐御斌嘴里果然出不了什么好话,他用饱含讥讽的眼神看了云翳桓以后,又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太子哥哥。”齐紫怡气坏了。要不是围观的人太多,她真想在齐御斌身上下最难受的毒药。对了,还有外面的那些贱民。“你可是西奇的太子,不是什么话都能信口开河的。”
“气急败了。”齐御斌冷冷地笑了出来,唐突的笑声在秋风中一下子消散了。
围观的百姓看到西奇的太子和郡主竟然当众杠起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笑话。
云破月似乎也不想管这边的闲事,他摇着扇子站在一边悠闲得很,好似在看戏般。
花弄影更是聪明,从云翳桓出现,她就不动声色移步到了雅若公主那边。珍爱生命,远离是非,是经过血的教训才得来的宝贵经验。
“既然做了,还怕别人说吗?”齐御斌薄薄的嘴唇中冒出的话,足以让齐紫怡有想杀死他的心。“丑人多作怪,自己没脸没皮,就少出来丢人现眼,省的连累了其他的人。”
说完,他用目光淡淡地扫射了西奇跟随来的公子小姐们。所有人一瞬间全都低下了脑袋,谁也不想趟太子与摄政王府之间的浑水。
“齐太子的腿不好,难道眼睛也不好吗?”自己心里嫌弃是一回事,别人当着面侮辱自己的未婚妻又是一回事。云翳桓是齐紫怡的未婚夫,于情于理都要站出来为她出头。
“郡主花容月貌是天下公认的美人,齐太子竟然说郡主丑。太子何不将自己身边的美人抬出来给大家看看,也让大家欣赏一下太子的眼光。”
花弄影站在雅若身边,客气的招呼几声,耳边却是在留意西奇那边动静的。
不是她八卦,她实在觉得齐御斌那家伙就是欠骂呀。
太子殿下的嘴巴太毒了,是不是所有当储君的人嘴巴都这么利索呢?原先的云破月是,现在的齐御斌更是。不过,看到齐御斌被云翳桓拐着弯骂,花弄影对他一点儿也不同情。
齐御斌在这么多使者和百姓面前就这么打击齐紫怡,实在不算是高明之举。瞧瞧,人家未婚夫出头来了吧,边上还有一个跃跃欲试的齐御墨还没出手了。
衡量一下武力值,花弄影真心为齐御斌担忧。
“男盗女娼,呵呵呵,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互相看着顺眼也正常。”齐御斌就是出来搞笑的,一转眼说了几个成语,还都是直指云翳桓和齐紫怡这对鸳鸯的。
“习惯盗了别人的东西,不知道有些人会不会让女娼给戴了绿帽子?”末了,齐御斌狠狠来了一句。
云翳桓脸色一变,不知道该反击还是保持沉默才好。
因为齐御斌一个字也没有点明骂得就是他云翳桓,要是他开口了,不就是在承认他就是那个男盗女娼的猪脚吗?
隐忍,他不住在心里提醒自己。
马车里的齐紫怡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她忍不住了。“齐……”
看热闹的百姓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太好了,能看到皇家的宫廷斗争,今天出门实在是赚大了。
“起驾的时间快要到了,世子来的真是及时。”齐御墨生怕齐紫怡在这么多人面前就对齐御斌不敬,立刻上前截住了她的话。“太子殿下,你看如何?”
“不走,难道还想云太子留下请你吃饭吗?”齐御斌冷冷地回敬。
百姓听了一阵唏嘘。
齐太子这是被摄政王府压得如何亏呀,堂堂一国太子嘴里冒出来的居然都是市井之言。想到这儿,人们看着齐御墨和齐紫怡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很热闹。”多兰轻轻地对雅若说。
雅若只是笑,却不语。
很好,西奇要是有内斗的话,她们的国家夹在大庆和西奇之间就安全多了。
“齐公子、郡主,一路保重。”为了掩饰原来的过错,想扭转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云翳桓是下足了功夫,只见他吩咐身后的侍卫送出大量大庆的特产,自己则提着一个食盒“深情款款”地看着齐紫怡,“这是我一早上到花粥店排队买来的点心,郡主要是路上饿了,可以先垫点。”
说完,他将食盒递了过去。
齐紫怡正在恼怒之中,猛然听到他关切的话语,心里倒是一阵感动了。对比云破月的冷酷,云翳桓对她真的要温柔很多。
“谢谢。”她脸色一红,泫然欲泣的泪水硬逼着落下了。
“路上颠簸,我让侍女给你多准备了一些软垫,郡主放在马车里也少受一点儿罪。”他这边表现,那边就有侍女配合着递过去了一叠的软垫。
有眼尖的,立刻认出了这些软垫是云记最新出产的商品。
齐紫怡羞答答地接过了垫子,点点头,“世子也保重。”
郎情妾意的画面刺激了百姓,大家伸长了脖子看着,还细细评论着。
“世子配郡主,绝配呀。”
“原来两个人早就安生情愫,难怪急着请皇上下旨了。”
“世子玉树凌风,郡主花容月貌,真是天生一对。”
……。
听到耳边的议论声,云翳桓心里暗喜,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依旧还是深情款款的样子。
而齐紫怡看着他也第一次觉得顺眼多了。
“中午的时候不许吃饭。”冷不丁,齐御斌又发话了。
“是。”黑三恭敬地回答。
“齐太子难道也准备了糕点?”云破月笑嘻嘻地问。
“那么好的点心就是备着了,本宫也不会吃。”齐御斌冷笑着回答。
“此话怎么讲?”云破月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
“本宫怕吃了被人恶心地吐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差点儿让齐紫怡又跳出来。
特别是看到心爱的云破月太子殿下竟然还帮着齐御斌欺负她,齐紫怡差点儿崩溃了。
云翳桓见到她将目光又落在了云破月身上,全然不顾他这个正主在,袖子里的手不禁又紧了起来。
“启程。”齐御墨装作没听到,立刻吩咐下去。“云太子,世子请回。”
齐御斌朝着花弄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将马车上的门关上了。
马车立刻扬长而去。
云翳桓痴痴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半晌没有出声。
痴情的一幕让百姓们又增添了茶前饭后谈论的资本。
不过今天云翳桓也没有白来,最起码百姓给他头上按上了一个情痴的名号。
而这一切正是他所需要的。
“云公子,要是哪一日到了大楚国,凭着你手上的玉佩,可以自由出入楚王府。本王一定竭尽地主之谊。”楚蓝枫走到花弄影身边温和地开口。
“有机会一定去。”花弄影打着马虎眼。哼,就是去,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叨扰楚蓝枫的,毕竟和皇室中的人打交道实在很让人伤脑筋。
“到时候,希望楚王对待本宫也能一视同仁。”云破月一回头就看到楚蓝枫和花弄影联络上了。他是个醋罐子,心里不喜,这不就过去打岔了。
楚蓝枫听了一愣,他倒不是说不想招待云破月。而是被云破月眼中显而易见的占有欲给吓坏了。
那种眼神可不是同伴之间的占有欲,而是很显然的男女之间的占有欲。
难道外面传言是真的,云破月对云朵有那啥的感觉?楚蓝枫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太子殿下是在开玩笑。”花弄影用胳膊肘子给了云破月一下。
云破月就装作受伤的样子,抱着肚子夸张地将脑袋搭在她的肩上,“受伤了,你怎么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我明明用的是胳膊,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用手呢?”花弄影脚下一动,云破月一个踉跄,脑袋失去依靠,差点儿就跌倒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楚蓝枫铁定会笑出声音来。
他没想到,云破月还有如此搞笑的一面了。不过看来外面传言是真的,云破月对云朵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太子殿下能到楚王府,是本王的荣幸。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儿到,本王一定竭尽全力招待太子殿下。”楚蓝枫微笑着答应了。
“我们北春也欢迎你们过去。”雅若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凌国也是。”多兰不甘落后。
少了齐紫怡,这边的气氛倒是热络很多。
无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有多少,此刻大家的情意倒是真的。
“有空一定到各国去走走。”花弄影承诺。
“我们等着你,云公子,你可是我们的财神,一定要多提供一些商品给我们才行。”多兰微笑着再一次提醒。
“那是自然。”花弄影本着言多必失的态度,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是言简意赅地回答。
“时辰不早,我们先走了。”雅若说。
多兰和她一路,自然跟着一起走了。
接下来,大楚国和其他小国和部落也都接二连三地离开了。
“我们中午到客来居用膳?”等人都走光了,云破月凑过脑袋先献殷勤。
“没空,我回去还有事情,就不陪太子殿下了。”花弄影抿嘴一笑,然后转头带着叶莲子等人就走了。
“别呀,我也可以到你府上去。”云破月死皮赖脸。
“今天云府不接待客人。”花弄影冷笑着说,脚下并没有停止。
云翳桓看着打闹的两个人,眼中的阴霾更重了一些。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花弄影显然是低估了云破月的厚脸皮,在她出言讽刺无数的情况下,云破月硬是顶着压力跟着她回到了云府。
“谢谢太子殿下护送,我到了,请留步。”下了马车,花弄影微微一笑。
“应该的,都到了府上门口了,本宫就不客气了,中午过来蹭个饭。”云破月不请自己就准备进去。
“对不起,主子中午不招待客人。”守门的人在接收到花弄影眼神的提醒,很快就拦住了他。
“小朵朵,你真够狠心的。”云破月不死心,硬要往里闯。
他的两个狗腿子西门越和陆航也跟着作威作福,一起狼狈为奸帮着和云府的人对抗。
但是他们都忘记了,守门的人是暗门和杀手门的人,花弄影又进了老巢。他们三个即使武功很高,也是占不到便宜的。
“殿下。”看到云破月手里的扇子变成了破扇子,而云府的大门也关上了,陆航担心地看着云破月。
云破月盯着大门半天没动,他不相信花弄影会如此对待他,他心肝什么的都碎了。
“要不要让云公子赔偿殿下的扇子?”或许是跟着云破月打劫别人习惯了,陆航不经大脑,直接建议了一句。
西门越摸着脑袋为兄弟掬了一把同情泪,没眼色呀,没看到太子殿下对云公子是什么态度吗?他偷瞄了云破月一眼,没有意外的,他见到了云破月邪笑的脸上阴沉了一些。
西门越很没有义气地往边上躲了躲。
“你要是有能耐,倒是将这扇门给爷哄开了。”云破月邪笑着看着他。“要不是你们两个没能耐,爷会被拦在外面,用得着爷亲自动手?爷不动手,手里的扇子也就不会破了,归根结底,爷认为该赔偿爷损失的应该是你们两个才对。”
西门越摸着脑门叹息,就知道会这样,他算不算躺着也中枪了。
“殿下,这个月的银子已经没有了。”陆航沮丧地回答。
他容易吗,在殿下面前不仅要保护太子的安全,每天还要给殿下做跑腿的,现在竟然还沦落为殿下撒气的了。
“这个月银子既然没有就算了。”云破月慢吞吞地说。
“多谢太子殿下。”西门越和陆航听了大喜,连忙弯腰谢恩。
“那就从下个月的月银中扣。”云破月淡笑着吐出几个字。
“爷。”
“殿下。”
两个狗腿子的脸顿时拉长了。
云破月看着云府紧闭的大门,心里一阵惆怅,“小朵朵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本宫呢?”
西门越看到他的神色,心里暗自在想,人家云公子是直的,可殿下你都没有节操,走着走着就弯了,换作是他看到了也会跑。
“云公子只是一时半会没有看到殿下的好,只要殿下能持之以恒,云公子一定会感受到殿下的真情。”西门越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话云破月爱听,他微笑着点点头,“算你小子识相。”
“殿下,那下个月的月银?”西门越试探着问。
云破月沉思半天,西门越和陆航连大气都没敢喘,都小心翼翼等着他开了金口。
“算了,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本殿下就罚你半个月的月银吧。”半晌,云破月才下了决定。
西门越看着抠门的太子殿下,真是欲哭无泪。
而陆航却连问都不敢问,是他先惹了太子殿下不快,要是这会儿开口。他肯定殿下会连他下下一个月的月银都能搬去了。
不得不说,在云破月身边混的人都是人精,将他吸钱兽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
在云府吃了闭门羹,云破月并没有气馁,他直接踱步到了一墙之隔的相府。
“敲门。”云破月吩咐。
西门越看着满脸春色的太子殿下,心里暗暗叫苦。
原来吧,太子殿下从不近女色,简直让他们操碎了心,现在好了,殿下忽然一夜之间就开窍了。可是这窍开得也太通透了一些,殿下现在不仅喜欢上了女人,而且连男人都喜欢上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是。”陆航有心表现,上去大力开始敲门。
“你说相爷这是怎么呢?这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云破月疑惑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西门越看到太子殿下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