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个房子,我们过去。”走了好几里路,他们终于在山边找到了一个小村子。
“嗯。”虽然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云破月用内力弄干,可是花弄影还是觉得浑身上上下下十分难受。她的肚子很饿,饿得前心贴着后背了。
她上辈子、这辈子都生在富贵之家,从来没有尝试过饿的滋味,现在知道了,她真心觉得不好受。再找不到吃的,她怕自己挂了,看着云破月,她直言不讳。“我饿了。”
云破月看着她的泥巴脸邪笑着,她饿?他也饿好不好。
不过和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有病的女子计较,云破月觉得自己还没小气到那种地步。
“马上就会好。”他低低地回答,脚步停在了一个小院子门口。
“请问家里有人吗?”他用脚轻轻地踢着门大声问,并没有放下怀里的花弄影。
“谁呀?”院子里有人答应着,然后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
随即,就听到“吱”的一声,院子的门开了。
“你是?”打开院子门的一个大娘在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云破月时,吃了一惊。这个人也长的太漂亮了,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不过,人她并不认识。
“孩子他娘,谁呀?”从院子里又走出来一个老汉,他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门外的人。
“我们兄妹出来游玩的时候遇上匪徒,在打斗中掉下了河,算是死里逃生活下来了。可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家妹又受了一点儿伤,希望老丈能行个方便。”云破月有些警惕看着对方。
吃一堑长一智,他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可怜的。”老妇人听了一脸的同情,“他爹,让人进来吃点东西吧。”
“嗯。”老头也没有反对,点着头让开了堵住的院门。
“谢谢。”花弄影有些虚弱地道谢。
“谢啥,谁还没有落难的时候。”老妇人虽然岁数大了一些,可是手脚还是十分麻利的。“家里条件不好,还希望小姐不要嫌弃了。”
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引路。她有些好奇地看着云破月怀里的花弄影,然后又是一阵同情的哀叹,“我们大庆圣上是位明君,太子殿下也仁厚,咋还有人当匪徒了?”
她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却手脚麻利地将一张床上换上了干净的被褥。
云破月作为太子听过无数的赞美之言,但是不得不说今天老妇人的赞美让他最受用。他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怀里的花弄影。
德行!花弄影忍着痛翻了一个白眼。
“好了,被褥有点儿旧,希望公子和小姐不要嫌弃了。”老妇人看着云破月不知不觉中带了一些敬畏,说话之间还带着一点儿局促,生怕对客人招待不周了。
老头也是,他们就是再没有眼力,也能看得出落难来的客人浑身上下都带着贵气。这种贵气可不是他们能惹的。
“咳咳咳,多谢大娘。”花弄影倒是很上道,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过了。
别忘记在现代的时候,她哥就有一个超级娱乐公司,见的多了,她就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能不能打一些清水给我洗一下脸?”花弄影脸上有龟裂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哎,好好,这就来。”老妇人连忙答应着出门去了。
“伤势怎么样?”云破月看到她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脸蛋也不嫌弃,而是关心地问。
“暂时死不了,可是胸口却疼得厉害。”花弄影实话实说。
“你开一个药单,我让他们给你抓药去。”云破月小心地将扶在凳子上坐下。
“你身上有银子吗?”花弄影看着他问。
云破月脸色一僵,“没有。”
虽然他得号吸钱兽,可是身份也摆在那儿了。出门自然会有人帮着付银子,他带银子干什么。
“没银子,你还敢说。”花弄影叹口气,一点儿不加掩饰地白了他一眼。
“本宫身上有玉佩,大不了让他们当了玉佩。”云破月不喜欢看到她皱着眉头的样子。
“得了吧。”这话却换来花弄影更加鄙夷的眼神,“就怕你的玉佩一出手,就引来一大帮刺客来。”
这倒是。云破月一愣,他身上的玉佩可是代表身份的。要是出手的话,说不准真的能引出刺客来。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花弄影,然后跟着叹口气,“要不本宫出去想想办法?”
“算了吧。”花弄影很明确自己不看好他。“这是银子,你让他们给我们买一些换洗的衣服来,然后再按照药单去抓一些药。”
“咯咯达。”忽然外面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
云破月立刻警惕地站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去。
“他们在杀鸡?”花弄影坐着没动。
“嗯。”云破月点点头,又回到她身边坐下,“倒是没有看出,这一家人是热心的人。”
“乡村的人一直都比城里的人朴实。”花弄影忍着痛回答,“你让他们找来纸张,再找来一根烧过火的树枝,我要写药方。”
云破月难得没有继续和她争执下去,可能是也看到了她隐忍的痛苦了。
“请问老丈,你们家中可有纸张?”他走出门外,拦住了捉鸡的老夫妻两个。
“咱们一个庄户人家,哪里会有那金贵的东西。”老妇人不好意的回答。
“草纸也行。”花弄影忍着痛也走到了门边。
“草纸也没有,每一张都好多银子的。”老头讪讪地回答,也不敢和她的眼睛对视上。
“我到隔壁王家去要一张。”关键时刻,还是老妇人反应快,她很快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笔墨就不用了。”花弄影叮嘱一声,“要是能有烧过的树枝就好了。”
“这个灶膛里就有。”老头终于来了一点儿精神,可能是为能帮忙而高兴。
“多谢了。”花弄影点点头。
果然不大一会儿,老妇人又回来了,“小姐,你要的纸张,我找来了。”
她高举着一张纸,小心地说。
“好。”花弄影笑着接过,然后拿起老头送来的树枝开始写起了药单。
“这是药方,请老丈帮忙跑跑腿,给我抓五服药回来。对了,这是银子,还请两位顺便给我们兄妹买一些换洗的衣服回来。”花弄影将纸张和银子都递了过去。
老妇人接过一掂量,“使不得,这么多银子用不完的。”
庄稼人一年到头难得能见到大银子,可是老妇人刚才掂量了荷包一下,估计荷包里面大约有六七十两银子了。这下她可被吓得够呛!
“大娘先拿着,用不完的再还回来就是。”花弄影微笑着将银子又推过去,“还不知道抓药要多少银子了。”
老头和老妇人一听,也是这么一个理,这年代抓药可不是三五个小钱。
“我这就到地里让儿子媳妇回来帮忙买。”老头将药单和荷包小心地放进了怀里。
“药铺距离这儿有多远?”写好了药单,花弄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喝下药,她的胸口内伤会很快好起来的。
“不是太远,咱们村子距离镇上也就十几里路。”老妇人笑着回答,她看到花弄影性子好,又没有一点儿架子,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了。
“原来如此。”花弄影点点头。
“这儿是什么地方,属于哪一个州县?距离京城有多远?”云破月开始插言。
“这儿是骆家庄,属于洪州地盘。距离京城要接近三百来里路了。”老妇人挺能讲的。云破月只问了一句,她已经将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花弄影和云破月都耐心听着,也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娘,家里来了客人?”就在骆大娘讲得特有兴致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声男子的叫声,她的儿子回来了。
“二平,咋就你一个人回来呢?”骆大娘出门一看,只看到二儿子,就诧异的问。
“奶奶,还有我们了。”正说着,从院子外面又回来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子,七八岁的样子。一个是女孩子,只有四五岁,她梳着小包子头,看起来很天真。
“大哥大嫂跟着爹坐车到城里抓药去了。”二平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朴实,样貌随了老汉。
“你赶紧帮着我将鸡收拾了,那位小姐受了伤,那些该死的匪徒,就该下了地狱才是。”骆大娘招呼儿子。
“哎,来了。”二平放下手里的农具,赶紧跟着进了厨房。
花弄影微笑着站起来,这一家人浑身上下都打着补丁,所有的人性子倒是开朗,最难能可贵的是,还主动特意为他们杀了鸡,一看就是朴实的人家。
她和云破月的运气还不错,最起码落难了还没有遇上传说中的极品。
云破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到木盆那儿开始清洗脸上的淤泥,说实话,他现在是十分好奇泥巴下面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蛋。
“舒服。”花弄影将脸上的淤泥清洗过后,整个人也有了一点儿精神了。
“花弄影?!”当看清楚她脸蛋时,云破月终于不淡定地站起来。
“有什么好惊讶的。”花弄影白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呆若木鸡的样子可真丑。
还有什么惊讶的?云破月咬牙切齿看着她。
此刻,他都有暴走的迹象了。当知道云朵是女人的时候,他从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惊喜,曾经猜想过千百张淤泥下的脸蛋长的是什么样,却唯独没有想过这张脸会是一张他最熟悉不过的脸。
天啦,因为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他不知道曾经嫌弃过多少次。
“你一直都在骗本宫。”云破月横眉冷对。
“骗你什么呢?”花弄影波澜不惊,相当震惊,“别想着又来讹我的银子,我可不知道曾经骗了太子殿下什么。”
云破月听到她撇清和自己的关系,心里的火气更旺了。“你一直在耍本宫是不是?看到本宫被你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一直都在背后偷笑,讽刺本宫愚蠢?”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花弄影摸着胸口坐下来,混蛋的吸钱兽,在胡言乱语什么。没看到她还是一个病人吗?混蛋!混蛋!混蛋!
“你还敢说。”愤怒的云破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愤怒地叫起来。
“客人,怎么呢?”声音太大,院子里的老妇人慌里慌张跑过来问,她的身后还跟着孙女孙子。
小孩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个哥哥姐姐,眼睛都直了。
“出去。”暴怒的云破月阴沉着连训斥。
老妇人看到他鹜厉的眼神,吓得赶紧拉着孙子孙女退出去了。
“骆大娘,你别介意呀,我这位哥哥在家一直霸道惯了。见到我不听话,他就开始发疯了,你不用管他。”花弄影怕吓着人家,赶紧大声解释一下。
“哎,没事。你们兄妹有事情好好商量,千万不要打架呀。”骆大娘嘴里说着,脑子里却在担心不已。她刚才可是看的分明,那位做哥哥的可是一直紧紧抓住姑娘的胳膊,那样子好吓人的。
“奶奶,客人长的好漂亮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人。”小孙女一脸向往地看着自己的奶奶。
“哎,你们两个在院子里安分一些,千万不要惹了客人不高兴。”骆大娘叮嘱自家孩子。哎,客人是漂亮,可是那性子也太差了一些!千万不要在自己家里惹事呀!
“放手。”花弄影也火了。
“想得美。”云破月瞪着她,哼,花弄影竟然胆敢欺骗他,他可是占着理的。
“哎哟,我的胸口。”硬的不行,花弄影直接来了软的。
“你怎么呢?”看到她捂着胸口站不出,鹜厉的云破月一下子慌了。
他看到花弄影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上变得十分苍白,这才想起花弄影现在还是一个病人,实在不适合找茬。
“都受伤了还硬挺着干什么?”一边训斥着花弄影,云破月一边态度软和下来。
他一把将花弄影横抱起来,然后小心放在床上,还给她脱了鞋子盖上了被子,“好好休息。”
花弄影没空考虑公主抱是多么旖旎,她看到是云破月气呼呼却又十分关心她的份上。想到云破月不顾生死跟着她跳下悬崖的场面,最终她还是心软了下来。
“我在小的时候遇上一个师傅,可是他是个疯子,教我东西却给我下了失心散。我跟着她学习了十几年的东西,却最终什么都记不住了。要不是因为情王那一次出手,估计到现在我还是懵懵懂懂活着了。”花弄影是谁,她可是娱乐公司大老板家的亲妹妹,从小不知道见过多少演员明星,可以说让她说个谎言,除去好友云朵那个妖孽,根本就没有人能识破了。
云破月沉默了,他想到云朵这个人物的出现,的确是在花弄影受伤以后。
“相府里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吗?”他开始挑刺。
“谁都不知道,我哄他们我的改变是在阎王殿里遇上了祖父。”花弄影慢悠悠地回答,这一次她说得是真话,今后也不怕云破月去查。谎言吗,最高的境界就是半真半假了。
“你扮成男人干什么?”云破月嫌弃地看着她身上的男装问。
“方便呀。”花弄影瞪了他一眼,像看了白痴一样。
好吧,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云破月撇撇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还痛不痛?”本来还想着持续傲娇下去的,可是云破月在看到花弄影紧锁的眉头,心里的不满顿时消失了,他坐到了床沿边上关心地问。
“还好,等药熬好了,身体就会好起来。”花弄影微闭着眼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