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压抑,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同事都看出来了,还问我什么事。多少个夜晚我辗转难眠,一想到伤心处泪水就不争气地流下来。真的,姐姐,我周围的任何一对夫妻闹离婚我都觉得可以理解,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唯独你和清源哥的事情让我想不通,你们是那么配的一对,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恩爱,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真的,我到现在有些事情还想不通。”
左梅听了,心里酸酸的,说:“也许,我们的恩爱只是表面的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些事情。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的婚姻可能潜藏的问题更多。世界上什么事都说得清楚,唯独感情这事是剪不断理还乱。有时候,我也在反省我自己,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比如,我一直很自信,尤其是对自己的感情和婚姻很自信,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婚姻会出问题,而恰恰就是这个想法害了我,因为从来没有危机感,所以很多细节都没有在意,也没有特别注意去维护自己的婚姻,结果问题来了,搞得我措手不及。一个婚姻专家说过,从没想过自己婚姻会出问题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我觉得我还有点把婚姻当爱情的想法,这个想法害了我。我一直认为,两个人只要相爱,真性情面对就行了,不需要技巧,更不需要经营。现在看来,哪里是那么回事哟。爱情只是婚姻中的一部分,婚姻牵涉的东西太多,需要努力维护的地方也很多,只用一招是绝对不够的。”
说完,左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样子。
徐林说:“梅姐,关心你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出再多的主意想再多的办法也只是我们的主意和办法,最后真正作决定的是你。我们想说的是,不管你作了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你还年轻,本身又很优秀,我们希望你尽快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十二点过,徐林和左兰有事要走,左梅也不好强留他们,便散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母亲和儿子在家。左梅一进屋,左妈妈就说:“快去看你儿子做的果汁吧,专门给你们做的。我上午买了西瓜和葡萄回来,他用果汁机给榨了两杯出来,说是给你和他爸爸喝的。”
左梅看见餐桌上放了两杯红红的西瓜汁,上面还插上了吸管,心里不觉一阵酸楚。
左梅知道,儿子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他一定知道家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他很痛苦,他想要原来的家庭氛围,但是现在那种氛围没有了,于是,他就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父母,他是多么爱他们,他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像以前一样地爱他,爱这个家。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无声地用这种最细腻的动作默默地告诉了父母他的伤痛和他的期盼。
左妈妈特意在家里做了好吃的饭,等吴清源回家来吃。但是他一直没有回来。
饭端到桌上,等了一阵,儿子拿起座机给他爸爸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吃,他说不回来。儿子默默地放下电话,坐到椅子上一个人开始大口大口地扒饭。
看到儿子落寞的眼神,左梅的心都要醉了。
真是一个绝情的父亲。
吴清源中午没有回家,他去找贾丽商量事情去了。
左梅昨天晚上终于自己主动提出了协议离婚的事,这是他和贾丽一直想要的结果。前几天,贾丽带他见了自己的弟弟和父亲,他的弟弟很支持贾丽的选择。贾丽的父亲做生意,颇有钱,明确表示,如果他们俩在一起了,他一定会支持他的事业。
一边是和左梅没有新意和前途的生活,一边是充裕的经济和良好的背景,吴清源面临艰难的选择。
选择左梅就是选择和以前一样平淡的生活和辛苦的打拼,但是会赢得道义;选择贾丽就是选择充满希望的生活和事业,但是会在短期内背负道德的谴责。吴清源左右为难,头痛不已。
反复权衡的结果是选择贾丽。因为吴清源深深地知道,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事业的话,他就什么都不是,一旦他的事业成功,采用的方式方法将慢慢被人遗忘,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比事业的成功更让男人难以割舍的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到了必须抓住,赶紧作决定的时候了。
左梅昨天晚上说了三十万的事,吴清源自己当然拿不出来,贾丽也许拿得出来,但是如果让贾丽拿出来的话,他将永远受制于贾丽,难有翻身之日。作为贾丽,当然也不想轻轻松松地把三十万元的钱交到一个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手里。两人想法一致,便开始商议怎么让左梅放弃那三十万元。
下午吴清源回了家。
左梅在洗衣服,正准备出去买肥皂的时候,吴清源叫住了左梅,说到房间里去说点事情。
左梅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吴清源问左梅把协议打出来没有,左梅说没有。
吴清源说:“左梅你看这样行不行。儿子的扶养权归我,你一个女人,离了婚带着一个孩子对你不利,如果你平时一个人觉得寂寞的话,可以让儿子跟着你住。另外,昨天说的儿子的费用一人一半,现在我愿意承担全部,直到儿子大学毕业。”
左梅说:“三十万的事怎么说?”
吴清源说:“我拿不出来。这个你想都不要想了。”
左梅说:“不拿我就不签。”
吴清源:“那我就只好行尸走肉般蜷在家里了。”
自然又没有谈出什么。
左梅出去买东西了。
几分钟过后,吴清源离开家开车走了。
第三十三章 凌乱的日记
左梅第二天早上起来,左妈妈已经把饭做好了。
左梅说我要喝开水。
左妈妈说:“开水烧好了的,我倒了一杯放在桌子上,快去喝,喝了好吃早饭。”
左梅把那杯凉好的开水喝了,又从水壶里倒了一杯喝。左梅一直有一个好习惯,那便是早上起来后空腹喝一杯温开水,既补充水分,又促进排便。左梅一直长不胖,可能与这些习惯有关。
以前,都是左梅自己起来烧开水。自从左妈妈来了的这一段时间里,左梅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什么都依赖母亲,没心没肺地享受着母亲给自己的一切。
每天早上必是有一杯已经凉好的水放在桌子上,喝完水坐到餐桌旁,早饭就端出来了。吃了饭,碗一放,穿戴好就去上班。左梅知道,母亲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她带来了最大的帮助,如果没有母亲的精心照料,自己的生活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边吃饭母亲边和左梅说话:“昨天你继父打电话来说地里的草该锄了。他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头晕,眼睛越来越模糊,干活吃力,叫我回去几天。”
左梅说:“妈,我没事的,你回去吧。输了几天液,我觉得身体好多了,晚上也能睡一会儿觉了。”
左妈妈说:“左梅,我跟你说,遇到这种事情你一定要冷静,心里也不要想得太多,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不要成天自己和自己生气。哦,你在家里呕得要死要活,人家在外面风流快活。记住,你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我养的几个女儿都不是懦弱的人。我养你们那几年,你父亲去世了,啥都要我操心,那么苦我都挺过来了,你这算啥,不要太放在心上,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不值得。天天该吃饭就好好吃,该睡觉就好好睡,该出去玩就好好玩,他活得好我要活得比他还要好!”
左妈妈停下来吃了一口饭接着说:“这个世界上哪个离了哪个莫法活。有些男人就是瞎折腾。他要折腾你就让他去折腾好了。不要想那么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左梅说:“妈,我知道了,你回去忙你的,顺便把儿子天一也带回去玩几天。他的老师这几天要培训,没有时间辅导他,让他回去放松几天也好。他们学习负担重,放个暑假也应该好好玩几天,休息休息。你不要在他面前讲这件事,什么都不要说。我害怕会伤害到他。你们走了后,我把自己的生活好好安排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不要操心我,真的,我没事。”
左妈妈说:“好嘛,那我吃完饭就带天一走了哈。”
吃完饭,左梅上班去了,左妈妈收拾完碗筷就带着孙子天一坐车回老家去了。
下午,办公室的刘姐悄悄给左梅说办公室晚上要统一吃饭,要她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尽量不要缺席。
左梅答应了。
下午下了班,左梅和办公室的人一起到一个农家乐去吃饭。
饭菜弄得很有特色,味道也好。
满桌子的人都兴致高昂,独左梅一人情绪不高。办公室打字的小肖给左梅敬酒的时候说:“梅姐,我看你这段时间好像情绪一直不太好啊。”
左梅忍住,打起精神笑着说:“哪里啊,没有的事。来,喝酒。”
酒刚咽下去,就有泪花要泛出来。左梅极力掩饰。
办公室主任给左梅喝酒的时候说:“左梅,你来了也有半年了吧,好好干工作。”
说完,干了酒,对着其满桌的人说:“以后再往办公室调人的时候,我要提个要求,半年内必须找到工作状态。希望左梅你也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左梅一听,知道领导在委婉地批评自己,一时,心里更加难受,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吃完饭,一伙人叫嚷着要打打牌。左梅不想打,但是人不够,不好拆了场子,只得勉强上了。
心里有事,自然不能专心。随时都有一股东西升起来击中左梅的心脏,打了三个多小时,左梅输了四百多块钱。
夜里回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
左梅躺在床上,脑袋清醒无比,没有一点睡意。一会儿想离婚的事,一会儿想儿子,一会儿想起领导对自己的不满,一会儿想到自己未卜的生活,一时脑袋里缠满了乱麻,那乱麻剪又剪不乱,理又理不清,折磨得左梅在床上扯自己的头发。
不行,睡不着。
左梅知道今天必须找个渠道把自己的这些情绪发泄出来,不然,她会疯的。
怎么办呢?左梅起来乱转。突然看到电脑桌上有一支笔,左梅想,没有人听我说,我就写吧,写出来也是一种倾诉,也是一种排解。
想到这里,左梅开始找本子,好不容易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用了一半的笔记本。
左梅趴在床上,摊开本子,拿起笔,开始胡乱地写:
刚从茶楼回来,和同事打牌刚散,我为什么还不睡觉,因为我的心痛到无法呼吸。我努力地微笑,挤出难堪的笑容,只是为了证明我要坚强。我到处找笔,找本子,开始写点什么,其实是因为我的痛无处排遣,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将那种无以言说的痛流走,再流走。数月来,我过着非人的生活,再傻的人都看得出我的落寞和悲伤,我很想掩饰,但什么都是欲盖弥彰。我以前活得太大意,不知道人世间还有一种痛叫做生不如死!
我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因为我的呼吸将要断去。我忍住眼角就要流出的泪水,因为我知道纵然我的眼睛哭瞎也不会有人帮我拭去。我好想好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但是我的床上如寂寥的原野一样空空荡荡,只剩我孤魂野鬼般在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没有了爱,我怎么活下去?
但我知道我要活下去,而且我知道谁都不能拯救我,只有我自己才能。我丰茂的身体,难道从此就如掉入泥潭的枯木般慢慢腐朽?
那些爱我的人啊,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的朋友,我知道,如果今夜我像一片落叶从五楼飘到一楼坚硬的地上,你们的心也会摔成碎片。谢谢你们,我的朋友,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我不能没有你们!
黑夜如此漫长,我还要承受到什么时候?老天爷,你何故这样对我。你这般磨砺我却是为了哪般?几个多月的时间,几乎夜夜如此,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地震吧,也许将我瞬间砸死便再不会有这无边的折磨。但是我为什么要死呢?难道我活着就是为了在我三十六岁的时候死去吗?爹妈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智慧,难道就是让我用来糟蹋的吗?窗外点点滴滴的雨声,是否就是我心中永远落不完的泪?
我也许早就该放弃这一段如鸡肋般的感情,为什么临到要失去的时候我却如此的痛?男人的心竟可以一夜之间冷酷到冰点,几千个日日夜夜的温存竟敌不过一夜的缠绵?
我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一次次血淋淋的侮辱?非人的折磨难道还不够?我的眼泪还有多少?能禁得起这般没日没夜地流淌?我的心到底有多坚强,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