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往秦大湮家的路崎岖不平,还是不要让王妃步行的好。你且安心带路便是,本王无碍。”
我心头有些闷闷的,终于忍不住小声跟他说了一句话:“你既然知道我有孕在身,刚才干嘛夹着我下车嘛!”
谢长风有些无奈,眨了眨眼:“原来轻柳你是为了这个才与我怄气的。”
我为了在气势上不输谢长风,便仰着头不依不饶道:“哼!不然呢!”
他竟是叹了一口气,“马车又矮又狭窄,若我在那车上也抱着你,那根本无法将你弄下来。为了不打扰你的清梦,我只能选择那种方法。没想到,原来轻柳你一直醒着。”
“……”谢长风这话一出,倒真是夫人我太过小心眼了。“那……那你早说不就好了,非得让我有种你不爱我的错觉嘛!”我一想到此处就忧愁,真是比谢长风还要委屈。
谢长风睨我一眼:“你安心继续睡觉就是了。”
我才不呢!!夫人我明明是个深明大义的主,既然罪责不在谢长风,我便不与他计较了。
为了弥补一点我的过失,我诺诺道:“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你都抱了那么久了,手会酸的。”
他却无所谓,“早就酸了,再多酸一会儿也不介意了。”
“是不是我瘦了,轻轻的,你才这么乐意抱我呀?”
谢长风又睨了我一眼:“你本来就不轻,肚子里还装了一个,你觉得……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呢?”
“……”算了算了,既然斗不过他,我就不与他再计较了。
前面的马车夫呢喃一声:“天黑了。”
我也觉得天黑了,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到。
马车夫忽然在路边捡了一根粗粗的木棍,吓得夫人我以为他要拿着一根棍子来打我和谢长风。还好我没率先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叫出来,我看到那个车夫颇为暴力地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料,然后将布料绑在木棍的顶端。他掏出火石,没多久,前方忽然亮堂起来,是马车夫点燃了自己简易做成的火把,以此照亮前方的路。
这个车夫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没想到心思很是细腻。天黑路滑,若是没有火把照亮前路,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好在火光明媚,夫人我心头的安全感顿时高了一个指数。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到达了秦大湮的家,合该是那时我都睡着了。总之等到夫人我幽幽转醒,我才意识到我身下是软软的chuang榻,谢长风就睡在我的身边,两手随意地搭在被子上。
他着实是累了……往常都是他自然醒永远比我自然醒要早,今天反过来了,我才得以再瞧瞧他的睡颜。我有些心疼他的一双手,我迟疑着轻轻触了触他的手臂,放心啦,下一次一定不会让你抱着我走这么远了。
这里应当就是大湮的家。我环顾了四周,屋里摆设简朴有致,弥漫着浓浓的木头香味,周遭都是鸟儿清脆的鸣唱。地上还有朝阳照射过树叶而投射进来斑斑驳驳的碎影。没想到大湮的家是这样清幽的一个好地方,若是大湮还是个单身,夫人我肯定隔三差五来走一遭。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看到茶桌上被人随意扔在一旁的包袱,里头装的都是我和谢长风来平城要用的换洗衣裳。眼光再往屋角移了移,我居然看到一套看上去很眼熟的女装。我忽的想到什么,低头一望,我……什么时候穿上的*?
我怔了怔,恍惚间注意到犹有些湿漉漉的地面,顿时就脑补了一下昨晚的情节。肯定是我睡着了,谢长风一路抱着我来到大湮家,天气炎热,难免出汗,所以他还帮我洗了澡。
唉,当我的相公真是不容易,简直是又当相公又当爹,也真是难为谢长风了。
我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裙子换上。我对着镜子左瞅瞅右瞧瞧这衣服,发现又是我之前没穿过的。王府是多有钱啊,怕是给我准备的衣服一辈子都穿不完,还不如腾出这些闲钱去做点好生意做点慈善,这样也是为攒点人品为后代服务嘛。嗯,这个好念头,日后一定要讲给谢长风听。
等我要打水洗漱的时候这才有些想念小桃子,过去都是小桃子一大清早地就给我准备好热水,只等我起*享用了。可如今,我该去哪里找水……
再怎么说也不能坐以待毙嘛,还是要自力更生的好。于是我轻轻推开门,外头阳光刚起,放眼望去是一堵爬满绿藤条的墙面,由于晒不到太阳而生了许多斑驳的墙苔,哪里都透着绿意。
我往侧边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屋角,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和敲打声。
我又慢慢接近一些那个声源,看到一个背对着我坐在矮凳上洗衣服的女人。
想必……这个姑娘就是大湮的新媳妇,温娘了。
听大湮说这个温娘曾经也是青/楼里的姑娘,我原以为从青/楼里走出来的姑娘都是细皮嫩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看眼前这个女人干活的背影,那真是非常地带劲。
我就这么突然地联想到清婉。清婉是万花楼的花魁,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从来不干活的嘛!跟温娘哪里能比!
我踩断了一根木枝,也许是温娘听到了声响,她停下手中的活,一脸笑意地转过头来。待她看清我是谁后,她又收敛了几分笑意,用清水洗了手后站起来,对我点头示意:“想必是慕王妃了,温娘见过王妃。”
这么文绉绉的语气在我看来,就不该出现在大湮媳妇口中。于是我赶紧大大方方地摇摇手:“哎呀哎呀,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叫我夫人就好。大湮都是这么叫我的!”说完,我抬眼看看四周,得出一个结论:“所有的地方都布着翠绿生机,这檐下还有堂燕,当真好风景!”
温娘的笑意这才大了一些,她有些局促,歉意道:“农户人家,条件简陋,夫人不介意就好。”
我赶紧摇头:“哪里会哪里会!……呃,不过,我是出来打水想洗漱的。温娘,请问你这打水的地方在哪里啊?”
温娘闻言立马领着我前去,一边带路一边解释:“家里小,也没什么闲钱用来打井,所以我们都从不远处的小溪取水。不过我早上已经煮了一壶开水,我去将它兑些冷水,这样夫人和王爷就可以用了。”
我霎是开心,屁颠屁颠跟在温娘身后道:“好的呀!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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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丹啊要进入考试期了最近好忙好忙。。都差点要没时间开电脑了QAQ还有啊。。我觉得多娇快结文了QAQ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害喜了害喜了
温娘实则是一个相貌不太出众的姑娘,皮肤白希,五官端正,顶多算得上清秀。但温娘由内而外散发一种自强独立的气息,她洗衣时那样老练,绝不拖泥带水;起身给我带路时,我从她身后打量她的背影,腰背挺得笔直,脑袋抬起,颇有女强人的感觉。
只是她这样一个有气质的姑娘,愿意跟大湮在乡野过活一生,也是情深意重。
“温娘还得多多感谢夫人。”她突然开口,柔声说着。
我愣了愣:“我们这第一次见面的,你有欠过我什么吗?”
温娘轻笑着解释:“若非当初夫人月老牵线,让军中将士与城里的姑娘信件来往,我也不会认识秦大湮这样一个好男人。城里还有好多对夫妻与我们同一天成亲,我想……也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次亲事。”
闻言夫人我欣慰地笑了笑,觉得当初的做法真是干了一件积德之事。
说着我又想到什么,问她:“那么多人的信中,你为何就选了大湮呢?是因为他才高九斗吗?”
温娘摇头,“只因大湮的信件中,字最好看。俗话说,字如其人,当时我想……既然大湮的字这么清秀,他的人一定文质彬彬书生儒雅。虽然……不是很恰和,可大湮应该才是最适合我的人。他很心疼我……除了洗衣服他做不来,其他都是大湮亲手做的。能和大湮相伴一生,也是我上辈子积来的福。”
所以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才是真,不管他的相貌如何。大湮虽然五大三粗相貌平平,但他拥有一肚子的墨水和一身好品行,的确值得拥有。而我家那位……也真是我太幸运,能找到一个颜值爆表人品也爆表的相公。
我正顾自思考时,温娘脚步慢下来,指着前面一个小屋子,转头对我笑道:“夫人,前面就是厨房了。夫人可以在外面等,待我将热水倒在盆里给您送出来就好了。大湮在里面做饭,等夫人和王爷洗漱完毕,这饭点也该到了。”
原来大湮还会厨艺!
我内心一喜,但面上还是很有礼貌地推脱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进去打水就好了。这样麻烦你我不好意思的!”语毕,我迫不及待地领先温娘,几步上前,推开厨房的门,顿时,扑面而来一股烧柴火的味道和饭菜香。温娘在我身后轻笑,颇为温柔地呼唤秦大湮:
“大湮,你看看谁来了。”
大湮那威武雄壮的上身未着丝缕,炒菜的招式娴熟不已。他见到是我,立马放下锅勺,把整个锅子都端起来,离开下面熊熊燃烧的旺火,然后招呼着道:“温妹,快把那边的凳子拿来让夫人坐着,不能怠慢了珠胎暗结的夫人!”
我听着大湮灵活的用词,身子都抖了抖。温娘也很听大湮的话,他一吩咐完,温娘就去将凳子搬过来让我坐下。我赶忙对温娘道:“我不用坐的啊,温娘何必跟我客气啊,都是自家人!”
“莫不是大湮眼花,刚才夫人的虎躯是否震了一震?”大湮把菜放在锅灶上,又掌勺开炒。
我扶着额点头:“对的对的,我虎躯一震。”
温娘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去准备热水。我觉得这两人都在忙活,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太合适,于是又起身前去瞅瞅大湮做的饭菜。桌上都摆了好几盘菜了,我瞅着瞅着,忽然看到了一盘红烧肉。
我平日里看到红烧肉这种东西,都是口水横流,恨不得一盘一口入腹。但是今天摆在我面前的这盘红烧肉,色泽明明那么好,闻起来也跟往常没有区别,可就是勾不起我的食欲,反而让我一阵恶心反胃。
我忍不住干呕几声,全身一阵鸡皮疙瘩起,头皮发麻,但呕过之后好多了。我干脆别开眼不再看那盘红烧肉,免得越看越难受。
刚打完热水的温娘朝我走来,替我顺了顺气儿,届时,大湮放下锅铲一脸慌张朝我跑来,弯着腰着急道:“夫人您怎么啦?难道这菜……被人下了毒?难道这毒挥发在空气中能致人死地吗?”大湮盯着那些菜品,又摇头:“难道是我身强力壮,怎么我没有夫人的症状?”
温娘叹了口气,嗔了大湮一句:“大湮,菜都要烧糊了。饭菜里不会有毒,女人家的事情,你可别多过问了。”
大湮这才如梦初醒地去掌勺烧菜。夫人我也是奇怪得很,怎么在温娘口中,我恶心不适倒成了女人家的事情?
我忽的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朝我腹部打探打探,再抬起头望着温娘时,她正用一种温暖而羡慕的目光看着我,轻声道:“是了。夫人刚才的反应应该就是孕吐了。”
“孕……孕吐?”我看过许多话本,里头都有孕妇食欲不振的情况,话本里称呼为害喜。而孕吐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从温娘这里得知。
温娘点点头,一只手抱着装满热水的脸盆,夹在腰间,另一只手搀着我,道:“夫人还是先去洗漱吧,不然这水该凉了。”
温娘越是这样我越不好意思:“你这一只手端着盆儿多不方便啊,我没事,真没事,不用搀着我的!你把盆子给我就好了,我自己端。”
温娘硬是不让我端,在我百般劝阻之下,她退了一步我也退了一步,她把搀着我的手收了回去,两只手端盆,这样应该比先前好受多了。
一路上我都有些不开心,于是满脸哀怨地跟温娘诉说了:“我来这里是看望大湮和温娘你的,不是当小姐来的啊……我怀孕也才两个月不到,身子板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这些事儿你就让我自己来吧……”
“两个月啊……”温娘喃喃着点头,“难怪。大多数女人怀孕后都是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会孕吐。夫人是第一次有这种反应吧?再忍一段时间,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用这种方法体现他的存在了。”
我有些惊讶:“温娘……你看起来很是了解这些事啊。难道你也怀过孩子?”
温娘的脚步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这就是我和谢长风睡了一晚的屋子。温娘摇头道:“家中以前是做大夫的,我娘跟我爹都懂医术。平日里跟娘亲交流比较多,娘亲也给我普及了一些当女人应该知道的知识。”她顿了顿,又道:“青/楼里也偶尔会有花娘怀孕,有的花娘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会偷偷把孩子留下来。我也会帮着照顾照顾她们。所以会懂一些。”
我恍然大悟地点头,果然还是实践出真知。温娘端着水盆,正准备进屋时,我赶忙故作不好意思麻烦她的模样拦下她,口中道理一堆:“你看我一路上都在麻烦你,本来就很不好意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