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炫剑眉英目,冷静自恃的立在砂画右侧,左侧则是一脸悲恸、悲伤不止的羽烟公主,殿上大臣纷纷低头伫立,他们知道,又一场宫变夺权开始了,他们要找一个权势最大的人,然后靠向他那边,这样才能免于一死。
朱七宝大手一挥,示意殿上的大臣安静,他故作悲伤的说道,“诸位大臣,想必大家此刻的心情都跟我一样,我们痛失大王,悲痛无比,可是,那位杀大王的凶手仍冥顽不灵的站在大殿之上,没有一丝愧疚之心,甚至还想拥立羽烟公主为女帝,简直是狼心贼子,祸国殃民第一人,他自持公主手上有传国玉玺,就想歪曲他弑君的事实,还有,大家都别被公主的外表所迷惑,其实她跟镇阳侯是一伙的,她们巴不得大王驾崩,好争夺政权,掌管朝纲,把持朝政,为祸东阳。”
此言一出,众大臣纷纷议论起来,他们个个惶恐不安,低眉顺耳,虽说朱七宝拥有三十万大军,但是在眼前北冥打来这个节骨眼上,他那三十万大军已经不足为惧,比起北冥战神南风瑾,朱七宝简直就不堪一击。
砂画冷哼一声,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沉声说道,“好,既然朱将军说我与公主是一伙的,又说大王系我所杀,请问大殿之上两千多人哪个看到是本侯所杀?齐三统领,你是朱将军的重将,当时他命你跟我一起进正阳殿,在我们救了那一千多名即将被火焚烧的女子之后,大王是怎么死的?麻烦你给诸位大臣解释一下。”
齐三沉吟的看了朱七宝一眼,发现朱七宝正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怒视着他,齐三闪过他的眼神,慢慢说道,“当时我和驸马爷正在内殿救人,突然听到正殿大王的惨叫声,然后我们跑出去,看见他被南沧宁雅所杀,已经咽气,故没能留下任何传位的口谕。本统领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如有一句欺瞒撒谎,则不得好死。”
“你……齐三啊齐三,枉我一路提拔你,你竟然临阵叛变,帮夏红衣编谎话,本将军真是看走眼了,来人,给我把齐三这个乱臣贼子拖出去斩了。”朱七宝厉声大吼,脸上青晴暴现,肥肉一层层的晃动。
“本宫看谁敢!”羽烟公主托着传国玉玺凌厉的站了出来,脸色阴沉,目光凌厉,颇有一国之君的风范,“本宫掌东阳传国玉玺在此,谁敢动齐三半根毫毛,本宫定不轻饶,朱将军,如果你想做大王,请你拿出本事来,和夏驸马比比,看谁更适合做这个君王,做君王需要具备的才能、胆识和谋略,不知道朱将军你有没有,如果光凭一已蛮力就想统领天下,未免贻笑大方。”
朱七宝被羽烟说得脸红涨红,大声喝道,“羽烟公主叫本将军和夏侯爷比,难道羽烟公主想拥立他为帝?他算什么?他身上流着皇室血裔吗?他又有什么本事和才能,本将军今天倒想讨教一二。”
好,进圈套了!羽烟冷笑一声,“诸位大臣都在此,大家可以为羽烟作证,就让朱将军和夏侯爷舌战辩论,看看谁更适合掌这枚玉玺,诸位大臣,你们可是同意?”
大臣们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个平日娇生惯养的公主到危极时刻竟有这般风采和胆识,他们心里一直对朱七宝拥兵自重愤愤不平,不过他们只是一介文官,手中没有兵权,斗不过他,只能臣服于他,眼下公主这么问,大臣们只好都嗫嚅道,“臣等且先听听,再作论断。”
羽烟走到砂画面前,朝他投去一个鼓励的微笑,轻声道,“你是我的驸马,是我的夫君,我想你来掌这枚国玺,我没有什么野心,既然我们相识是缘,只要你能善待百姓,宽已待人,保护好东阳子民,我什么都听你的,永远追随在你的身后。”
砂画愣了愣,她一直以为羽烟是恨她的,没想到她却这么信任她,把君王之位这么大的重任交给她,这充分证明她对她的信任,可是,她是女子,给不了公主幸福,她怕辜负羽烟的期望。
羽烟见砂画沉默着,有些担心,难道他不愿意替自己分忧,还是不愿意娶自己,因为她们从来没怎么交集过,有的只是陌生和疏离,她静静的望着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因为从那次殿上他求婚的深情表白开始,她竟发现,自己的心,也渐渐被砂画所俘虏。
他是那样的优秀出色,羽烟深信,砂画对她的表白是出于真心的,她手腕上还戴着那只有些枯萎的执手镯。
“羽烟公主,我是不是比你高?”
“我比你高,那么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风雨袭来,有我替你挡着。”
“公主,我真想亲自替你戴上它,此镯名为‘执手镯’,意思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然它不贵重,但是它代表我满满的心意,明明灭灭的人生,我愿意做你的一盏灯,温暖你的寒冷,关照你的一生。其他的,等你嫁给我就知道了。”
虽然开始她很讨厌砂画,可是她不否认,他是那样的出色,所有郡主公主都一眼相中了他,而这个出色的翩翩公子竟然会对她深情表白,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她都愿意赌一次,她赌砂画是条汉子,是个人中之龙,用自己的地位和青春作赌注。
虽然他杀了她母妃,可是她知道母妃跟阳烟所做的一切,她不怪他,他这样做只是为国除害,国家少了母妃父皇那种贪婪腐败、骄奢淫逸的皇室成员,一定会强盛起来。
朱七宝得意的看了砂画一眼,朗声说道,“夏红衣,依本将军看,你是不敢和我比吧?怕没有本事丢人,还是你根本不敢和我比,没那个本事当大王,如果你自愿弃权,那本将军就不惶多让了。”
羽烟转过头,愤恨的盯着朱七宝,心里悲愤交加,泪眼朦胧的走向砂画,轻声说道,“红衣啊红衣,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是,我把我一生的赌注都押在你身上了,如果此次夺权失败,那我俩皆是朱七宝的阶下囚,只有死路一条啊!到时候国将不国,家将不家,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朱七宝也是个大贪官,他纵容手下将士们抢劫掳掠、做的贪赃枉法的事还少吗?东阳千万不能落入这个狼子野心的狠人手里。”
砂画抬了抬眼,羽烟何时变得这么聪明和晓以大义了,她不敢自恃自己是个活菩萨,但是她敢保证,她不会害东阳百姓。
殿上的大臣纷纷议论,其他他们是期待夏红衣和朱七宝比比的,毕竟夏红衣已经名扬东阳,他在大殿上赢得驸马之位和睿智聪慧,和稳固住逃跑的大臣娘娘们的果敢勇气,都渐渐折服了他们。
朱七宝是个什么人,大臣们一清二楚,早就对他恨之入骨,岂料总是拿他没办法,斗不过他不说,还得时常受他的打压,他不仅抢劫民女,连大臣们的千金小姐都要霸占,是个十足的土匪头子和满淫恶霸。
朱七宝再次挑衅的望了眼砂画,眉毛上扬,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朗声说道,“夏红衣,你根本没有和本将军比的资本,本将军叫你死,你就得死,不过本将军是诚信之人,既然在这大殿上放话出来和你比比治国之略,就给你一个机会,绝不食言,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个机会了,那本将军只好代替你这个驸马之位,和美娇娘大婚喽。”
“朱七宝,你无耻。”羽烟和蓝炫都愤恨的盯着朱七宝,殿上的大臣也对他这种放荡的行径十公不满,仍是害怕的低着头。
砂画抖了抖锦衣,淡淡走向殿中央,冷声说道,“谁说本侯不敢了?那就由朱将军先来,谈谈如果你当大王,会为国家带来什么,还有,如果北冥打来,你又该怎么办?”争也是死,不争也是死,不如临死拼一阵,兴许还有活路。
一听到北冥打来,朱七宝脸色攸地由红转白,不过他还是镇定下来,撸起袖子,露出他黝黑精壮的手臂,大声说道,“本将军自有一套治国方略,中央废承相制度,权力分属六部,地方设三司分权;并实行特务统治、以军治国等措施,其核心就是强化君权,巩固君王地位,维护国家团结和平。至于北冥邪皇打来,那本将军可不怕他,我有三十万禁军,听说他这次才带五万精兵过来,你认为五万斗得过三十万吗?我一定打得他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永远不敢来东阳。”
此言一出,殿上的诸位大臣纷纷摇头,莽夫,朱七宝是也!
砂画想笑,却忍住了,她双手环胸,朗声说道,“真是猪头。你实行特务统治,强化君权,这样能巩固皇权?笑话,君权专制容易形成暴政统治和腐败现象出现,阻碍东阳发展,而且朱将军所说的君权专制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你要诸位大臣和老百姓天天心惊胆战的臣服在你脚下?轻则充军,动辄诛杀,诸位大臣,你们敢让他当大王吗?”
大臣们纷纷摇头,要是听朱七宝的实行什么君权统制,这还要他们活不,其中有的大臣终于忍不住,插话说道,“我们都想听听驸马的治国方略,至于朱将军所言的什么特务统治,以军治国等措施,恕下臣不敢苟同,我们还是比较关心如何阻止外敌入侵,保卫国家,和使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安乐。”
朱七宝气得满脸愤恨,气呼呼的盯着那位发言的大臣,恨不得一口把他嚼来吃了,又满腹怒气的盯着砂画,因砂画说他猪头而脸涨成猪肝色。
砂画朝大臣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如果是我,我会实行亲民政策,广开商路,农业商业同时发展,不再歧视商人,我的目的是让百姓生活富足,再不济也要有衣穿,有饭食,有房住,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会严厉监督腐败官员,如发现官员贪污银两六十,则贬官下放;如发现官员贪污上千银两等,则流放关外,重则终身监禁,处以极刑。”
大臣们纷纷点了点头,砂画继续说道,“要想维护国家和平团结,必须实行仁政,广纳百家之谏,为君者要多听忠言。我会鼓励男子女子共同读书,没有贫贱等级之分。对于兵部方面,我只会挑选精壮年青人才入伍,不论出身。那些年老无力,体弱多病,还是孩童的将士则放回家,允许他们耕田种植,让百姓休养生息,民有所依。”
“东阳表面风平浪静,百姓看似安乐,其实早已内忧外患,那些没有激发出矛盾随时可能迸发。东阳此地肥沃,百姓年年收成皆能求个温饱,不过近年来,随着前任大王加重税收,实行酷刑制,什么绞刑,骑木驴等残酷手段的实行,百姓其实早已心生怨恨,只是苦于不敢倾诉,有冤不能伸,有气无处发,只能沉积在心里。如果是本侯制定律法,一定去掉那些残酷的刑法,减少百姓纳税。”
“试问,谁会整天担惊受怕的生存?谁不想过好日子,谁喜欢打仗?依朱将军所言,如果北冥打来,他要带领三十万禁军和南风瑾这个号称战神的将军硬拼,我看朱将军真该叫猪将军了,真是个猪脑子。”砂画急言厉色,越说越激情,惹得殿上的大臣纷纷点头称是,个个都鼓着双眼期待的看着她。
齐三也满面红光,看来,他把玉玺交给红衣的决定,没错。看着众大臣期待的目光,他大声问砂画,“依驸马之见,该如何对付战神北冥邪皇?”
砂画朗声笑了笑,看着大臣们都提着嗓子期待着她,羽烟和蓝炫也一脸赞赏的望着她,轻声说道,“百姓都怕打仗,依本侯看,这场仗,不打也罢!这样既不会损失我们的人力物力,又不会使将士冒险伤亡。”
“那依侯爷之见,该如何呢?”
砂画顿了顿,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朱七宝,戏谑的笑了笑,沉声说道,“有时候对付敌人,并不一定要硬拼,像蛮子一样,只会让自己败得更惨。大家都知道,南风瑾号称北冥战神,十五岁就带兵打仗,百战百胜,精通兵法谋略,通晓排兵布阵,他的将士乃至全国百姓,纷纷忠心拥戴于他,没有二心。他之所以这么受百姓推崇,当然与他杰出的治国方略分不开,他的治国方略可都是为百姓着想的,别看他表面是个冷漠无情、让人望尘莫及的邪皇,其实他对百姓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试问这样的皇帝,谁不爱戴?”
“大家可知道他这次前来东阳是为何?应该大家都知道,他只不过是想寻回自己的皇后,他深爱的妻子,他并没有说要灭掉我们东阳,吞并南沧、尹夏的意思。我们边关守城的将士因为言语冲撞了他,所以才被他腰斩杀掉,我看是那个统领袁鹰蠢钝如猪,不晓圆滑,不懂为人处事之礼,因为他的粗鲁莽撞,害得东阳这么多百姓为他赔上性命,真的很不值。其实要想解决南风瑾很简单,只要把他妻子当礼物送给他,他就会自动退兵。”
大臣们纷纷点了点头,这么简单的办法他们怎么想不到呢?还是夏侯爷聪明,齐三沉吟道,“北冥邪皇宠妻之事天下皆之,虽然他妻子出走,不过他这么多年来依然深爱她,他的妻子一直是他的软肋,他对妻子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