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子一身银白寒光锁子甲,胸前一片小形圆面铜镜远远射出凌厉的寒光,战袍外绣着巨大的紫色金龙,战袍却有些破坏不堪,他脸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痕,却仍旧气势如宏,寒光凌厉,风姿卓绝。
后面大批铁骑全都跟了上来,路上不时传出动物被斩杀的嘶吼声,大多铁骑都铠甲破败,脸上沾满鲜血,头发凌乱,有的帽子丢了,衣裳破了,有的战马倒地,痛苦嘶鸣,千余铁骑和残暴的腹蛇、灰熊、狮子、豹子互相攻讦,撕吼扭打。
“沁儿。”
“楚夏。”
砂画一看到头发凌乱飘在额前的男子,两眼顿时清咧起来,两人快速朝对方奔去,楚夏立即翻身下马,一靠近砂画,就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眼神由之前的凌厉变得温柔起来。
两人仿佛抱了一个世纪,却仍像抱不够般,后面的一切都好像与他们无关,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二人。
南风瑾失神的望着这温情的一幕,骤然,他反应过来,在那片铁骑与猛禽的嘶扎声中,他扬起宝剑,厉声冲向楚夏。
楚夏是谁,武功也不在他之下,他断然推开砂画,猛力夺过铁骑手中的长枪,凌厉的迎向南风瑾,楚夏持长枪,南风瑾持宝剑,两人如急厉勃发,刀枪混杂在一起,犹如森林里的狮子怒吼般凶猛。
“你们别打了。”砂画随地捡起一根藤条,也加入他们的战斗之中,但两个世间最优秀的男人仿佛铁了心似的要决斗一场。
他们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互相攻击,犹如森林之王狮子和野兽之王老虎般憎恨对方,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注定要成为敌人。
两人狠劲迸击,互相相让,衣袍翻飞,果断凌厉,都是人中之龙,人上之宾。谁也不愿相让,楚夏的将士看到主子正和南风瑾决斗,纷纷想走上前帮他。
“你们谁也不许过来,今天我与他拼死一战,单打独斗。”楚夏厉声急喝,枪枪刺人,他现在已经不用玉箫杀人,因为他是东陵的王,走到哪都在大批铁卫跟着,根本勿需他亲自动手。
砂画扬起手中藤条,果断凌厉的朝南风瑾抽去,缠在他身上,咬紧牙关,一把拉过他,沉声说道,“南风将军,请别伤害他。”
“在你心中,他真的比我重要?我真的这么一文不值。”男子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突然扔掉手中宝剑,怔怔的望着眼前绝色伫立的美人。
楚夏则旋身飞转过去,把砂画拉到自己身侧,紧紧拥在怀里,厉声喝道,“南风瑾,你根本没资格拥有她,她已经是我东陵的王后,曾经的一切都是过眼羽烟,你不要来打扰我们了,你走吧。”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南风瑾颓废悲伤的样子,砂画的心竟有一丝心疼,她又没办法把自己劈刀两半,这样谁也不会痛苦,她只能对不起他。
南风瑾突然轻笑一声,这一生他都很少笑,在这忘情森林里开始改变,为砂画而笑,竟然落到个这种下场,他有些自嘲的拾起那把绝世好剑,轻轻抚了抚剑上的灰尘,“玉瑾之剑,执情之剑,原与流星是一对,在上百年前就已分隔两地,看来今生,仍是如此。”
这时,诺神们则胆战心惊的围了上来,她们还没有见过那么大阵仗的士兵,纷纷一脸担忧的走向砂画,“沁儿姑娘,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能活着进来?”
身着黑色铠甲的李青拱手道,“王后,皇上派了五千精兵,在丛林里混战了大半个月,才走到这里,五千精兵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一千余人,就连皇上都受伤了,不过幸好,功夫不负苦心人,我们终于找着你了。”
“王后?”砂画一脸惊异的问道,她明明只是王妃,怎么成王后了,那南沧如醉怎么办?“楚夏,南沧如醉怎么办?我为什么是王后。”
楚夏轻轻颔首示意,李青继续说道,“南沧公主因涉嫌谋杀六公主,现在已经被逮捕,所以她没有资格成为王后,皇上已经说服秦王后,任命你为王后,只要你回去,就可以上位。”
“什么?”砂画和南风瑾同时问道,怎么会这样,杀六公主的人怎么可能是她。
南风瑾目光凌厉,恨恨的盯着楚夏,恨不得把他杀了,“如果你敢动南沧如醉一根汗毛,我一定会踏平东陵。”
“好,我等着你,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和本事。”楚夏不紧不慢的说道,甚至有些云淡风轻。
南风瑾没再理他,攸地把玉瑾剑架在一名黑衣卫头上,冷冷说道,“带路,我要出去。”
“南风瑾,你别急,如醉公主会没事的,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砂画紧紧捏着楚夏的手,然后转向诺神,“楚夏,她们就是这片森林传说的野人,不过她们是因为误食情花而中毒,现在我已经把她们身上的毒素除去,今后把她们收编为正式东陵百姓,可以吗?”
楚夏宠溺的看了看砂画,温润如水的说道,“都听你的。”说完,轻轻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
“她们的故事,我以后再跟你讲,我们先回宫,我不相信南沧如醉会杀六公主。”砂画担忧的看了南风瑾一眼,微笑着看向楚夏。
楚夏眉头轻沉,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在乎他,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他只得怔怔的朝她点了点头。
一千余铁骑加上五百多名野人,浩浩荡荡的走在回宫的路上,因为之前楚夏他们已经把前来的路扫平,所以回去时是易如反掌,漫山遍野是野兽的尸体,一股股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味从森林中传来,砂画闻着有些不舒服,她倚在楚夏怀里,楚夏则用手帕轻轻捂着她的鼻子,为她挡去那股恶臭。
他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现在已经开始显现出来,再不嫁给她,以后对她和孩子都不好。
经过三天三夜日夜兼程的行走,他们终于走出这片广矛的森林,砂画从李青那里打探到,东陵因为南沧如醉和洛雨笙关系不清不楚而迁罪于她,而南沧如醉在忘情森林被伏击一事,她也指责是楚夏暗中找人做的,双方存有怒气,导致和亲不成。
现在南沧如醉正被关在东陵大牢,各方面的证据都对她不利。有人说,楚夏爱的是砂画,一直想立她为后,所以坊间传言南沧如醉为了争宠,恰好知道砂画和六公主有过节,所以把六公主杀了好栽赃给砂画。
对这些传言,砂画从来不相信,南沧如醉应该不是那种人。明天就是她和楚夏的成亲大典,砂画有些心慌,也有些激动,她终于可以嫁给最爱的男人了。
让砂画觉得好玩的是,楚夏一行回楚州城时,众百姓都纷纷称赞砂画是东陵第一勇士,猎虎之王,因为楚夏在那头死掉的青晴猛虎颈上发现了她的流星剑,其实那头猛虎她和南风瑾双双杀死的,现在倒给她居功至伟了。
诺神们已经被她安置到皇宫里居住,她要先派管事嬷嬷们教导他们礼仪,告诉她们天下的大事,阿拐钰一来到皇宫就顿时惊呆了半天,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对楚州城的一切都感觉很陌生。
一到皇宫,诺神就把砂画漂亮的衣裳全部试了一遍,砂画给她描眉画黛,略腮薄粉,梳了复古如婉勾式的头髻,再配上一袭华丽的美服,陡然间,她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只是皮肤略有些黑,但却是那种健康的黑,富有光泽和弹性,想必再过不久,她就会迷倒众生,变成一个粉白细嫩的大美人。
每次阿拐钰一见到她就副族长副族长的喊,搞得她像是野人头子似的。不过砂画喜欢他,因为他是个很善良憨厚的小伙子。
上次在忘情森林伏击她们的那伙黑衣人虽然查不出是什么身份,但是砂画猜测,应该与柳靖有关,那伙黑衣人的人数的手法均像极了西塘士兵。
如果东陵与南沧和亲交好,那么东陵的实力势必强大,这样会威胁的国家有西塘、明夏,还有像东阳、尹夏等小国都会受到南沧的威胁,幕后主使一定会从中获利,明天就是她和楚夏的成亲大典,等典礼一过,砂画就会去查六公主死亡的真相。
上次秦王后不也怀疑是她吗?现在大家都怀疑是南沧如醉,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砂画今日身穿一袭大红色绣金锦袍,头戴金黄色后冠,额前挂着一串金黄色流苏璎珞,头发高高挽起,后有一束青丝席地而下,用珍珠白色的丝带绾起,更加增添一份魄人的美。她瓜子型的粉红小脸蛋上,隐隐的一对浅浅的梨涡,像一株圣洁的青莲般淡雅动人。
一颦一笑皆媚倒众生,她娴静脱俗的坐在镜前,满面寒羞的由着麦穗和油菜给她梳妆打扮,她的小脸粉雕玉琢,身段婀娜多姿,鲜眉亮眼,真是我见犹怜。
麦穗给她梳着梳着头,竟看得痴了,望着面前冠美绝伦的王后,她甜甜的称赞道,“王后,您真是天生丽质,沉鱼落雁,犹如出水芙蓉。艳压群芳,这后宫没哪个女人比得上你,奴婢能服侍您,是奴婢的福气。将来你要是为皇上生一堆龙子,一定更加母仪天下,成为东陵百姓的典范。”
砂画淡然的起身,头上的金钗珠宝发出沙沙的脆响声,轻声说道,“麦穗你嘴巴真甜,真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跟麦穗和油菜的感情并不深厚,她心里念的想的一直是可爱娇小的蓝蝶儿,可惜她一直找不到蝶儿的下落,一想起她,砂画顿时沉下眼眸,眼里泛出一滴晶莹的泪,她和蓝蝶儿共经生死,俨然比亲生姐妹感情还好,无奈现在连她的尸体都寻不着。
这样也好,至少她内心还有份期待,期待着她会安好。
“王后,您真漂亮,与英俊不凡的皇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知道上次皇上登基,他有多出色,他一身紫金蟒袍,头戴白金玉冠,腰系青龙束腰玉带,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不知迷倒多少官家小姐。他游街的时候,骑着一劈奔宵宝马,手持利戟,如同天神下凡,迷倒了城中百姓,百姓们个个朝他叩道,许多小姐都想嫁进皇宫,做他的妃子,还有的故意接近皇上身边的侍卫,想买通他们,希望他们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能进宫做皇上的妃子。可是她们又都知道,皇上只爱你一个,他一登基,就封你为后,大赦天下,全东陵的人都知道他是位深情的好皇帝。”油菜接过麦穗话茬,开心的说道。
砂画脸上顿时因为她们的话而浮现一抹娇羞,大红的喜帕上用金线绣满了鸳鸯,麦穗给她轻轻搭在头上,就等着宫里的嬷嬷来接她。
突然,有铁骑踏来的声音,砂画急忙掀开喜帕,脸上瞬间羞红起来,他竟然亲自来接她。
楚夏一身金黄紫金蟒袍,头戴金冠,显得神采奕奕,冠美绝伦,剑眉英目,俨然一个绝美大气的翩翩少年伫立在梨树下,他轻身翻身下马,衣带上的点点金龙随风翻飞,温润如玉的看着砂画,朝她浅浅微笑。
“貌美娘子,为夫亲自来迎接你进殿,汝可甚是欢喜?”他扬了扬眉,故意轻咳两声,朝砂画眨了眨眼,伸出纤手,冠美绝伦,如女子般倾国倾城。
砂画静静走向她,轻轻把手搭在他的大掌之上,两人就这样牵着,慢慢走向承章殿,两人心灵相通,互相携手,淡淡相视而笑,男子温文尔雅,女子仪态大方,尊贵如同公主般。
“能娶得你做佳妻,是我楚夏这一生的幸运,沁儿,谢谢你。”楚夏真诚的望着她,声音清润温和,仿佛三月春风。
“嗯,能嫁为你妻,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也跟你一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砂画小脸溢满光彩,额头的流苏璎珞轻轻作响,悦耳动听。
两人均抬头望向蓝天,轻轻闭上双眸,尽情的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
“东陵冬天会下雪吗?”砂画轻轻问他。
男子牵着她,静静说道,“会,而且会下很大很大,全是鹅毛大雪,每到冬天,这里就会成为个洁白的世界,到处白雪铠铠,积雪非常美丽。冬季楚王殿的梅花全部会盛开,一簇簇像火似的红,我们不住在和宗殿,就住在楚王殿,好吗?”
“好,你住在哪,我就跟去哪,反正我这一辈子,心都属于你了。”
“百着不相离,愿得一心人,我们要生一大堆皇子公主,公主都长得像你这么漂亮、聪慧,皇子都长得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和共同演绎一段人间佳话,我爱你,沁儿,爱你一生一世。”楚夏严谨的向她承诺。
“嗯,他们都要叫楚小蛋和楚若儿吗?”砂画嘟着小樱桃似的嘴问他,模样娇羞可人,宛若冬季的红梅般吸引人。
“楚小蛋要不要叫楚小蛋,要看我心情哦!”
“那我呢,我可是他娘亲。”
“你啊,你管楚若儿好了,我再管你们俩。”
……
砂画感觉才一会儿不到,她们就到达承章殿,承章殿装饰得喜气玲珑,金碧辉煌的大殿四周燃满了人高的金色蜡烛,柱子长廊上全张灯结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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