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啊!这肉真美味!上等野猪肉,哇,好难撕,竟然粘这么紧。”一边说,砂画一边故意用力撕下一块瘦肉,再次满足的咀嚼起来。
“要吃出去吃。”南风瑾吞了吞口水,这女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楚夏给她喂了什么药,这衫的安娴和宁静在哪去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手段高明、武功高强、生存能力强的女杀手,哪里是以前温柔可怜的小砂画。
最重要的是,她故意在他面前撕那块烤得香喷喷的瘦肉,把他气死了。南风瑾立即起身,狠狠瞪了她一眼,一个轻功跳出洞去,准备在外面寻找野食。
他一个大男人,才不靠女人吃饭。
见他什么都没找到,砂画赶紧跟了出来,“别找了,这地方腹蛇较多,小野鸡小白兔都被它们吃了,哪里还有其他小动物。”
南风瑾悻悻的转身进洞,沉默的蹲在干草上,扭过头不去看砂画,像个小孩子般任性。
砂画正津津有味的享受着她的美食,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美食,“本将军饿了,给我吃一点。”
说完,他掰开瘦肉,自己要小的那半,再把大的那半扔给砂画,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心里不由暗叫,这肉烤得真香。
砂画睁大眼睛看了看南风瑾,不会吧,他竟然抢她的东西吃,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礼的男人,赫然间,她轻轻放下还没吃完的那块肉,犹如一阵风般袭向南风瑾。
哪知南风瑾早就有防范,他伸出右手,凌厉的接住砂画的掌风,两人就在冰洞里上下翻飞,蛟龙跳跃般扭打起来。
砂画出手利落,却不狠毒,南风瑾同样如此,两人都没使出看家本领,就这样互相缠打着,砂画扣住南风瑾的手腕,用力一摔,本以为会“趴”的一声把他摔到地上。没想到南风瑾内力深厚,用力一提,倒把砂画给倒挂起来。
“倒挂金勾。”南风瑾朗声说道,这时,砂画探手抓向他大腿,朝他大腿上最嫩的肉狠狠一掐,痛得南风瑾急忙松开她,她再顺势转身,用力一踹,南风瑾的右腿立即往右上方躲。
“金鸡独立。”砂画看到用一只脚撑地的南风瑾,戏谑的笑道。
南风瑾登时一个轻功飞到洞壁的石头上,冷哼一声,沉声说道,“掐人痛处,阴险狡诈。”
“还没掐你胸口呢!那才是你痛处。”砂画不打算理会他,她正饿着呢,自顾自的蹲下吃肉,这场混乱就这样轻易结束,他俩谁也不愿相让,强强攻击,真是天生的冤家。
南风瑾说她阴险狡诈,不禁让砂画想起在东陵皇宫,她戏弄东陵六公主楚凌霜的时候,当时她也是调皮的把她裤带给解了下来,回忆起楚凌霜当时恼怒成怒的样子,砂画竟觉得她有些可爱。
可惜,现在早已物事人非,她年纪轻轻,竟然就这样死了。
是谁这么狠,一定非要致她于死地不可,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孩,能对背后那股力量构成多大的威胁?他们真是残暴不仁,吃人不吐骨头。
莫非是秦皇后?六公主不是她的女儿,曾经也和四皇子楚云烈交好,会不会是秦王后贼喊捉贼,杀了六公主好栽赃给她?
这时,南风瑾终于忍受不住冰洞里的寒气,他扬了扬眉,仍是那般风姿卓绝,玉树临风,连日来受伤和中药并没有使他英俊锐减,倒是他那副生气的样子,让砂画觉得有些好笑。
他大步流星、自顾自的走到砂画身边坐下,伸出双手开始烤火,嘴里低咒一声,“该死的鬼天气,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呵,砂画真想仰天长笑,这男人,明明是她救了他,竟然这般说话,亏他也好意思说得出来,算了,她懒得和计较,反正两人注定敌对,以后有机会打打闹闹的日子也不多了。
“好女不跟坏男斗。”砂画起身走出冰洞,勘察周围的地形和道路,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出去。
南风瑾也趁势跟了出来,他虽然常年征战,历经沙场无数次,打胜仗也无数,不过却很少独自野外生存。
他总是骑着战马,手持长枪在将士前面指挥,而且他作战的地方基本是平地,或者是有利于明夏将士的腹地。作战之前他都会制定好详细的步骤和计划,会勘察好敌我双方的地形,检查士兵的武品配备,查看军队里粮草充不充足。
为将士打气,给大家勇气和鼓舞也是他经常做的,在这么多有利条件的前提下,他打的仗几乎百战百胜。可是现在到了这极寒的山野之地,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好在他头脑聪明,砂画一点就通。
砂画顺着崖边的藤蔓慢慢向下爬,南风瑾也不甘示弱,和她并排爬下,崖边不时传来冰块坠落的呼呼声,却没有听到冰声坠地的声音,看来这座崖很高,像个无底洞般。
人一旦摔下来,不死也得粉身碎骨,砂画额头沁满香汗,她轻声叮嘱南风瑾,“小心,这里很滑,也很陡。”
“管好你自己吧。”南风瑾表面这样说,眼睛却紧盯着砂画,心吊到嗓子眼,他随时做好去拉她的准备,万一她不小心滑下去,还有他跟着。
嘴里明明想说的“小心”之类关心的话,一吐出来,就变成伤人的利器。
想起她做的美味烤肉,还有辛苦不怕死背他逃生的场景,他不禁有些脸红。南风瑾按住砂画正往下探的手,轻声说道,“我先下去,安全了你再下来。”
“不行。”砂画沉声说道,“我先下。”
“我先下。”南风瑾一脚踏在尖尖的冰峰上,紧紧拽住覆满坚冰的藤蔓,那些树藤早已被冰雪包裹得死死的,一捏上去就是一层冰,幸好冰是透明的,还看得见里面深深的藤蔓。不然他一不小心抓到一块冰,必死无疑。
砂画看了那滑滑的藤蔓一眼,顿时计上心来,她轻轻咬破指头,鲜红的血液滴在冰上,渐渐浸入里层,滴到青绿色的藤蔓上,登时,千年树藤上的坚冰瞬间融化。
细块细块的坚冰快速朝崖下落去,不一会儿,藤蔓上覆盖的坚冰全部落下,南风瑾惊奇的看了砂画一眼,俊眉深沉,颇有些赞赏意味的盯着她。
“你是怎么做到的?”
砂画捏紧藤蔓,“这千年树藤通人性,一尺之内的人血它都闻得见,虽然刚才血没滴到它身上,它却能感受得到,然后利用自身万有的大自然能量,硬是产生一股强大的热力,把冰给深深融化掉。”
“可是,我只参悟到这个事实,却忽略到另一个让人恐怖的事实。”砂画担忧的说道。
“什么?”
“刚才树藤上铺覆有坚冰,只是滑了点,但是这常年覆盖在树藤上的坚冰一旦融化脱落,那这树藤必被坚冰扎坏,就会变得易碎、易裂、干裂,容易断裂。”
砂画话一说完,南风瑾就看到眼前的树藤开始裂开,“糟了,它快断了。”
“抓住我。”砂画想也没想,伸手抓住南风瑾的手,死死的扯着他,随着她的呼喊声,他手里的树藤真的断了。
砂画使尽抓住南风瑾,咬紧牙关,“南风瑾,别松手。”她睁大双眼,怔怔的盯着他。
“藤条吊不了两个人,你有机会就爬上去,我……砂画,我想告诉你,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不准你死。”南风瑾绝望的眼神望着砂画,这根树藤根本拖不起他的重量,而且坡上有冰这么滑,足尖根本不能点轻功上去,与其两个人死,不如留她一人活着。
砂画紧紧的拉住他,不让他的手指掰开,两人的手指都捏得通红,卡卡作响,她大声怒吼道,“南风瑾,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不要死!”
南风瑾摇了摇头,眼角旁划过一处冰冷,想不到他今天竟然会葬身在此,一丝绝望攸地滑过他眼眸,他轻轻闭上眼睛,仍是冷漠得什么都不想说,狠狠的掰开砂画的手,像枯枝一样轰的一声飘了下去。
第074章 彼岸花开
“南风瑾!”砂画随即尖叫一声,划过天空。女子如云中仙女,轻踩足莲,轰的一声快速向下飞去,以最快的速度捞起正往下坠的白衣男子,女子秀眉深蹙,足底在那极滑的寒冰上重重一蹬,差点把寒冰蹬碎几层,两人快速旋转而下。
两袭白色的衣衫在风中飞舞、飘落,姿势清丽秀美却透出一股悲壮,南风瑾紧紧握住砂画的手,惊奇她竟变得这么强大,差点吓得呆了过去,当他一反应过来,登时发现两人正往下坠。
速度快得她们没时间说话,“扑通”两声,她俩坠入崖底的瀑布中,瀑布急流冲缓,水流极快,溅起白色水浆狠狠的打的崖壁上,形成一股疼人的急流,任谁从瀑布上冲下来,都必被它的速度冲刷无影,绝不可活。
山滴莺飞草长,奇花异树多而茂盛,真难想象,就在崖上方的铠铠白雪一到下方,就化作一滩滩积水,此地极热,所有冰雪一降至此,在半空中就会被融化,竟然还有那么多奇花异草在此生存。
一簇簇鲜红、妖艳,像龙爪一样张牙舞爪,呈细瓣状卷曲的红色花朵直直的长在草地上,这些花均没有树叶,只有花骨朵,看起来神秘而妖冶。
午时,砂画感觉自己头好疼,像是做了个恶梦般难受,身体好热,全身都似被火烤般炙热。
“渴……口渴。”她虚弱无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漫天的红色花海中,身上衣裳全部皱成一团,沾有很多河里的泥沙,她怔怔的坐起来,一阵暖风吹来,竟全是热气。
仔细看了看身体下方,一道深深的沙子印迹从河是伸出,她明白了,她应该是掉进瀑布里,被强大的河水冲上岸了。
南风瑾呢?他怎么又不在,砂画赶紧站起来,把手挡在额前,看着漫山遍野花如龙爪的花,这些花具鳞茎,形状如洋葱头,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
这不就是书上所说的彼岸花吗?彼岸花不是喜阴,生长于阴森潮湿之地,耐寒性强,绝不可能忍受这么高强的温度,但是它在耐寒的同时,也耐干旱。
佛经》有云: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彼岸花,是天堂之花,相传只开于黄泉路边,是装饰通往天堂之路的一道凄美风景。
相传这种花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
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砂画记得自己在佛经》上读过那些关于彼岸花的传说。尤其是那句“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让她动容,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心口好像撕裂般难受。
她急忙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些花,也不去闻它们的味道。
砂画抱紧头,感觉呼吸沉重,越看这些刺目的花她越难爱,索性不去看,她紧紧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下竟然挤出一滴晶莹的泪。
“南风瑾,你在哪里?”楚夏,你又在哪里,我好难受!
南风瑾跟她一起跳下来的,他应该还落在水中,砂画扯下一角衣角简单的绑好松散的发髻,像鲤鱼一般纵身跳进急流的河水中。
上游就是湍急的瀑布,砂画嘟着嘴,仔细在河不搜索,湖底的她,像鱼儿一般睁大眼睛,仔细搜寻着南风瑾的踪影,他到底哪里去了?
南风瑾,你千万不能死,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他会出事,砂画就感觉头痛欲裂,好像曾经的千万总思绪都凝结在他身上,她要弄个清楚,为什么他会三番五次来找她,为什么他会说她是他妻子。
没有?到处都没有,砂画急得汗水跟河水混为一体,继续在水里搜寻着他,南风瑾,你到底在哪里?
他不会被水冲出去了吧?听阿拐钰说从瀑布这里能够游到外面去。砂画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蓦地,她感觉有个力量正朝她急驰划过来。
天生的本能反应,砂画一个勾手抓住那正偷袭她的身影,显然,对方也不是什么低手段的人物,她一扣住他手腕,他就马上反扣住她,两人在水池里犹如蛟龙般翻腾,互相扭打。
砂画从他的气息断定,他是位男子,水流太急,水花四溅,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身影,两人互相扭打,互相像灵蛇般游至对方身后,都想一举偷袭成功。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她好像曾经在哪里也与一个男子这样在水中纠缠过,男子与她不相伯仲,不过力道比她更大些,眼看渐渐处于下风。
砂画顿时计上心来,何不戳他痛处?她抬起足尖,稳住急流的河水,一脚向男子胯下射去,可是脚提到半空,却被对方警觉发现,用一只更粗壮的腿钳制住他。
似计谋被人家识破了一般,砂画有些羞红的转过身,既然来阴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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