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的被赶出皇宫,怕她会因此而伤心,也怕南沧公主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会痛苦一生。
楚夏眼里闪过一抹忧伤,母后的话不能不听,他缓缓举起酒杯,轻轻从金光闪闪的王座上起身,“母后,儿臣喜欢沁儿,说过要娶她做王后,而南沧公主,恐怕心里早已有意中人,恕儿臣不能答应。”
此话一出,惊奇四座,各国使臣都摇头叹气,这个即将继位的东陵大帝怎么这般妇人之仁,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违逆母亲,甚至违逆国家,有此等贪恋美色的君王,东陵国不久将亡也。
尤其是东陵的大臣,纷纷摇头叹气,如果与南沧联姻,对东陵的国势会起到很大的加强作用,如果新帝坚持娶一个平民女子,一来对国家没有帮助,二来他的威信会立马丧失,国将不国,民将不民啊!
砂画眼里噙得有些许泪珠,她能坐在这里,已经足以体现他对她的珍视,如果不能做他唯一的妻,她会带着孩子独自离开,她骨子里始终容不下同别的女人共同享有夫君。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有这种想法的,总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在她心中盘旋很久,如果要她与别的女人分享楚夏的爱,那她可能会心碎而死。
南风瑾如褶子般的双眸一直盯着砂画,她表面镇定,但是却骗不过他。南沧如醉真想合了楚夏的意,这样她就有机会和南风瑾在一起。
秦王后看了下座下南风瑾几人,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这些年轻孩子的儿女情长在她看来,全都是些笑谈,她还没见过真正的爱情,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真爱。就像以前的老皇上,虽然宠爱过一些女子,不过后来日子久了,新鲜感逝去,那些女子只能回到冷宫独身到老,好不凄惨。
后宫的女人,只有真正坐上有实权的位置,才能活得有尊严。楚夏是她的儿子,他怎么想的她当然知道,他现在只是迷那山野女子一时,若是时间久了,新鲜感逝去,他还会爱她吗?天下各色各样的美人何其多,根本不多她一个,他是一国之君,想娶谁就娶谁,她还没有见过哪个君王一生只娶一妻,也没见过哪个女人一生独受君王的宠爱。
“皇儿,你怎么知道南沧公主心中早有意中人 ?'…99down'要不母后帮你问问她?”秦王后厉声道,南沧小国派公主前来就是为了和亲,若是她心中另有他人,岂不是藐视东陵国。
“回王后,如醉心中并无他人,如醉一心代表南沧前来,就是为了与东陵和亲,请王后勿听信殿下之言。”南沧如醉凌厉的站起来,拱手道,颇有一国公主的风范。
楚夏冷然回答,“南沧公主,莫非本王冤枉你了?那你身边的南风大将军又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你不喜欢他?”他早就打听好南风瑾的一切,包括南沧如醉,连她们共乘一辆马车他都知道。
南沧如醉被他这么一问,脸色马上羞红成一团,小手捏成粉拳状,竟不知道说什么。正踌躇时,一阵清润的声音响起,解了她的围。
“楚王,莫非你认为一男一女并排走在街上,或者共坐一席喝酒吃饭就是爱恋对方?那你的心智也未免单纯了点。”南风瑾不紧不慢的说道。
西塘使者柳靖瞄了瞄南风瑾,这名西塘御前带刀武士,抓准机会,见缝插针,拱手说道,“王后,在下认为,这是东陵的国事,堂下各国使臣都不方便说什么,但是在下认为,如果楚王和沁儿姑娘真心相爱,也不失为一段美好的佳话。”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破坏东陵和南沧和亲,至于那个沁儿是谁,他没兴趣知道,主人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他知道那位沁儿就是烈如婵派到西塘和亲的七公主,就不会这么想了。
“柳护将,哀家并不这么认为,刚才明夏南风将军和沁儿双剑合壁,一人弹琴,一人舞剑,心神契合,倒像是一对。不过,什么都是表象。既然南沧国这么盛情,派公主前来和亲,那哀家不可能回绝,等新帝正式登基后,就为南沧公主举行封后仪式,至于沁儿,封为贵妃吧!”秦王后的的语气十分坚定,不容违反。
这场盛宴就在大家各怀心思中散去,最后的结果:楚夏在登基后迎娶南沧公主,至于砂画,封为贵妃,秦王后的话楚夏不能违抗,南风瑾和南沧如醉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被侍从抬回寝宫。
他现在身在东陵,手上没有兵权,身边除了洛雨笙和几百名侍卫,势单力薄,不得不受制于人,他真想回到明夏率领千军万马踏平东陵,可惜路途遥远,等他率兵前来,砂画都成楚夏的贵妃了,他只能另想办法。
砂画站在红木雕花的栏杆前,望着碧波湖里轻吐鱼泡的鱼儿,神情漠然,湖心有艘豪华精致的画舫,画舫上挂着精致小巧的荷灯,船上人声鼎沸,娇声连连。
那艘船由远及近,慢慢靠向砂画,砂画不经意见抬头,看到几名打扮贵气的女子立在画舫上,个个珠光宝气,粉衣眉黛,风姿楚楚,让人为之倾倒。
砂画见船划了过来,觉得跟她们没什么共同语言,正欲转身回宫,突然,一声娇气的声音从画舫里传出,“沁儿姑娘,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砂画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东陵六公主楚凌霜,她身后是一群打扮贵气的女子,看那些着装打扮,想必不是公主郡主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总之,她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娇惯小姐,她惹不起。她之前进宫时就见过这位六公主,不过她一向与四皇子楚云烈交好,所以每次见到她和楚夏,都是嗤之以鼻的走开。
画舫渐渐抵达岸边,船上的女子全都跳了下来,纷纷围住砂画,都用一双好奇且怪异的眼光看她,尤其是为首的楚凌霜,大概因为楚云烈的死,在心里早就把砂画切成几段了吧。
楚凌霜一身松绿色女宫装,腰间绣有一大朵艳红的牡丹,额心钿了颗黑色花钿,看起妖艳治丽,她朝砂画转了几圈,眼里满是鄙夷之色,攸地冷然道,“沁儿姑娘,你就要做贵妃了,即使飞上枝头当凤凰,开心吗?”
砂画抬起清丽的双眸与她对视,不卑不亢地说道,“公主你认为呢?”
楚凌霜吹了吹飘到手心中的柳絮,冷冷说道,“可是本宫不开心,原本你山鸡变凤凰,嫁的是我皇兄,我也管不着什么。可是你们的幸福快乐是建立在我四哥的痛苦上的,你这个杀他的凶手。”
边上的女子也跟着附和,形成一气,纷纷指责砂画。
“她就凭长了一张狐狸脸,竟然不要脸的勾引楚王殿下,我看她嚣张到几时,一旦南沧公主册封为后,她也嚣张不了多久!”
“啧啧啧,瞧她狐媚样,连宴会上其他王子哥哥都痴情的望着她,真不知道她给哥哥们下了什么药。”一名紫衣少女不悦的跺了跺脚。
砂画沉下眼,紧紧捏住粉拳,正当楚凌霜叉着腰,大刺刺的朝她走过来,伸出手想打她时,砂画一个横扫腿,娇小的身子灵巧的闪到一边,把楚凌霜重重的摔倒在紫衣女子身上。
“你们没见过我使御蛇术吧?就是一堆乌七抹黑,像碗口那般粗,伸着三角型重头,张着獠牙的毒蛇,缓缓向你们爬过来,只要被它们咬上一口,你们就会全身中剧毒,马上身亡,全身溃烂,死了连副尸体都没,啧啧,真可惜。到时候你们漂亮的脸蛋,妖娆的身段还有吗?”砂画拍了拍手,爽朗的对她们笑道。
边上的小姐们早就吓得花容失色,砂画那御蛇术的本事,她们早就从宫女口中听说过,本以为看她娇气可人,清丽脱俗,不喜争怒,就好欺负。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一个扫腿把楚凌霜扫到地上滚了两圈,最后撑着腰,在紫衣女子的搀扶下龇牙咧嘴、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
“贱人,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好看。”说完,楚凌霜转身欲走,她准备去给她母妃告状,让她惩治惩治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女人。
砂画轻轻转身,灵巧的踱到楚凌霜面前,她最恨别人出口成脏,对人不尊重。她绕到楚凌霜面前,把她拉到道路中间,拉着她转了几个圈之后,又自得的环着裙摆回到原地,笑盈盈的看着楚凌霜。
楚凌霜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她觉得眼前一阵晕乎,下身的裙子就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裤。
“啊……”她惊叫了一声,急忙捡起碎布遮住下身,边上的丫鬟也纷纷过去帮忙,那几个小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反正弄得哭笑不得,均悄悄看着出糗的楚凌霜偷笑,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能憋着。
“臭女人,你……你整我。”楚凌霜气冲冲的朝砂画大吼,眼里的气愤足以把砂画烧化。
砂画扬了扬眉,漂亮如水晶般的眸子无辜的睁大,她摊开双手,“啊,公主,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衣不蔽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说完,骨碌的转了转眼珠,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六公主,听说你与楚云烈关系亲近,现在楚云烈犯上谋反作乱之罪,诛连全族,你和他走得这么近,又处处帮助他,如果被新帝知道了,你认为他留得住你吗?你和新帝又没什么感情,他自小不在宫中长大,而你又是楚云烈的好妹妹,你认为,你以后还有瞪我的机会?”
果然,楚凌霜脸上泛起豆大的汗滴,她随手擦了擦,厉声说道,“本宫懒得理你。”转身朝她的寝宫跑去,边上的那些小姐全都没有追上去,生怕与她扯上关系,到时候不讨新帝喜欢,又怎么做他的妃子呢!
原以为与六公主感情交好,她会帮她们向新帝引荐,如今发现事实竟是这样,她们还不得避六公主三尺。人情冷暖,人心现实,在她们脸上表露无遗。
楚凌霜,你还不知道,你在她们眼里根本不是姐妹,而是利用的棋子。
第二天一大早,砂画正在院子里采摘露珠,她喜欢种花,喜欢喝雨露花茶,喜欢吃不加草莓的草莓糕点。满院子里全是香喷喷的花,她喜欢安静,不喜吵闹。虽然她已失忆,不过这些习惯还是改变不了。
闻着清香的秋晨雨露,砂画轻轻闭上眼睛,好美的感觉,在自己走之前,她想多给楚夏留些值得回忆的东西,她要为他泡最香的雨露花茶,这种茶又叫“思念”,是她为茶娶的名字,代表她对楚夏深深的爱恋。
是的,她决定离开东陵,因为她不想与南沧公主一起嫁给楚夏,她不喜欢自己心爱的男子与别的女人分享,所以,她决定放手,祝他们幸福。
突然,宫女麦穗和油菜脸色慌张的朝砂画这边跑来,砂画秀眉紧蹙,她们何以这么慌张。
麦穗夸张的挥了挥手里的手绢,提着裙子闯过一片片湿热的花丛,裙子下摆被浸得湿湿的,“沁儿姑娘,不好了,不好了。”砂画还没有正式被册封为贵妃前,宫女是不能先叫贵妃的,还是得叫她原来的称呼。
砂画看麦穗惊慌的神色,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扔下雨露,双手搭在麦穗肩上,急急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快说。”该不会是楚夏出事了吧。
油菜也在后边跟了过来,麦穗喘了几口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姑娘,不好了。六公主她……死了。”
“死了?”砂画大吃一惊,昨天还活蹦乱跳臭骂她的楚凌霜竟然死了,这事一定不简单,她昨天才和她起过争执,一定是有人找准了机会,杀了楚凌霜,暗中陷害她。
看来,那人离她不远,就在她周围,被打碎的透明杯子散了一地,洁白的花骨朵上滴下一片片她刚才采摘的清澈雨露,蓦地,砂画发现那白色花骨朵瞬间变得青紫乌黑,麦穗和油菜也吓得大惊失色。
麦穗捂着嘴巴,惊慌失措的叫道,“姑娘,那雨露有毒。”
“不可能,雨露是我才摘的,如果有毒,之前的花怎么没事?”砂画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杯子,良久,她知道了,有人把毒下在杯子里,然后里面流出来的雨水带有毒性,才把花骨朵毒死了。
是谁?这么狠心,手段这么厉害,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楚王殿的杯子里下毒,既想毒死她,又想通过杀六公主来栽赃她?她不否认,在这东陵皇宫,恨她和楚夏的人不计其数,不过现在是楚夏掌权,大家不敢怒也不敢言,剩些四皇子和大皇子的余孽可能想报仇,才弄出这么多下三烂的手段。
麦穗继续说道,“姑娘,刚才我们发现六公主的尸体漂浮在碧波湖,样子很恐怖,全身已经漂白了,全身肤肿,后来太医诊断,她是被人毒死的,她尸体里排出来的毒气把整个碧波湖都染成了黑色,十分恐怖。”
毒死的?砂画沉下眼眸,如果是毒死的,那她的嫌疑更大了,因为前一瞬间,她手里才拿了个带毒的杯子,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联,一定是一个人干的,目的不是栽赃她就是害楚夏。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大殿门前响起,砂画带着麦穗和油菜静静的迎了上去。金銮驾上的女人一身大红宫装,头戴金黄头冠,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