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夫人关押到红杏阁,不准她外出半步,直到皇后下旨为止。”南风瑾冰冷的吩咐,又看向淡定的砂画,“你害死我跟鸢尾的孩子,我要你十倍偿还。”
砂画冷笑,“即使我死了,也是冤魂一枚,活在世上那个,才是最可悲的。”
自从被关在红杏阁,已经一天一夜了,砂画和蓝蝶儿被禁锢在红杏楼,只有吃饭时有丫鬟送食物来,其他时候,和往常一样,冷清一片,只不过红杏阁门口,多了一堆看守她的侍卫。
夜晚,狂风呼啸,豆大般的雨点漱漱落下,苑子里的樱花树全被吹得摇曳生姿,片片樱花纷纷掉落,只剩下花骨棒儿和hua蕊(搞不明白,为什么hua蕊这个词不能用。)还挂在枝头上,满地的穗花花瓣,狂风一吼,便怒地呼啸向池塘,池塘里积水越来越多,漫过鲜嫩的荷叶,小鱼儿全偷偷游走到荷叶下躲藏起来。雷雨交加,电闪雷鸣,把整座红杏阁吹得潺潺欲倒。
砂画守在窗前,静静的听着窗外雨点打在纱窗上的声音,一粒一粒,透出无比冰冷的凉意,原本有些闷热的天气,变得凉爽多了。迎接她明天的结果,会是什么?握着手里熠熠发光的水晶哨子,她真想狠吹一把,以前在西塘国她试过,怎么吹,哨子都没反应。
曾经俊朗的小将军说过,玉瑾剑、赤焰马、水晶哨,都是他的最爱。他把他的最爱送给了她,他就少了一样最爱了,曾经他说过,当她有困难的时候,只要轻轻吹一下“瑾哨”,他就会出现救她。在西塘国,登上极高巍峨的山顶,她使劲的朝着北方吹哨子,怎么吹,他都没再出现,最后,她放弃了,绝望了,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深爱的小将军,无奈命运弄人,她现在成了他的妻子,也成了他的敌人。
她最怕无边无际的黑夜,每到夜晚,她都会做噩梦,梦里是皇后害大夫人的场景,大夫人睁得老大的双瞳盯着她,像要把她吃了般恐怖,梦里还有死去的娘亲,娘亲死得好惨,好惨。
砂画迷迷糊糊的缩在角落,颤抖的抱着双肩,又是一个难过的夜晚,她多想能被小将军抱着入睡,那样她会安心,才能安然睡着。
太阳透出纱窗洒了进来,透出白碧色的金辉,打在床角落安静的人儿身上,砂画缓缓睁开眼睛,冷漠的看着窗外的阳光,该来的,也快来了吧。
蓝蝶儿快速的帮她梳洗好,一主一仆静静的守在院落里,等着皇后处决她的圣旨,她的生命,将在二十岁终结,她还没有对小将军诉说她的爱,也没有享受过他一天的爱。
她想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好让他知道,他的小砂画并没有死,也同样爱着她……
“圣旨到。”一声近女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砂画和蓝蝶儿互相牵着手,安详而美丽的迎接那道杀人的圣旨。
楚凝香走在王公公前面,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圣旨到,西塘七公主烈宫砂下跪接旨。”王公公皮肤白皙,打扮妖艳,一双丹凤眼描得又深又黑,嘴唇鲜艳如血,身上一股浓抹的女人脂粉味,女人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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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代孕夫人
死都快死了,为什么要跪!她恨皇后,二十年因她一点不详朱砂扔掉她,今日又要处决她,天底下怎么有这般狠心的父母,如果哪天她拥有军队,定将横扫整个明夏,一雪多年的耻辱,替娘亲报仇。
眉心那块淡淡的疤痕已经被蓝蝶儿处理过,现在看起来是颗火红的朱砂痣,透出股股神秘和冰冷,她的眼神坚定,清澈,宛若刚出世的粉嫩孩子般纯洁。
“既然都是死,我堂堂西塘公主,怕皇后承受不起。”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大义凛然,冷若冰霜。
王公公凤眼一眯,有些不悦的看向凝香夫人,随即又转向砂画,“大胆,接圣旨怎有不跪之礼。”
“算了,王公公,直接宣纸吧。”楚凝香话一出,王公公便不再为难砂画,她们南风家权大势大,连皇帝明夏羽都要忌他家三分,更何况是一个小公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鸢尾公主不幸流产,导致终生不育,又因西塘七公主同为南风瑾夫人,特命西塘七公主承接南风府传后世子嗣的大业,命烈宫砂为明夏鸢尾公主的代孕夫人,所生孩子由鸢尾公主抚养,钦此!”王公公一口气念完,睨眼望向砂画,“还不快接旨?”
代孕夫人 ?'…99down'这是什么风俗,她从来没听过,要她把自己的孩子生出来给鸢尾抚养,绝不可能,看来,她该想想要不要离开这个令她断肠的地方。
抵着巨大的痛苦,她沁砂画接下了这个圣旨,至于她孩子的命运,只能由她决定。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落入鸢尾手中。
代孕夫人,就是替鸢尾生孩子。那她算什么,她也是堂堂西塘公主,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比一个卖身丫鬟都不如。“娘亲,将军……也同意吗?”她有礼貌的望向凝香夫人,这个高贵温婉的妇妇,是将军的娘亲,她不是很排斥她。
楚凝香冷眼看了看她,“瑾儿当然同意,这关系着我们南风家的命脉,皇上念在两国交邦的份上,才没惩罚你。但你必须为你所做的孽作出弥补,虽然以后孩子不是你的,但是你也算个她的二娘。本来我想替瑾儿再纳几门妾,要生多少生多少,皇上却说你血统高贵,是西塘皇室成员,白白让你捡了这个机会。”
呵,她的心,早就被这些人给剐得千疮百孔,连将军都同意,她还奢望他会怜惜她,难,难,难。她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这些冷血的人,可是现在她不能出府,一切都被禁锢得死死的,要逃出去,很难。
“你要加把劲,肚子争点气,一年内还是没什么动静,我就给瑾儿纳妾,反正明夏的郡主多得是,血统也不比你差到哪点去,而且你婚前失贞的风流韵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后在这将军府有没有地位,就看这一胎。若是生得出儿子,本夫人可以给你个夫人坐坐,若是什么都没有,那就等着沦为丫鬟。你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嫁进将军府,本来就是个错。”楚凝香脸上不再温婉,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寒气,眼神如铁般冰冷,无情的望着砂画。
她再怎么刁难她,也是个老人家,砂画不会与她争执,“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大黑,看好她。王公公,我们走。”说完,楚凝香淡漠的抬起头,离开了红杏阁。
凝香夫人一走,蓝蝶儿就疼惜的抱着砂画,“夫人,你的命怎么这么苦,鸢尾公主流产根本与你无关,她心如蛇蝎,为了害你,居然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
砂画莞尔一笑,“她才不会为了害我伤害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她在府里稳固地位唯一的筹码,她肯定是不小心摔倒或者出了什么事流产了,才将计就计嫁祸给我。还有那个小人偶,明显是昭雪的手工,明夏宫女制衣的手工在天下很出名,这府里就昭雪是宫里人,那小人偶必定是鸢尾平时扎着玩的,上面的名字,自然也是我烈宫砂。”
蝶儿大惊,嘴巴张成圆型,“原来鸢尾公主这么狠,那夫人您今后可得小心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有机会,她一定会带着蓝蝶儿离开将军府,目前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第057章 他的温柔
咣当一声,是门被狠狠踢开的声音,进来的男子阴沉着脸,一身酒气,俊眸飞扬,醉了的他,更增加一份气宇不凡,“蓝蝶儿,你给本将军滚出去。我要和夫人生孩子,你……不许偷看。”
说完,他作了个嘘的手势,朝蓝蝶儿嘿嘿一笑,蓝蝶儿立马被吓愣在原地,将军竟然会对她笑,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他笑,今天喝醉了,竟然会笑了,别说,那一笑,还真倾城。
蓝蝶儿怜惜的看了一砂画,打了个手势就跑了出去。
砂画也注意到,刚才那个冷血无情的男子,因为醉酒的缘故,平时冷酷无情如同刀削般的脸上竟然有了笑容。那笑容好似远方透明的天空般干净,清爽,笑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如豆子般大小的酒窝,很是可爱。
“砂画,是你吗?”他痴痴的走向砂画,怔怔的看着她,眼前的女子,跟他梦中的砂画好像,他幻想小砂画长大的样子,也有这般的清澈双眸,娴静脱俗,闭月羞花,婀娜多姿。
男子撑着高大的身子,脸上有些痛苦,慢慢走向砂画,“砂画,真的是你吗?你脸上怎么了?是不是又被谁欺负了?”他怜惜的捧起砂画尖细的下巴,看着她脸上殷红的疤痕,望着她珍珠般的眸子,一滴清泪自眼中流下,滴到砂画清秀的小脸上。
他把自己的俊脸贴向砂画,两人紧紧的挨在一起,时间仿佛就在此刻定格,砂画摸到他的手,好像有了些温度,不再像以前那般冰冷。
他竟然会流泪,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你流泪,就代表他真的很爱你,砂画眼里也噙满晶莹的泪水,她多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刹那,他能卸下包袱和伪装,做一个轻松自在的普通人。
“让我握着你的手,好吗?那个丑女人说我不懂爱为何物,说我是爱无能。她可知我此生只爱你一个,我的爱在七岁那年就消失了,她不懂我的心。”他轻轻的捏起砂画如白玉般的手,深情的凝望着她,身上的酒气很好闻,透出一股清香的味道。砂画以前很排斥醉酒的人,可是今天的将军,醉酒了却是那般的潇洒不羁,风流倜傥,比平日更加吸引人。他乌黑纤长的睫毛盖住如黑褶石般明亮的双眸,清新俊逸,雅人深致。
砂画轻轻的倚在他肩上,静静的享受着这一份安宁的感觉,这样的爱,她盼了一生,如果不是他喝醉酒,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感知他的温柔。
“真想就这样和你静静的坐着,直到天荒地老。七年前我说赤焰马、水晶哨、玉瑾剑是我的最爱,其实还有一样我没有说,那就是你,沁砂画,你也是我的最爱。”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轻轻覆上砂画的樱唇。
这个吻炽烈而温柔,又长又深。他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对过她,不知酒醒后,又会怎样。
他捧起砂画的脸,像珍惜珍宝一般欣赏,眼神执着而深邃,“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寂寞。如果时间停留在刚认识你的那一年,该多好,如果我当时知道你会出事,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家。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娶你为妻,砂画,等你的日子,真的好累。没想到命运如此捉弄人,我拥有全天下的权势、财富、地位,唯独不能拥有最爱的女人,我像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我的心真的好累。”
砂画早已感动得泪眼朦胧,她多想告诉他,她就是沁砂画,可是烈如婵威胁她,皇后要杀她,她不能,她欠烈如婵太多,只有忍着内心无比巨大的痛苦,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砂画,我好想执子之手,与你偕老,做一对山野里最快乐的野鸳鸯,没有世俗的纷纷扰扰,天地之间,只有你和我。我会为你赋诗,画眉,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再漂亮再高贵的鸢尾我都没兴趣,那西塘丑公主……我……我……”他越来越迷糊,紧紧搂住砂画,轻轻抱她上床。
这晚,他很轻,很温柔,有砂画从没见过的细心,他还会微笑,笑的时候俊脸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他梦里低语的是她,还有……她的另一个身份:烈宫砂。他在梦里咒骂另一个她,数落另一个她。
第058章 比翼鸟
砂画感觉,将军很在乎自己西塘七公主的那个身份,梦里埋怨她,责怪她,为什么要婚前失贞,难道他不好吗?难道他比不上那个山野村夫?
她脑海里清楚的记得,他嘴里叫了砂画七十次,却叫了“坏女人”两百多次,醉酒呓语的他,一整晚都在低喃,这跟平时那个霸气冰冷的将军完全不一样。
他该不会是爱上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烈宫砂了吧。只有唯爱,才能唯恨,爱得越深,恨得就越深。
烈如婵曾经说过,如果他连丑陋的她都敢要,那就证明他真心爱上了她,证明他不是个看外表之人,可是他明明天天都骂她是贱人,丑八怪。
呵呵,一觉醒来,他就会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又会变成那个冷情淡漠的大将军,她“害”了他和鸢尾的孩子,他一定会处处折磨她。
静静的坐在苑子里,回忆起将军清晨说的话:“你只是个代孕夫人,别妄想会得到本将军的爱,本将军和你行房,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为了延续南风家后代基业。”
他说这些冷酷无情的话,不过是醒来时发现砂画正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平时他是不会和她一起睡觉的,这晚,只不过是他喝多了而已,她想得到他的爱,免谈。
爱情,究竟是什么?是缠绵青鸟的比翼双飞,还是湖里鸳鸯的生死相随?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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