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替我向将军求一下情吧,二十板子,会打掉我半条老命的。”林嬷嬷颤颤巍巍的跪在屋外,连鸢尾公主都保不了她,她还没见过将军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前她犯了错,最多被罚点俸禄,如今犯了错,就要她老命。
砂画冷眼笑了一下,不给林嬷嬷吃点教训,她以后仍会无法无天,她不想多管闲事,“蝶儿,叫侍卫把她撵走,我希望今后红杏阁能清净点。”
“是,夫人。”蓝蝶儿嘲笑着走向林嬷嬷,“林嬷嬷,你快走吧,我们夫人生气了,说不定你会挨四十板子,到时候老命都没了就……”
还没说完,林嬷嬷就像狗一样连滚带趴的趴了出去。
“夫人,终于把她赶走了,她太坏了。”蓝蝶儿高兴的帮砂画擦药,她觉得将军并不像表面那么恨夫人,不然刚才怎么会那么急的替夫人叫大夫。
不过,将军随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她真捉摸不透将军,他到底是恨夫人,还是不恨夫人,说不恨,他为什么连堂都不和夫人拜,说恨,刚才他为什么会心急。
第033章 打胎药
春天的将军府,花色红,柳絮素,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苑子里的小桥流水相映成辉,绯红色的樱花在风儿的轻吻中含羞飘落,落入清澈透明的池中,池里五彩缤纷的鱼儿争相嬉戏,浅浅的日光打落在青碧黛色的池面上,好一幅柔美的绾绾画卷。
砂画身上披着一件白缡缕空缎袍,坐在粉色的樱花树下,微微假寐,淡如明静的气韵,显得她十分安娴,纤长黝黑的睫毛弯弯翘起,雪白的肌肤似用萱草沐浴过,那抹浅粉的疤痕淡淡的印在她脸上,极远处竟看着略有些美,因那疤痕像极了一朵在夏夜绽放的樱花,又像是苑子里樱花树上落下的一朵樱花,不小心散落在了她的面上,别有一番青夏风味。
入府两日,砂画已经渐渐了解将军府里的规矩,老将军跟二夫人凝香早已外出游历,府里只剩下住在翠玉楼的大夫人翠玉,将军的贴身丫鬟嫣儿告诉过她,翠玉楼生人勿近,大夫人要静养,叫她们别去打扰。
如今这府里,南风瑾和鸢尾公主掌权,南风瑾主外,鸢尾公主主内,将军的大娘又从不露面,她连个请安的人都没有。听嫣儿说,大夫人翠玉后半生从未踏出翠玉楼半步,是位不得宠的女子,她善妒,是个恶妇,所以不受老将军喜爱,一直被冷落在翠玉楼,渐渐的,得了失心疯。
砂画轻叹,她的处境,跟大夫人何尝不相似,她也是位失宠的夫人,难道她也要在这深笼禁府里过一生,渐渐变成像翠玉一样人人唾弃的疯妇?
鸢尾奴仆成群,她只有蓝蝶儿一个,鸢尾首饰成堆,她只有几样简单素净的钗子,鸢尾受将军万分恩宠,而她却受将军万分嫌弃。
她要的不是金银珠宝、荣华富贵,她要的只是和一个心爱的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哪怕终日过苦日子她也心甘情愿,如今两女侍一夫,她是不得宠、受冷落的那位,她真要在这府里过一辈子?
蓝蝶儿在边上给她微微扇着风,太阳还是有些灼人的。
“夫人脸上若是没有那块疤痕,应该也是个极美的女子。”有些不懂事的她开口就自顾的说道,幸好主子是性子娴静的砂画,若是换成了别人,她定逃不了一顿打骂。
砂画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清瞳似剪水,水汪汪的大眼睛清丽传神,皓齿明眸,朱唇轻启。
“明日要同公主进宫面圣,蝶儿,我可以选择不去吗?”三朝回门是明夏的习俗,可是她名义上的“家”在西塘,不算是明夏人,为何圣上要下旨她与鸢尾公主一道回门,她实在是不想面对那些达官显贵嘲笑抑或疑惑的神情,到时候,她又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王孙贵胄嫌弃和鄙夷的对象,她的名声早已狼藉,她只想安然的在这红杏阁过自己简单的生活,不想参与尘世的事事非非,可是老天就是不放过她。
蓝蝶儿小脸红扑扑,连忙大声说道,“夫人,三朝回门是古时习俗,您可一定得去,而且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不过,您身子这么弱,蝶儿怕你会撑不住。”说完,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砂画。
砂画轻轻撩起袖子,如玉藕般的手腕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林嬷嬷心真狠,不过,没有鸢尾公主的心狠,她仿佛又听到了那种若隐若现,故意透出来的欢愉声。
鸢尾公主是故意气她的吗?她不过是想在苑子里小憩片刻罢了。
自从新婚之夜南风瑾把鸢尾抱走之后,她的红杏阁,天天都能听见鸢尾楼笙歌载舞的声音,她自觉红杏阁无聊,便走到苑子里散散心,看看荷花,可是鸢尾跟将军在鸢尾阁的欢声笑语还是清楚的传进她的耳朵,时而弹琴,时而奏乐,一派奢华景象。
蓝蝶儿看出了砂画的心事,她轻轻扶起她,“夫人,我听昭雪说,将军跟鸢尾公主如胶似漆,天天腻在房里不出门,照这情形,如果鸢尾公主怀孕了,夫人您的地位就……更不保了。”
怀孕?砂画想起新婚第二天早上将军的贴身丫鬟嫣儿给她端来了一碗乌紫色的药汁,看着她喝下去才走,当时她没在意,以为那是普通治伤的药汁,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避孕的药汁。
“他根本没想过要我怀孕,所以在新婚第二日,就给我服了药。”他真的好狠,她也没有想过能怀上他的孩子,他变了,不再是以前善良的小将军,而是个处处折磨她的坏男人。
蓝蝶儿惊异的睁大双眼,“原来嫣儿姐姐端来的那碗药汁,并不是补药,而是打胎药,那夫人您以后怎么办?”
“即使我有幸怀了孩子,将军也不会让他活着出生,即使他有幸出生,在这府里没人疼,一定会跟我一样受苦,我不想他没有爹的疼爱,所以,我乖乖的喝下那碗药。”她不想她的孩子像她一样,从小就没人疼,不过她不像皇后,是个狠心毒辣的女人,她不会伤害别人,更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想起皇后,她就浑身发抖,那是她一生的噩梦。
第034章 明夏绾儿郡主
今日的明夏皇宫,装点得异常华丽,金碧辉煌,因为是鸢尾和西塘七公主回门的日子。
太后寝宫
寝宫里,歌舞生平,觥筹交措,一派繁华流笙景象。
砂画被安排坐在最角落,太后拉起南风瑾和鸢尾的手有说的笑,她慈爱的叮嘱鸢尾什么,把她羞得脸蛋红晕如霞,而太后的左边,坐得有一位打扮贵气的女子,年纪跟她们相仿,约莫二十岁出头,砂画听说她是明夏绾儿郡主,是靖王爷的女儿,太后的侄孙女,皇帝的侄女,地位自然不同凡响。可是二十岁了,还未成亲,在明夏过二十岁还未成亲的皇亲贵胄,除了鸢尾,明夏绾儿也算奇景之一了。
皇帝和皇后则同座在太后的身侧,皇上龙威熠熠,皇后仪态万千。
砂画发现那郡主一直在瞧她,眼神轻浮,透出一股鄙夷的神色,她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明夏绾儿一袭艳红纱衣罩体,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脸上脂粉味很浓,长得妖治动人,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可是砂画总觉得她的打扮,似乎轻挑了些,在民间,这种是青楼女子的打扮,在皇宫她也敢这么打扮,足见太后对她有多宠溺。
南风瑾冷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角落里的砂画,她好像不被别人鄙夷的眼神影响,安静的坐在原地,不卑不亢,不言不语。
刚才出府时,他故意吻了鸢尾,还抱她上轿,与鸢尾同乘一轿,她仍是面无表情,不吃醋也不忌妒,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镇定到这种地步,要是鸢尾,早就忌妒得发狂了。
明夏绾儿把视线从砂画脸上收回,又与鸢尾相视而笑,她把嘴凑近太后,用手轻轻附着朱唇,悄悄在和太后讲些什么。
听了明夏绾儿的话,太后抬高眼睛,睨了砂画一眼,“哀家素闻西塘国是礼乐之邦,民间女子个个能歌善舞,宫砂你是西塘国公主,对于歌舞礼乐更是技高一筹,不在话下吧。”
砂画站起身,朝太后轻轻拂身,“回太后,西塘小国哪及明夏大国那般厉害,对于歌舞礼乐,我只略懂皮毛而已。”
太后高傲的扬了下头,“东陵、西塘、明夏三国之中,明夏国最强盛那是自然,既然你懂礼乐,那就给哀家来段你们西塘国的舞蹈助兴吧。”
看来烈如婵曾经叫她学习诗词歌赋、跳舞弹琴没错,今天倒派上了用场。
“是,太后。”
砂画说完,甩了甩欣长的袖子,左手抬至腰际,右手抬至额前,转了几个圈到大殿中央,萝裙翩翩起舞似蝴蝶,飘浮似天上的仙子。她甩动舞袖,袖子的技巧丰富多变,舞姿轻盈柔慢流畅,舞步轻轻移动,眉目之间传神传情。
“太后,皇上,这叫白伫舞。”说完,砂画轻盈的身子灵巧一蹬,轻易的就腾旋上半空之中,瞬间又旋于地上,像一只可爱的小精灵。
砂来晃动着自己的脖子,颈前白色的璎珞随着脖子扭动而轻轻荡开,发出叮叮当当悦耳动听的响声,她的手则变幻着繁美复杂的手姿,上下翻舞,变化万千,看起来十分浓艳、神秘、妖娆,富于性感,透出万种风情。
“太后,这叫十六天魔舞。”这种舞蹈,是烈如婵专门请高级艺妓教她的,一般的女子很少会,看太后那惊异夸张的眼神,她断定,她们一定没见过这种舞蹈。
南风瑾邪魅的看着在大殿中央起舞的砂画,没想到,这个残花丑女,竟懂得这么多绝美的舞蹈,看来,他是小看她了,看着她性感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他突然觉得下腹一阵涨热,该死,他又对她有感觉了。
在宫人富有节奏的乐器声中,砂画渐渐缓了下来,她轻轻转动身子,舞姿优美柔婉,节奏舒缓,开始跳众所周知的软舞,舞姿轻盈飘逸,表情含蓄、舞姿优美。
鸢尾公主脸上明显不悦,本来她想让砂画出洋相,没想到她居然能歌善舞,舞跳得这般好,整个过程中,将军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个丑八怪,是使了什么手段迷惑将军,婚前是个残花也就算了,居然让将军在新婚之夜去陪她,一想起这个,鸢尾就十分忌恨她。
一曲舞毕,砂画已经香汗淋漓,她勉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朝太后拂身,“宫砂不才,在太后、皇上面前献丑了。”
她的身子一直未恢复,刚才为了不被人识破,跳了这么多舞,早已累得不行。
第035章 骄纵的郡主
她以为自己的表演太后会满意,因为她刚才看到太后脸上的表情有称赞,没想到,“膨”的一声,太后一下子把伏案上的夜明珠摔到地上,大声的喝斥道,“刚才中间你跳的是什么舞?放浪形骸,十分淫荡,怪不得未嫁之前就私自与人苟合,连在哀家面前表演,也如此放荡,你想在哀家寝宫勾引谁?”
砂画正想解释,明夏绾儿却先插嘴,“姨母,她分明就是藐视您的威严,在堂堂太后寝宫跳那种下贱舞蹈,跟青楼妓女没有两样,应该好好惩罚她才行。”
明夏羽急忙站起来,“母后请息怒。”
皇后看了看砂画,觉得她有些面熟,但是不知道熟在哪里,毕竟她是西塘的公主,也不能怠慢了她,“母后,您消消气,她表演的是西塘国的舞蹈,跟我们的舞蹈,自然有些不同。”
“太后,依你之见,应该怎么惩罚她呢?”南风瑾冷漠的看着砂画,他要耍一耍她,看她如何应对太后和郡主的刁难。
“这要问绾儿和鸢尾了,她俩怎么惩罚她,哀家都同意。”太后对鸢尾和绾儿都极其宠爱,如今有另一个女人分她孙儿的丈夫,她岂有不帮之理。
鸢尾得意的看了砂画一眼,朝明夏绾儿使了个眼色,明夏绾儿立即会意,走到砂画面前,“啪”的一掌打在她脸上,“依我之见,应该罚她在宫中做奴婢,服侍太后一月。”
“啊……”的一声惊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明夏绾儿涨着通红的脸,气恼的看着南风瑾。
原来,南风瑾以极快的速度走过来,死死的捏住了明夏绾儿的手腕,所以她才疼痛不已叫出声来。
他阴鸷的脸上面无表情,冷漠的眸子散发出如野豹一般的气息,令人不敢接近,皇帝、皇后、太后均傻眼呆在原地。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说完,南风瑾一把拉过砂画,扣在胸前,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惩罚,除了他,任何人别想碰砂画半根汗毛。
鸢尾此时脸上已经拧成一团,瑾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一个丑八怪打绾儿,她立即假装扶住椅子,作欲晕状。
“鸢尾,你怎么了?”郦影见鸢尾气色突然变差,急忙关心的问道。
南风瑾见此情景,遂扔下砂画,朝鸢尾奔去,“鸢尾,你不舒服吗?”他爱怜的看着脸色发白的鸢尾,眼底有说不出的难过。
“瑾,我想去御花园透透气,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可能是近日来天气变化多端,有些不适应。”说完,鸢尾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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