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画冷眼看了烈如婵背影一眼,转身淡然走向殿外,她现在迫切的想见到楚小蛋和楚若儿,烈如婵应该没那么坏吧,再怎么他们也只是小孩子,他应该不会害她们的。
想着想着,她全身发抖,冬雪阵阵,路上的积雪越积越厚,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狂风呼啸刮过,远处宫殿白茫茫的一片,毅力高耸在帝都中间。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走到红蔷别苑,这里她也从来没来过,不过她知道这里是南风瑾住的,别苑外面全是层层密密的守卫,她踏着金履靴,腰间束了条白金玉带,一身黑袍娇艳神秘,把她整个人衬得很冷漠。
在守卫点头行礼的注视下,她示意他们别讲话,轻声走进大殿,她就看到楚小蛋和楚若儿竟两人在殿中央玩耍,身边的宫女齐齐朝她行礼,还时不时的偷瞄她,这种情景她见得多了,哪怕是吃饭、喝酒、睡觉,那些宫女都喜欢一直盯着也不放,好像永远也看不饱似的。
宫女正想大声通报,砂画轻轻示意她噤声,她轻声问道,“邪皇怎么不在殿里?”
“真主需要我去通报邪皇吗?他正和南沧公主在内殿弹琴作画。”宫女轻轻拂身,娇笑着问她。
砂画摇了摇头,“不用了。”弹琴作画,真有雅兴。
砂画见南风瑾他们都不在,立即快速的跑到大殿中央,悄悄朝楚小蛋喊道,“小蛋,小蛋,若儿,快过来。”
楚小蛋牵起楚若儿的手,两人迈着小短腿齐齐朝她跑去,两人乖巧的大声叫了起来,“爹爹,你怎么来了。”
“嘘!小声点。”砂画朝她俩使了个眼神,两人立即乖巧的站在她面前,不再乱叫。
“谁教你们的?见到我竟然叫爹。”砂画微笑着问道。
楚小蛋想了想,挠了挠头上的金黄帽子,悄悄的说道,“大冰块教我喊的,他说当年有人指使我叫他爹爹,那个人肯定是你,其实他不知道,是我自己想的了,再说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是你呢!虽然你和我们母后长得有点像,可是你是男人,她是女人。”
楚若儿也点了点头,“真主,你长得真的很像我母后,也跟她一样漂亮,可惜你不是她。”说完,她难过的瘪了瘪嘴,眼里泛着晶莹的泪珠,紧紧牵着砂画的手。
砂画突然把楚若儿的手执起,摸向自己的胸,“若儿,我的妹妹(俗称MI?MI,当年砂画喂养她俩时的称呼)是不是很熟悉,都是软软的?我就是你们母后,亲生母亲。”
没想到两人听了她的话没有丝毫惊喜之情,仍是傻愣愣的望着她,“不是,你是男人,我们母后是女人,女人怎么可能变成男人。”
咦,这该怎么办呢!砂画急了,南风瑾就快出来了吧,她一定要在他出来之前告诉两个孩子,她一把拉住两个小鬼,轻声说道,“小蛋,四岁那年,你是不是硬要跟我比武,然后一不小心栽倒在湖里了,当时你还小,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一栽一栽的,当时吓得母后半死,母后就快速的跳下湖把你救了上来。后来你父皇来了,不仅没有训斥你,还立即叫御医来救你,当时可惊动了整个东陵皇宫呢!”
她说完,又转身望向一脸惊讶略带怀疑的若儿,“若儿,其实母后是不得已,才女扮男装的,就是,母后本来是女人,因为不方便,所以换上了男装,你们才会认为我是男人。若儿你记得吗?你每年过生日母后都会送你一朵漂亮的珠花,你看你头上这些五颜六色的珠花,全是母后亲后制作镶嵌的,当时你还陪着我制作,母后一不小心手指头就被刺了个洞,流了好多好多血,当时还吓哭你了。而且大殿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其他人知道。”
砂画一口气说完,两个孩子似懂非懂的倚在她腿边,楚小蛋似乎明白的点了点头,像大人般沉声说道,“原来你真是我们的母后?”
“嗯嗯,我也懂了,母后,我们好想你。”楚若儿说完,一口亲在砂画脸上。
砂画看了看远处的宫女,立即压低声音,“记住,你们千万要为母后保密,不能泄露母后的秘密,否则,母后会有杀身之祸,罗刹也会完蛋,还有天下很多美人会自杀,知道吗?”
两个小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楚若儿朗声说道,“母后,如果父皇叫我试探你,揭穿你,我一定不帮他,我表面上帮他,其实我在帮你。”
“嗯嗯,我也是。”楚小蛋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砂画一下子朝俩孩子一人赏了一口,幸福的抱着他们,“我就知道你们最乖最听话聪明了,你们就是不能帮着父皇来耍我,知道吗?”
“嗯嗯,我们会的,在我们心里,母后永远排第一。”楚小蛋朝砂画竖起大拇指。
砂画瘪了瘪嘴,双手撑起小脸,样子十分可爱,“那你们愿意跟母后留在罗刹不?母后好想你们,舍不得离开你们,我每晚做梦都会梦见你们,梦见你们正朝我挥手,朝我微笑,可是每当我醒来,才发现,那只是个梦,你们并不在我身边。”
“我愿意。”楚小蛋高兴得挥着小手,一把抱住砂画。
“我……我也愿意。”楚若儿有些结巴,“可是……我离开了父皇,他怎么办?”
是啊,他们离开了楚夏和南风瑾,视他们如生命的两个大男人一定会心碎死,可是她也想他们,也不想离开他们。
这时,殿外出现了一阵打斗声,砂画放下孩子,快速走出去,发现一白一红两阵身影正在风中打斗交织,男人眉清目秀,招招忍让;女子却是凌厉狠毒,招招致命。
“住手。”砂画大吼一声,两人顿时把视线集中向她,随意看了她一眼,又开始继续打斗。
“楚夏,当年你诬蔑我杀楚凌霜,把我关在那肮脏恐怖的大牢数天,今日我武学已经提升,一定要和你一较高下,好泄我当年被你诬蔑的愤。”南沧如醉扬起手中长鞭,唰唰又是几声朝楚夏劈去。
奇怪,宫女不是说南沧如醉和南风瑾在内殿吟诗弹琴作画吗?她竟然能跑到前殿来和楚夏打架?该死的宫女,一定欺骗她了。
正思忖,身后一阵温润的声音响起,“夏红衣,刚才抱着小蛋和若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你还不承认你是沁砂画吗?”
砂画立即转身,狠狠剜了南风瑾一眼,“原来是你设的计,故意叫宫女告诉我你在和南沧如醉弹琴,没想到你躲在暗处看我的笑话,可恶。”
南风瑾摆了摆手,“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此事你知我知,小蛋知,若儿知,最多再多个楚夏知,不过我们不会告诉你的羽烟王后,这点你放心。”
“朕看你是弄错了吧?我只不过是喜欢那两个孩子,才抱了他们一下,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承认了?”砂画冷冷的拂了拂袖子,两个小鬼也跟了上来。
楚小蛋一下子跑到南风瑾面前,大声说道,“大冰块,他不是我们母后,刚才是我们硬要巴着他叫爹的。”
南风瑾气恼的冷哼一声,“我总有办法让你承认,让你露出马脚。”
砂画牵起楚小蛋和楚若儿,“看吧,我又牵他们了,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来。”
“父皇,你们别打了。”楚若儿焦急的望着正在殿外腾空飞起的两人,急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楚小蛋则抽出腰间锋利无比的小短剑,大喝一声,“南沧如醉,你别打我父皇,看剑。”说完,他正想冲出去,却被南风瑾和砂画同时抱住。
两人看了看对方的姿势,纷纷紧张的抱着楚小蛋,砂画立即尴尬的放下手,冷声说道,“北冥太子关我何事?不小心抱着了而已。”
说完,她慢慢退到边上,凌厉的一跃而起,加入了两人的战斗中,不过她是去劝架的。
砂画双眼如鹰般锐利,找机会瞅准南沧如醉的左手,狠狠的扣腕上去,一把抓住她娇嫩的玉手,凌厉的把她拖到自己胸前,用另一只手在她脸上拍了拍,轻声说道,“女人家,这么个打法,可是很不雅,没有男人爱哦!”
南沧如醉细细的打量着砂画,随即气愤的朝她吼道,“死色狼,放开我。”因为她没几过几次曾经的砂画,虽然对她印象很深,不过虽然见眼前的男子长得有些像她,可是他举止轻浮,又是男人,她怎么都不可能联想到这位就是她愤恨多年的情敌。
楚夏慵懒的摇了摇玉箫,轻轻拍了拍身上,似乎要拍落些什么脏东西,朝砂画拱手道,“多谢真主相救,遇到不讲理的泼妇,真是无趣。”
“原来你就是罗刹真主。”南沧如醉轻声说道,嘴角却是对砂画的不屑。
砂画仍是紧紧扣着她手腕不放,把南沧如醉的手捏得红一块紫一块的,如果他一放手,她势必又会冲上去和楚夏乱打一阵,到时侯闹得宫里鸡犬不宁,也不是个办法。
“刚才朕隐约听见南沧公主说当年被大帝冤枉杀人之事,其实朕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真正杀东陵六公主的的叫柳靖,他是西塘大王的御前带刀侍卫,如果你要报仇,就去找他。别在朕面前打打闹闹,朕不喜欢不听话、不乖巧的女人。”砂画说完,一把松开口,南沧如醉顺势朝右边倒去,正欲倒地时,她轻盈的身子正好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接住。
砂画定晴一看,原来是南风瑾,呵,她们的感情可真够好的。
南沧如醉幸福的倚在南风瑾怀里,脸上陀红一片,可是没过一会儿,身子却被身边的男人快速推开,南风瑾沉声说道,“如醉,别闹了,难道你不能放下那些事吗?我都放下了,你为何还一直记着。”
南沧如醉轻哼一声,收回正欲上扬的鞭子,“好吧,看在瑾的面上,我不再追究此事,倘若他日再出现这种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愤恨的望向砂画,“原来你就是罗刹真主,你就是灭我国家的罪人,我恨你。”
砂画双手环胸,凌厉的说道,“南沧先在我国边境骚扰,朕只不过是顺应民意,守护自己国家而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
南沧如醉仇视的盯着砂画,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她身上背负着灭国之仇,对罗刹人民只有恨。
砂画冷哼一声,“公主,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大可以把那批流离失所,生活不幸的难民带回国,不过你要问一声他们愿不愿意回去,是要罗刹过种地耕田、丰衣足食的日子好,还是回南沧继续受你父皇兄长的奴役,你去问问编进罗刹的南沧百姓便知。”
南沧如醉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你灭了南沧,他们会流离失所,会生活不幸吗?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披着张和善人皮面具的恶魔。”
“随便你怎么说,朕能和你说的只有这么多。”说完,砂画轻轻摸了摸两个小鬼的额头,朝她们挥了挥手,大步流星朝清阳殿走去。
此时已经停止下雪,整个皇宫银妆素裹,砂画一个人走在幽静的小径里,想着一会儿回去肯定又会对上羽烟那双渴求和期待的眼神,她竟不知该怎么办,都和她成亲几个月了,她一次也没碰过她,羽烟早就对自己很不满了,再怎么说她都是女人。
女人一生能有个依靠是最大的梦想,如果她能怀上龙子,那么肯定将来的地位能保住,可是她是女人,又能给她什么?
如果她女人的身份真的大白于天下,那些大臣还听她的吗?罗刹会发生动乱和内讧吗?羽烟会不会伤心?
南风瑾,好像很关心南沧如醉。
哎,砂画重重的打了下自己的头,她管这些干什么呢!她现在都自顾不暇,再说南风瑾和南沧如醉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好也无可厚非。
这时,银松下不远处跌跌撞撞的跑来几名宫女,她们一看到砂画,便气喘吁吁的冲过来,大声叫道,“真主,不好了,王后出事了。”
砂画凌厉的抬起双眸,大声喝道,“怎么回事,王后不好好的在宫里呆着吗?”
她这才注意到,几名宫女的宫装上都有点点斑驳的血迹。一名身穿浅紫色宫装的宫女怯生生的说道,“刚才我正进内殿给王后送衣料,却看见她痛苦的倒在床上,全身泛黑,呈青紫色,下身直流血,于是我吓得大惊一声,冲上去抱住她,却发现她已经气若游丝,快……快不行了。”
“什么?”砂画立即扒开几名宫女,快速心急的朝清阳殿跑去。
一到大殿,砂画就看到四周跪着同名瑟瑟发抖的宫女,她冷喝一声,“快请御医。”
“回真主,请了,御医马上到。”一名小宫女抖着双肩回答他。
要知道平时真主最疼王后了,现在王后出了事,大家一定难脱干系。
砂画快速跑进内殿,大床前也跪了几名正在抹泪的宫女,她一把扯开她们,轻轻抱起肤色深黑的羽烟,羽烟身子很轻,衣裙下摆全是血,把整座大床染得绯红,她双眼无神,原本白皙红润健康的皮肤此刻就像蟒蛇的皮肤一样,深黑难看。
“羽烟,你醒醒,到底是怎么回事?”砂画眼里噙着泪,用力抱起羽烟,羽烟的身体把她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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