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大夫人这是有预谋的要来捉奸啊!
蔚紫衣眸中含笑,那笑容淡淡的,“我这没有男人,你们走吧。”说完她将手里的花瓶搁回去,起身欲走回床沿。
两位嬷嬷却不肯作罢,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二小姐不要为难我们。”大夫人让她们来搜,蔚紫衣闻言掉过头,斜睨向二人的目光已然添了几分厉色,声音像是自冰面吹过的冷风,叫人不寒而栗。
“放肆!居然打着大夫人的幌子前来搜查,今日不给你们一点教训,往后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言罢冲门外叫来几个在院子里当值的嬷嬷,下令的时候,身上带着几分杀伐决断的霸气,“你们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拖下去,狠狠打三十大板子!”
屋内灯光通明,蔚紫衣冷傲地抬高下巴,自己虽是庶出,但好歹贵为小姐,岂容这些奴才对她无礼!
两个嬷嬷被架着往外拖,没想到蔚紫衣是真要打自己,不由大叫起来,“我们是大夫人派来的,看你们谁敢动一下!”
蔚紫衣勾唇冷笑,眸子深处似有两簇火苗在熊熊燃烧,“大娘是何等明事理之人,岂会做这种不知分寸的事,一定是你们两个下人自作主张,给我拖下去,不打到你们屁股开花,我就枉为将军之女!”
蔚紫衣孑然立在那里,身形虽消瘦,却站得挺直,那般的冷澈倨傲,似乎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叫她畏惧一分。她眸光沉沉,从容自若,又毫无退步之意,身上那种睥睨天下的锋芒,实则叫那些战功显赫的将军还要汗颜!
两位嬷嬷彻底震惊在了那里,看来,她们平时都太小瞧了这位二小姐!
就在两位嬷嬷即将被拖出去的时候,前院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是大夫人领着蔚忠信走来,蔚蝶衣跟在他们后面,再后面则是一干丫鬟嬷嬷。大夫人自然是掐着时间来的,她原本以为此时人已被抓住,只等着自己来问责,可是事情与自己料想的完全不同,这叫她心中十分诧异。
蔚紫衣见大夫人他们终于来了,心中泛起冷笑,她猜的一点没错,这两个嬷嬷只是小小的开场,真正的好戏这才开始!
“慢着!”大夫人制止住眼前的慌乱,而后颇为严厉地质问蔚紫衣,“紫衣,你为何要罚她们?”
蔚紫衣不动声色,淡淡道:“她们半夜三更到我屋中来,不仅扰我休息,还在这胡言乱语,女儿见她们这般不懂规矩,这才想教训她们一番。”
“她们说了些什么?”大夫人还是那副端庄慈爱的模样,可是眼中明显带着几分阴冷。
“她们说我这藏了男人,奉大娘的命来找人的。”蔚紫衣淡淡道,语气不含一丝愤怒,好似只是平静地诉说,那种冷静,叫在场所有人都暗暗心惊。
“如此说来,这两个奴才是逾矩了,这样吧,一会若能证明你的清白,到时候这两人随你处置便是。”罚也是罚两个奴才,大夫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蔚紫衣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真的是母亲派她们来的了?”
白娇娥一身暗枣色的锦缎长裙,绿翡翠簪子与手镯,在灯光下衬得雍容富贵。她看着蔚紫衣,眸色幽冷黯霭,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严母的模样。
“不错,我怕你年幼糊涂,做出什么出阁的事尤不自知,这才叫她们来制止你!”
她是怕她们稍微来迟一步,就错过整治她的机会吧?蔚紫衣正兀自冷笑,头顶一道严厉的男音如五雷般炸响,别过头去,一旁的蔚忠信果然脸色森寒,看向她的目光显得痛心疾首。
“混账!两个月后你就要与五皇子成亲了,居然还做出这种事,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整个蔚家都在劫难逃!你这是要大家为你陪葬吗?!”
虽然整个朝廷上的人都忌惮蔚家,恭敬不敢侵犯,但那只是表面,官场中有太多的权力之争。阴谋算计,尔虞我诈。眼下周臣相处处挤兑蔚忠信,三番两次进献谗言,试图说服皇上削弱蔚家兵权。故而,蔚忠信不得不处处小心。他深知,如若今天的事被那些别有心机的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蔚紫衣心中冷笑,眸光冷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事情尚未查清,他便迫不及待为自己定了罪,真是可笑!
第十三章 反击
看着满脸愤怒的蔚忠信,蔚紫衣心中突然有一阵寂寥,难以抑制地往上涌。
长袖中的手早已攥得苍白,唇角染着苦涩冷笑,掌心传来的疼痛犹不及心中的一分。
父亲还是这样,只要是白娇娥说的话,他便深信不疑,也难怪,当年母亲会遭受她那么多陷害!就好像这次,蔚忠信不问青红皂白,连让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单听白娇娥的片面之词,就急急地给自己定了个偷汉子的罪名!
“父亲,抓贼抓脏,现在给我定罪,未免为时过早吧?”蔚紫衣美丽的眼潭折射出潋滟之光,声音却极冷。
一旁的蔚蝶衣冷哼一声,道:“是不是真有男人藏在这里,搜了不就知道了?妹妹不让嬷嬷们进去,莫非心中有鬼?”
蔚紫衣知道她等着看好戏,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是那样明显,也不知道遮掩一下,毕竟年轻,相较大夫人,确实还太嫩了些。
越有故事的人越沉静简单,越肤浅单薄的人越浮躁不安。真正的强者,是绝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情绪的,因为只有藏的越深,才能在关键时刻给敌人强力一击!
“既然大娘与妹妹都认为我这藏了男人,那你们搜便是了。”蔚紫衣索性笑站在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听到没有,还不快去搜!”蔚蝶衣示意方才那两位嬷嬷。
“慢着!”看着耀武扬威的蔚蝶衣,以及旁边白娇娥眼底藏着的阴冷笑意,蔚彩衣挑眉道:“如若搜出来,我任凭你们处置,可是若是搜不出来,又该如何?”
蔚蝶衣想也不想便答道:“那我就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
灯光下,有潋滟的冷光在蔚紫衣眸中漫漫折射出来,她突然觉得好玩极了,“好,这可是姐姐说的。”
蔚蝶衣闻言一愣,感觉自己像是不慎踩入了陷阱里,不过马上,她又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毕竟那男人进来的时候,是两个嬷嬷亲眼看见的,接到消息后,母亲第一时间派出侍卫守在了蔚紫衣院子周围,为的是防止那男人逃走,抓他个现形!
就算那男人身上长了翅膀,也休想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而此时白娇娥凝视蔚紫衣的眼神,已然多了一丝警惕与诧异,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这丫头看起来太镇定太冷静了,如果找不出那个男人,蔚忠信势必会疑心自己,她忽然觉得这次太冒失了,不过,一切都晚了,嬷嬷们已经开始搜房间了!
不到一会,将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的嬷嬷重新回到了大家面前,白娇娥凝声问:“怎么样?”
两位嬷嬷顿时面露难色,回答:“夫人,这屋子里没有男人。”说到后面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白娇娥神色剧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两位嬷嬷看花了眼,那就一定有别的鬼!
最激动的要数蔚蝶衣,她瞪大了眼叫着,“这怎么可能!?”
蔚蝶衣一甩衣袖,下一刻竟旋身自行跑入屋内,把床榻,衣柜,窗帘子后面都翻看了个遍,那模样,跟疯了一样!
蔚紫衣冷冷一笑,转眼看向一边的蔚忠信,“父亲,依我看,一会您还可以让府中侍卫将这间屋子掘地三尺。既然要查,就索性查个彻彻底底!”
蔚紫衣的话嘲讽意味十足,她那种清冷怨怼的眼神,叫蔚忠信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够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蔚忠信冲还在翻箱倒柜的蔚蝶衣吼道。
蔚蝶衣终于停了下来,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跋扈,倒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也是,她们原本的如意算盘算是白打了,这会子自然很失望!
“爹爹,女儿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我想问一问大娘,为什么平白无故说我的屋子里藏了男人,还这样大张旗鼓地叫人来搜!”蔚紫衣的声音不高,但是字字掷地有声,砸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也极重。
见蔚紫衣不肯善罢甘休,白娇娥眸光微凝,冷声问:“若没有什么人来,为何你三更半夜的还不睡?”
蔚紫衣一道冰寒的目光打向白娇娥,气势如同闪电,又仿佛出鞘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大娘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我不睡觉,就一定是在会男人吗?”蔚紫衣转眼看向蔚忠信,声音忽然夹着几丝凄楚,“爹爹,女儿方才梦见娘了!梦里的娘像小时候一样,带着女儿放风筝,女儿很开心,将风筝放得好高好高……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娘就不见了,女儿自梦中惊醒就再也不能入睡。您看,方才我还特意叫素雅为我点了薰香,就是想安安神,希望能再次睡过去。”
蔚忠信自进屋起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馨香,他知道老夫人平日失眠,用的就是这种薰香,上次老夫人还对他说,自从点了这种薰香,她夜里睡眠好多了,很少半夜醒来。
蔚紫衣垂眸站在那里,眼神凄楚委屈,他心中兴起阵阵波澜,这孩子经常做噩梦,尤其是那场大火后,就时常在夜里被噩梦惊醒。
虽然她不像别家的小姐,整日喜欢弹琴刺绣,却向来安分守己,这些年待在蔚府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之事?!
只怪自己方才被气昏了头,错怪了她!
“老爷……”
“你住口!”气急败坏的蔚忠信对白娇娥怒吼,“你方才对我说紫衣房间里有贼人闯入,我担心女儿安危这才急匆匆地赶过来!没想到你们竟合起伙来污蔑她,真没想到,你身为蔚家的当家主母,心胸竟如此狭窄!”
看着白娇娥瞬间面色煞白,蔚紫衣心中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这么多年,恐怕蔚忠信还是第一次对她如此厉声呵斥吧?!
白娇娥唇角微抖,轻攥住蔚忠信的衣角,“老爷,您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有意诬陷紫衣呢?这些年我是怎么对她的,您心里应该清楚呀!”她满脸委屈地哭诉着,突然伸出手去,指着那两个嬷嬷,“都是这两个奴才,是她们心怀叵测,跑来告诉我说紫衣房间里有陌生男子进来,若不是她们歪曲事实,我也不会带着您上这儿来!”
兴许是这些年白娇娥太会伪装了,在蔚忠信面前,她的确是拿蔚紫衣当亲生女儿看待一般,蔚忠信面色稍缓,蔚紫衣手中的拳头却再次攥紧。
居然这样就把事情推了个干干净净,这个女人果然够奸猾狡诈!
“爹爹,或许大娘是无心之失,可是事关女儿贞洁名声,不可草草了事!毕竟不久女儿就要嫁人,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估计女儿在夫婿面前将难以自辩!”
蔚蝶衣忍不住上前一步,扬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蔚紫衣冷冷一笑,道:“我要大娘亲自给我奉茶道歉!”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要嫡母向自己道歉,这种事绝对是史无前例!
蔚蝶衣冷笑着问:“要母亲向你道歉,你受得起吗?”
蔚紫衣嫣然一笑,眸子里漾起夺目的艳色,“这个姐姐大可不必担心,既然我敢说,就一定受得起!”要她给自己奉茶,这还是轻的,以后,她会让她跪在自己面前哭,哭着求自己,她发誓,她一定会为她所做的一切后悔!
“爹爹向来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会赞同女儿大吧?”见蔚忠信面带犹豫,蔚紫衣轻声问道。
即便白娇娥平时再能忍,此刻脸上也掩不住那愠色,“老爷……”
蔚忠信沉吟许久,最终长叹一声,对白娇娥道:“你向紫衣道歉吧,虽然你是她嫡母,但是这件事终究是你做有失考虑,你向来在乎蔚府名声,就当是为了咱们蔚家的面子,你给孩子赔个不是吧!”
白娇娥浑身一僵,错愕在原地,虽然她脸上的胭脂涂抹得堪称完美,此刻犹显得煞白无色。
第十四章 异样的平静
“是!”过了许久,白娇娥才说出这个字,蔚紫衣觉得那个字节像是从她齿缝里发出的,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声“是”听在她耳里却格外动听,她这是在为生母报仇,更是在为自己讨公道!内心的快感简直难以言喻!
白娇娥自丫鬟手里接过茶,递到蔚紫衣面前,“紫衣,这次是大娘不对,还请你见谅!”
虽然人前她依旧显得端庄得体,但是蔚紫衣能够清楚看到她眼底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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