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凉暖和阿晚靠近时,光懿夫人才是转过脸,朝着凉暖和宗政晚看去。
凉暖这一次看清楚了,光懿夫人的神色在那一瞬间是幽冷的,不,准确来说,是幽深而看不清她眼眸深处究竟是什么神色的。
光懿夫人在看到凉暖的一瞬,眼神稍稍变了变,眸光之中像是忽然有光亮而起,紧接着欣喜的模样,就仿佛是一个黑暗中的人,终于见到了光芒一般的神色。
“暖暖,快来娘这里。”
光懿夫人是直接忽略过了宗政晚,眼神中,便是只有凉暖,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就是要朝着凉暖的手拉去。
那双手看去也是苍白不已,看去有些渗人,毫无血色。
凉暖微皱眉,光懿夫人,何时对她如此亲热过,即使是改了观了,两人之间关系也是不错,但也没有像现在一般亲热过。
她都是唤光懿夫人母亲的,何曾又唤过她娘?
这光懿夫人究竟是怎么了,这所作所为,令她都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很不对劲。
不过确实照着她的话,走到了她的身边,坐在她的床沿边上,皱了一下眉,便轻声叫了一声,
“母亲。”
娘这个字,还是叫不出口,记忆力,被她称呼为娘的人,便只要娘一个人。
光懿夫人听到这声母亲的时候,稍稍有些失望,却也没多想,她拉着凉暖的手,抓得十分牢,好似凉暖一松开,她便会有不测似的紧。
凉暖的手,被她都是握得有些生疼。
光懿夫人应了一声,便是将注意力放到凉暖的小腹处,眼睛笑得弯弯的,眯起来,如一轮弯月,眼角处的细纹堆彻出一股亲切,
但凉暖看着这笑容,怎么看,觉得怎么诡异。
今日的光懿夫人,好像变了一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的诡异。
她皱眉而不解,心情有些凝重,回过头看了看身边的阿晚,却见他也是神情凝重的模样,一张清隽的脸,板的紧紧的,眉头紧皱。
看来,阿晚心中有同样的疑惑与不解。
又想起方才进来之时,齐安侯的面色,再与此刻景象联系起来,的确是能够让齐安侯露出那般神色的,
想到这,又看了一眼齐安侯,果真是看到他眉头紧锁的模样,眸光里还有些痛苦挣扎。
“等孩子出生了,定要第一个告诉娘。”
这一边,凉暖等人还在忧愁之中,那一头,却是听见那光懿夫人的声音十分柔和,柔和地诡异而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
凉暖条件反射一般,一下子就是甩开光懿夫人的手,却是怎么也甩不掉,她将她的手抓得牢牢的,凉暖白嫩的手背上,都是被她抓出了红痕。
凉暖心中微惊,另一只手迅速地放在自己的小腹处,紧紧捂着,心中忽的便是被光懿夫人身上的这一股子诡异吓得微惊,
“凉暖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母亲。”
嘴里这般应和着,声音依旧镇定,
一只手,将凉暖和光懿夫人紧紧相握的手分开,分开的一刹那,凉暖的心中终于是呼出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宗政晚笑了笑,
便立即起身,远离了这光懿夫人的床沿,在阿晚身边站定。
“暖暖,再坐会儿,娘许久都是没到你了,整日整日的黑暗啊,都是醒不过来。”光懿夫人在凉暖的手与她的手松开的刹那,眼睛忽的便是放大,似有不舍,也有些不高兴。
这次第,凉暖听着这光懿夫人的话,真觉浑身上下都是出了鸡皮疙瘩一般的难受。
“母亲,多睡会儿吧。”
宗政晚忽的上前,对着床上的光懿夫人倾下身,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句,同时,手微微抬起,不知对光懿夫人做了什么,只听到一声略尖利的轻呼响起,下一秒,床上的光懿夫人,便是又沉睡了去。
当看到她又昏睡了过去,在场的人,包括宗政晚都是舒了一口气。
齐安侯叹了一口气,上前,给光懿夫人拉了拉被子,将她苍白无血色的手,又是重新放回了被子里。宗政晚没多做声,拉着凉暖从屋子里出来,而齐安侯则在光懿夫人到床边坐下,他那张原本总是意气风华阴柔美丽的脸上,许是也因着这光懿夫人的事,如今脸上不仅挂满了忧愁,眉头场皱起,看去比起以往来,要老上几岁。
凉暖被宗政晚揽着走出光懿夫人的房间时,又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那光懿夫人的床,
看到了齐安侯的背弯着,头抵着,握着光懿夫人的手,孤寂而悲凉的背影,而令凉暖心中一惊的是,她仿若看到了光懿夫人忽的睁开眼,扭过头,对着自己的方向阴森看来,准确地说,是阴森地看向自己的肚子。
一下转过头,捂住自己的肚子,拉着宗政晚快步从房里走出。
走出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微微喘了口气,脑中一想,便是将荧惑召唤至身边,
那小东西不知从何处来,之间扑棱着翅膀,便是蹿到了凉暖怀里,她用手捧着荧惑,阿晚用手揽着凉暖,她的心,才是安定。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肚中孩子生下来,或许会遇到一个大劫,心中隐有害怕,便吩咐怀中荧惑,
“无论如何,他日若有不测风云,定要护住我的孩子。”
“有我在,不测风云我也会将其逆了风向。”阿晚心疼的听着凉暖的话,抱紧了凉暖,许下承诺。
荧惑神雀哼了一声,“女人,你莫不是小瞧了吾荧惑朱雀!”
凉暖笑了笑,没多作声,靠在宗政晚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母亲,怎么了?”
凉暖想起方才光懿夫人的模样,仍心有余悸。
“失魂变魄。”
……。
……。
阳院里,宗政阳一回来,整个阳院里的氛围便是变了,大家都吊着一颗心,提醒着自己可是不能犯了错。
秦玉琴依旧一身白如雪的华裳,今日的她,额间挂了一颗幽紫色的水晶额饰,发上左右两边各一根白玉发簪,将头发随意地簪起,剩余的秀发则披散在脑后,随意却不随便,精致大气。
浑身上下,也只有那一颗幽紫色的水晶额饰是除却白色的颜色,紫色与女子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折射出异域而神秘的感觉。
下头的婢子小厮们给宗政阳端上精致的早点,秦玉琴自然也是跟着坐下。
宗政阳在外办事,才回来,一路上也没吃什么,这会儿子早已经是饿了,待热腾腾的糕点米粥端上,便是心情愉悦地开动。
秦玉琴则是小动碗筷,轻轻拌了一下碗中银耳羹,却是没动,宗政阳也没注意。
却是忽然想起今早姜京街上所遇,赶紧提醒了秦玉琴,
“琴儿,日后若是出府定要小心些,今早上阳叔回府时,街上出了两桩命案,那明明该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竟是成了两句干尸,诡异恐怖至极,不知是哪个丧心病狂之人所为。”
宗政阳是担心秦玉琴离开侯府之后,在外遇到不测,有时候他不在身边,身边有影卫有时候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安全。
“嗯,琴儿定会小心。”
她扬起唇,眯起眼,对着宗政阳笑得乖巧。
【172】第一百七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1…29 17:23:17 本章字数:3965
宗政阳是担心秦玉琴离开侯府之后,在外遇到不测,有时候他不在身边,身边有影卫有时候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安全。蝤鴵裻晓
“嗯,琴儿定会小心。”
她扬起唇,眯起眼,对着宗政阳笑得乖巧。
宗政阳这一辈子,最是禁不住那样一张容颜的一笑,秦玉琴温婉一笑,便让他忆起了往昔曾经美好的年月里,那个美丽的女子,站在桃花林桃花树下,穿着一身粉衣,对着自己展颜一笑。
看着那样的笑容,不自觉地便是晃了晃神,
待意识到自己失身的时候,还是秦玉琴起身的时候,一下子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神色有些许尴尬,暗自鄙夷了自己,琴儿可是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是自己的小辈,怎能如被一个女人吸引一般,盯着琴儿好些时间呢!
“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儿?琴儿来与阳叔说说。”
氛围有些尴尬,秦玉琴站起来给宗政阳亲自又是盛了一碗白粥,神色贤惠,宗政阳为了摆脱方才自己的失态的尴尬,便是如此扯开了话题。
秦玉琴将手中白粥递给了宗政阳,轻轻坐下,仪态大方,想了想宗政阳的问题,静了一静,才是想着了什么似的开口。
“说起来,侯府里还是发生了件大喜事儿呢!”
秦玉琴的面容依旧是笑着的,微眯起眼,唇角弯弯,似乎也在为侯府里发生的这件事而欣喜。
宗政阳吹了吹热气,抬起头,“哦?何事?”
他在外头,下头人也并没有向他禀报什么大事,若是侯府里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总有人会禀报自己的,自己安插在侯府的人,不会少。
“少夫人有了身孕,这可不是一件大喜事儿。”
秦玉琴笑着说,明媚大眼转了转,“日后,侯府里就要添加一个小小侯爷了呢!”声音里含了一些羡慕,也含了一些高兴和兴奋,好似一个纯真的少女,在期盼着婴孩的诞生。
宗政阳听了秦玉琴的话,放下手中碗筷,大笑几声,笑这琴儿的傻,
“待阳叔给琴儿寻得一户好人家,琴儿嫁做人妇了,也会有孩子,小小的,定是和琴儿一样生的讨人喜。”
宗政阳想到秦玉琴将来要成婚生子的时候,心中总觉得怪怪的,有些不太乐意,但是又是掩去了那一抹心思,想着琴儿日后生下的孩子,定是和她一样,生的机灵可人,若是个女孩儿,定是灵气逼人,又是温婉可人。
秦玉琴听到此话,眼神忽的便是有些幽深,唇边扬起的笑容也是淡了淡,对着宗政阳的话不置可否,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有多少期待和兴奋,甚至是连羞涩都是没有。
若是寻常时候,若是寻常人见到秦玉琴的模样,心中必然会有些疑惑,一个黄花大闺女,怎的说起这般事情,却是没有羞涩也没有娇慎?如若是本性淡定漠然,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但宗政阳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何况面前坐着的女子,有着与他心中魂牵梦萦的女子一模一样容颜的女子了,哪还会注意到这些,想到这些。
又或者,是他可以忽略了那些不对劲,不愿意多去想。
宗政阳一个人还在那一头兴奋地偷着乐,
“那时候,定要让琴儿的孩子,认阳叔做干爷爷,孩子软软的声音,叫着我,停在耳里,定是心都要酥了。”
却是未曾听到那秦玉琴低下头,悠长而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
最是多情人,却是最怕无情伤。
……。
……。
凉暖和宗政晚回晚院的时候,整个侯府里依旧都是安静的很,主子们的情绪,总是影响着这整个侯府里的奴才婢子们的情绪。
主子们乐,小厮婢子们才是能乐,否则便是一空二白。
回院子的时候,宗政晚的神情,便一直有些不太好,而凉暖则也想着方才那光懿夫人的事情,心里头也很是不舒服,光是想到那光懿夫人阴森地笑着,朝着自己的肚子看来的目光,心头便是一阵不舒服,鸡皮疙瘩都快起来。
“这几日,不要去懿院里,晚院里头,我会多排些人看着,”回了院子,宗政晚便揽着凉暖进了里屋,
原本早上起来的时候,外头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也不知怎的,也或许真的是风云莫测,此刻哪里还能见到明媚的阳光,到处是笼罩着阴霾,连刮来的风里,也不似春风一样暖人舒适,反而是带了些凉意。
也不知是从懿院里回来之后的心有余悸还是真的这天啊,有不测风云。
凉暖勉强扯起笑容,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说的失魂变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凉暖觉着自己卷入了又一个漩涡,好不容易,现在没人欺,没人压,侯府里的叔伯姨娘们多数是各管各的,也不会平白无故就前来埋汰人,也或许是曾经光懿夫人立下的威,才造就了侯府里的这种风光。
但,如今,这诡异而莫名神秘的氛围又是什么?这种未知而莫名的东西,比起姨娘捣乱,叔伯张牙舞爪来,更是令人心惶惶。
阿晚只说了失魂变魄几字,便是揽着自己迅速离开了懿院里,这失魂变魄究竟是什么意思?
宗政晚不语,只坐在凉暖的身边,皱眉深思,面容看去有些复杂,凉暖也不着急,也不急着催促他,只等着他回答。
“宗政家族,乃上古传承下来的家族,血脉里,有一支是能继承上古家族血脉的奇特能力,天生辨百草识百草,天生对奇门遁甲之术有极高的天赋,继承血脉多的,甚至有神秘的能力,素手召风雨,撒豆成千军。”
宗政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