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了,她几乎很少对他出言。
“天色晚了!”她提醒他,正如他想,她不会多说一句话。
她闪躲开他。
“多大了?”苏日勒没有勉强她,只坐在她铺好的床铺上,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
“阿娜的伤还没好。”对于他用阿娜来威胁她,她仍旧耿耿于怀,但毕竟她和阿娜并不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反而他总是以礼相待。只是他却让她做他的贴身侍女。恨只恨,他们走错了方向。
离开这里的几率少之甚少,寻耶律砺的日子更是缥缈未知。
“我已经叫人去送药了,你放心吧!”看她若有所思,他拉她坐在他身旁,“她真是你妹妹?”这是她给他的答案,但任谁都知这是个牵强的谎言。
“她是我丈夫的妹妹。”月月暗沉下眸子。
“还有呢?”他继续问。
“其他的,我都同你交待过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如果你还怀疑我是什么汉人奸细或者其它部落的内应,那请你杀了我吧,只求你,放了阿娜,她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她立起眼皮,有些不耐烦。
“你很冷漠,是因为单对我这样吗?”她这样一个倾城女子,居然会嫁给一个普通的契丹农夫。实在让他难以想象。
“不是,我是有夫之妇,如果我对您热情,您觉得合适吗?王子?”月月淡淡的坦然自己的心情。
“我明白了,你很爱他对吗?”苏日勒心中微微有些不平衡。
“对,我爱他!”月月下意识的抚向自己的肚子,心中顿时升起暖意。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苏日勒不再多说,“好了,你出去吧。”
月月作揖,退下,迎头碰见两个男人,无心留意,低头越过。
回到阿娜的帐篷,见她已安然的睡去,微微一笑,便又走出帐篷,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望着天上一眨一眨的亮光。
第八十三章 没看错
“砺,我很想你——”一个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她眯起嘴,“傻瓜,还是这么严肃,娃娃,你以后可不能像你爹爹一样,笑与不笑都不写在脸上,总让人猜来猜去。”自从她得知自己怀孕后,便小心翼翼,就连耶律阿娜她都没有告诉。毕竟,现在她们仍不安全。
“娃娃,不如娘亲现在就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月月自言自语,安抚着依旧平平的小腹。
“恩?叫什么呢?小砺?——不好——,铃儿——不好——那样你爹爹会伤感的,恩,叫什么呢,也不知你是男是女?”月月脑子搜索着她和耶律砺一起的日子,痛苦的,快乐的。
伤心的,美好的。
哎,太少了,他们待在一起的日子居然屈指可数。
“对,叫小鹰!”月月眼前忽的一亮,“你爹爹是草原上的雄鹰,而你?就是娘亲心中的小鹰,我想你爹爹肯定喜欢这个名字,鹰,可以自由的翱翔天空——,小鹰!”
“如果你是女孩儿,咱们就叫小樱,樱桃又红又可爱,一定是我的女儿,就这样了,娃娃,现在委屈你一下,先叫小鹰吧!”月月沉寂在自己的幸福想象中。
起身,正欲回帐篷,抬头,见四五米处,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闪过。
“耶律倍?”月月惊讶叫出声,甩甩懵懂犯困的脑袋,再次向苏日勒的帐篷口看去。
没人!
拍拍自己疲倦的脸蛋,“该死,怎么会想起他,一定是犯昏了!”
昏暗的灯光中,男人点亮一只烛光,顿时,照亮了两个身影。
“主子,那些汉人难民都已到静戎边境,属下打探清楚,遥撵部全部接纳,并把他们收留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还击还是等候?”混浊的灯光中一个男人亮出黑眸。
“不出战,继续等。我要看看耶律砺和遥撵两个人能撑多久?”苏日勒紧紧盯着案桌上的版图。
“可是如果他们硬功怎么办?倒是以咱们的兵力抵挡一阵是可以的,但毕竟咱们只有三万兵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塔鲁闪出一丝担心。
“想不到我最勇猛的将军都害怕了?”
“属下誓死保卫齐齐瓦,保护少主!”塔鲁甩开长褂,啪的一声单膝跪地,发誓。
“起来!本王只是同你开个玩笑。”苏日勒微微一笑,接着黑沉下眸子,“放下吧,耶律砺和遥http://。撵虽是契丹人,但他们毕竟不《炫》是耶律德光,更不是《书》萧复,他们的雄性《网》只在草原,他们对汉人向来心慈手软,而且耶律砺更不会冒着失去一半将士的危险来攻打齐齐瓦。”
“主子,你怎麽这次这么有把握?”塔鲁有些迷惑。
“你来看!”苏日勒指着版图,“现在,咱们在西,地处最高原,过了黄河,便是南人的地界,这是地利。现下已将近五月天,天气干燥炎热,耶律砺的人马正是需水需粮的时候,只要咱们按兵不出,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便是天时!天时地利有了,现在咱们只差人气了,东边的怀夏已同咱们结盟,无需担心。所以——”
“所以咱们只等明日他的消息?”塔鲁顿时领悟,但心中不免还是担心。
“可他们是兄弟?他会实现承诺吗?”
“会!一定会!本王有这个信心,没有人不愿当皇帝,这是最大的诱惑。”苏日勒信心百倍。
心中暗自发誓,“耶律砺,上次让你有机杀了我父王,这次本王一定血债血偿!”
清晨的眸光中,月月猛的从梦中惊醒。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唏嘘叹气,她怎么会做如此之梦魇。
“月月,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帐外,耶律阿娜的声音飘进来。
月月急忙起身拉起帐帏,“进来便是了。”
见阿娜端着奶茶点心愉悦的走了进来,“我给你向妈妈们要了吃的,来,吃吃看?”
“我还没洗漱呢?”月月躲开,见她很高兴,“今日这么欣喜?”
“是啊,我的伤完全好了。”
“真的!”
“是啊,今儿早大夫来过了,他说我日行千里都没问题。”阿娜亮起眼眸。
“可惜,我只会研药,不会治病。不然——”月月暗自叹息。
“别想了,我不是好了吗?那小子不是说,等我伤好了,他就放咱们走吗?现在我没事了,终于可以去找耶律砺了。”
“嘘!”月月点住她大呼小叫的嘴,“小声点,他们都以为咱们是汉人,不要声张。”
“恩!”耶律阿娜点点头。
月月和阿娜站在苏日勒的帐外,“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回来?”她们一同问向其木德。
“不知,你们在这儿等等吧!”其木德冷冷的说道。
“喂,你什么态度,当我们是什么,奴隶吗?”阿娜有些气不过,这男人每次一副欠揍的模样
“阿娜,别闹!”月月拦在她身前。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懦弱的中原人!”其木头撇撇嘴,不屑的看着眼前两个弱女子。
“你?”阿娜双手握成拳,身体直奔男人而去。
“阿娜!”月月按住她激动的身体。
“其木德,是你们平白的抓我们来的,如果你还对我们有怀疑,那就去问你家主子,有证据再侮辱人!”月月同样没好气。
“阿娜,咱们走!”月月拉起阿娜背着包袱一同向远处的山头走去。
“站住!”两个侍卫拦住她们。
“谁准你们离开的!”其木德横刀出鞘。
“问你们的主子,是他答应我们的!”月月瞪起眼眸,身体直接向刀刃走去。
其木德急忙躲开,身体挡在两人面前,语气放缓,“既然是主子答应的,你们又是客人,这样不告而别未免有些失礼吧?”
月月和阿娜互看一眼,心中顿时都有些不安。他似乎说的并无道理。
此时,身后一道浑厚的男音响起,“怎么了?”
三人一同看向身后的身影。
“主子,她们说得了你的同意,要离开!”其木德急忙走到苏日勒面前。
苏日勒身后一道深邃的目光直接从他身边穿过,向月月看去。
“月月?”
“耶律倍?”真的是他,昨晚她没看错人!
第八十四章 误入敌营
宽大的帐篷内,一男一女面对面。月月大致把她们一路的状况告诉了耶律倍。
“这么说,他并不知你和阿娜的身份了?”耶律倍眯起黑眸。
“是,虽然这里都是契丹人,但毕竟你们的部落太多,耶律砺曾告诉我,其实整个契丹并不稳定,所以我才没对苏日勒说。”月月实事求是。
“恩!”耶律倍点点头,伸手去握月月的手,月月急忙缩回。
“你做什么?”她拧紧眉头。
“你忘记我们的三年之约了?”耶律倍提醒她。
“当—当然没忘,可是三年之约已过,耶律砺也没有抛弃我,所以那个约定到此为止,我不欠你的了!”为了一瓶药,她卖了自己,不过还好,一切都在预计中。
“三年之约并没有到,还有一个月,看来,你的记性并不好!”他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别在她耳后。
月月吃惊的盯着他,早已忘记躲开,“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是——”月月心中偷偷一计量,该死!这男人记忆太好。
“那又怎样?你死心吧,耶律砺不会抛弃我的!”月月心中微微发颤,不是害怕,只是担心,担心她再见不到耶律砺,她无力与这些男人周旋。
“话不要说得太早,有些事并非人力可以改变的!”耶律倍靠近她。
“停!”月月摆出停的手势,“你站在那,我能听的见。”
耶律倍低笑一声,绕过她,深沉的眸子看向帐外,“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他顿了顿,低沉嗓音继续道,“耶律砺,他就在对面的山头!”
静戎边境大帐内
案桌前,围着几个男人正细细商量着地形。
见一个高大背影走了进来,男人们急忙躬身行礼。
“怎么样?”耶律砺掠去黑眸。直接走到案桌前。
“将军,你看,又有一批汉人流向从黄河南面涌来,正在踏入静戎边境。”忽吐噘指着地图禀报道。
“怀夏离我们太远,苏日勒又不肯接受他们,所以他们直接奔我们而来了。”古达很是担心。
“阿罕也,咱们的粮草还能撑多久?”耶律砺看向对面的男人。
“最多一个月,可是如果咱们再分给那些汉人,一个月只能度日!”阿罕也直言。
“主子,咱们不能再收留这些难民了,苏日勒躲在老窝不肯出战,必是等咱们粮草绝境,逼咱们走绝路!”
“是啊,将军,就算咱们收留了这些中原人,他们也不会感激咱们的,现下,将士的性命最重要啊!”几个副将异口同声。
“不行!皇甫遇,李厉等的就是我们先挑起事端,如果现在把他们赶出去,他们便找到了借口,到时黄河南口难守。不行,咱们必须等御王的到来。”耶律砺坚持着。
古达一拳打在案桌上,“该死的苏日勒,像个缩头乌龟!”
“兄弟,别着急,慢慢想办法,咱们一定不会死在这里的!”忽吐噘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报!”忽的门外传来一声传报。
“王爷,好消息!”一个副将拿着信封急速赶到营帐,“二王已到黄河北滩!”
耶律砺急忙拿起息报,“太好了,不止二王,皇上已命御王送粮草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众人皆露出喜色。
“报!”正当众人放下担心时,一个侍卫突地闯了进来,禀报到,“禀主子,属下在山下救到一位姑娘,她说是一位叫花月月姑娘的侍女,叫小银!”
“小银,先喝口水!”阿罕也递与坐在一边的小银一杯水,眼神看向对面男人深沉的背影。
“主子,别担心,小银只说月姑娘和阿娜被人抓了,不一定是苏日勒,我想她们一定没出什么事!”古达向前一步,靠近耶律砺。
说实在的,不担心是假的,现下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耶律砺直直盯着案桌,双手握紧腿上的衣衫,心早已冰凉,第一次,他后怕了。
月儿,千万不要出事,你说过,会等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来寻他!
该死的!
耶律砺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焦虑。
花月月!你在哪?
齐齐瓦帐内
“啪!”月月和阿娜听着身后关注的门响,焦急的从地上爬起,向围栏的木杉外呼叫,“苏日勒,你答应过的,会放了我,大丈夫,言而有信!”
“对不住!是你先骗我在先,本王没有那个义务再遵守承诺!”苏日勒双手环胸,盯着围栏内女人的疯狂喊叫。
月月不再求他,转眸把目光投注在耶律倍身上,“耶律倍,你说话啊?”她以为她可以信任他,因为他是耶律砺的兄弟啊,可是,现在算什么?拿她作人质吗?
“月月,暂时你不能离开!”耶律倍没有给她答案,冷眼看去对面的山头。
“你们真卑鄙,居然拿两个女人做挡箭牌!”月月眯起怨恨的黑眸,落在耶律倍的身上,“我真是瞎眼了!”
耶律倍双手猛的收紧。
苏日勒倒是淡然的注视着二人,扯出个比哭好看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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