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茹微微一滞,不知想到什么,她侧过身,重新低下头,没说话。
这又是他欠她的,对不住她的……那涩意萦绕在心尖上,还是疼,傅铮从后面拥住了梅茹。
这房里还有伺候的丫鬟在呢!梅茹吓了一跳,慌得回头瞪他。她一瞪过来,傅铮就捉住她的下巴亲了下来。梅茹更是大骇,双手忙抵着胸口推他。傅铮的力气大,一下子便将她制住了。两个人还穿着喜服呢,傅铮就压了下来,将她的手扳过头顶。
他亲她。
傅铮的唇又薄又凉,含住她的唇瓣儿,慢慢亲着,吻着,并不放过任何一点的娇美,甚至还发狠似的咬了一口她的舌尖儿。
梅茹又吃痛了,她眼底泛起些红,愈发楚楚可怜。
傅铮就那么压着她,忽然不舍得离开了,他说:“要不你也咬我一口?消消气?”
听他说这样的话,梅茹身子僵硬的撇开脸,冷冷提醒道:“殿下,你该去外头了。”
见梅茹生气,傅铮反而笑了,眉眼舒展开,最是开怀。狠狠再亲了她一口,他说:“别胡思乱想,安心等我回来。”
梅茹原本确实生气,如今却又是一滞。
傅铮去前面吃酒,新房里彻底安静下来,静琴和意婵这才重新进来。先前她们俩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如今殿下去了前面,她们才敢进来。进来之后,也只眼观鼻鼻观心的伺候梅茹卸去凤冠,还有满头的累赘。
坐在妆奁前,梅茹抬起眼略略将四处打量了一遍。
这一打量倒是发现些奇怪之处。
前世她嫁给傅铮,是住在略偏一些的泽兰院。那院子并不是现在这样的。透过支开的南窗,梅茹看到几株芭蕉,庭院里头还搭着个葡萄架……梅茹不由好奇,燕王府她前世住了十三年,这地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是王府的哪个院子?”梅茹问道。
静琴回说:“姑娘,这儿是立雪堂。殿下之前派人去府里问姑娘喜欢些什么,又怕些什么。知道姑娘畏暑,于是挑了临着后面园子的地方,又让人搭了这些。”
这些俱是傅铮的心意。
其实如果再住以前的泽兰院,梅茹定会被那些过往压得透不过气,幸好这一世的傅铮选了这一处地方,她也有个喘息逃避的地方。
梅茹叹了一声,只任由两个丫鬟伺候自己去净房沐浴更衣,梳洗干净,换上柔软的纱衣纱裙。
那净房也颇有意思,临着后面的池子,梅茹能直接看到满池的荷花。
晕黄的灯笼底下,一片片荷叶熙熙攘攘挤在一起,怪热闹的。若是到了七月,满池荷花皆开了,定然更有趣。
梅茹笑了笑,忽然又意识到,这池荷花也是前世燕王府没有的。
以前的燕王府多冷清啊,现在还真是不一样了,处处透着勃然的生机。
想到是傅铮吩咐的,再想到那个人,梅茹舌尖儿又疼了,她身子慢慢的开始僵硬,一颗心复又慌乱起来,跳得很快,很不舒服。
梳洗的功夫,供梅茹用的饭菜已经端了上来。
不过一顿饭,王府的厨子就变着花样做了好多道,看着都可口极了。梅茹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只动了几筷子,就又让人撤了下去。这回端上来的是各色瓜果点心。梅茹困惑:“怎么这么多?”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呐。
静琴悄悄回道:“是殿下吩咐的。殿下说不知姑娘你爱吃些东西,怕委屈你了。”
一听到这个人,梅茹身子还是僵着。
她用完饭,得了空,院子里其他的丫鬟才过来拜见。梅茹淡淡拂过去,只见那些丫鬟都不是上一世熟识的面孔,这一世李皇后更是派下来的几个嬷嬷。对着满屋子的人,梅茹摆手道:“今日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其中一位邹嬷嬷笑道:“王妃,这帮丫鬟皆是粗手粗脚的,还是奴婢们在跟前服侍比较好。”
听她直接顶撞回来,梅茹不悦,冷笑道:“本王妃说的第一句话就不顶用?还是要殿下来与你们说?”
那嬷嬷顿时噤声,连忙退下。
傅铮匆匆从前面回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儿。他进到里间时,梅茹脸色淡淡的,看不出高不高兴,只坐在那儿单手支头看闲书打发时间。见到他来,梅茹起来给他福了福身,仍是不咸不淡的模样。傅铮却又笑了。
梅茹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连忙唤人进来伺候傅铮沐浴更衣。
傅铮再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中衣。那衣襟交斜着,裹着男人修长的脖颈,莫名透着禁欲。
拂了他一眼,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梅茹极快收回视线,不大自在的继续看书。
傅铮摆了摆手,丫鬟们鱼贯而出,这内室又只剩他二人。傅铮远远看着,就见梅茹坐在那儿,低着头。那张侧脸很白,又透着一点尴尬的绯红。她已经梳洗沐浴过,傅铮离得远,也能闻到一股清冷的香。那道冷香萦绕在鼻尖底下,傅铮眸色深了深。他的视线悄悄往下,面前的姑娘穿着玉色的纱衣纱裙。哪怕是坐在那儿,薄纱遮住的身段也是透着窈窕玲珑。乌发柔软,干干净净的散下来,有些披在肩后,有些滑下来,拂得人心也软了。
傅铮走过去,将梅茹手里的那本书抽了出来。
这人一靠近,梅茹身子便又僵住了,紧接着手中一空,她更是心知不妙。下一瞬还来不及反应,梅茹就被这人打横抱在了怀里。她吓得要惊叫起来,还好傅铮只是抱她坐下,让她侧坐在他的腿间,足够平视这个男人。
傅铮没有说话,只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将几缕细碎的鬓发别到梅茹耳后。梅茹耳边的羊脂玉水滴耳坠已经摘了,他捻了捻她的小耳朵,说:“怎么不戴了?”跟个登徒浪子似的。
梅茹恼极了,往后一躲然后凶巴巴的瞪他。
傅铮被她的模样逗乐了,他还是笑,那只手再没有离开,沿着梅茹的脸轻轻摩挲,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但凡是他的触碰,梅茹依旧僵住。
傅铮柔声问:“还疼么?”
“什么?”梅茹不解。
傅铮又笑了,好看的眉眼温温柔柔,眼底仿若蕴着一池春。水,他说:“那定然是不疼了。”
这话莫名其妙,梅茹尚未反应清楚,这人又无耻的亲了上来。如此一来,梅茹才明白他在说什么!那被他咬过一口的舌尖儿又开始发麻,还很痛,梅茹的脸涨得通红,偏偏这人抱着她,不给她躲的机会。他的手更是顺着衣襟下来,将她纱衣前的结扣挑开。
有道凉意顺着钻进来,梅茹面色一白,还是挣扎,却又被傅铮制住。
第二个结扣被挑开,然后是第三个,绣缠枝莲纹的柔软肚兜就这样露了出来,衬得底下的身子曼妙而诱人,曲线勾勒如山川,起伏连绵,还很柔软。
傅铮看了一眼,漆黑的眸色愈发深沉。他直接将梅茹抱回红绡帐里,整个人覆了上去。
承受着这个男人的重量,梅茹更加僵硬。她紧紧闭着眼,身体不住的打颤。可傅铮的唇啊软软的,一点点攻城略地,特别有耐心。她就是他的猎物,他今晚要定她的了。他的手还滑到了缠枝莲纹里面,男人粗粝的指腹不经意的刮过其中——
梅茹蹭的一下子瞪大了眼!
四目相对,梅茹翻身干呕起来。
☆、第 112 章
四目相对,梅茹翻身干呕起来。
她一侧身,松开的衣襟便顺势滑了下去,姑娘家纤瘦的脖颈彻底露出来,还有那雪白的膀子也是直晃人眼。肚兜系在脖子间,摇摇欲坠,更显香艳。
傅铮却是默然。他没有其他的动作,只一言不发抽回手。傅铮将梅茹身上的衣裳拢好,又坐起来替她顺背。
梅茹干呕的有些厉害,伏在床畔,眼底泛起了红。
这种红色是晶莹的泪花儿,能烫的人心尖疼,傅铮面容越发沉峻。
外头守夜的意婵自然听到里面的动静,此时并不敢贸贸然闯进来,只着急的问:“王爷,王妃,可有什么事?”
“去请太医。”傅铮沉声吩咐。
“没什么。”梅茹亦同时回道。她说完一愣,这府里总是傅铮做主的,梅茹扭头。
四目再度相对,傅铮躲开了她的视线,只重新扶她躺好,又沉默地将挑开的纱衣结扣重新扣起来。
他不再说话,只垂眸对付那几个结扣。女人的衣裳是软的,像水一样,他从来没碰过,他的手受过伤,如今做这种细致的事更是艰难,扣了好几次也扣不好,衬得他像个傻子……傅铮讪讪抬起眼,冲梅茹笑了笑。
那笑意太苦,太涩,他很快别开眼。
傅铮没有再扣,只扯过崭新的婚被,替她掖好被角。
身子被掩好,梅茹方觉得安心一些,但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跳得很乱。这会儿正尴尬呢,她也不敢乱瞧,视线恰好落在他苍白又瘦削的右手上面。傅铮替她受的这道伤应该是恢复了一些,能略微动一动了,但举止之间仍僵的很,这伤大概永远都好不了了……梅茹移开眼,就听傅铮对外头的意婵喝道:“还不快去?”
意婵是听惯梅茹吩咐的,先前梅茹说了“没什么”,她就没有动,猝不及防燕王又喝过来一句。意婵应了一声,忙慌里慌张去请了,一众人被惊起来。
见事情发展至此,梅茹心焦,忙坐起来道:“殿下,真不用请太医的。”
今夜这事若被人知晓,不仅梅茹为难,梅府为难,爹爹和哥哥会更加艰难。
因为着急,所以梅茹的脸色有些红。薄被滑了下来,没扣好的衣襟微敞,露出一点如羊脂玉的胸口。傅铮也不再碰她,更不多看,垂眸替她掩了掩被子,轻声道:“你身子不舒服,该要请人来看看。”
“殿下,我真的没什么。”梅茹揪住他的袖口。
她力道小小的,却还是扯住了他。
傅铮心里好难受。
沉默少顷,替她拢了拢碎发,傅铮温言道:“你都呕成这样,还是看看吧。”
听他依旧坚持,梅茹不得不扯了个谎说:“殿下,我不过是积食了。”又讪讪笑道:“你让厨房备下那么多,我就贪嘴了。”
傅铮闻言涩涩一笑,眸子里满是哀戚,他对梅茹道:“你先前都没吃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么?”谎话被戳破,梅茹尴尬愣在那儿。傅铮只是望着她,径直问道:“阿茹,你不想我碰你,是不是?”
她的抗拒被赤。裸裸揭开,梅茹撇开脸,没说话。
傅铮也别开眼。他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畔,室内安静下来。五月的天气微微开始热了,他却遍体生寒。
面前的人真真是怕极了他,恨极了他,再不想被他碰,她对他避如蛇蝎,他一碰她,她更是抗拒的要命……都是他亲手做的孽。
傅铮心里绞痛,痛的他胸口像是直直扎进了一支箭,他看着血流出来,他的眼底痛的满是猩红。
太医已经候在外头,没有傅铮吩咐亦不敢随便进去,请过安问道:“王爷,王妃身子如何?”
梅茹看着傅铮,眼里难得祈求。
叹了一声,傅铮对外头道:“回去吧,这儿没什么。”
梅茹轻吁一口气,下一瞬,就听皇后派来的邹嬷嬷在外头说:“王爷,王妃,身子的事万万不可耽搁,皇后娘娘说了……”
那邹嬷嬷摆明了就是皇后安在身边监视梅茹的,此时听到她说话,梅茹不由蹙眉。前世李皇后根本没这么多事,她嫁给傅铮时,傅铮还是个不得圣宠的普通王爷。无论他们俩在府里怎么闹,怎么不和,那是燕王府自己的事,傅铮总有法子收拾府里的人,可现在无端端多了几个皇后的眼线,就分外不舒坦了。
那邹嬷嬷还在念叨皇后如何如何,傅铮冷面喝道:“外面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奴才?!”
被傅铮喝了一句,邹嬷嬷便不再拿大。
外面的人通通退下去,内室重新陷入安静,只剩二人尴尬对坐着。龙凤喜烛偶尔轻轻啵一下。那火烛在风里轻轻晃着,映出傅铮孤零零的身影。梅茹还坐在喜床里面,帐帘半拢,显得她小小的一团。
傅铮侧目望过来,解释道:“那几位都是皇后送来的,我没法子不要。只是她们惹你不高兴了,你便随意处置,反正总有我在。”有他替她撑腰呢。默了默,傅铮轻声懊恼道:“阿茹,委屈你了。”
这人最是骄傲自负,极难得这样小心翼翼,梅茹不自在的偏开头。她一偏头,耳畔的碎发又溜了出来。傅铮替她拨拢到耳后。
他的指尖微凉,碰到她的耳朵,还是令人战栗,梅茹垂眼躲了躲。
傅铮默了默,收回手道:“阿茹,你若是不愿意,我绝会不碰你。”
梅茹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略一停顿,傅铮又道:“只是今夜不同,你与我成亲是要做夫妻的,府里还有皇后的人盯着。今日只怕要委屈你一回,以后我就都不碰你了,好么?”
他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