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的。只是。”韩璐看了看丁柳样貌,“人家说不定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肯给你做丫鬟。”
木柯瞟他一眼,“都说了,我不要丫头,只要个能陪我说话,能帮忙的聪明妹子。”木柯看着依然在闲逛的丁柳,继续道:“更何况,这是一个无家可归的聪明孩子。”
韩璐知道木柯聪慧,又有眼光,也没同她继续口舌,只是回了句,“要给我瞧瞧。”
木柯看他这样激自己,又好气又好笑,将手中药包塞到他怀里,“你仔细看着。”说完已经大步朝丁柳走去。
“姑娘好。”木柯轻轻侧身,在丁柳面前站立,手上微微做了个虚礼。
“小姐好。”丁柳镇定回礼,看着木柯的眼神很是不同。
“我同家中医官打了个赌,就赌姑娘肯不肯日后跟着我。”木柯句句说得奇怪,丁柳皱眉看她,虽然并未全懂,却知道眼前女子有些不同。
“小姐是哪家的?”丁柳回问。
“刘家。”
丁柳思忖过后,挑眉疑问,“细数刘家大户,徐州就有三家,不知是刘员外家,还是刘师爷家,或者。”她顿了顿,“是刘皇叔家。”
说到最后一位时,木柯浅浅一笑。
“好。”丁柳未等木柯再问,当下决定,“既然是大枝,丁柳却之不恭。日后你就是我家小姐了。”说完,手中银灯往旁边一掷,端端跪在地上。
这些是木柯始料未及的,她慌忙侧过身子,还是受了丁柳半礼,急急伸手将她扶起,口中责备道,“只是让你跟着我做妹子,并没有使唤你做丫头的意思。”
丁柳不敢逾越,恭敬回道:“前年家中遭遇洪灾,父母兄弟离世,我便挑着银灯出来寻主,出门时就立誓,若能明白我手中掌灯之意的人,便是我的主子。从家乡一路走来,竟没一个人猜测出我的意思。如今巧遇小姐,更得知遇之恩,怎么敢逾越。日后,小姐就是丁柳的主子,请小姐别再为难我。”
木柯自然明白这个时代的小人物是什么心思,他们挣扎求生在末路边缘,能被人捡走给口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惠,怎么敢妄想做人家的亲人。如今丁柳不肯接受她的说法,也是常理所在,木柯便不再强求,握着她的手笑道:“那好,你若非要叫我,就将‘小姐’的称呼改为‘先生’,我常住军中,被人唤作‘小姐’有些不方便。至于我将你视为妹子或者丫头,都是我的主意心思,你也不可以勉强我。”
丁柳对她最后一句有些意外,如今,能这样同刚刚认识的人毫无保留得讲话,也只有眼前女子能做到。而她并不知,自己归了刘家的这个女子后会是怎样的命运,是否能帮到司马懿,却愿意随了自己心意,跟在能明白她挑灯之意的人身边。
日后,韩璐询问木柯为何看得如此精准,木柯淡淡回笑,将缘由道出。
白日掌灯本就奇怪,又是一个精神正常的美丽女子握于手中,自然会招惹路人的目光。而人平白无故的做这些招人眼光之事,定是故意为之。‘挑灯走路’本就是为了看清道路和旁人,更有寻路与寻人的作用。如今,丁柳这样招摇过市,一盏银灯放在身前走着,本就是要告诉世人,她迷了路正在寻找‘明主’。可见她的心思细巧,正对了木柯路子。
自此后,丁柳便跟了木柯,成为了她日后的一个痛。
清水山泉边,为丁柳和黎洛架起的坟茔上立了两盏铜灯,隽秀的小字刻在灯沿边上,“寻灯兮,寻生兮,寻人兮,寻心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