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谢过医者,拉着木柯向城门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守门卒将两人拦下。
“行医救世。”诸葛亮回。
“哦,看你们这扮相也不像大夫啊。”守门卒不肯放两人入城。
“医者靠的是本事,不是扮相。”诸葛亮随意回,木柯在心中好笑,这群人哪里斗得过诸葛亮的嘴巴。
“你。”守门卒指着一个年轻的士兵,“带他们去将军府上。”
“是。”小兵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来,引着诸葛亮、木柯走入城门。
木柯扯了扯被诸葛亮握着的手,发现他并无放开的意思,也就作罢,任由他拉着自己前行。“木柯认为蒙殇得了何病?”诸葛亮凑近木柯耳边,发现她脸色微红,额头也有汗珠,“怎么,还没被人这样牵过?”他转了笑脸。
木柯白他一眼,仔细思考过后,明白其中意思,“他只是得了小病,却因为怕曹操来犯,才转作大病的?”
“不,曹操不是大病,你大哥才是。”
“你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看了看已经立在面前的府邸,“进去就知道了。”手下依然拉着木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委身人质 监牢之险
【第六十三章】委身人质监牢之险
“禀将军,大夫求见。”
“请。”蒙殇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
诸葛亮拉着木柯走入,屋内并未掌灯,几顺阳光透着窗棂射入,并未带来任何光亮。
蒙殇披头散发侧卧木榻之上,他神色呆滞,脸上甚是憔悴。
“进来吧。”他并未抬眼看诸葛亮,只是将一只手伸向他们,“看看我这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诸葛亮轻步走去,装模作样的将手搭在蒙殇手腕处,细细诊脉。
“将军是心病。”诸葛亮慢慢起身,立在蒙殇面前。
蒙殇微眯双眼,终于肯抬眼去看面前之人,奈何医者背光而战,似一座黑森森的高塔,实在看不出长相。再看这医者身后,站了瘦骨嶙峋的另一人,也辨不清样貌。
“新鲜。”蒙殇声色颓废慵懒,“不该是偶感风寒,需静静调理一类的词吗?”
诸葛亮回望木柯一眼,又看向已经将眼睛闭上的蒙殇,“将军久居阴冷之处,自然会觉得身子微冷,却不是主要病症。”
蒙殇再次睁眼,诸葛亮继续‘诊断’,“将军的病根与刘姓有关。”
蒙殇兀地坐起,眼睛直直盯着两个黑人,良久,起身高喊,“来人,掌灯。”
这时,几个奴仆应声走入,将窗户一扇扇地推开,又在内室和恻壁点了明火。屋内一瞬的光亮起来。
“诸葛亮?”蒙殇脸上一惊,“怪不得声音这般熟悉”,他神情加了些戒备,并未喊人进入。
“蒙将军。”诸葛亮躬身一拜,“多年未见,将军可好。”
蒙殇看了看眼前的木柯,“这就是先生的妻子?黄月英?”
“是。”诸葛亮示意木柯行礼,木柯会意。
“月英见过蒙将军。”木柯浅浅一拜,并不知其中意思,关于诸葛亮为何同蒙殇相识却未对其他人讲明。
“起吧。”蒙殇示意两人坐下,“自隆中一别,已经多久未见诸葛先生了。”蒙殇语气中并无友好之意。
“已有数年之久,将军还似从前骁勇。”
“以前被义父管着,殇多被压制,如今统领孟庄,终可大展宏图。”
诸葛亮看了木柯一眼,他想要木柯明白,蒙殇无论如何都无招降之心。既知诸葛亮在刘家当差,又与他有些熟识,若想归刘备帐下随时都可,如今并无表示,可见不肯。
“诸葛先生是来招降的?”蒙殇示意诸葛亮和木柯入座,自己坐在了主位。
“亮并无此意,奈何主公惜才。”诸葛亮语中直白,蒙殇并无恼意。
“诸葛先生还似以前,看来对殇的芥蒂依然未消。”
“将军已经数年未见亮,也就有数年未见你师父,如今竟无意从亮这里打听他的消息,可见是无情之徒,若是招致主公身边,也是虎狼之心者,需亮日夜提防,岂不费心。只可惜承彦一生精明,竟在你这里绊了脚。”
木柯猛地一惊,原谅他们所说的‘师父’是义父黄承彦,而蒙殇竟是他的徒弟。
“先生口齿依然厉害,这许久不听,还挺怀念的,倒也气不起来。”蒙殇说的大气,做出一副胸襟开阔的样子。眼风扫向木柯,抿嘴笑道,“这月英倒与以前有些不同,多年不见,若不是先生介绍,倒很难认出,只是大体的模样还在。你父亲可好?”
木柯和诸葛亮明白,他是将木柯认作了黄婉贞,并不知黄承彦又收了一女,可见根本没有关心过他。两人也不想同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多费口舌,木柯淡淡回:“家父一切安好,劳将军挂心。”
“应该的。”蒙殇曾向黄承彦求过自己同黄婉贞的婚事,被拒绝后更是对他气恼,三番四次对黄婉贞示好也未得到回应,反而见她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已经心灰意冷,如今见面也只当寒暄客气,根本无任何感情。
“不知先生到府中有何指教。”他将话题拉回。
“只是想在这里做个人质罢了。”诸葛亮随意回。
蒙殇知他有过人之处,心里自然有些防备,早就想到将他作为牵制刘备的人质,如今听他这样说明来意,一时间又有些迷糊,知他定有阴谋。
“诸葛先生这是何意?”蒙殇阴冷道。
“只是主公有招降之心,若是将军跟了主公,日后亮有些辛苦,自然不太情愿。如今,见将军并无此心,亮也算安心了。”蒙殇‘哼’了一声,诸葛亮并未在意,继续道:“主公招不成,自然要来打,届时,先生兵力抵不过主公,若是降了,还有可能是被招降,依然亮的心头隐患,招与打,对亮来说都是下策,如今只有亮自己来解决这个麻烦了。”
“那先生打算如何解决?”蒙殇准备顺水推舟,听听诸葛亮的主意,顺便借鉴一下,反正他也在为这事儿发愁,诸葛亮这样赶来,也算一件好事。
“先生可拿我们夫妻要挟主公,请他立个字据,孟庄一直由将军统领即可。”诸葛亮点明。
“他是先生主公,先生如此做,岂不是叛了他?”蒙殇自然不信诸葛亮。
“将军应该已经听说,主公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也正是需要亮为他出谋划策之时,更何况,他仁义,知我这样做定有原因,待我再将你的种种不是讲给他听一遍就是,那时生米已成熟饭,主公就是再心疼孟庄,已经许出之话也不好收回。
“先生当真这么厌我?”
“极厌。”
诸葛亮此话一出,正在抿茶的木柯被生生呛着,诸葛亮抽手为她拍着后背,又假意责备,“慢些。”
木柯点头坐直了些,对诸葛亮的‘毒舌’更佩服了几分。
“先生竟自信到如此,以为进了殇的府邸还能走的出?”蒙殇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诸葛亮不慌不忙地看向他,“有一个刘家军为我撑腰,我还会怕将军不成?”
蒙殇猛地起身,眼中杀意浮现,又畏惧他口中的‘刘家军’,迟迟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向门外吼出,“压入监牢。”
诸葛亮牵着木柯被侍卫带着走向监牢,此时两人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确认裴茂等人的情况。
潮气混杂着臭气扑鼻而来,侍卫打开了进入地牢的第一扇门,推了推二人,示意他们先下去。
走过十几阶狭窄的石梯已经进入监牢腹地。或许是适应了,潮气和臭气竟不似门口那么浓烈,木柯轻轻推了推鼻子,实在有些受罪。
诸葛亮拍了拍她的肩膀。
木柯突然呆愣原地,她眼中映入一副刺心的画面,一个全身□□的女子被扔在地上,似是死了一般的沉静。三个酒足饭饱的狱卒歪歪斜斜地躺在不远处,有一个裤子还未提上。
诸葛亮走到木柯面前挡住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心下第一次有些拿捏不准。
“起来起来。”押送木柯二人的狱卒将三人踢醒。
可能是看到比自己官衔大的人在此,三人慌慌张张起了身,其中一人赶忙将裤子穿好。
“皮痒了是吧,这都成什么样子了,若是让将军看到,有你们好受的。”侍卫的一番教训说的毫无责备感,仿佛是例行公事,必须这样说一般。
“贾大哥。”那个整理好裤子的狱卒弯腰弓身地凑过去,“谁不知道您老人家最照顾我们这些地底下生活的人,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吧。那个。”他指着地上的女子,“那个女的,我马上挂上去。”说话间,三人已经将女子围了起来,毫无怜香惜玉的挂在了半空中,女子依然如死般沉静。
姓贾的侍卫装作没看见刚才之事,指着身后的诸葛亮,木柯已被他抱入怀中轻环着,“这两个,带入地字乙号、丙号监牢。”
三个狱卒这才注意到诸葛亮和木柯的存着,只是木柯被诸葛亮挡在怀里,他们也不知第二个是男是女。
“是,贾大哥放心,保管看得好好的,插翅难逃。”三个狱卒阿谀奉承道。
“嗯。”贾侍卫似乎相当满意,正要抬脚走人,诸葛亮的声音微微响起,“你家主子可有说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质?”
贾侍卫凝神细想,“先生可有什么要提点的?”
诸葛亮见他同狱卒这般恩威并施便知他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做事既不得罪,也不让自己吃亏,如今他肯说‘提点’,自然能看出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特别是这种八面玲珑的聪明人都有一个特点,容易相信人,容易怀疑人。可是这个特点恰恰可以被诸葛亮利用。
诸葛亮将木柯拉到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位受辱的姑娘我不知是谁?可是身边之人是在下的妻子,我拼死也会护她周全。若是护不得,还有整个‘刘家’可以护我夫妻二人。看小哥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贾侍卫自然不明白诸葛亮所提‘刘家’是指哪家,但是细想,最得势的‘刘家’便是荆州刘备,若是眼前二人是刘备家臣,这‘刘家’就在身边,实在不好得罪。慌忙转了笑脸,“有小弟在,请这位先生放心,不会有人欺负先生之妻的。”说完,看了看身后三人,三个狱卒慌忙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只是。”贾侍卫顿了顿,眼中泛起亮色,诸葛亮马上会意。
“小哥请放心,自会护周全。”
“好。”贾侍卫似乎很满意,“先生可要记住了。”说完已经跨步离去,他果真是个聪明人,怕日后刘备武力拿下孟庄他会不得善终,就在此地提前握了张护身符。刘备日后打不打来,他都无事。
三个狱卒看贾侍卫对两人还算礼貌,都不敢太放肆,尽管心中对木柯已经肆意窥视,手上还是不敢有所动静,就这样将二人关入监牢。
木柯被带入乙号牢房,与诸葛亮的丙号相望,两人对视着点点头缓缓坐下。
“木笔花。”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喊得是木柯的‘代号’,木柯惊恐地看向四周,监牢昏暗无法辨别声音传出之地那人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冷辩守狱 婷香郡主
【第六十四章】冷辩守狱婷香郡主
木柯冷了冷神思。在这孟庄监牢内,除了裴茂还会有谁?听他声音便知,裴茂受苦并不大,较之婷香郡主,这种在暗牢的日子可谓是天上人间。
“木笔花,是我,裴茂。”声音再次传来,兴许是见木柯没有回应,怕他不知自己是谁,裴茂特意提醒一声,音调中满满的惊讶,“你不是,你不是已经死。。。。。。”他并未说完。
“裴茂?”木柯故作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到了此地。”裴茂声色中尽是激动。
“我来陪诸葛。。。。。。”木柯刚要开口,突然顿住,怕是此地有听墙角之人,马上一改称呼,“来陪夫君做人质的。”
“夫君?木笔花嫁人了?”裴茂惊讶万分,“怎么没有听说,倒是听说你离世的消息。”
木柯轻笑,“江湖消息,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不可全信。我在隆中遇袭时,得了黄承彦先生的帮助,从此隐姓埋名,不再是‘木笔花’而已。”木柯随便编了个谎话圆了过去。
“木笔花有福,不知现在叫何名字?”裴茂干咳一声,似乎许久都未喝过水了。
“我已经拜了黄先生为义父,现在唤作‘黄月英’。”
“黄月英?”裴茂又是一阵激动,“那,那陪你一起被关进来的先生。”他看向另一侧牢房,“是诸葛瑾?”
“胡说什么呢?”木柯并未说完,就听到诸葛亮淡淡起音,“在下诸葛孔明。”
“诸葛亮?”裴茂声调越来越高,“可是。”他吱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