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知奴家学过什么?”丁柳将他扶着坐在床上,又为他褪去鞋子。
“学过什么?”泰普色迷迷地将丁柳的脸用一根手指抬起。
丁柳妩媚看他,“针灸。”
“哦?”泰普有趣看她,“你当真会?”
“当真。”丁柳将泰普慢慢推倒在床,自己骑在泰普身上,又从袖子上拿下两枚银针,“奴家嫁来之前,家父曾提起夫君有夜间多梦之症,恰巧华佗在家父府中时,奴家同他学过些缓解疲劳的方法,可为夫君排忧解难。”
泰普有些犹豫,“改日,改日再试。”
“夫君莫不是怕了?”丁柳轻蔑地看了泰普一眼。
“胡说。”泰普哪能被一个女子嘲笑,“来来来,给俺试试。”
丁柳马上转了笑脸,“夫君真勇敢。”
“那是。”泰普闭眼等待。
丁柳回忆着木柯教给自己的方法,将第一针行在了他的百会穴。丁柳使劲儿将银针按入他的头顶。泰普身子一僵,头中昏昏沉沉,只觉得眩晕难耐,不多久便昏厥过去。丁柳并未停下,将银针越扎越深。
此时的泰普已经无法动弹,丁柳从他身上跳下,又在他的风池穴插入一针,确保他不会醒过来,银针几乎进入了他的皮肤。
泰普已经不省人事。
丁柳从枕头下取出短刀,正要刺入泰普胸前,突然停手,她想了想后,又将短刀移向了泰普的手指,一根根的将它们切了下来。
她又从梳妆台上拿了胭脂盒,将手指放入了胭脂盒内带在身上,一抬手将短刀插入了泰普胸口,泰普挣扎一下七窍流血而死。
按照事先约定,丁柳吹了一声口哨作为暗号,正在客房的木枫等人知道她已得手,在客房点了一把火,直到火势变大,才从房内冲出,一阵乱吼,“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夏侯博借着去茅厕的机会,将身边的随从打晕,跑入后院放了把火,前后夹击下,府内仆人根本无法将大火扑灭,众人四处逃窜以求自保。
“阿柳。”木枫寻到丁柳一把抱入了怀里,“你没事儿吧。”
丁柳尴尬地推开他,“没事,我们走吧。”
夏侯博、张存面面相觑,笑出了声,丁柳瞪他们一眼,领着众人从泰普府内逃出。
消息已经传入许都城内,曹操大怒,将司马懿招到面前,“先生要如何同孤解释,孤这次是赔了女儿又折兵。”
司马懿面上淡淡,“韩玄之地还没有消息,我还有一计可阻止关羽的此次求亲,也可破坏刘备在乡民心中的形象。”
“何计?”曹操语气中有些不满。
“请主公静观。”司马懿看了看曹操身边之人,曹操明白其意,未作追问。
关羽、张飞领着军士前往荆州长沙求亲,身后拉着刘备三位夫人和木柯一同为黄凝云挑选的聘礼,场面十分壮观。
此事已经在长沙传的沸沸扬扬,韩玄一手拿着曹操的离间信,一手握着刘备的求亲书十分为难。
“若是将义妹嫁给了关羽,日后刘备容不下玄,这嫁了妹子也不成事。若是不嫁,刘备派人攻打长沙更加难办,真是愁人啊。”
黄忠在一旁细想,觉得韩玄言之有理,却又听说刘备有仁德之心,不似曹操信中之言,又有些犹豫,“刘备向来以仁德着称,追随者比比皆是,不似曹操信中所言。更何况刘备手下大将各个骁勇,却从未听说有人欺压百姓、肆意妄为者,以忠的想法儿,妹子嫁给关羽不会是错误之举。”
就在韩玄、黄忠举棋不定时,关羽、张飞已经行至长沙,被拜为上宾客留在了韩玄府中。
荆州刘备府内跪着一家三口,女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男子拉着幼童跪在厅内低头不语。
刘备匆匆赶来,将三人依次扶起,“备无德,竟让管辖之地出了这种恶徒,备一定为你们做主。”
“多谢荆州牧。”男子面上悲哀,“家中阿爹已经不能起身,自被贼人抢夺之后,我这孩儿也受了些惊吓,一直是这幅表情,家中本就不宽裕,如今老少皆病,要我夫妻二人如何承担。”
刘备皱眉握起男子的手,看向伊籍,“去取些钱物来给老乡。”
伊籍从账房领了些银钱递给了刘备。
“老乡,这些你们先拿去过日子,这个贼人,备定会捉住。”
正当他将钱塞到男子手中时,突然被男子推走,“这钱俺们不要。”
刘备奇怪,上前一步追问,“老乡为何?”
“荆州牧是知道那贼人乃荆州牧府中之人才要用钱财堵俺们的嘴,是吗?”女子愤怒盯着刘备。
“此话怎讲?”刘备实在不解。
“伤家中阿爹的正是荆州牧府中之人。”男子气氛转身,看了看厅中立着的人,弯腰对身边幼童道:“狗娃,你可记得是哪个贼人?”
刘备环视了四周将领,心中有隐隐不安。
狗娃看了看众人,摇摇头。
“你可看仔细了?”女子将狗娃拉到面前。
狗娃点点头,“那个贼人看起来比他们都小。”
“那定是荆州牧将他藏了起来。”男子不依不饶。
刘备更是诧异,不知他们到底所说何人。伊籍突然想起什么,凑近刘备身边低语,刘备脸上黑了起来,斜眼想了想,对伊籍吩咐,“让他过来。”
伊籍匆匆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鞭打木柯 诸葛受过
【第六十一章】鞭打木柯诸葛受过
不一会儿,伊籍带着木枫来到正堂内,狗娃见到木枫慌张地躲在女子身后,小手颤抖地指向他,“就是那个贼人。”
木枫还不明状况,仔细盯了狗娃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你这个小鬼。你爷爷没事儿吧。”
“他,他承认了。”男子气恼地冲刘备吼道,“果然是荆州牧府中之人,俺们乡人看错你了。”
“木枫。”刘备面色微沉,语气威严,“你可是做了小人之举。”
木枫立在刘备面前,“木柯是为了救姐姐。”
“木兄弟是承认了?”伊籍向前一步,“糊涂啊。”
刘备更是气恼,怒色已经冲入额头。
“木枫没错。那日行至山脚下,正遇这小鬼同他爷爷放羊归来,那时老者手中握着‘邑圭‘,正要当做普通青草喂食家羊,木枫及时拦下,想要从老者手中求得‘邑圭’,老者不愿,执意将‘邑圭’喂给家羊,木枫气恼,才从老者手中抢下‘邑圭’。”
“跪下。”刘备一声令喝,木枫跪在他面前,“即使如此,那‘邑圭’也是老者所得,你怎能从他人手中抢之。”
“那是‘神物’,是能救姐姐之命的,这样暴殄天物,让木枫如何去忍。”木枫不服气对峙。
“大胆。还不知悔改。”
刘备行到厅前,从案几上取了令牌,正要扔下一众将士慌忙跪下求道:“主公息怒,木兄弟年少无知,日后严加管教即可,用不到军令。”
“荆州牧是要准备偏袒部下吗?”男子不依不饶怒视着木枫。
“如今正是备安抚民心之际,怎能容忍这等暴徒,打四十军鞭。”刘备将令牌扔在地上。
木枫眼中传出怒火,并不求饶,只是直直地跪着,等待行刑官将他拖到刑场。
偶感风寒正在养病的诸葛亮听闻此事,拿下头上温水泡过的方巾朝木柯小院走去,偶尔咳嗽一声,神奇疲惫。
木柯已经慌张地从院中走出,正撞上匆匆赶来的诸葛亮。
“这是军令,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诸葛亮将她拦下。
“你让开。”木柯使足了力气推他。
“一起去。”诸葛亮知道无法阻止她,拉着她的手朝着刑场走去。
木枫正被人绑在鞭刑架上,上衣已经被褪去,刘备领着前来告状的一家三口立在不远处。
两个士兵正要去绑木枫的另一只手,被木柯拦下,“放开他。”木柯推开他们。
士兵不知所措,看向了刘备。
诸葛亮跑上前将木柯拉到身边,“你这是做什么?要主公如何在众人面前立威。”
木柯这才冷静下来,看了看刘备的脸色,他正铁青着脸看向自己。
“大哥。”木柯跪在地上,“木枫犯错就是木柯犯错,她是我弟弟,我愿意替他受罚。”
“姐。”
木枫正要开口,木柯呵斥一声,“住嘴。”
正立在此地的几个木家将要冲出来替木柯受过,被木柯及时阻止,“退下。”
“先生。”几人咬着牙不敢再往前。
“求大哥成全。”木柯的头重重叩在地上。
“打。”刘备一声令下,众人一愣,行刑官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刘备看向行刑官,他只得抡起鞭子打在木柯背上。诸葛亮握紧了拳头。木家将纷纷跪在地上
“姐。”木枫惊慌,努力去解绑在左手的绳子。
“不许过来。”木柯疼得已经不能直起腰,她严厉地盯着木枫,“日后你木枫所犯之错都由我木柯承担,哪怕是军法,也由我木柯替你受死。”
“姐。”木枫跪着扑在她面前,“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起来。”无论木枫怎样拉扯,木柯就是不肯起身。
“打。”刘备又一声令下,众人惊讶看去,刘备目光严峻,没人敢跪下求情。
又一鞭子落下,木柯咬紧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第三鞭打入背上,木柯扑到地面微微喘气。木枫慌忙从身后抱着她,“别打我姐姐,是我的错,与她无关。”
行刑官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刘备。
“打。”刘备继续命令。执行官将鞭子挥在了木枫背上。
“你起来。”木柯使劲儿推他,身上像是撕裂一般。
“不。”木枫眼神坚定,依然抱着木柯不放,只是刚才的悔意全无。
“将木枫拉起来。”刘备挥了挥手,身边四个军士冲出,将木枫从木柯身上拖拽起来。
诸葛亮向前走了一步,又看了看刘备神色,似是明白他为何如此,握着羽扇的手微微颤抖看向木柯。
“姐。”木枫拼命嘶吼,身子却无法动弹。
“打。”刘备转身看向笑意正浓的一家三口,“老乡可解气了?”
男子不回,继续盯着看似有趣的一幕。刘备将伊籍唤到一旁,“去查查。”
伊籍明白离开。刘备看了眼诸葛亮,也转身离开。
行刑官咬了咬牙,将鞭子又落在木柯背上,木柯已经疼得无法起身,她颤抖着趴于地面,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突然想起在曹操监牢中被鞭打的情形,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华佗时脸上有伤口的灼热感,这些她差点儿就忘记的回忆,一幕幕的闪现在脑海中,直到她开始神情恍惚。
“住手。”诸葛亮的声音传来,“够了。”他正在慢慢扶起木柯。
“军师,主公之令。”执行官突然顿住,此时的诸葛亮正怒视着他。
“赵将军。”诸葛亮看向了赵云,马禄嫣正在紧紧拉着他,“先将木柯送回去。”
赵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马禄嫣紧紧跟着。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木柯的鞭子由亮代她受过。”赵云离开时,听到诸葛亮之语,“木枫,你可知木柯今日为何这样替你受过。”
“军师。”木枫眼中依然倔强。
诸葛亮将手上羽扇仍在地上,走到刑鞭的架子旁,看了看一旁小官。两个小官犹豫着将他绑在了架子上,诸葛亮直直地盯着木枫,“你可知,她今日如此,是想告诉别人,你木枫虽然没了父母,却有她这个姐姐,谁都不能拿你当孤儿欺负。而你,也不能像孤儿一样不照顾她的感受。以后你的过错都不是你一个人的,是你们两个人的。”
木枫跪于地上,羞愧地低头抽泣。
诸葛亮对一旁的行刑官点点头,“打吧,军规不能破。”
“军师。”小官拿着鞭子不敢动手。
“打。”诸葛亮一声吩咐,小官拧紧眉头将鞭子甩在了诸葛亮背上。
这是木枫入军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军规,有些情况他一旦触碰就要受到惩罚,这就是做人的规矩,而无规矩不成方圆,木柯知道这个道理,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下木枫,却能用另一种方法提醒他,这就是规矩,不是靠着性子和小聪明就能摆平之事。
“姐。”木枫跪在木柯床前。
木柯不理他,将头撇向一旁。
“姐。”木枫撒娇地喊着,“木枫知错了,姐姐别再生气了。”
木柯突然从床上起身,尽管背上疼得让她头晕目眩,却没有心疼让她烦恼,她一拳打在木枫胸前,虽然力气不重,却是她第一次这样打他,“我让三位哥哥教你做人习武你都学了些什么?欺负百姓是吗?”
木枫低头跪着。
“说,你为何这样做,你不是这样的孩子,我知道的。”木柯气得咳了起来。
“姐。”木枫微微直了些身子,又不敢替她拍背,“若是有法子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