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听你的,战场上俺听大哥、二哥和木柯的。”张飞继续诚实回答。
丁柳凑近木柯一旁,“看这姑娘的样子,对咱们将军很是在意。”她的眼睛瞟到赵云紧握木柯的手,脸上笑意明显。木柯想要继续挣脱,赵云面无表情地握着,手上力气实在让木柯难办。黎洛也看到这一幕,同丁柳交换了眼神,两人抿着嘴唇不敢笑出声。
“啥是‘艺招’?”张飞的吼声传入木柯耳中,众人方将思绪集中在台上。
“若是你有何特别的本事能够讨我欢心,我就招你做夫君。”夏侯涓说的霸气。木柯眯眼看她。
“本事?”张飞低头苦想,突然眼前一亮,“俺会带兵打仗。”
夏侯涓摇头。
“耍枪给你看吧。”
夏侯涓嘟嘴摇头。
“这。”张飞着急,“要不画画、写诗,这些俺也会。”
“不,行。”夏侯涓继续摇头。
“俺会指挥俺妹子,她啥都会。”张飞无意间瞥到木柯,想到了这个注意。
“这算什么?”夏侯涓气恼。
木柯趁机抢话,“算的算的。”她看了看赵云,示意他将自己扶到台子上。她朝两人走去,“这指挥人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若是夏侯姑娘指挥木柯,木柯未必会听,若是我三哥,就不同了。”
“那是因为你是他妹子,我指挥我的手下,他们也会听话。”夏侯涓不服气。
“那好啊。”木柯想到一计,“夏侯姑娘指挥你的手下,我三哥指挥木柯,我们做比试如何?”
夏侯涓低眼思考,觉得这样更有趣,就将刚才报幕的武将喊来。
“你说,比什么?”
“我们一人出一题如何?”木柯继续诱她。
“好。”夏侯涓胸有成竹。
“既然是夏侯姑娘摆的擂台,就姑娘先。”
夏侯涓转转眼珠,“好,就比徒手劈砖。”
木柯惊愕,这个本事她可没有,思考之际,已经有士兵将砖头摆在台上,这种江湖杂耍,木柯凭借小聪明也劈不开啊,她慌乱之时,看到夏侯涓盯着张飞的眼神,嘴角抹笑,凑近夏侯涓小声道:“喂,我若是输了,就等于我三哥输了,到时候他就娶不成你了。”
夏侯涓皱眉看向木柯,口中依然倔强,“若想娶我夏侯涓,就要有本事。”
“我哥哥‘文招’‘武招’都赢了,还配不上你?更何况如今是我同旁人比试,又不是我哥哥,不算他没本事。”面对夏侯涓,木柯第一次觉得没把握,她的思维有些跳跃,不同于其她古代女子。
“木柯。”夏侯涓突然唤她的名字,似是很早就认识,“你真的很在乎这个哥哥?他们你都在乎?”她的眼睛扫到台下的赵云等人。
木柯虽然惊讶,却没显于脸上,“是。若是日后夏侯涓成了我嫂子,我也会在乎她。”
夏侯涓脸上微红,“好了,我知道了。方璐,停手吧,我输了。”她朝正要徒手劈砖的武士喊去。
木柯重重输出一口气。
刘家军府邸、校场处处张灯结彩,只因张将军要娶妻了。夏侯渊嫁侄女排场自然不同,浩浩荡荡地队伍吹响拉唱着走来,木柯同刘备等人站在府门前迎亲,看到张飞乐开花的脸,相视而笑。
“我若是娶你,可没这排场。”黎洛凑近丁柳感叹。
丁柳瞪他一眼,不做理睬。
“夏侯博,同是夏侯姓,你们差距确实大了些。”张存在夏侯博一旁调侃,夏侯博无奈摇头。
热闹过后,很快落入了平静,正如木柯经常感叹的,姹紫嫣红开遍。
晚膳,夏侯涓邀请木柯单独进膳,将一封信交给了她。
木柯打开,里面躺着一株‘邑圭’,一张纸片从信封飞出,木柯细读,“故友可好,轩已觉疲累,恐再难前行,决定屯于山林田野间了度残生,故友莫念,珍重。”
“阿涓认识我的朋友?”木柯眼中藏泪。
夏侯涓点头,“我自小与烛轩先生结识,那日翼德送我回的家,正是烛轩先生的居所。先生见了翼德,就知道你在附近。才写了这封信给你。”
她见木柯开始抹泪,浅浅摇头,“先生果然了解你,他让我设这阵,一是希望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二是让我明白,他不会看错人,你木柯很重情义,让我放心跟了翼德。”
“他可还好?”木柯身下有些激动,“现在哪里?”
如今见夏侯涓这样的行为和言语总算有了解释,她自小和一个现代人接触,也学了那人不少习惯。而木柯又怎会想到,自己同烛轩竟会一林之隔,那日若随张飞一同送夏侯涓回去,会不会有缘见到。日后想到此事,总是后悔,身边夫君提点,“若是烛轩有意躲着你,即使你到了他家门口,也无法相见。”纵然如此劝慰,木柯依然心存遗憾。
夏侯涓递了帕子给她,“先生昨日匆忙离开,说是不想故友相见徒增悲伤,就让我送你些礼物。”说着又从袖口掏出一只灰鹤毛递给了木柯。
木柯拿在手中打量,“这是何意?”
夏侯涓摇头表示不明,“先生只说,日后定有用。”
木柯将它小心放入信封中,胡乱擦了眼泪。
许都边界的茅草屋内,赵云同华佗对坐,手中拿着韩璐的药方。
华佗虽在研磨药粉,力度却极轻,若有所思地想着其它。
“先生可是知道木柯的病症了?”赵云手中拳头握紧。
“你可知这‘邑圭’为何物?”华佗又将新得的‘邑圭’放入石磨内继续研磨。
“子龙想,这物除了有淡疤的效果,应该还有别的用处。”赵云虽然不想聊起此事,却也不想这样不明不白陪着木柯。
“是绝症,从我第一次见她就知道了。她只有两年可活了。”华佗的声音颤抖,“这‘邑圭’也有延寿之用,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赵云拍案而起,华佗不为所动,继续磨药,“木柯之病不能痊愈,却可以疗养,活过十年二十年不算大事,只是需要寻到方子上的几味草药,我行医半生,只见过其中一味,其他三味药从未得见。”
“那一味药可是这‘邑圭’?”赵云终于冷静下来。
华佗轻轻点头,将手中药沫包好,“走吧,我随你回去。”
☆、【第二十五章】曹疑刘备 弃车保帅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印随’现象:又称印随学校,是动物出生后最早的学习方式,具特定的敏感期。如果刚孵化的小动物没有看见自己的妈妈,它们就会紧跟它所看到的第一个大的行动目标行走。如刚孵化的小天鹅如果没有母天鹅,就会跟着人或其他行动目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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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曹疑刘备弃车保帅
“先生,尝尝我新做的糕点。”丁柳将酥糕放在木柯面前。
“样子不错。”木柯夸赞一番,夹起一块儿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全都吐出。已经起身朝着门外冲去。
校场上,赵云正在同兵士们对战,木柯突然抢了其中一人的长矛对准赵云刺去,力气极大,招招要命。赵云闪躲着,对她并不出手,长矛刺过他的耳边、衣角,若不是他身手矫捷,定会负伤。
关羽已经赶来,挥起青龙偃月挡在木柯的长矛前,又一瞬的将长矛压在地上,木柯拔不出,丢下长矛朝赵云扑去,她的个头只能到达赵云胸前,想要伸手拉着他的衣领,发现很是吃力,手握到了他的腰上,拽到自己面前,仰头瞪着他,“你放了他。”
赵云看她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脸上挂着笑,选择不出声。
“妹子,怎么了?”关羽有些不明白。
张飞也冲了过来,看了看眼前的形式,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丈八蛇矛,“赵云,你小子敢欺负俺妹子,看俺不教训你。”
关羽一只手将他拦下,推到身后,张飞虽然着急,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放了他。”木柯胸中恼意慢慢冲出,眼睛开始怒红。就在这时,她感觉天地旋转,一口气竟呼不上来,不自觉地倒在地上。被赵云及时接着,送到了远郊的一处草房内。
华佗为她小心行针,“赵将军,老朽提醒过,木柯定能吃出糕点内的‘邑圭’。”
赵云担忧看着木柯,“子龙本想,若是贸然将‘邑圭’给了木柯,她一定怀疑,才想到糕点这法子,还是被她尝出来了。”
“‘邑圭’本就味道怪异,任何香味都无法掩饰,她能尝出,实属正常。”华佗将银针从木柯头上一一拔出,“赵将军可先回去,将木柯放在这里就好。”
“若是留了木柯同先生在此,她定会以死相逼让先生离开的。”赵云走到木柯一旁,拉起她的手。
“若是将军在此,木柯就不会这样了?”华佗反问。
“我不会让她这样。”赵云眼中虽然清冷,声音却很温柔。华佗看着两人,挎着医箱从房内走出。
大殿上,曹操面前跪着一人,脸上浮着奸笑,“曹公明鉴,若是将那人宣上殿,小的一定认得出。”
曹操皱紧眉头,时不时的在额间敲打两下,荀彧见状替他吩咐道:“去请刘豫州前来。”
刘备一行人被全部带入殿内,木柯已经清醒,陪刘备同来,黎洛跟在她身后,看到殿上跪着的一人,突然从腰间拔出匕首朝那人刺去。
殿内顿时一阵骚动,木柯看清倒在地上之人,正是伊老汉,那个她合作骗取曹操钱财的‘奸诈之人’。赵云曾劝告过她,对待这种小人,万不可用君子行为,如今正是报应到来的时刻。
曹操大惊,命人将黎洛拿下。木柯慌忙求拜,“曹公明鉴,此人对黎洛有杀父之仇,黎洛只是一时气愤,并无犯上之意。”木柯不知道伊老汉是否将骗取曹操财物之事告诉了他,只能用‘杀父之仇’来替黎洛打掩护。
“主公,此人如此猖狂,定不能轻饶。”曹操身边一员大将上前拜道,“若是姑息养奸,日后人人效仿,在主公面前任意宰杀有仇之人,那又将主公置于何地?”
木柯明白,曹操身边大将一直与刘备众人不和,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明着落井下石。
“曹公。”木柯赵云同时喊出,却被曹操抬手拦下。
“来人,拖出去军法处置。”曹操已经起了杀意。
“慢着。”木柯高喊。
正要起身,刘备跑上前,“木柯,不得放肆。”他转向曹操,“一切听从曹明公旨意。”又向后看了看木柯,眼中神色复杂。
木柯慢慢跪下,看着黎洛被人从面前拉起,经过她时,面色轻松,突然,黎洛跪在她面前,“自从跟了先生,就没好好给先生磕过头,如今,怕是最后一次了。日后先生要多加保重。”他的头重重叩在地上,转身时又看向赵云,“黎洛烦请赵将军好好照顾我家先生。”赵云握紧拳头,无奈的点点头。
黎洛轻笑一声,木柯不敢看他,“丁柳那里,还请先生想想办法。”
说完起身离开,木柯慌忙去拉他,被赵云按下,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愿为了一人,连主公都舍了?”
木柯咬紧嘴唇,身上颤抖不停,眼泪被她极力控制在眼眶中,赵云将她轻轻抱起,一同跪在那里。
“鲁莽。”曹操突然开口,“伊老汉本有大事同孤讲,却被这小儿坏了,刘豫州,你用人不善啊。”说着,手指点向太阳穴,一脸的倦意。幸好是曹操头痛之时,才没有对此事多加追究,杖毙了黎洛,也放了刘备一众。
木柯踉跄走在回去的路上,身后跟着众人,想要上前劝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赵云紧紧跟着,看到木柯每走一步,心口就疼痛一番。他却不想去说什么,一切因果木柯都应该学着承担,日后再遇此事,她就会做出正确选择,懂得什么是保全自家人的命令。
丁柳正在为木柯修补衣衫,手中银针刺出血迹,染在了木柯雪色白衣上。丁柳担忧看向窗外,放下手中衣物在屋内踱步,又时不时的唤来报信官,却打听不到许都城内的任何消息。终于见木柯走入屋内,她匆忙迎上,“先生,出何事了,曹操为何急招你们。”
木柯看到丁柳,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将丁柳一把抱入怀中失声痛哭。丁柳虽然不明白何意,却也知道,她一定遇到了极度悲伤之事,丁柳眼中的木柯很坚强,不会随意哭泣,如今这样,定是像失了韩璐一样,又失去一人。
“先生,先生别哭坏了身子。”丁柳的担忧传入木柯耳中,她更觉得过意不去,慢慢顺着丁柳的身子跪下。
丁柳吓得跪在她面前,“先生这是做什么?”
木柯不说话,哭着看她。丁柳是聪明之人,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蹲坐在地,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木柯,良久,不可置信道:“黎,黎洛出事了,对吗?”
木柯哭得更凶,扑在了丁柳怀里,丁柳呆愣原处,只是看着被风吹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