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和真顿时又不高兴了,她嫉恨的捏紧了拳头:“人家一定只是玩玩而已,她这样的身份,又是个病秧子,又不能生孩子,才不会有人要她。这样的女子,不过就是靠着一张脸罢了,总有她丑的那天,等那个陆公子知晓她是个什么东西,定然不会再要她。”
“小姐说的对。谁人不喜欢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五小姐那样整日的往外面跑,才不是一个规矩的女子,而且,谁知道姑奶奶是不是她绊倒的。姑奶奶竟然也不指认她了。”想到今天早晨在院门口发生的事儿,纵然是大白天,巧鸣也觉得浑身发凉,任谁都看得出,当时姑奶奶是真的怕了,不过五小姐……真的没问题么?
说起这事儿,和真也是不乐意,她愤怒:“姑母就是看着厉害,实际上什么都不是!做事儿一点都不飒爽!就直接指正楚和铃那个死丫头,我就不相信她能抵赖得了。”
“我看姑奶奶似乎很怕五小姐的样子。”巧鸣如是言道。
和真想了想,起身:“走,我们去看看姑母。”她歹毒的笑,既然姑母不指证和铃,那么她就来扇扇风好了,多一个人对付那个死丫头,她心情也舒畅很多。这般想着,和真倒是一点都不犹豫,很快的来到楚氏的院子,待她得了通传进门,就见李梦淡淡的站在一边儿,一脸的高冷。
这个表姐,她也是十二万分的不喜,微微一福,算是打了招呼,她虚伪的笑:“姑母,我来看您了,您还好吗?”
楚氏的脸,当真是看不下去了,如今都缠着药布,看着触目惊心。虽然这种伤不及性命,但是如若留了疤痕,倒是真的不能看了。
和真睨了一眼李梦,揣测她为何没有去找和铃算账,按道理,李梦也不是好欺负的啊!
思绪间,和真咬唇哭了起来……
楚氏本就心烦意乱,和真过来就这样哭,让她一下子更加烦闷了起来,她斥道:“怎么,来看我笑话?我还没死哪!犯不着你过来哭丧!“
和真扭着帕子,一脸的关切,“姑母怎么能这样想我呢!虽然我母亲与您关系一般,但是您是我的姑母啊!我怎么会来看您的笑话呢!心疼都来不及呢!这个和铃,下手也太狠了啊!如若毁了容,可怎么办啊!”和真再次哭了起来……
李梦冷眼看着她的装模作样,缓缓开口:“你亲眼看见是和铃做的了?如若是,你现在就跟我去祖父那里,我们告她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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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真自然不会跟李梦去见祖父,别说她没看见什么,就算是真的看见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想管这个闲事儿,谁知道都是什么事儿呢,再说,她可不会引火烧身。姑母有多不得人心,这府里可没人不知道。如若她这个时候和她站到了一起,他朝她走了,那么她可就难做人了。
想到这里,和真只在心里憎恨李梦。
“表姐,我并没有看到!既然没看到,也不能去祖父那里胡说了。”她语气里带着歉意。
李梦冷笑:“没看到!没看见你刚才说什么?敢情儿你是忽悠我们母女的?四妹妹当真是有意思。怎么,你娘针对我们,你也要变着法子来忽悠我们么?”
和真抹掉泪,“表姐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呢?我不是的啊!我是之前听姑母那样说,才以为是五妹妹做的,如若不是……如若不是更好啊!我怎么会希望那个人是五妹妹呢!只是五妹妹现在脾气特别大,我会误解,也是正常的啊!”和真继续言道:“我不会害你们的啊!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知道我娘和姑母有些误会。可是那些都是能化解的啊!”
李梦冷笑,不言语。她虽然也是比较凌厉的脾气,但是与和铃还是有些不同,她本质上是不太愿意惹事儿的,而和铃是主动找茬儿。看和真这样哭,她只蹙眉言道:“你走吧,我娘需要静养。”
和真又想说什么,但是看李梦的模样儿,终究是没说,她快速出门,眼神怨毒,“死了才好!”
和真出了门,又想了一下,转到了院子里的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李显的房间,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声音,她顿时红了脸,立时折返,“这一家子,没治了,指望他们,一点用也没有了。”
巧鸣跟在和真身后,也是脸红不言语。
和真无功而返,皱眉低声咒骂,却并没有发现,暗处的一抹身影,崔玉看着她们俩的背影,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和真离开,他潜入了和铃的院子,静静的闪在暗处,等待接下来的人。
而这时,二夫人捧着一匹布料,心满意足的离开。
崔玉原本并不是要留在将军府,但是谁想到,他的亲生父亲竟然找到了他,而他也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虽然原谅了父亲,可是并不代表,他就要和他站在同一阵营,不过跟崔总管回到京城,能够有一个更加合适的掩饰身份,这点让他也是十分的满意。
傍晚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和铃望着窗外,感慨道:“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巧音巧月都是不解,不知小姐怎地就说了这样的话,要知道,小姐最近可没什么不好的事儿。如若说有,那么大概就是偶然救了的两个人吧。他们不懂,和铃也没想着怎样解释,如若正常,今晚梅九该是回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里还真是像城门一样了,任人来来回回。
不过,梅九那个病秧子还真够倒霉的,本就身体不好,还要赶着这样的天气出门。
不过和铃的思绪很快被打断,她闻到了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药味儿,直接笑了出来,“九公子来的倒是挺早。”
梅九含笑:“为了自己的性命,自然不同。”言罢,捂住了嘴,掩住了自己的咳嗽声,和铃再看他,因着忍着咳嗽,憋得脸色发红。
她拿起一个小香梨递给梅九:“生津止渴。”
梅九微笑接过,和铃交代巧音:“去给我的酸梅子拿一罐过来。”
待巧音将东西送了上来,和铃将巧音巧月都遣到了外屋,梅九吃着小香梨,含笑言道:“你倒是相信我。难道就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且不说这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妥当吧?”
和铃直接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我知道你必然是带着侍卫,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毕竟是在外面,梅九,若说在这里做点什么,怕是我收拾你就跟玩一样吧?做人啊,可不能太天真。天真死得早!”
梅九感慨言道:“我说楚五小姐怎么就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单独约我,原来是早有防备,只是,一个女孩子这么凶悍也不好,太凶悍,嫁不出去的。”
和铃这次倒是笑的挺真诚:“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赶紧成亲,可是我知道,没人想死。”
梅九温和:“当真是伶牙俐齿!”
“行了,酸梅也是给你的,你可以压压咳嗽。”和铃将酸梅也递给了梅九,梅九笑:“多谢楚小姐,倒是不想,楚小姐这里的好物也不少。”
和铃觉得,梅九还真是挺天真的,她轻咳一下,言道:“你想太多了,更是不用和我道谢,我这又不是不要钱。”
梅九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反应了一下,看向了和铃,感慨言道:“原来楚小姐更适合做生意。”
和铃笑眯眯,她好心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怕,虽然这是收钱的,但是如果我们的下一步交易成交了,这个我就当做是赠送了。我也是个大方人。”
梅九真是叹为观止,他原本就想着,能让陆寒关注,又能左右谢悠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之前见了觉得确实是美,美中,又带着一丝倔强的小脾气,他虽不认为这是吸引人的全部特质,但是却觉得这是大部分吸引人的特质。可是今日见了才发现,事情原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楚和铃,有两把刷子!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梅九言道:“你要什么!”
和铃笑的意味深长:“我就喜欢九公子这样的爽快人。我时常说,绕来绕去的最没有意思。还是直接点更好。两个人,一个人五百两,一共一千两不二价,不单卖。”
梅九这次是真的瞪大了眼睛,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不管楚和铃要什么,他都会同意,毕竟,苏神医算是他保住性命的符咒了。可是想了许多许多,却万万没想到,楚和铃要钱!
呵呵,要钱!
一下子,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抿了抿嘴,他晦涩难懂的看着楚和铃,好意提醒道:“你要铺子,更合适。毕竟要钱是相当于杀鸡取卵的行为。如若要了铺子,是可以不断的钱生钱。”
梅九是个极好的生意人,他也不知怎地,就会这样告诉楚和铃,按理说,要钱对他来说是最好也最省事儿的。可是他现在却觉得,不能让楚和铃吃亏了,毕竟小姑娘承担的风险也不小。
和铃觉得,梅九还算是厚道,不过她还是摇头:“我要铺子干嘛,还要经营多麻烦。再说,人都是你的,你们如若在账上做手脚,我也未必能知道吧?还是要钱实在。我要你们梅家钱庄的通兑银票。怎么,我厚道吧?要的不多吧?”和铃扬起下巴,一脸的“我真是太宽厚待人了,赞一个”的表情。
梅九认真:“如若给了你,我就不会在账上做什么手脚,我不是那种人。”
“你不是那种人,但是你专门做那种事儿。”和铃接到,不过很快的,她微笑:“你无须和我说这些的,咱们不熟。”
梅九沉默了一下,点头:“说的倒是也对。只是你就不怕我给了你银票,到时候我死了,接手的人不认账?”
和铃笑了,“有你梅九的印章,谁敢不认?再说了,如若别人质疑,我大可以说,这是你给我的聘礼。谁让你早死呢,不然你就娶我了。”
梅九沉默:“……”他竟是有些词穷了,想他梅九,惯是能言善道,可是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他,词穷了!
“行了,我们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银票拿来吧!”
梅九总算是缓了过来,“我没有带,明日给你,你先将人给我!我想,他们应该都受了重伤,按照你的性格,不会给他们医治吧?如若人死了,怕是我们都不需要做这笔生意了。”
和铃冷笑:“只要是我给你的时候人还喘气,你就得给我银子。没办法,我不保证他们的死活。再说了,什么叫按照我的性格?我的性格怎么了?我倒是觉得,自己性格好的不得了。难不成我还要冒着和丞相府作对的危险去找大夫?谁不知道,丞相府找人都找疯了。”
梅九黑线,“好像……你已经和丞相府作对了吧?”说的跟没事儿人似的,敢情儿以为他整天病的出不了门,就睁眼说瞎话啊!
和铃无辜的睁大了眼笑眯眯:“我那是什么作对啊,我是小女孩儿不懂事儿,而且丞相府自己也有错啊。他们今天上午还送了礼过来。可见,我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上下瞄了瞄梅九,梅九被她看得浑身发麻,这眼神也太过肆无忌惮。
看够了,和铃言道:“人可以先给你,你把你手上的玉扳指压在我这里,明天拿银票来换。”
梅九扶额:“你不信我。”
和铃认真点头:“对,不信!”
能够这么坦诚,简直让梅九无言语对,他发现,自己和楚和铃交流的时候时常词穷,可是虽然词穷,却又觉得心情舒畅,这世上难能有人如此坦诚了。
“这个玉扳指,是我们家家传之物,是几百年的老物件,抵一千两的银票,简直大材小用。”
和铃蹙眉言道;“虽然这个值钱,但是对我来说,未见得就比银票更好。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留着的,不会做出那种不还给你的事儿的。而且,我劝您啊!还是少带着这样的东西更好。”
梅九疑惑,“为何?”
“这玉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的,都说人养玉,玉养人。这东西都是相辅相成的,你身体弱成这样了,还整日的带着暖玉,说不定不是一件好事儿呢!”和铃原就听过这样的说法,倒是也并非信口开河。与梅九,也不过是就这么一说,梅九听了,倒是沉默下来,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和铃笑:“你不会真的当一回事儿了吧?”
梅九认真:“你说的,未见得就没有道理。确实,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言罢,他摘下自己的玉扳指递给和铃。
和铃狐疑的看他,小心谨慎问道:“你不会不回来赎它吧?再怎么不适合你,都是你家家传的啊!”
梅九无奈的笑,“这个如果卖,比银票值钱。再说,既然是家传之物,我没有道理留在你这里吧?你不必如此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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