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氏又是絮絮叨叨的骂了一通,李显暂且忍了,跟着附和几句,也是希望李楚氏能够更加信任自己对自己好。看儿子这般懂事儿,李楚氏直感慨自己当年做事自有一套,如若不然,哪里会有这样好一个儿子。而现如今,儿子竟是着了小妖女的道儿,这点她万不能忍。而且,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她在李家的地位,一个没有儿子的女人过得多苦,她可是十分清楚不过,不说别人,就说那李家的姑奶奶,可不就是因为没有儿子,结果却落得十分惨淡么!
李楚氏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英明,格外的满意,定下心思便是决心立刻去找自家女儿,只是她并不知晓,李梦此时站在窗边,整个人几乎抖成了筛子。
李梦蹲在窗下,整个人都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表妹说的是真的!
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一时间怀疑楚和铃的,就是李梦,李梦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当时和铃确实出去过,虽然有林颖芝在,但是林颖芝如厕,和铃总是不会跟着,旁人没看到,她却看到母亲的贴身丫鬟偷偷跟出去的身影,不管从哪方面想,五表妹和铃都是最有可能的人。
昨晚她趁着大家都休息了,直接来到和铃的院子见她。那个时候,二表哥刚刚走,她原本以为,自己也会碰了软钉子,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硬闯,只是倒没有想到,表妹竟然将她迎了进屋子,她一身红衣,长发散落在肩头,就那样坐在床边晃荡脚看她。
李梦没有迟疑,直接问了是否是她所为。和铃回答的倒是也干脆,直接承认!
这点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句“为什么”更像是条件反射的问出,她以为和铃不会回答的,但是不然。
她软糯的言道,那不是你亲哥哥,他是换来的,其实你母亲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李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楚和铃的房间,她并不能相信这个话,她不肯相信,这个母亲寄予厚望的儿子是个冒牌货。楚和铃没有多言其他,似乎也不需要多说其他,李梦知道,冒牌货不会是楚和铃痛下杀手的原因。却会是李显痛下杀手的原因。
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件事儿,但是想到那双清澈的眸子,又忍不住心生怀疑。正是因为她的留心,才有了今日的偷听,倒是不想,事实总是这般的残酷,而这个所谓的“哥哥”竟是那般的不堪。
他们提到的江老爷,是江南有名的富商,也是一个出了名龌蹉的小人,那人曾经因为在寺庙中见过她,因此便是想要娶她做平妻。虽然被她拒绝,但是却并不死心。倒是不想,今日他们为了算计五表妹,竟是打算让她去与此人接触,想到此,她按压住胃的位置,感觉自己一阵阵翻腾想吐。
这个哥哥一直都不着调,这点李梦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一直都觉得,那是自己哥哥,就算是品行不端,就算是有些坏,总是她的哥哥!可是谁想他后来竟是开始占她的便宜,因着她防的严实,他倒是也没得逞什么。那时她一直都有些隐隐的怨怼,怨怼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这般,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根本就算不是!
李梦缩在窗下,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也不知道屋里说了多久,她娘终于兴冲冲的离开,李梦沉默一下,往回屋里,屋里的灯仍是燃着,屋里传来李显与丫鬟调笑的声音,她唾了一口,径自离开。
虽然知晓母亲会去房中找她,但是李梦却并不肯回房,她跌跌撞撞的离开,一个人窝在院子里,沉思起来。
李楚氏没有在房间找到李梦,不知她去了何处,直接等在了那里,可是许久不见她回来,又急切起来,忙是命了丫鬟去寻,她这般一闹腾,老夫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因此便是派了其他人过去,不多时院子里就找成一团,和铃这边也很快就知道,她倒是没像往常那般不搭理,而是起身穿衣,巧音连忙上前伺候,“小姐身子骨弱,如今刚下过雨,您在房里等着吧,其实夫人那边也只是支会了一下,并不会让所有人都去找。奴婢看着,几个小姐也都没去。”
和铃认真:“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李梦对和铃并不亲切,甚至有些冷面,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和铃偏是对李梦有几分热情。要知道,她是连先前与自己交好的和真都不会给面子的人,可见她这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李楚氏看她来了大屋,想到正是她害的自己儿子躺在那里,一身的绷带,立刻阴阳怪气,“哎呦,这什么风给楚五小姐给吹来了。这天气可挺冷的,别大冷的天再病了,不然赖上我们就不好了。”话中意有所指。
和铃并不理她,微微一福,来到老夫人身边,着急问道:“可找到表姐了?”
老夫人摇头,今夜老将军去了同僚府中,并未归,她也不好差人去寻,看和铃过来,言道:“还未曾!也不知梦儿这丫头去了哪里,总归在府里,不能出去的吧?昨日显儿出了事儿,今日梦儿又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和铃坐在老夫人身边,握住她的手,“祖母莫要太过担心。昨天人多,出了事儿也是正常。今日府中没个外人,不会有事儿的,好好找找!如若房间没有,她又没有去各房,说不准是去花园之类地方赏景呢?”
李楚氏叉腰怒骂:“楚和铃,你个小~贱~人,怎么哪哪儿都有你呢,你不出现我们就烧高香了,碰上你,我们就没个好!”
和铃冷笑看她:“哦。你再骂一句!”
李楚氏看她眼里的冰冷,想到她知道李显的身世,又想她刺杀李显的毫不留情,气势顿时就萎了几分,她迟疑一下,告状:“母亲,你看看这丫头,还与长辈顶嘴。”
老夫人揉着眉心,“都少说两句。”
和铃挑眉,“表姐不会有事儿,我看啊,八成是表哥身体不好,拿了表姐出气,表姐躲在哪里伤心呢!谁让姑母整日只想着表哥,全然不顾表姐是好坏呢。如若我是表姐,我也伤心了!”
李楚氏仰着脖子又要说话,只是看和铃似笑非笑的眼神,萎靡了下来。
和铃白她一眼,根本不理,与吩咐老夫人房里的人,“吩咐下去,找找犄角旮旯,特别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表姐那么坚强的人,如若真是难受了不肯示人,必然也是躲在不容易找到的角落。”
嬷嬷望向了老夫人,老夫人颔首,嬷嬷连忙出门。
和铃继续言道:“我看表姐也不是故意躲起来,就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待会儿,结果偏是大家大张旗鼓找了起来,这样闹大了,表姐倒是不好出来了。”
几房之中,只有大夫人最先到,她一直都陪伴在老夫人身边,和铃先到,并且表现的这样,委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番多想之下,倒是也多看了和铃几眼,和铃安抚老夫人,老夫人也逐渐平复下来,其实一时的找不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是昨日被李显的事儿闹的,今日才有些草木皆兵,现在想来,铃姐儿说的是极有道理的。
没多时,其他几房都赶了过来,看女儿已经到了,三夫人惊讶,不过还是心中满意。能在老夫人面前露脸,这样的事儿她就高兴。
和铃揣测的极对,也没过多久,李梦便是被找了回来,李楚氏哭着上前给了她一巴掌,“你个死丫头,你去哪儿了,还要让你哥哥平白的被人诬了斥责你的名声。”
和铃轻飘飘,“姑母还真是十二万分的疼爱表姐,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先打人。还真是儿子大过天!在我们家尚且如何,在自家的时候,还不知偏心成什么样子。”
李楚氏不敢反驳和铃,只狠狠的瞪着她。和铃缓缓张口,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李楚氏却看到了她的口型。
不怕死就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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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之外,李梦没有反驳和铃的话,这让大家觉得稀奇的同时也明白,这个姑奶奶,真是偏心偏到家了。不然处处向着她的女儿怎么就不开口了。分明是坐实了李显欺负妹妹的事情。想想也是,那李显,当真是与李楚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子,臭不要脸!
李楚氏不乐意,但是李梦因着着凉,一下子病倒,且并不与她说话。李楚氏憋好的想说的话,倒是没法说了。
虽然最疼李楚氏这个闺女,但是到底是嫁了,而且也没得大事儿,她也并不放在心上,只交待李楚氏莫要总是对女儿呼来喝去,李楚氏应了,心里不以为然。
李梦这一病,就三天未起,各房都是备了礼来看,兰氏私房多,也不在乎那许多,这种时候自然是极为妥帖。恨极的是二房,二夫人本就没什么嫁妆,又是个吝啬的性子,指桑骂槐的在房里叫骂了一通,惹得老夫人更加不喜。
这些女眷的事儿,男子们也并不掺合,老将军最厌烦的便是男子整日与后院纠缠,因此也没让几个少爷休息,直接又是撵回了书院。
致宁临走再三的劝解了自家姐姐小心,并称如果有事儿,他来处理,万不能在冲动,女子哪里有男人有劲儿。和铃虽见他关切,但是却并不放在心上。指望他一个毛孩子么!
这几日李梦病了,其他几房的姑娘倒是轮着去看了,和铃并未过去。和雪趁机又是说了一些关于和铃的小话儿,但是李梦并不搭理,大概是李梦精神不济且十分冷淡,几人倒是也不总去了,也没人愿意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和铃这几日虽然并不过去,但是却得到了老将军的赏识,与几个儿子叙话之时,老将军言道:“做人就该跟和铃这般,懂得分寸,关键时刻,她顶得上,拿得出主意也关心姐妹。其他时候就算是冷淡些也无妨,不过多打扰,倒是也让梦儿休息了。这才是懂事儿!“
这话一说,几个儿子都不言语了,分明是说他们的女儿总过去看李梦,是扰了她。说来也怪,老将军这么多孙女儿,但是却独独最爱李梦这个外孙女儿,说她性格像年轻的自己,是个英姿飒爽的!
心中不以为然,几人不敢多言,应了是之后回房又说了自个儿姑娘,只觉得往常多少个好,倒是不如这一个了。
楚其一贯不将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便是听到老爷子夸,也只觉得是歪打正着,不过问更多。
这样的日子也就过了十来日,和铃收到了舅舅的消息,兰氏倒是奇怪他这次在京城的日子怎么多了,兰大富人精儿一个,一看就知道自己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多说,只称是还有些生意要谈。兰氏看不上哥哥,但是却十分心水他抬过来的两箱小香梨,这个时节,哪里是吃小香梨的时候,也只有做生意的兰大富才能有这样稀缺的水果。旁人便是有钱都不好买的。
只是兰大富却不肯都给她,义正言辞的:“妹妹这就是不该了。和铃身子骨弱,我这是给外甥女儿准备的。眼看天气就要热了,这小香梨祛痰止咳、清热解暑、滋阴养人,最好不过。全都给了你,你只会拿去做人情,又有多少能落到外甥女儿的口中,要知道,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小香梨,我这是从番邦运来的,要说途中的保存,就是大学问。算起来,这个时节吃这个,可比那燕窝同价了。”
他就算是不说,身为商户女子,兰氏哪里不知道这个的金贵,只是想到它竟是能和燕窝同价,仍是吃了一惊,不过细想也是,光是路途之中的保存,就是大问题。
兰氏心中不乐意,但是面儿上却还是求着,“只想着你外甥女,不想你还有个外甥呢!当真是偏心,哥哥给我,我还能亏待了铃姐儿不成?铺子不是我给她的啊!那可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能亏待了?”
兰大富掐腰:“你当我是你?我告诉你,宁哥儿那里,我已经送过去一箱了。”
兰大富的话一下子就让兰氏得意了,她高兴,笑着言道:“我就知道哥哥不是那种人。”
兰大富:“我不是那种人,你却是!我告诉你,也不是没有你的份儿。这一箱略少些的给你,那大箱子,给我外甥女儿。我现在就送去,我告诉你,让我知道你偷偷拿了她的东西做人情,别怪我不客气!”兰大富翻白眼,想他兰大富,当真是精明一世,插个尾巴都能成猴精儿,偏他自家妹子是个只会散财的二百五,也分不出什么是金镶玉,想想就觉得痛不欲生。如若铃姐儿是他闺女,他可不会像妹妹这样愚钝!越想越气,又是白了兰氏一眼。
兰氏也不知兰大富怎么怒了,兰大富真的生气之时,她是并不敢得罪的。只陪着小心,“铃姐儿一个姑娘家,哪里吃的完那么多,不如大的给我,哥哥你是知道的,我要打点的也多。”
“两个都给和铃,你没有了!”兰大富抬脚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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