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凤箫说道。
“这个事情不是要越快越好吗?”谭焱华提醒道。
“因为现在朝廷中很多事还没有商定,等把都城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我们就去碗水。”凤箫说着,另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但是谭焱华却用更加响亮的声音喊住了她:“可不可以在去碗水之前,回清河县看一下我爹娘,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你的!”
谭夫人,谭老爷——想到清河县,凤箫心中一软,“嗯”了一声,然后走了。
厚重的雪已经铺了整个凤凰城的街道,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清脆悦耳,让凤箫很想要就沿着那一条街道一直走下去,伴随着一些美好的单纯的回忆——
“八月飘香”就在眼前,依照目前的情况,端木彦真的是为了帮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和心力,因为朝中几乎占一大半的大臣已经在对她示好了,这也怪不得那些大臣,只怪如今的江山太风雨飘摇了!
在蒋掌柜的带领下,再次的见到了端木彦,不过不是在八月飘香,而是被带到了凤凰城的富贵温柔乡,烟花巷。
凤箫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看着那些鲜艳耀眼、衣着暴露的春楼姑娘和色欲之相尽显、丑态毕露的男人们,一种恶心的感觉直往上冲;而那些人看着腆着肚子来到这春楼的凤箫,眼里是嘲笑和同情,大概是误会她此行是来找自己的逍遥快活的丈夫的吧!
老鸨带领着蒋掌柜到了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前,敲门之后,推开了门,呈现在凤箫严重的情景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她立刻闪到了一边,暗暗咒骂着;而里面的端木彦在门打开的时候,就看到了霎那间满脸绯红的凤箫和她那无限鄙夷的眼神,然后就看到她闪到了一旁,隐去了。放开了怀中的女子,屏退了屋内的姑娘们,端木彦依然衣衫不整的坐在桌子前,朝着门外喊道:“既然来了,怎么都不进来?”
凤箫见姑娘们都已经离去了,想到端木彦定然已经收拾好了,于是再次的走到了门前,一抬头,就看到了端木彦那敞亮的胸膛,还有那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一脸笑意;凤箫气得恨不得上去揪住揍一顿;但还是无奈的转过身去,说道:“麻烦端木少爷将衣服扣好!”
“真怀疑你不是个女人!”端木彦一边说着,一边故作叹息的(。kanshuba。org)看书吧着衣衫,“好了,可以转过身来了!”
凤箫气恼的瞪了笑嘻嘻的端木彦一眼,坐了下来,问道:“最后一句话可以解释一下吗?”
“刚才看到本少爷我都没有一点欲望吗?”端木彦的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盯着凤箫,就像是一汪清泉般,涵养了这世间所有的温情和爱意,让凤箫坚硬的心灵有一种要被那汪清泉融化、温暖的感觉,而端木彦的那张丝毫不逊色于东方璧的俊脸,忽然朝凤箫凑了过来,那特属于成熟男子的迷人的气息立刻喷薄到了凤箫的脸上,在他的额头就要碰到凤箫的额头的时候,凤箫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东方璧的身影,于是用力的一把推开了端木彦,感觉到自己气都有点换不过来的窒息,可还是装作镇定的骂道:“你这个色狼,看来我真来的不是时候,不该搅了你和那些女人的好事!”
端木彦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从容的笑了笑,就像是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为她倒了茶,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对凤箫说道:“你不感觉到口渴吗?”
凤箫不答他,自个儿端起了茶杯喝了,仍然觉得不够,继续的喝了几杯才停下来,然后就听到了端木彦得意的笑声,笑的她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毕竟是个女人!”
凤箫一愣,但马上就想通了他话里的意思,气得牙痒,站起来一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的一拧,疼的他杀猪般的大叫起来,凤箫拍拍手满意的坐回了凳子上,问道:“以后还敢说吗?”
端木彦一边摸着自己通红的耳朵,一边无比幽怨的看了一眼凤箫,看的她哭笑不得,在心底里投着降,嘴里却一本正经的问道:“官员们打点好了吗?”
“我的能力,不在话下!可是还是需要你和他们搞好关系!”
“那些硬骨头呢?”凤箫问道。
“不需要你操心,杀几十个人对我来说还不是问题。”端木彦轻蔑说着,一边还在慢悠悠的喝着酒,一派稳操胜券的样子,令凤箫放心很多,虽然心怀感激,但是却不想要让他得意,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宫了,你继续的风流快活!”
她起身,手却被抓住了,一回头,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那么的澄澈,虽然还残留着一些温情脉脉,但是却和刚才的故意挑逗完全不同,凤箫心中慌乱,急忙抽回手道:“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凤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边,端木彦看着被他弄得一片狼藉的上等客房,心中无比的烦闷,也起身朝外走去。
☆、第六十三章
远在凤凰国边疆的千羽扶桑带领凤凰国将士,一度将伊诺国杜永鸿所率领的军队逼退到伊诺境内,一连攻占下了几座城池。杜永鸿急忙向国王求助,伊诺国国王便下令将杨遥驻在峻南县的士兵划出十五万来以解燃眉之急,只留下了五万给杨遥驻守峻南县,以防备圣女国,并且令派使者带去丰厚的礼品前去圣女国示好,幸好圣女国一直都没有要出兵伊诺国的意思。
那十五万士兵一加入,不仅大大的加强了杜永鸿的兵力,更振奋了军心,不出几日就夺回了被掠夺的城池。千羽扶桑在杨云昊的建议下,传旨给碗水驻军将军齐乘风,令他三日之内率碗水军士到达九口,以做出最后一搏,攻破伊诺国。
这都是罗戴月的迷信到达时几天前的事了。有了碗水精兵的补充,凤凰国再次像是充入了新鲜的血液一般,勇猛无敌,恰逢这时,圣女国撕毁了和伊诺国的合约,派端木花蕊从峻南平沙攻入,圣女国虽然国小,端木花蕊所带精兵不过十五万,但是对付杨遥的五万是绰绰有余,顷刻间扭转了三国战争局势,伊诺国一度陷入生死存亡的时刻!
千羽扶桑感觉到自己的热血都在沸腾一般,带领着勇猛无敌的凤凰国士兵,一路南攻,势如破竹。恰在这时,罗戴月的信就到了。
军帐内,千羽扶桑陷入两难的境地,杨云昊和齐乘风都鼓励千羽扶桑先行回宫平定叛乱,由他们二位将军继续进攻军心涣散的伊诺国军。
思量再三,千羽扶桑终于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意见,思量着凤凰城内禁军不过三万人,于是抽出了亲信士兵一共五万人,日夜兼程往凤凰城赶回。凤箫正从烟花巷回宫,半路上就碰到了珍珠。
珍珠一看到凤箫,就过来扶住了她,说道:“娘娘怀有身孕,雪地里这么滑,可要当心身子,有什么事吩咐珍珠就行了!”
凤箫感激的朝她一笑,说道:“不妨,我还没有那么的柔弱,倒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珍珠心中一暖,说道:“没有,能够为娘娘做些事情,是珍珠的福气!”
今日出宫一趟,总算办好了事情,凤箫心中稍微轻松了些,珍珠却突然说道:“娘娘,宫里出事了。”
凤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什么事?”
“李公公和戴妃娘娘密谋控制宫廷,羁押苏尚书等,被常炜发现,已经关入天牢了。”
凤箫松了口气,笑骂道:“你这丫头,说话也不说完,把我都吓了一跳!”
珍珠嘿嘿的笑了,忽然很是愉快的语气说道:“娘娘,如今一切都是顺利的进行呢,您可不要再那么的担心啦!”
“我怎么可以不担心,我们只是在这条路上刚刚踏步而已!珍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失败了,你有想过后果吗?”如此美丽的冬雪,让凤箫的心变得很柔很柔,这是一个充满记忆的季节,让她暂时的丢弃了心中的仇恨,只是想着念着,那个永存于记忆中的人。只是意识到,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对于珍珠,她也是那种情绪,不仅开始有些动摇了当初将她卷进来的决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只要是和娘娘在一起,珍珠怎么样都可以!还记得珍珠说过的话吗?姐姐就是珍珠活下去的意义。”珍珠语气铿锵有力,显示着无比的决心,让凤箫的心,更加的融化成了春水,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一切,他们一起,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生活,那该多好啊!
一回宫,常炜和苏尚书就急匆匆的到了落凤殿——苏相死掉的那一天,凤箫就收拾了东西再次的住回了落凤殿。
“王妃娘娘,出事了!”苏尚书语气不佳的说道,凤箫笑笑,轻松无比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处理好了!”
苏尚书明显一怔,然后有些恼怒的说道:“您说这不是大不了的事情?那么可以告诉微臣,怎么用这三万禁军抵挡陈照溪的五万精兵吗?”
凤箫一惊,回过头来,看到他们俩人严峻的神色,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妃娘娘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苏尚书冷笑道,常炜却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板着脸,似乎真的遇到了大麻烦。
“你们难道不是要和本宫说戴妃和李尚霖的事情?”凤箫问道。
苏尚书这才明白凤箫一开始那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于是解释道:“陈照溪已于三天前从边境率军退回了,正朝凤凰城回来了!”
凤箫一惊,脸色马上变得沉重无比,沉声说道:“他怎么会这么快的速度?苏尚书,你不是已经督促李太傅向陈照溪发了官书,说明宫中一切安好吗?”
“想来苏相一死,就已经有人向陈照溪告了密;更为严峻的是,齐乘风的碗水军队现在正和杨云昊的军队联合在伊诺国作战,所以,我们面对陈照溪的五万精兵,我们只能够坐以待毙了!”苏尚书不管怎么说也是在苏相的包庇下享尽安逸荣华的文官,一听到陈照溪已经返回的消息,立刻就慌了神,心中深恨自己一是贪婪,现在搞不好连命都要搭了进去!
凤箫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讥讽的说道:“想不到堂堂户部尚书,竟然胆小如鼠,还说什么要当一国之相,你自问有那个资格没有?”
苏尚书恼羞成怒,说道:“莫问我苏傲雄有没有那个资格,现在要看看您的手中还有些什么牌,您想给也给不起!”
凤箫懒得和苏傲雄计较,眼光转向常炜,问道:“常大人有什么好计策吗?”
常炜沉重阴郁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开了,推推鼻子,坐了下来,然后慢悠悠的说道:“我当然有办法,但是只能够和肖妃娘娘单独说,还望苏尚书回避一下。”
苏尚书何曾被这样的请客出门过,还是一个官阶极品都算不上的侍卫而已,鼻子一哼,说道:“阁下可别忘了,咱们可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现在应该同心协力、一起商量才是!”
“我怕苏尚书胆子小,听了我的言论吓破了胆,还是请您回避一下为好!”常炜讥讽的说道,苏尚书早气歪了嘴巴,但是知道自己不是常炜的对手,气愤的拂袖而去,常炜才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陈照溪率军出发五天后,已经到了青城县,离凤凰城已经不远了,思量着自己重新取得凤凰城是志在必得的,于是下令疲于赶路的士兵们在野外扎营休息,自己则骑马出营,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匹马朝他飞奔而来,马上的人披着黑袍,将脑袋也深深的埋在了衣帽里,看不清来者何人,于是提高警惕的迎着对方驾马而去。
两马将要靠近,那人忽然抬起了头,明眸皓齿,朱颜玉容,是那么的熟悉,看到他的一刻,她的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然后忽然从马上摔了下来,千羽扶桑这才看清楚她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婴儿,身形快如闪电,飞了出去,将凤箫连同孩子一起接住了,摇晃了几下之后,终于站稳了脚步,而凤箫则虚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晕在了他的怀里。
晚上,凤箫才醒了过来,而孩子则安全的躺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在吸吮着手指,帐内再无其他人,于是慢慢的从榻上坐了起来,揭帘而出,问向守在帐外的士兵道:“我来多久了?王上呢?”
“回王妃,您回来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国王出去了。”士兵答道。凤箫看了看天外的红云,已经是黄昏了,听到了身后婴儿的啼哭声,才回到了帐内小心的哄着,想到凤栖可能是饿了,于是抱着他想要去找点吃的,但见布帘子被掀开了,走进来的是千羽扶桑,后面跟着端着托盘的士兵。
“醒了?”千羽扶桑毫无表情的问了一句,然后吩咐着士兵将参汤和羹粥放在茶几上,朝凤箫伸出双手来,道,“我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