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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起来，狂暴的雨水被风带着，下得像救火的消防水一样凶猛。一团团的雨水砸在老刘身上，直冒烟——太不幸了，老刘的身体显然不够耐酸，再不跑，没准就会被稀里糊涂地淋死在这雨里。
于是老刘撒腿开跑，跑了约摸十来步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咣当的声音，那是某些倒霉蛋被风刮到天上后降下来的零件雨。
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不然，老刘倒很想瞧瞧这些扛雷而且耐酸的机器人，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
第三十四章 单攻病毒的群体效果
小常识：在曼恩界，这一类的病毒已经默默无闻，因为他们死的早死了，活下来的早在曼恩身体中传承、生存了不知多少年。已经没人将其视为病毒了。
正文：
既然初步判断此地地处东南，众人当然是向西北跑，以求尽快找到传说中的阴暗城。
做什么？补充。现在状况不佳，能量不足，若是被人趁机磨死，那就太冤枉了。
“停！”老沙喊。
附近没人威胁，众人共同开着这具身体跑，跑得很难看，但很能提高默契度，不过要想停下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默契度还不够，如果有人想突然收脚，后果会很严重，下场至少是扑街，没准还能把自己摔散架。
是以老沙不得不叫停，然后大家一起慢慢把速度降下来。
“怎么了？”
“刚刚感觉到有人窥视。”老沙道。这就是CPU的差距，其他人都无法从纷繁杂乱的背景噪声中分辨出这个所谓的窥视信号来。
“窥视？”
“对，我们刚才被一道电磁波扫描了一遍。”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么。”的确，将自己周围扫描一遍这种事，经常会有人做。
“按这道波的散射程度和强度看，这道波的初始功率相当大，而且距离我们很远，这说明对方很强。同时按这道波射来的大体角度来看地，对方似乎不在地上。”
“噢，你说的那个应该不是人，是城市建筑。”老燕很老到的样子，“向着那个方向跑，那里是城市的所在。”
老燕不愧为土著，想法十分正确。跑了没多久，众人果然看到一座城市……的灯塔，据老燕称那东西叫灯塔。
这个看起来高耸直入云霄的灯塔，便是刚才“窥视”他们的存在了。因为随着距离的接近，“对方”又扫描了几次，最后终于没扫了——这是因为对方现在只凭被动探测方式，便能掌握众人动向了。
被人监控的感觉总是让人有点不爽，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震惊取代了。
他们看到了传说中的城市。
对于老刘几个山里出来的“土包子”而言，城市，真的不过是无聊时听苍蝇们说起的八卦而已。直到见到真正的城市，他们才知道，自己想像中的城市还不够宏伟，不够大气；那些八卦也不是太夸张，而是太苍白无力。
“真他娘的壮观！”老铁狠狠地骂了一句。众人纷纷点头。
恶人谷很大，谷的外围根本就是一圈环形山，那些山最低矮的部分，也比得上老刘的黑桃山。谷内外的监控与防卫设施乃是依山势修建，借助地利，将恶人谷打造得铁桶也似，这是巧夺天工之作。
这座城市也很大，城墙的高度与厚度跟恶人谷的环形山相比毫不逊色，城墙圈下的地盘，就目测的结果，也不会逊色于恶人谷。恶人谷是夺造化之功而造，而这座城市，则完全不借任何地势之助，纯粹的人工打造。众人于一马平川的万里荒原之中，突然见此巍峨雄城，如流星撼地般突兀，却又如孤山耸立般自然，不由不敬服此城创建者开天辟地的气魄。
以前一直将阴暗王城戏称为学究城，现在看来，此城若不叫王城，怕是再叫不出别的什么传神的名字了。
“诸位想必也看出来了，这座城市的城墙，是圆环形的。”老燕感觉到其他人的激动，身为土著，也感到很光荣。“之所以是圆形，是因为它的城墙，便是一个环形的加速器。这整个的加速器，便是此城的主要防卫武器，从加速器里射出来的高能粒子流，能将此地的我等瞬间蒸发。除了高能粒子流，这里的激光炮，也能做到这一点。”
“激光炮？不可能罢，激光炮不是犯禁的么？”
“据说这是喝油曼特别批准的。”
“这么牛B，那不是得影响世界的平衡？”
“只准在本城设施上使用。”
说话间，众人已经能看得到城门上头四个气势恢弘的大字：
东南卫城！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阴暗王城？”众人诧异地问，很自然地没有用学究城的称法。
“呵呵，没错这只是一个卫城而已，”老燕刚才的忍耐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众人的惊讶，现在更能够侃侃而谈继续震撼他们，感觉分外畅快，“这样的卫城我们一共有八座。”这里的“我们”显然不是指现在共用一具身体的这帮一人，而是指阴暗王城的人，这是由强烈的荣誉感生出来的认同感，在这种自豪感的刺激下，老燕下意识地，便用了“我们”一词。“我们的王城，便在这八座卫城的正中心。”
“……”
一路无话，众人都在努力想像，单只卫城便是这般气象，主城又会是如何呢？
穿过长达数十里的城门，终于进城，待看到城内景象，众人再一次被震撼。
看这城的外表，分明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巨型战争堡垒，里面“驻扎”着的，应当是百战雄师才对，可结果……
“兄台此言差矣！……”
这是众人进城听到的第一句话。一愣之下，众人抬眼望去，却见满城都是辩友甲，一个个或是捉双成对，或是三五成群，你一言我一语，辩得不亦乐乎。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菜市场……
看这些人辩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显然玩辩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倒也的确是百战雄师——仅限舌战。
这些还是杂牌兵，真正的大牌们，都不在街上辩，而是在房子里头辩。一眼望去，路旁的房屋上面写着一个个斗大的招牌，比如左前方有张门上写个“风”字，那就是这间房子里的学者们研究的对象是风，门边并且还放了张广告牌，上书：“今日演讲：论东方的旋风的起源，著名风学家吴子规倾情讲演，门票*个铜板……”
据老燕的介绍，这是讲演厅，专门供人（当然是大牌，小鱼小虾们没资格进，只能在外面演讲）演讲所用，这类建筑的特色是房顶为圆形；还有一类建筑，乃是尖顶，名为论战堂。一般一个专题两咱建筑各有一个，分别作演讲与辩论之用；另有低级讲演厅与论战堂，作为门类未明的题目演讲与辩论之用；低级（或专题）讲演厅与论战堂之上，便是中级讲演厅与论战堂，整个卫城一共分为九区，外围八区的中心各有一个中级讲演厅与论战堂，而中心区的中心建筑，也就是那座高高的灯塔的底部一层，也有讲演厅与论战堂，那是高级的。学究城（透过王城的表皮，看到阴暗王城的里子后，众人重新认可了王城的戏称，觉得学究城比王城传神多了）的八个卫城都是如此设置，而学究城的主城，则整体上比卫城高一个等级，最中心的讲演厅与论战堂乃是顶级所在，代表了这个世界最高等级的学术水平——在这个还很野蛮的世界里，学究城以其独特的风姿，当仁不让地成为这个世界的学术中心。
至于中心一区的外围，则是纯粹的论战厅，学者们更喜欢用交流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真理的热爱。
出自好奇，众人前往中心论战区参观。
中心区的论战堂一直是城中最热门的所在，每天来此观战的人不计其数，有些是来看热闹长见识的，有些是来观看舌战高手们的实战，从中学习论战经验的。
论战区有些特殊的论战堂，堂内只辩一个专门的辩题，这种辩题，无一不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长盛不衰的，比如：
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逆境出人才，还是顺境出人才；鸡蛋应从大头砸起，或是鸡蛋应从小头砸起（当老燕这么介绍的时候，众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鸡蛋，是什么东西？）；真理越辩越明，或真理辩不明，等等。
众人本来很想去听一听学者们关于砸鸡蛋的高见，而且已经走在了去那个论战堂的路上，可惜，人有旦夕祸福，半路上杀出一个学者，一把扯住“众人”。
“这位仁兄，你来帮我们判决一番，看到底是他的迪滴卡尔特语犀利，还是我的嘣波儿巴巴巴不得语牛逼？”
“我靠！”老铁被人打搅了雅兴，心里很不爽，冲口就来了句：“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语言最犀利。”
“什么语？”“正方辩友”问。
“古汉语？”“反方辩友”问。
“肢体语。”老铁晃了晃拳头。
“怎么可能，兄台说笑啦，虽然说有理不在声高，但是你这完全没有声音的肢体语言，怎么可能讲得出气势来？没有气势，就算你有道理，那也比不上别人理直气壮的辩论呀。”正方辩友如是反驳。
“有理有理，更何况肢体语言词汇不够丰富，表达力不强，实在不宜做辩论之用，至少敝人，是不知道这门语言怎么辩论……”反方辩友也反驳道。
“我来告诉你怎么用肢体语言辩论。”说罢，老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反方辩友的脖子。“怎么样？够不够犀利？你服不服？”说着将手紧了紧。
“阁下不得无礼，请放手。”反方辩友兀自斯斯文文地对老铁说着。
“你服了我就放手。”老铁眼一瞪，很不礼貌地直视对方。
“阁下根本不知道辩论的奥义，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请放手。”见对方还不放手，反方辩友也有点来气，“再不放，我可要含血喷人啦！”
“快闪！”看对方张嘴便要喷酸水，老燕连忙提醒。现在的身体还没换，不耐酸。
“老大拆了他的嘴。”老铁虽然及时躲避，却还是被四散的酸水溅到。
老刘连忙把对方嘴拆了。
“斯文扫大街啦！斯文扫大街啦！”正方辩友见此暴力情景，连忙扯起嗓子呼喊起来。
路上的辩者们听得此话，三三两两地一下子围过来一大堆。
“谁？谁让斯文扫大街？”瞧他们激动的样子，好像有人抢了他们全部家当似的。
正方辩友于是把事情说了一遍，不愧是百战雄师，两分钟的事情被他洋洋洒洒用了半个小时才说到正题，其中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十分有力地体现了其身为学术中心的一分子的言辞之犀利，评论之深刻狠辣……
等正方辩友终于将事情说完，群众们的热情已经被他的三寸舌调动得无比高昂了。这时群众们看“老铁”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文明的破坏狂，历史的罪人，全民的公敌。
“教育他！”不知谁吼了一声。
于是群众们纷纷扯去斯文的面具，施展出含血喷人的独门绝技，张嘴便把酸水往老铁身上喷。
老沙大急，连忙左躲右闪。可惜现在被人团团围住，热情的群众太多，酸水四处飞溅，老沙再能躲，也躲不过来。虽然老刘也在努力拆人，可惜对方人太多，而且都能远程攻击。拆了第一个，后面的人喷得越发努力了。
不过片刻，形势便已经岌岌可危，老沙的身体腐蚀严重，再不想点好办法，眼看就要被酸死。
“你为什么会思考？”这是小刘的绝技，剽窃自老姚的病毒。可惜是个单体攻击的病毒，不过，现在情形这么糟糕，八成就要死，死前能多拉一个垫背，那就是多赚一个。
小刘病毒攻击选择的对象是那个可恶的正方辩友。
不过还没等小刘的病毒放完，这次的攻击便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现场情绪激昂的群众们瞬间冷静下来。
“我为什么会思考？你有高见？”某人问。
“兄台有何高见？可否赐教？”另一人问。
群众们马上全心全意投入到这个著名的问题上来，顿时议论纷纷，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部抛到莫须有之乡去了。
第三十五章 路人甲闪亮登场
直到小刘将他的“曼恩赋论”抛出来，才把群众们糊弄过去。
“切！还以为你见解多么高明，原来是个曼恩信徒。”
“你应该去曼恩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于是“众人”终于如愿以偿地钻出人群，留下辩友们继续探讨“思考”的问题。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穿出人群后，老斋拍拍胸口，后怕不已。
“我们这些学者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用肢体语言跟我们交流。在这片地盘做这种事，是要犯众怒滴。”老燕得意洋洋。
“那你怎么不早说。”老铁埋怨道。
“呵呵，我在谷内被你们欺负了那么久，今天终于回到我的主场，怎么着也得叫你们尝尝报应的滋味。”
“很好，呆会你买单。”老刘怒了，别人欺负你关我们什么事，怨念再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