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荣翻了个白眼道:“那是自然,我可是父王最聪明的孩儿。”
宇文葭和琼罗都呆了下,她们俩没想到七叔家的乾荣这样的。宇文葭嘿嘿一笑,拍着乾荣的肩膀道:“乾荣妹妹,你可真是不谦虚。”
另一边几个女孩子看着三人说笑,都是目露羡慕之色。尉迟素娘冷眼瞧着,换上笑脸凑了上去,而杨丽华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垂下了眼。
随国公府,独孤七娘抱着自己才三个月大的次子,挺着身边的嬷嬷说着外间的事情。听得宇文赟暴毙后,才道:“谁能想到当初不起眼的谢氏有这样的造化?不过也是皇帝能狠得下心,居然真的能够对大公子下手。”
“这男人啊,除了爱美色外还不是看重身份和颜面的?大公子的生母是什么身份,谢氏又是什么身份?所以说,夫人您啊还是少和国公爷硬着来,你是正妻,只要软点儿,他不但敬着你,还得捧着你。”嬷嬷忙劝道。
独孤七娘冷笑道:“所以我就该主动将他往别的女人那里推?不要说我做不到,就是做得到,又凭什么是我让步?”
嬷嬷见状,只得吞下其他劝慰的话,夫人这性子迟早要吃大亏的。
独孤七娘想到云澜,不由得生了几分羡慕来,不管以后如何,起码现在看来,皇帝对她着实不错。转念又一想,宇文家的兄弟们,大多不是好色的,随即叹了口气了,这都是命。可是让自己认命,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大公子一去,皇太子不是二公子就是三公子,他们都是谢皇后所出。谢宜当年举家北上避祸大概也没有想到谢家会跻身外戚崛起吧。”独孤七娘想到被赐死的父亲,再想想谢家,还是有些心气不平。
长安城中诸多的女人是和独孤七娘一样的想法,但是谢家人却并不作此想,之前谢家人都为宇文直的逼宫而担忧,听到事情解决了,都松了一口气,丈夫儿子都出门了,褚氏更是拍着胸口道:“谢天谢地,幸好皇后陛下没有事。”
“皇后陛下是有大福之人,自然会转危为安的。”长媳崔氏心中各种想法一转,她看了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心中大安。只要皇后位子稳了,太子之位就跑不掉。所以,哪怕自己生了女儿,也不见得是坏事呢。
褚氏含笑看了崔氏一眼,“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今日就不必再过来了。”
待崔氏离开了,褚氏脸上的笑容变淡,忧心道:“这一日两夜的变故,阿澜还怀中身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罪魁祸首还跑了,我真是不放心。”
“夫人若是不放心,想个法子进宫去瞧瞧皇后就是了。”嬷嬷忙劝道。
褚氏想到谢宜晚间曾说过的话,看向一边色泽润白的圆肚白瓷瓶,外戚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呢。
长安城中宇文直的叛乱并不很大,但是很快还是传遍了整个周国乃是邺都和建康城也传到了。
玉璧城中外,韦孝宽一身黑甲听着手下说着宇文直败走的事情,末了抬眼看了眼当初逼退高欢之处,吐了一口唾沫,哼了一声,看向另一边和长史说话的谢梧,眼神闪了下。
邺都里,斛律皇后的侍女穆黄花生下了他的长子,高纬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高兴,也不找宗伯与学士,自己想了好几天,乐滋滋的给宝贝儿子取名为恒。
“陛下喜得贵子,也使得我大齐国祚延绵,臣奏请陛下大赦天下。”陆令萱一身盛装,笑嘻嘻地对着高纬道。
高纬正高兴着,点头道:“这个自然,朕得了儿子,大家都该为朕高兴啊。”
陆令萱的目的是高纬立高恒为太子,穆黄花虽然是斛律皇后的侍女,但是却是自己的干女儿。她此时对斛律一族的权势还是退避居多的,“陛下,大公子乃是陛下的血脉,本是尊贵无比的。但是他的生母穆夫人,出身却是奴婢,皇子之母为奴身,说出来多不好听?不如将大公子养在斛律皇后的膝下,如此一来,皇后有了儿子,大公子也有了身份高贵的母亲,岂不是两厢欢喜之事?”
高纬笑看了陆令萱一眼道:“还是妈妈设想周到啊。”
次日里,高纬在朝堂之上宣布了这一决定,恼火的斛律光心有不甘也只得接受。
高纬呵呵一笑,待听说长安里宇文直叛逆之事,哈哈大笑道:“宇文家的兄弟也是这样?恩,宇文邕的弟弟不少,时不时有这样的事情就好玩了。”
除了高阿那纮、韩长鸾等人,就是崔居正都对皇帝如此感到无语。
“陛下,宇文氏忙于内乱,正是我齐国攻打周国的好时机,不可错过啊。”高阿那纮笑道。
高纬忙看向斛律光等人,斛律光等不想多在乌烟瘴气的也都多呆,且也觉得长安君臣忙于内斗,确实是功打的好时机,也做此表态。
高纬笑眯眯地道:“那就打吧,朕在也都也扮会将军过过瘾好了。”
宗室诸王弘垂着头不做声,有这样的皇帝,他们自己都脸红。
很快齐国将动兵的消息传到了玉璧,韦孝宽叹了口气道:“斛律光这个匹夫,不除了他真是让人不甘!”
建康城中,皇太后卒,陈顼觉得头顶之上的阴云少了一大片,朝堂之上他已经大权在握,后宫之中,他已经有了六个儿子,还有四个美人已经有孕。再听到长安之乱的消息时,如何不高兴?可惜了没能将宇文直握在手中,不如就是对付宇文邕和周国的一大利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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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里静悄悄的,云澜歪在大枕上翻看着医书。虽则有两个宫女在打扇,她额头上还是冒着汗水。
云澜拎着帕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看了下天色,叹了口气。长安已经一半月没有下雨了,权贵世家大族倒还好说,庶民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就是宇文邕也为不下雨发愁,再旱下去,就该赈灾了。
云澜丢开医书,看向一边的更漏,已经是申时了,才想着宇文邕什么时候回来,就见百灵端着食盒进来了,云澜闻着羹汤中安胎药的味道,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一饮而光。
“三公子呢?怎么不见过来?”云澜放下空碗,捻起一颗蜜枣含在嘴中道。
“是陛下疼惜您,让三公子不可来吵您。”百灵笑道。
“阿琳有这么听话么?”云澜摇了摇头,“陛下是怎么说通阿琳的?”
“什么都瞒不过您,陛下让内侍将三公子送去越王府了。”百灵笑道。
云澜愣了下无奈笑道:“何止如此?我自己的身子清楚得很。这样的天气,让阿琳去折腾越王,陛下您也好意思。”
百灵等人都没有接话,如此说陛下的,也唯有皇后了。
可惜云澜的好心情半个时辰后便消失无踪了,她看着殿中跪着的绿波那,终是将心中的怒气给忍了下来:“绿波那,卫王之事,乃是陛下决断的,朝中众臣也没有异议的,我并不能多说什么,你回含仁殿去吧,太后那边可缺不得你。”
云澜有些头疼,叱罗太后这每日里遣人过来说宇文直的事情,她到底是想不明白还是故意为难自己?宇文邕看在太后的面上,并没有要他的命,不过是将他贬黜为庶人给拘禁了起来。若是宇文直当真老实了,她相信宇文邕可能会饶了宇文直,如今这样闹腾,谁都受不了。
绿波那也知道皇后说得话对,但是太后要的是皇帝不杀卫王的承诺。“皇后陛下,太后也知让您为难了,她也是不得已才如此的。太后说,请您想想二公子和三公子,您的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云澜差点将手中的茶杯给扔了下去,太后这是什么意思?暗指我的儿子将也会兄弟相残?
“皇后陛下,您没事吧……”白鹤一阵后悔,就该拦着绿波那,不让她进甘露殿的。
“百灵,让总管带人将绿波那送回含仁殿,告诉太后,就说万事皆出有因,卫王之事她怨不得任何人。我的孩儿,若是有如此不省事的,无须他人来动手。”云澜沉着脸色道。
待绿波那被带走,云澜察觉到肚子一阵阵疼痛,开始还以为是气的,后来才察觉到是要生了。
正武殿中,宇文邕正在和窦毅、王轨、豆卢绩、贺兰璨等商定新钱之事,突听得一阵霹雳雷声,整个大殿变得昏暗起来。
内侍们匆匆点上灯烛,宇文邕正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一阵风卷进殿内,吹灭了他身边的烛火。他腾地站起来,不等众人反应,走到殿门前看着昏暗的天色轻声道:“长安大旱一月,今日下雨实为天降甘霖呢。”
贺兰璨看了看宇文邕的神色,实在不像欢喜的样子,想到传言太后为了宇文直的事情还没有想开,便沉默不言。
宇文邕看着廊下和木离桥一起匆匆而来的白鹤,心一跳,对着心腹臣子道:“时候不早了,天色又变了,政事明日再议不迟,卿等早些归家吧。”
王轨等人也看到了匆匆而来的两人,应诺出宫了,心中却各有猜测。
这一也狂风暴雨中,宇文邕耳边却只有云澜的痛嘶之声,天将微明之时,待婴儿的啼哭之声响起时,他才又有了知觉。
“陛陛陛下,您的手。”何泉看着宇文邕的左掌,呐呐道。
“扶朕起来。”宇文邕左手用力捏碎了坐榻的小栏,掌心处一片血肉模糊。
何泉忍住心中的惊惧,皇帝刚才的神情,好似入了魔一般,幸好皇后无事,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宇文邕只看了一眼早产的儿子,便看向力竭昏睡过去的云澜,摸了摸她惨白汗湿的额头,感受到手掌下的温热,这才放下心来。
“一会让太医进来给皇后把脉,恩,去谢府传褚夫人进宫照料,让大公主和二公子今日在宫中陪伴皇后。至于皇太后那里,下朝之后,朕亲自去说。”宇文邕一一吩咐后才去更衣上朝去了。
这一日众臣都觉得高高在上的君王有些不对劲,待知是皇后产下四公子后,都在心中纳闷,皇帝好似并不高兴?就是同皇帝从小亲近的尉迟运贺兰璨等人,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云澜足足睡了两日才醒来,睁开眼看见褚氏抹着眼泪,呆了下才道:“阿娘,你受委屈了?”
“傻孩子,你都昏睡两天了,可算是醒过来了。”褚氏笑骂道,忙喊白灵端了当归鸡汤进来。
云澜发觉自己身体软绵绵的无力,才记起自己被太后气得胎动早产,忙道:“孩子怎么样了?可还好?”
“孩子比你好,快喝了鸡汤,一会儿让宫人将孩子抱给你看。”褚氏一勺一勺喂着,“大公主和二公子这两日都没有去读书,三公子小小的人儿也知道赖在你这儿,你可要快些好起来。还有陛下,下了朝就过来瞧你……”
“阿娘,您醒了。”
云澜笑听着褚氏唠叨,便看见女儿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不一会儿宇文璟拖着小胖子宇文琳也冲了进来。
云澜看着儿女和母亲,只觉得心中暖呼呼的。
褚氏眼见云澜醒了,听太医把脉知道无大碍了,也就放下心,想到在玉璧的长子,顿时又忧心不已,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多时云澜就发现了褚氏的异样,让人将儿女们都领了出去回避后,才问道:“阿娘,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褚氏强笑道:“阿娘怎么会瞒着你?就是不大放心你弟弟阿梧,崔氏大着肚子在家理事我也不放心。”
云澜有些自责,褚氏是谢家的主母,抛下家事入宫来照料自己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我已经没事了,阿娘还是早些回家去吧,等四公子满月时,再接母亲进宫好了。”
褚氏胡乱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就离宫去了。看在云澜眼中自然狐疑不已,待知道周齐又开战了,定阳、汾州、玉璧、宜阳等地都战火高燃后,也为弟弟谢梧担心起来。
宇文邕很忙,内政事情一大堆,又和齐国用兵,还要防着突厥人趁火打劫,又有陈国人的小打小闹,还要忧心云澜,不短的时日里,已经瘦了不少。待他知道云澜醒来后,心中畅快,丢下手上一堆战报,匆匆回了甘露殿。
“阿澜。”宇文邕带笑地看着靠坐着的云澜,让宫人都回避后,一把抱住了她。
云澜身体虚弱没有力气挣扎,但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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