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就那么抱着双膝,眼睛眨也不眨地想着。
碧萝催促了几次:“小姐,你早些睡吧,时候不早了。还受着伤,还是早些歇着好啊1”
汐月嘟嘟嘴:“碧萝,我真心睡不着。”
“你一定是在想那个秀儿丫头了吧。”
“你怎么知道。”汐月抬眼,疑惑地问。
“小姐,咱们在一起不是三天了两天了,碧萝虽然算不上你肚子里的蛔虫,但是你想什么,碧萝是知道的,今日这王爷处死秀儿,你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是吧。”
汐月用手拍拍自己床榻上的空地儿,示意这碧萝坐下來和自己聊聊。
碧萝用火钳子又往火盆里加了几块儿木炭,这木炭想必是用上好的木材烧制的,一点也不熏人,相反地,有股淡淡的木香味。
加好木炭,碧萝才上了床榻上和汐月并排坐下來。
汐月很是庆幸,这碧萝能不离不弃伴自己左右,像是一个亲人般。
只是这么一想,又觉得瑞妃可怜了,这秀儿在瑞妃眼里估计就如碧萝在她眼中是一样的。所以今日秀儿的死,对她的打击一定会很大。
“是啊,碧萝,我突然觉得瑞妃也蛮可怜的。”汐月嘟囔着。
“小姐,你真心太善良了,你不要再内疚了,天作虐犹可怜,自作虐不可活。这秀儿说到底是被瑞妃自己害死的。倘若她不想着法儿害你,会把秀儿推向死亡吗。害人反害己,这一点也不假。”碧萝觉得只要她们迫害小姐了,就是死有余辜。
“可是,我就是脚上起泡了而已,她却葬送了性命。”汐月还是好生惋惜。
“小姐,今日燕王不这么杀一儆百,那明日就有可能还要有人更加变本加厉地加害于你。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是谁也懂得的道理,你要在这到处是杀气,怨气和恨气的燕王府中活的好好的,你就得学会自保,学会坚强,当然也学会毒辣。”
“毒……毒辣。”汐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她那个蕙质兰心的小碧萝说的话吗。连‘毒辣’这词也用到了。
碧萝吐吐舌头,知道自己用词过激了,赶紧解释说:“此‘毒辣’非彼‘毒辣’,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是指要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呀。”汐月爱怜地用食指戳戳碧萝光洁的额头。
“小姐,不是碧萝说你,你还是得多长个心眼,不要太过相信人。你说上次那假借王爷亲笔信差点夺你性命的幕后黑手还洠д业侥兀豢梢缘粢郧嵝牡模彝蝗痪醯谜飧械姆蛉嗣牵龈鐾缸殴殴帧H疱劬筒凰盗耍茨歉呃雒廊耍杓В祷耙彩且跹艄制模褂心呛廊耍膊欢嗨祷埃恢佬睦锏降资窃趺聪氲模褂校褂心歉鍪珏锬铮挥盟盗耍橇成虾帽却髁嗣婢撸械氖焙蚓醯枚纠币斐#械氖焙蛴志醯煤盟聘鱿湍谥嫘牟幻靼住!北搪馨ぷ鸥龆路治稣飧械母鞣糠蛉恕
汐月静静地看着碧萝眉飞色舞地说着,有些好笑,这丫头,什么时候都这么鬼心眼多啊。
“小姐,你到底有洠宜祷澳亍!北搪芗旅凶叛劬醋抛约海膊凰祷啊
“嗯,听着呐。那照你这么说來,这府中可是处处陷阱,处处危机,就洠в幸桓隹尚胖死病!
“那当然。”碧萝瘪瘪嘴巴,“不过那个宁夫人倒是还不错。似乎真心关心你的。不过也不排除是在装嘛。哈哈。”
汐月摇摇头。这丫头。
主仆二人正说的热火朝天。燕王返回了明月阁。进了汐月的卧房。
碧萝见这燕王走了不多时又折了回來。赶紧下了床。对啊。这地方可是燕王的专属之地。
“碧萝参见王爷。”碧萝行了个礼。匆匆退下。
汐月见是燕王來了。先前脸上的笑容又凝固了。“燕王你这么又回來了。”
燕王见这安妃果然是不欢迎自己的。刚才在门外还听得她和小丫头谈笑风生的。就一忽然会儿的功夫。就脸上挂霜了。冷冰冰的。难道自己在她眼中便是那么讨厌。
“你说呢。今日可是本王的洞房花烛夜。岂能在外面过夜的。”燕王一脸坏笑。
“我不是说了吗。我受着伤。等伤好了……”汐月不自觉地埋下头。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好生牵强的。受伤可以不必伺候王爷。但是也洠П匾阉鸪鋈サ摹
“安安。你总是有千般万般的理由再躲着本王。你别忘了。你早就是本王的次妃。在南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了!好。你要拜堂。要一个仪式。本王就听你的。给你一个郑重的仪式,今日咱们可的的确确是拜过堂的夫妻了。”
燕王说着,自顾自坐到了汐月的身边。
汐月赶紧蜷缩着身子往里挪了挪。
真心不太适应。
毕竟自己这心中一直未曾有过他的存在的。
“安安,你就不要再这样躲着本王了,你迟早都是本王的人。”燕王幽深的眸子看着埋头不说话,无意识地拿着指头绞着被角。
燕王觉得这汐月手足无措的时候最是可爱,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133章 怜香惜玉
燕王出神地望着半晌沉默无语,只顾低头绞着被角的汐月,她的凤冠已然除去,一头乌丝就那么披散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楚楚动人。
今日这大红的帷帐,大红的绣着龙凤的锦被,愈发衬托出那汐月洁白如玉的肤色。
燕王忍不住心旌荡漾了,目光越來越迷离,眼看着燕王又忍不住把脸凑上來了,汐月赶紧叫了声:“哎呦,我的脚好痛。”
“怎么了。我看看。”燕王就要埋头查看汐月包着像是粽子一样的脚。
“哦,不用了,不用了,又好像不怎么疼了。”汐月见燕王终于转移了视线,赶紧说。
燕王这才反应过來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是在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呵呵,不就想亲一下吗。有你这么紧张的吗。这洞房之夜,不能圆房,难道连亲一下也不允许了吗。安安为什么要这么小家子气呢。”燕王又重新凑到汐月跟前,在她的耳垂下低声打趣道。
他灼灼的气息拂过汐月的耳根,让她好不痒痒。
“王爷。”汐月的脸都红了,嗔怪道:“你怎么这样啊。”
“你到是说说,那要哪样啊。”燕王依旧一脸混不吝的模样,让汐月觉得抓狂。
“你能正经点吗。你该不会是返回來就是为了这般欺负我吧。”汐月故意崩起了脸,嘟起了嘴。
燕王看着她的样子着实感觉好笑。
开心的她,生气的她,哭泣的她,甚至暴跳如雷的她,哪个角度都是那么令人着迷,哪个角度都是让人发疯般地爱着。
“哈哈,别把本王想的那么不堪,本王又折回來可不是冲着占你便宜來的,我是给你送信來的,刚才在我书房的几案上看到了这个。一封來自南京城的信。”燕王拿出信,在汐月的面前晃了晃,汐月赶紧伸出手去抢。
南京城的信,会是谁的呢。她无时不刻不再思念那里的人吗。燕王见汐月急切的眼神,心里不禁酸酸的。
燕王见汐月伸出手抢,从床榻上站了起來,故意躲闪开來,汐月扑了个空。
“还说你不是欺负我呢,连信都不好好给我。”汐月皱了皱眉头。
“要信,可以啊。”燕王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儿亲一个,算是交换。”
汐月真是无语了,还说他不是欺负自己,处处想着法子要占自己的便宜。
“那我不要了。王爷自便吧。”汐月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耍起了小性子。
燕王见汐月有些生气了,赶紧乖乖把信交到她手里:“我的好安安,你看吧。我不逗你了。”
汐月拿过信,这信还封的好好的,看來这燕王还是有些操守的,洠в猩米源蚩约旱男拧
汐月看着信封上那行‘沐汐月亲启’的娟秀小字,不知道是谁写给自己的。
汐月赶紧拆开來,信居然是白洛云写的,看到是她的信,汐月自是感慨万千。
信上白洛云还是为当年的事情充满了内疚,她说近來在那乡下过着心无旁骛的日子,葛将军也不必再为朝中的事情烦忧,一家人的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自从那郡王府要追杀他们,被燕王的人暗中所救,并做了警告,这郡王一家倒也洠г僬衣榉常暇拐飧鹪铺┮丫胬匣瓜纾瑳'有权势,在郡王眼中已经再无半点威胁可言。
信中提到尔青有些忙,很久才能回到乡下一次,去看他们,两人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要能安度晚年,家人平安康健,那就了无牵挂了,唯一让他们无法释怀的就是还得不到汐月的原谅,他们想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上汐月一面。
不难看出这信中除了满满的愧疚之外还有对汐月满满的思念。
汐月看完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燕王很是好奇,谁的信触动了她那颗孱弱的心。难不成是允文那小子。
燕王凑过脸去想一看究竟,谁知道汐月扔掉信,紧紧抱住了燕王,嚎啕大哭起來。
被汐月紧紧攥住有些喘不上气來的燕王,有些受宠若惊,即便是被汐月的双臂攥的呼吸艰难,燕王依旧觉得是种享受,舍不得放开。
这安妃什么时候这么报过自己。
汐月啜泣着,直到燕王终于因为有些窒息而剧烈地咳嗽开來,汐月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开了燕王。
这白洛云和葛云泰之事一直是自己心里的疮疤,但是怎么样还是阻拦不了血肉情深,汐月清楚地感受到这被自己占据着身体的本尊内心是多么渴望着父爱母爱。
汐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不到恨他们。
“安安,你能告诉本王吗。是谁的信,你为何哭,信上说什么了。”
汐月眼角还挂着泪,她从自己里层的衣服里摸出一条漂亮的红绳儿來,这绳儿的末端坠着的竟然是那块儿白洛云托自己交到汐月手中的羊脂玉玉葫芦。
拿出那块儿玉,汐月纤细的指头轻轻抚弄着。
“信是将军夫人写的。”汐月低声说了句,她还是喊不出娘亲两字來,只能用将军夫人代替。
燕王明白了,这汐月虽是嘴硬着,但是她内心还是极其在乎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如若不是这样,她断然不会把这块儿玉贴身戴起來。
“你是不是想他们了,如若是这样,本王过段时间带着你去那南京城看望二老。”燕王猜出了汐月的心思。
“哦,不,不用了。”汐月心中想念他们,但是又怕见到他们,见到他们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当真不用。本王看你刚才哭的惊天死泣鬼神的,好似有多大委屈要发泄似的,原來是收到自己娘亲的信,心里激动的厉害啊。”
“好了啦,王爷,你就不要开汐月的玩笑了,好不好。谢谢你这么晚了还给我把信送來。”汐月一面说,一面把信细细的折叠好,有小心翼翼装入信封中,然后压在了枕头下。
燕王知道她还是在嘴硬,将军夫人的一封信她都如获至宝,这么郑重其事地放入枕头之下,还说不想见他们的话,真是言不由衷。看來自己忙完这段时间,当真是得带着她亲自拜见一下自己的岳父母了。
见燕王还站在地上,汐月疑惑地问:“王爷,你怎么还不走呢。汐月要歇着了。”又是逐客令。
今晚,燕王本來拿着信來,就洠Т蛩阍倮肟饷髟赂蟆
“你让本王去到哪儿啊,这么晚了。”燕王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难道又要本王回到那冰冷的书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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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不好吧。”燕王蹙了蹙眉,嘴角微扬。
“有什么不妥吗。她们可都是眼巴巴等着王爷呢。”
“安安,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今天可是咱们拜堂之日,新郎和新娘拜堂,新郎在其她夫人房里度过,传出去恐怕会让人把你给笑话了去,说这个妃子想必是不受这王爷待见,不然也断不会在新婚之夜让新娘独守空房的。本王可不想坏了你的名声啊。”燕王装作一副不是自己不愿意走,而是为了汐月的名声着想的可怜样子。
汐月彻底无语,躺下來用被子蒙住了头。你想在便在,好需要找什么牵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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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脱去红袍,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汐月的心提到嗓子眼,赶紧往里挪了挪身子,大气也不敢出。
他这是要干嘛。
汐月背对着燕王,几乎蜷缩到了墙角,顺便伸出手使劲压压被子,把燕王和她中间划出了一道线,“只许睡,其余的不许哦。这是楚河界限,不准逾越哦。”汐月在被子中闷声说着,并不敢往外探头,毕竟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这还是第一次。
汐月是真心的紧张。
不知道那个混不吝是不是不安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