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位请放心,今天这个会议就是讨论白氏收购凌氏的事。”许乐站起身,以高姿态继续宣布自己的决定,“我们承诺不仅会帮助凌氏偿还亏损部分的债务,更会提供大笔资金让凌氏继续完成当前的项目。香山区的度假村项目,我想各位股东都会很感兴趣吧?”
仅仅是几句话,许乐就已经轻易地笼络了整个董事会的人心。而凌志的脸上更是染上一层阴霾,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收购又或者是合并,无论如何许乐都无法掩饰他是通过用白氏这个媒介逐步逼迫凌氏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那好吧,我现在宣布,许乐将会委任新的总裁……”白岚蒂满脸愉悦,她期待已久的目的在今天便可实现,只消她金口一开宣布一个结果,凌志和凌氏都会成为她的,当然她不会介意奉送区区一个总裁头衔给许乐。
“慢着!”会议厅的大门被粗暴打开,急惊风杀入厅内的女人不做第二人考虑,那就是大家司空见惯的梅宝莲。咦?梅宝莲?不是哪个更像揭开密谋真相的正义之士吗?梅宝莲又是谁?就在大家迷茫之际,梅宝莲已经走到白岚蒂面前,送上火辣辣的一巴掌。
“你这个疯女人!”白岚蒂惊呼,“保安快把这个疯女人带出去!”
许乐更是大惊,梅宝莲用着怒不可赦的眼神瞪着他,教他满腔苦涩。
“各位请听我说,他们都在胡说八道,实际上凌氏欠下的债务都是他们白氏设下的陷阱,是他们假借他人之名作为债权人,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无心帮助凌氏,甚至还动用经济间谍偷窃凌氏的开发项目。但无论结果怎么样,他们都达到收购凌氏的目的!”她奋力拍桌,让桌前每个人睁大双目,顺着她所说的话进行抽丝剥茧般地深入事实真相。
“说话要有证据,梅宝莲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白岚蒂推了一把梅宝莲,随即被传召的保安也来到。“把她带出去,另外给我报警,这个女人不仅私闯会议厅还动手打人。”她脸上的肿胀炸开了殷红,让她耳朵鸣鸣作响,该死的竟然动手打她!
“我……”梅宝莲语塞,确实口说无凭,得上证据啊!保安禁锢她挣扎的肩膀,眼看就要将她当囚犯似地拖下去,一直沉默的凌志终于开口:“放开她。”
“Lynn,你到底怎么了?她可是在破坏董事会的进行,炒了她才符合正常程序。你看,我的脸都肿了。”白岚蒂拿乔,向他显摆着自己受伤的脸庞。
凌志冷嗓幽幽响起:“Landy,不用再演戏了。这场戏我看得够久了,差点都让我自己假戏真做。”随即辛奥尔携带Linda进来会议室,凌志看到他们后才继续道:“各位股东,你们不需要怀疑刚才是否只是一场闹剧,因为那都是事实。”
“她只是不甘心你被我抢了,才乱掰一些没有的事出来污蔑我们白氏。Lynn,相信我,白氏是真的想帮助凌氏渡过难关。”白岚蒂惊慌地紧抱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就此听信梅宝莲的话。
凌志二话不说甩开她的手,脸上虽带着笑靥,却是一种冷凝的笑意。他落回主席位置,以一种慵懒且带些微不羁的姿态靠着椅背。他对这一切都看透彻,但却又身不由已地饰演其中一角。终于他唇边又扬起一抹惯有的笑容,眼眸的深不见底让众人不敢作声。
梅宝莲看到Linda的出现露出欣慰的笑:“Linda!”
“宝莲,你说得对,我不能逃一辈子。”在王惠齐的鼓励下,Linda选择到凌氏说出真相,随同辛奥尔踏入凌氏大楼时她仍旧感到不安,但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便下定决心要负上责任。
前总裁特助辛奥尔之所以跳槽到白氏工作,只为暗中收集他们违规买卖的证据。Linda在凌氏做内应协助经济间谍侵入凌氏系统并盗窃数据,只可惜他们自以为偷窃到真正的数据,实际上项目计划早就被迁移到别的服务器保存。无论是竞标建筑用地的预算计划甚至是项目计划一切都不过是凌氏丢弃的部分棋子。凌氏的资金庞大远胜于外界可以估量的具体数字,而许乐暗中操行的股票行情对凌氏主业影响并不大。而拜他所赐捅出来的丑闻也击不倒凌霄风在商界数十载的威名,更不要天真的以为凌氏真的除了依靠白氏就别无选择了。要比演技,凌志比他们更会玩这一套。
“你怎么会以为自己偷到的就是真正的数据呢?”凌志这疑问句并没有特别指明是对谁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辛奥尔递上一份资料,凌志瞧了一眼后唇边笑意更浓:“如果这份资料上交给警方,我想白氏大概也会被你所牵连吧。”
“你有话就直说吧,何必拐弯抹角。”许乐神色冷凝,却仍旧不退却。
“我平时确实太游手好闲了些,但并不代表我这个总裁只是徒有虚名,你以为你弄的那些小动作,老头和我会不知道吗?我们不过是在放纵你的行为,好让你消消心里的那口窝囊气。若你想通过这些报复引起我们的关注,想让我们内疚对你多年的抛弃而不能漠视你存在,我可以告诉你,你确实做到了。”
“不是!”许乐吼断他的话,急着反驳,“我从来都不想和你们姓凌的扯上半点关系!”
“你可以藉由其他企业与凌氏正面抗衡,而不一定选择白氏。难道不是因为白氏和凌氏有着最亲密的合作关系,你可以时刻关注到凌氏的情况吗?”
“不是!”许乐咬牙否定。
凌志却冷哼,唇边染上冷意道:“你是个聪明人,就你的能力和才华完全可以不必屈就在白氏当个市场部总经理。可惜你处心积虑弄垮凌氏的手段都太幼稚,想弄垮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凌氏谈何容易?老头确实因为你的存在受到不小的打击,他是彻底的失败者,但我不是。”
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桌上的钢笔,终于十指离开玩物袭上许乐的衣领,他被突如其来的拉力揪得失去了平衡,瘫倒会议长桌上,许乐瞠目怒瞪着上方的凌志。这一骚动引来全场股东议论纷纷,就连方才愣在原地的梅宝莲与白岚蒂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你要的就是这样吗?”让他被当众羞辱,再一次沦为弱者行列的一员,许乐眼里充血般睁大。
“你玩够了,也该适可而止。”
“玩?你当这是一场游戏吗?多可笑啊,原来从头到尾你们都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演猴戏,只有我一个人愚蠢地进行着所谓的复仇,哈哈哈……”许乐挣脱他,开始肆意大笑,他是那般自负,竟然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赢得过凌霄风,而由始至终他的报复戏码也压根没被凌家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终究是失败者,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到底为的是什么,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不!是他害死我妈,我没有这种冷血无情的父亲!”许乐急吼,他否定得太快像欲盖弥彰,但更多是源自内心的嗔怒与不甘,他讨厌凌志每每道出的言语敏感地扎痛他心里脆弱的地方。
重重的一拳落在了许乐的脸上,凌志揪起他冷飕飕地低咆:“你倒说说看他怎么害死你妈了?他甚至连你这个存在都一无所知,他当初顶多算是趋炎附势而抛弃了你妈,而你却因此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憎恨他,你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天知道他连遗嘱都惦记着你,你不屑于这样的父亲,但他却没忘记过你这个儿子。你只是想从这场复仇里得到发泄的快感不是吗?想要证明他的江山都在他一直漠视的儿子手里毁掉不是吗?让他后悔抛弃了你母子俩,后悔没有认你这个儿子,不是吗?”
“我……”许乐语塞,最后他滑坐在地上,像失去活力的无助孩子无力再争夺和要求任何东西。
“承认吧,你只是渴望亲情,而且这也是你应得的。”凌志不再多说些什么,剩下的事情直接交由辛奥尔处理,他径直走出会议厅。
白岚蒂见状想要叫住凌志,但她却下意识着急地走向许乐,捧起他受伤的脸庞担忧地问:“许乐,你还好吗?”
“你别管我!”盛怒之下,许乐也离开了凌氏,一路上还有白岚蒂尾随着。
凌氏危机几乎在三天之内解除,股市开始升温,各种丑闻与负面新闻在陆续播报的新闻里渐渐走回正轨,恢复凌氏往昔的信誉形象。也许这真的是一场闹剧也说不定,凌氏面临破产一说也犹如花边新闻被每日新增的八卦新闻淹没。取而代之,凌霄风病危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医院被挤满大批媒体,不得不动用警卫疏散才得以平静。
病床上的白发老人半眯着眼睛,但仍可从那弯月般的眼睛里看出他一贯的笑意。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快走到尽头了吧,所以才会如愿地看到自己心里渴望的画面。心里那种松懈下来的舒心感是释怀所致吗?他闭眸想了想,开始有股倦意侵袭,好累,眼皮睁不开。
“你别想着用死来逃避问题,我保证这辈子绝不会原谅你!”
终于挣扎着撑开,凌霄风的眼眸笑成一道弯月。
孩子,你终于都来啦。
他用唇形说出自己的渴望,如同那终究敌不过内心的人红了双眼。
距离成为剩者之王还有29天。
团团圆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许乐莞尔,但已不再像往日一般从容,取而代之的是苦涩。
“女人的直觉啊。”直觉个鬼咧,她可是跑了九条大街才绕到他家楼顶的。
“是来同情我这个失败者吗?”他引燃一支香烟,烟圈开始肆无忌惮地萦绕不散。映着夕阳,满是霞光的他被一股落寞包围。
陌生感再次充斥,这样的许乐让人感到陌生。
梅宝莲许久之后才蠕动唇瓣:“不是。”
许乐抬眸看向她,满目淡然,有自嘲也有不信任,但更多是复杂思绪里衍生出来的伤感。最后他艰难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声音却不由地低哑起来:“原来我连同情都得不到。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就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包括你。但我并没有打算将你卷入这场纷争,我想在一切结束之后向你表白我的心意。可事实告诉我,我的一厢情愿甚至是我的自以为是都不过是让大家痛快地看了一场闹剧!”
声音在晚霞渐浓之际沾染更多无力感,他仿似将仅存的力量都用光,最后颓废地滑坐下,蜷曲着单膝。香烟燃尽,随即落入原先那堆烟蒂中为他再添一笔落魄。
终于她无声地落座在他身旁,收拢了裙摆,肩膀紧挨着他的,没有一丝距离。梅宝莲不打算排斥他,也许他已经被这个社会洗练出满是城府的圆滑态度,对事对人凡事多加一面的利益思考,但唯独对她不会过多的猜疑,和以前的许乐一样,是纯粹的感情。
一种纯粹而无杂质的感情,像那年夏天的他们。不带任何烦恼踏着愉快的步子嬉闹于海滩,回忆里夹杂着海浪声,潮落之后的潮起,海风在歌颂着那段时光不可比拟的珍贵。
“你啊,这点和以前一样没变。不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失败,更质疑着对你温柔的人都是抱着同情心可怜你。你很抗拒被这样对待吗?你这样会让你真正想关心你的人受到伤害哦。”纤指梳理着他那头短发,偶尔又淘气地揉乱它们。
“你这算安慰我吗?”他的笑嗓仍旧带着疲惫,但不及心里被看透的困窘,原来他一直以来的所做作为都让所有人看得透彻明白。
“不算啊,我是在损你。”梅宝莲托着腮认真道,“我以为你长大后变得成熟稳重,结果死小孩的别扭个性还是老样子。我每回教训你,你都会大言不惭地吼我多管闲事。偏偏我就爱管你,谁让班主任当时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许乐一怔,看着她那抹灿烂的笑靥良久说不出话来,之后他垂下眸。原来她是被老师拜托才会对他多加照顾,他还以为……一股自嘲从心底深处涌现,好苦涩。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理由都失去了意义。不仅悲哀着自己的自不量力,而且更多是为事实而感到痛彻心扉。他是依靠着什么理由让自己变得强大,又是贯彻怎样的人生执念才逐渐走到今时今日的社会地位?然而一切都结束了,事实告诉他一切都是他天真自负与自作多情的结果。
“但是,就算当时老师不这么吩咐我,我也会照顾你的啦。那些家伙总是欺负人,我实在看不过去了,而且……”
她后头说了些什么,许乐已经没听进去了。所有关注的焦点都落在了她方才所说的第一句话。被温暖包围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他是那么庆幸自己曾经被救赎过。释怀吗?解脱吗?心里像卸下了大石块,一股舒心的热流缓缓流淌过胸腔,继而胀满直到另一股温暖厚实地包围着他。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彼此,背影被余晖拉长汇聚成遥远的一点。
“很少女人会拒绝我的告白。”
“如果没有遇到凌志,我一定会马上答应你,我老早就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哈哈……”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果然很像